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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早已是气派非凡。史蒂夫朝我们三人走来,没有理会赫尔姆斯,他俩刚谈过话。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梦样的神色,见到黛安娜时嘴唇上掠过极淡的笑容。然后,他的目光扫到我身上,现出我认为是吓得发愣的称赞的神气,迅速又把目光挪开,又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埃塔,你好吗?”他问。
“嗨,大兵,给女孩子买杯饮料?”我问。
“好啊,一定。”他说。我估计我一定是有点不知所措,因为他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看出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吗?”我问。我想同他开开玩笑,可也不想无缘无故地弄出麻烦。
“你看上去可真好,”他说,“多漂亮的衣裳,还有——呃,你做了做头发吧?是不是?”
我三言两语地讲了讲历险经过,力图说得滑稽一点,少讲一点自己的作用,而且避开我上那儿去的动机;讲得更像是一桩去拯救雨林的使命。该点头的时候他都点了点头,只有一次来踩我的脚趾头。
同我跳了一场舞,喝了一杯饮料之后,他又不见了。
后来我看见他在一个角落里同几个现役的实习驾驶员在一起。这不是我所盼望的回应。
宴会后一周内我没有得到他的消息,而我已见到乌鸦爪子露出来了,后背又在长肉了。黛安娜打电话来约我在一家色拉小吃店见面,我建议去匹萨饼店。她有点不明白但还是同意了。黛安娜最爱吃的是加拿大火腿、浇特多奶酪的菠萝和熏牡蛎。
“宴会以后我一直没见到你,”她关切地说,“事情顺利吗?”
“我不想成为一个胖子跟在你身边,”我对她坦率说,“宴会以后我也从没见到过史蒂夫。我猜不出来他让什么要清拖住了。”我把又一块熏牡蛎塞进嘴里,管它三七二十一。
“也许你该打电话给他,”黛安娜建议。“赫尔姆斯勋爵到别处去了。宴会前,他们刚从意大利回来,你知道吧。可能史蒂夫时差还没有转过来。”
“喔,我不知道,黛安娜。我尽力让他觉得我好看些,让他像看你那样看我——”
“埃塔,我上想同你谈谈这件事,”她突然说,“也许你下的功夫太大了,你知道吗?”
“不,还不够大。”我说。
“不,听我说。我来之前,借助于梅纳里普的眼镜,做过调查,看看进入这个世界最有利的方式是什么。你是知道的,我们可以采取许多不同的道路,每个人的道路、每个人的选择也会发生变化,就像我们的关系、我们的生活都会发生变化。是不是?”
“当然罗,那种事情总是神秘兮兮的——”我不往下讲了,感到有点难以启齿。对我来说,神秘的事情就是黛安娜的历史。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我来到这个世界,看到有一条可取的道路。你不会知道的,但你当时也在那里。在这种特殊环境下,我采用一个秘密的身分。我称自己是黛安娜王子,同你一样,我也是个中尉;史蒂夫·特雷弗是这个生命的一部分,当时是上尉。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一个人地生疏、身处异乡的人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朋友。当时,——我对你说这些不是要伤害你,是要说清楚一件事——史蒂夫·特雷弗当时正爱着我,就像你现在有时见到的那样。当然,不是爱黛安娜王子,是爱神奇女郎。我们都曾是他的朋友,但今后不再是了。因为他属于人马座星宿。他们专注于精神方面的美德。不管怎么说,他是一个非常勇敢的飞行员,有许多次使命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他就不会活着回来了。我自己的多次活动,他也总是积极参加以便援助我——当然结果总是我要去救他。尽管他称我是他的‘天使’,他也崇拜我,而事实上,他永远不能帮上我的忙,不能保护我,不能救我,而是我一再去救他,使他越来越不高兴。”
“大男子主义,呃?”我问。把菠萝卜的奶酪刮掉一些。
“不,不全是这样。我原以为在一段时期内是难免的,但是现在我发现所有的人都应当有他们自己的位置,发挥各自的作用,但如果在这方面或哪方面被别人超过去太多,他们一定会不快活的——像史蒂夫的情况,由于我有超人的力量;像你,你感到我比你更吸引人。而我常常因为我永远不能像你那样能充分理解这个世界而感到泄气。
你在我们完成共同使命时已表现出来许多美德:不顾自己相对较弱仍表现坚强;在易受攻击时仍勇气可嘉;自己必需的东西也肯让给别人。诸神都有各自的使命,他人尊重
我们,我们也应更看重自己的特殊能力。我削弱了史蒂夫的影响,并不是有意的。也许,他再次感到——”
“同我有关?哦,黛安娜,到加利福尼亚州议会上去讲自重吧!”我说。
后来,我借口有张新的软件要在史蒂夫的计算机上试试,给他打了电话。“是的,好啊”,他说,“我正打算睡个午觉。人老了,你是知道的。但愿我也能在你泡过的泉水电泡一泡。
“我现在就要去泡别的水了,”我说,“我的衣服又不合身了。也许我该听卡洛斯同利昂威胁我的话,最后再泡一次。你一定会见到一个更加年轻得多的女人——”
“你看起来很棒,埃塔。可是你一定要在衣裳上省点钱——”
“来得容易,走得也快,”我说。
“你不如买你想要的激光打印机。”
我最终不由得不气恼了。确实我完全可以买激光打印机的。我可以买一整个新的计算机系统。“我是可以的,”我对他说,“可以买许多东西,不过我想让你觉得我好看些。我想让你的眼睛也像在看黛安娜的时候那样亮起来。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去巴西,把得到的遗产花光,同树精打交道,还几乎也变成树精。”
“等等,等等。你没有说明任何问题。你一点也不像黛安娜。此外,要是我想同黛安娜一道出去,我早就向她提出请求了。不过,坦白地说,有一个不是凡人的伙伴,使我也有了永恒的力量与永恒的美貌。我不会去同一位塞米斯锡拉人约会的,那只能感觉在同一件古董约会。你怎么会想到我要你看上去同黛安娜的模样一样?”
“好了,史蒂夫,你知道。我——噢,我太重了。不是说现在,也不是说有多厉害,不过,我从阿拉斯加回来的时候,确实感到身子粗,你……你……”’
“坎迪,……”
“啊?”
“干脆到这儿来。我也正想同你谈点事。”
我去到他那里,他在大门口等我。我把软盘递给他,他看都不看。他领我上楼到了他同赫尔姆斯合租的公寓。
他的动作还是有点怪,已不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轻松自在的史蒂夫了。不过,也许我也已经不是他所习惯的轻松自在的埃塔了。
他并没有打开他自己的房门,而是打开了隔着走廊对门的一套房间。这是一套空房,外屋有一个小阳台,可以望见大门口的停车场;其余的房间布局同史蒂夫的那套大体一样。“你喜不喜欢这套公寓?”他问。
“比我住的景观好些,”我说。这倒不假。我那地方看出去只有邻居的房子,小巷里是酒鬼和垃圾桶。
“这是空的。你想住就可以租下。房租同你现在付的房租一样”
“那可不错,”我说。
“赫尔姆斯同我一道租下的。有个什么人挺注意他——他还不大懂得这个世界的习惯。无论我怎么训练他,他总是跑得那么快,跳得那么高,——噢,是的,他还会飞,省下飞机票了,可是跟着他飞使我耳朵痛。我刚才还在想,什么东西使你这么关心你的体重——”
“嗯——哼,说下去。”我说。
“我那么想,如果你住在这里——这些天我也得注意一下胆固醇,也许我能帮上你的忙。我总算是退休了。我也许能做点好饭菜,你也不会受油腻饭菜的引诱了。我们可以一道锻炼。大楼里有间健身房、一座游泳池。我知道,要是有个伴,有人鼓励着点,我会更好地坚持。你说怎么样?”
他离我很近,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有点游移。我伸出双臂围住他的脖子,微微点头,望着他的眼珠说:“是的,我想这样很有好处。”
他说:“你真的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要给我一个好印象?”我点点头,他给了我透不过气来的一吻。过了好长一会儿,他把话轻轻地送入我的左耳说:“当然,要是你受到罪恶的冲动,想做你拿手的馋死人的小甜饼,我们又住得这么近,我们可以分享这些热量,把多余的送给赫尔姆斯和黛安娜。他们是什么都吃的。”
《看不见的光线》作者:亚历山大·别里亚耶夫
一个盲人摸索着来到一所实验室,这里的医生曾答应免费为他治疗失明。自从失明那天起他就一直盼望着能重见天日,可在此之前,他所有的钱都被另一个自称能治好他眼睛的骗子医生骗走了。
这里的医生热情地接待了他,并保证为他免费治疗,只是请求他先与自己合作做一个小小的实验。盲人虽然愉快地答应了,但还是很奇怪医生能和他一个瞎子合作什么。
“您现在虽然看不见任何东西,”医生解释说,“但通过这个实验,您就可以看见电线里的电流和空间里的电波,也就是说能看见电子的运动。”
“这不可能!”盲人不相信医生的话。
“当然能!”医生坚持道,“咱们身上的每个器官对外界的刺激都会有反应,比如在耳边敲一下东西,您就能听见声音;而无意中碰到眼睛,您就会‘眼冒金星’。现在我设计了一个小小的电子仪器,只要把它用导线和连接眼睛的神经连起来,你就能通过它对电子产生反应并看见电子的运动了。”
盲人半信半疑地同意参加实验。于是医生在他的眼睛上蒙上绷带,然后接好自己设计的仪器。盲人开始向医生讲述他所“看见”的情景:
“四周一片漆黑!黑得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