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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想法在他心中滋长:不管住在他家的是什么人,毫无疑问,他们都是由这个奇怪的物体带来的。从另一个空间或时代。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因为他从未考虑过这种问题。
他拾起铲子,继续挖。顺着这个外来物的另一边弯曲的弧度挖下去。
他边挖边思考着他要如何告诉别人——他要说出去吗?也许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掩藏它,在有生之年决不透露一个字。
比斯利口风不严,但镇上没有人会认真对待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大家都知道他没脑子。
比斯利终于回来了。他带了三块用旧报纸包的蹩脚三明治和夸脱瓶装着的牛奶。
“你时间利用得真充分啊。”丹纳有些恼火。
“有事耽搁了。”比斯利解释。
“什么事?”
“有三辆货车停在你家门口。他们正往你的地下室里卸一些大家伙。两三个大柜子和许多其他垃圾。你知道艾比的电视机吧?他们带走了它。我告诉他们不行,但他们不听。”
“我忘了,”丹纳记起了,“亨利说过要把电脑送过来,我彻底忘了。”
丹纳与道泽分吃了三明治。道泽很喜欢浑身泥浆的感觉。
吃完后,丹纳又拿起铲子。
“开工吧。”他说。
“可是地下室里还有一堆东西。”
“那些不着急,选活我们得干完。”
他们干完时,暮色已经降临。
丹纳气喘吁吁地倚着铲子。
顶面积是十二乘二十,深十英尺——通体每一寸,都是用乳白玻璃的材料制造,用铲子敲击时,其声如钟。
他们的个头应该比较小,因为如果人数众多,横梁之间的空间是容不下大块头的。如果他们真住在那儿。丹纳不敢往下想。
也许,即使他们真住了有一段时间了,也不表示会永远住下去——因为道泽在早上嗅到或听到或感觉到他们,而到了那天晚上,它的奇怪举动都消失了。
丹纳扛起铲子,拿起锄头。
“走吧。今天一天可够呛的。”
他们穿过灌木丛来到马路上。萤火虫在暗夜的树林里闪闪烁烁,路灯也随着夏夜的微风来回摆动。天空中的星星努力地发着光。
也许他们还在房子里,也许当他们发现道泽的排斥心理后,就给它洗脑了,它就无法再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他们的适应能力也许很强。最好的说明就是他们很快就适应了一栋人类的房子。
丹纳和比斯利在黑暗中走过碎石铺的车道,把工具放到车库。可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车库消失了。
没有车库,没有前庭,车道也被硬生生地截断了,什么都没了,除了一堵弯曲的墙——显然是车库的后墙。
他们走到那堵墙前面停下来,大眼蹬小眼,感到太不可思议了。
车库没了,门廊没了,房子的前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有人把房子前半部分的对角朝着同一个方向弯曲直到顶点相接,再把整个房子的前半部分折到对角弯曲后形成的弧形空间里。
一栋前庭弯曲的房子。实际上.它没有这么简单,考虑到实际的工程量,弯曲的弧度远非人力所及。这条曲线长而优美,又不那么明显。看起来好像房子的前半部分被抹掉了,剩下的部分做成了幻象来掩饰。
丹纳扔下铲子和锄头,它们落在碎石路上发出很大声响。他用双手揉了揉眼睛,真希望是自己老眼昏花。
他手足无措了,房子的变化在他的心中点燃了恐惧。
房子的后部没有变。
他飞快地奔跑起来,比斯利和道泽紧随其后。他推开大门,冲了进去,上台阶。进入厨房,急切地环顾四周想知道房子的前半部分到底怎么了。
他在建着厨房和起居室的门前停了下来,他不由得用双手牢牢抓住门的侧壁。起居室窗外的景象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毋庸置疑,现在外面是晚上。他刚才还见到萤火虫在灌木丛中闪烁。路灯亮了,星星出来了。
但一大束阳光从起居室的窗子倾泻进来,窗外是曲柳镇外的另一片天地。
“比斯利,”丹纳快窒息了,“来看看前面。”
“这是什么地方?”他问。
“我也想知道。”
道泽找到了它的食物盘,用鼻子推着盘子在厨房里转,它想告诉丹纳,用餐时间到了。
丹纳横穿起居室,打开前门。他看到了车库。他的敞篷小货车正对着车库大开的门停放着。车库里的汽车也安然无恙。
房子的前部也没有问题。
在小货车身后几英尺的地方,车道被砍断了。院子、树林和马路都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沙漠——一马平川,绵延不绝,平得就像家里的地板,偶尔会冒出一个土堆或一丛奇怪的植物。表面覆盖着沙子和鹅卵石。一轮刺眼的大太阳挂在地平线上,似乎过分遥远。更可笑的是,太阳不按常理地出现在北边,而且白得奇特。
比斯利也走到前廊上,丹纳看他像受了惊吓的小狗一样瑟瑟发抖。
“也许你最好进去给我们准备晚餐。”丹纳温和地说。
“希兰,可是……”
“没事的,”丹纳说,“我保证。”
“既然你这么说。”
他走了进去,纱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了。不到一分钟,丹纳就听到锅碗瓢盆的撞击声音。
他没有责备比斯利胆小。跨出你家的前门却发现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确实是够吓人的。人都需要时间来适应。
丹纳走下前廊,查看了货车周围和车库角落。当他走到角落时,期待回到熟悉的曲柳镇——因为每次他穿过后门,镇子就在眼前。
不再有曲柳镇了。只有沙漠。浩瀚无垠的沙漠。
他绕到房子后面。它的后部没有了。现在后面变成和前面一样了——同样平滑的曲线把房子的各条边线联系起来。
他又绕到房子前面,一望无际的沙漠。房子的前半部分又正常了。变化消失了。货车停在被拦腰截断的车道上,车库门开着,汽车停在里面。
丹纳走进沙漠,搜寻着,抓起一把沙子,很普通的沙子。
他蹲在那儿,让沙子从指间滑落。
在曲柳镇时,有后门没有前门;在这不知为何处的地方,有前门没有后门。
他站起身,扔掉手里剩下的沙子,把手放到身后擦了擦。
从角落里望过去,他发现前廊上有东西在移动。
一群微小的动物(姑且称做动物)在列队前进。一个接一个地下了台阶。他们大约四英寸(约13厘米)高;四条腿行走,可以很容易看出他们的前足其实就是手。他们脸像老鼠,却有模糊的人类特征,鼻子长而坚挺。看起来他们的身体表面覆盖着鳞片而不是皮,因为在他们动的时候,身体会如涟漪般泛着光。所有人的身后都拖着一条尾巴,就像某些玩具的卷曲线圈似的尾巴。走路时,尾巴会笔直地竖起来,高过头顶,一颤一颤的。
他们下楼梯时也保持着队形,前后距离控制在—英尺(33厘米)左右。
他们笔直地进入沙漠,不转不绕,一条线似的,仿佛知道这条线通往的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丹纳数了数,有十六个。他一直盯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在视野里。
丹纳心里想。这些就是他的房客了。他们安了天花扳,修好了艾比的电视机,搞定了炉子和收音机。而且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树林里的那个怪异的乳白玻璃装置就是他们来到地球的飞行器。
丹纳走上前廊,打开纱门,发现那群离开的客人为了出去,在纱门上整齐地割开了一个六英尺宽的圆形缺口。他留心一下,以后得找个时间补上。
他走进屋,“砰”地美上了门。
“比斯利。”他大喊。
没人应答。
道泽从双人沙发下面爬了出来,一脸内疚。
“没事的。伙计,”丹纳安抚它。“我也被吓到了。”
他走进厨房。昏暗的灯光照在翻倒的咖啡壶上,杯子的碎片散在地板中央,还有一碗打破的鸡蛋,蛋白蛋黄洒满了油毡。
他走到门廊处,从背面看,纱门已经被毁坏得没法修了,它那锈迹斑斑的网线都断开了——也许说炸开更合适——门框的一部分也严重损毁了。
丹纳既好奇又惊羡。
“可怜的傻瓜,”他自言自语,“不开一下,就这么横冲直撞地穿过去。”
他“啪”地关上灯,到地下室去。楼梯下到一半,他驻足了,万分惊讶。
在他的左边有堵墙——材质和天花板相同。
这堵墙横穿了地下室,从地板到天花板,把工作区隔了起来。
工作区里面是什么呢?
他想起亨利今天早上把电脑送过来了。比斯利说有三卡车——满满三卡车的设备就这样直接送到他们手中。
丹纳无力地坐在台阶上。
他们一定认为他很配合!也许他们已经觉察出他已经发现了他们的举动,想提供帮助。或者他们以为他在酬谢他们修好的电视机、炉子和收音机。
但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修电视机、炉子和收音机?一种支付房租的方式?一种友好的表示?或者是一种对这个世界技术水平的试探?也许是为了实验如何将他们的技术运用于这个星球上的材料,适应这里的条件?
墙的表面洁白而光滑,丹纳用指关节叩了叩它,有种震荡的音效。
他把耳朵贴着墙壁,仔细听,似乎可以听到一种调子很低的嗡嗡声,他不能确定,因为实在太模糊了。
班克·史蒂文斯家的割草机就放在这堵墙后面,还有一堆待修的东西。他们非剥了他的皮不可,特别是小心眼的班克·史蒂文斯。
比斯利一定被吓得半死。当他看见这些东西从地下室里出来,他肯定傻眼了。他一定是门都没开就直接冲出去了。这会儿他肯定是在镇上对每个愿意停下来听他说的人哇啦哇啦大说一通。
通常没有人会理睬比斯利,但如果他长时间大声嚷嚷的话,他们可能会去证实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