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芾寄源母叨鹊舻降叵拢榈囊簧缓笫且徽蟾O窸窣窣的声音。“快!”猫说,“这个地方邪得很,不能久留。快点。”卡萝兰转身就跑,在这个黑洞洞的过道里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两手扶着墙,怕不小心摔倒,或者在一片漆黑中走转了向。感觉是在向上跑。真长啊。卡萝兰觉得,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这么长的路。现在,手摸着的墙暖乎乎的,还在向后缩。她这才发现,它摸上去像蒙了一层细细的绒毛。墙动了,像吸了一口气。卡萝兰猛地缩回手。黑暗中,风号叫着。
她生怕一头碰上什么东西,所以重新伸手扶着墙壁。这一次,扶着的地方又热又湿,好像她把手放在什么人嘴巴里似的。她轻轻叫了一声,缩回手。眼睛适应了黑暗,她可以艨朦胧胧看见了。就在她前头,两个大人,三个孩子,微微放光。她还听见了猫的脚步声,在前面叭嗒叭嗒响着。还有别的东西,突然在她脚旁窜来窜去,绊得卡萝兰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她借着向前的劲儿,猛跑两步,这才稳住身子。她知道,只要在这条过道里摔倒,说不定就再也别想站起来了。不管这条过道是什么,它一定非常非常老,比另一个妈妈还老。它很深,动作很慢。它知道她在这儿……
这时,前头露出了白天的亮光。她呼哧呼哧喘着气,拼命朝前跑去。“快到了。”她喊着,给大伙儿鼓劲儿。可她发现,走在前面的影子在亮光里消失了,过道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来不及捉摸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只顾喘着粗气,跑出门,使劲关上。砰的一声。你怎么都想像不出这么响亮、这么让人高兴的关门声。
卡萝兰用钥匙锁上门,再把钥匙放进口袋。
猫缩在客厅最外面的角落里,粉红色的舌头尖露在外面,瞪着圆圆的眼睛。卡萝兰走过去,蹲在它身旁。
“对不起。”她说,“我把你朝她扔过去,真对不起。可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分她的心,让咱们逃出来。你知道的,她一定不会说话算话。”
猫望着她,然后,它把头靠在她手上,沙拉拉的舌头舔着她的手指头。它喵喵叫起来。
“这么说,咱们还是好朋友?”卡萝兰说。
她在奶奶的一把坐着很不舒服的扶手椅上坐下,猫跳上她的膝盖,舒舒服服坐好。
描着花的窗户透进来一束光。外面是白天,真正的快傍晚的白天,不是白蒙蒙的雾。天蓝得像知更鸟的蛋,卡萝兰能看见树,树那边是小山,映在紫色的晚霞里。天空从来没有这么“天空”,世界也从来没有这么“世界”。
卡萝兰望着窗外的山毛榉,望着它的树叶,望着它被阳光照得斑斑驳驳的树干。然后,她低下头,望着膝盖上的猫。明亮的阳光照在猫头上,它的每一根毛都亮晶晶的,每一根白色的猫胡子都被染成了金色。真美呀。她想,从来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美。
正欣赏着美景呢,卡萝兰不知不觉,身体一歪,像猫一样缩在奶奶那把让人不舒服的椅子里,睡熟了,一个梦都没做。
第十二章
妈妈轻轻摇着她,把她摇醒了。
“卡萝兰?”她说,“亲爱的,怎么上这儿睡来了?再说,没什么大事,平常别上这儿玩。我们到处找你,整幢宅子都找遍了。”
卡萝兰伸了个懒腰,眨着眼睛。“对不起,”她说,“我一下子就睡着了。”
“瞧得出来。”妈妈说,“那只猫是哪儿来的?我进来的时候,它就在门口等着。我一开门它就跑出去了,快得像子弹。”
“可能它有急事吧。”卡萝兰说。说完,她紧紧抱着妈妈,抱得紧极了,连她自己的胳膊都疼起来。
妈妈也搂了搂她。
“十五分钟以后吃晚饭。”妈妈说,“别忘了饭前洗手。瞧瞧你的睡裤,屁股后头多脏。你可怜的膝盖又是怎么回事?”
“我绊了一跤。”卡萝兰说。她走进浴室,洗了手,把凝着血块的膝盖也洗干净,在划伤擦破的地方涂上油膏。
她走进她的卧室——真正的自己的卧室。她双手插进睡袍口袋,掏出三颗大理石弹子、一块上面有个洞眼的石头,还有一个里面空空的雪花球。
她摇摇雪花球,里面那个空空的世界里马上飘起亮晶晶的小雪花。她放下雪花球,看着雪花飘呀飘,飘过原来那两个小人待的地方。卡萝兰从她的玩具盒子里取出一根线,系好那把黑钥匙,打了个结,挂在脖子上。
“好啦。”她换了身衣服,把钥匙藏在T恤下面。
贴着皮肤,冰凉。她又把石头放进口袋。
卡萝兰从过道走进爸爸的书房。他背冲着她,但她一看背影就知道,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一定是爸爸那双和气的灰色眼睛。她蹑手蹑脚溜过去,在爸爸正在谢项的后脑上亲了一下。
“好吗,卡萝兰?”他说。说完才扭过头,笑着说,“亲这一下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卡萝兰说,“就是有时候有点想你,就这个。”
“哦,好吧。”他说。他让电脑进入休眠状态,站起来。接着,也没有什么原因,他把卡萝兰抱起来。
爸爸已经好久没这么做过了。他告诉过卡萝兰,她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不该老要人抱着走。
这会儿,他抱着卡萝兰,走进厨房。这天晚上的晚饭是披萨。是爸爸做的。爸爸做的披萨不是太厚、半生不熟,就是薄薄的、烤煳了。这一次,他还在上头洒绿胡椒粉,放上小肉丸子,甚至还放了不少凤梨块儿。可是,卡萝兰还是把切给她的一大片披萨全部吃完了。嗯,基本上全部吃完了,只剩下凤梨块儿。
好像没过一会儿,上床睡觉的时间就到了。
卡萝兰还是把钥匙挂在脖子上,但把那些灰色弹子塞在枕头下面。那天晚上,上床睡觉以后,卡萝兰做了一个梦。
草地上铺着一块白色亚麻布,上面放着好多碗,碗里满满地盛着好吃的。有沙拉和三明治,硬壳果和水果,一壶又一壶柠檬汽水、水、稠稠的巧克力牛奶。卡萝兰坐在餐布一边,其他三边坐着另外三个小孩。他们穿的衣服怪极了。最小的一个是个男孩,坐在卡萝兰左边。他穿着红色天鹅绒齐膝短裤,一件镶褶边的衬衣。他脸上脏兮兮的,盘子里高高地堆着烤土豆,居然还有一整条冷鲑鱼,是烤出来的。
“野餐之美,莫过于此了,女士。”他对她说。
“对,”卡萝兰说,“说得对。就是不知道是谁安排的。”
“这个,今日欢聚,皆应归功于你,女士。”坐在卡萝兰对面的高个子女孩说。她穿着一件褐色裙子,卡萝兰实在说不清样式。头上还戴着一顶兜帽,在下巴底下系好,“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她在吃果酱面包片。用一把很大的刀子,从烤得黄黄的大面包上灵巧地切下一片,再用木勺舀出一勺紫色果酱。
她嘴巴四周沾满了果酱。
“此言极是。数百年来,惟这一顿可称至善至美。”卡萝兰右手的女孩说。她长得很白净,穿一件像蛛网一样薄的丝裙,金色头发上扎着一根亮闪闪的银带。卡萝兰百分之百地肯定,这女孩背后长着两只翅膀。淡淡的银色,不是鸟翅膀,很像蝴蝶翅膀。她冲卡萝兰笑着,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笑过,已经快忘了应该怎么笑。卡萝兰觉得自己一下子喜欢上了这女孩。和平时做梦一样,不知怎么的,野餐一下子就完了。大家在草地上玩,跑来跑去,喊着,闹着,扔一个亮晶晶的球。
这时,卡萝兰明白了,这是一个梦,因为没有谁累,也没有谁喘不上气。她连汗都没出。大家笑啊,跑啊。那个游戏有点像官兵抓强盗,又有点像扔手帕,反正就是跑来跑去,玩得高兴极了。
三个人在地上跑。那个白净女孩扑打着翅膀,飞在他们头顶上一点儿,不时一个猛子扎下来抢球,再飞上天,把球传给别的孩子。
然后,没说一句话,游戏就这么结束了。大家回到餐布旁。午餐的碗碟已经收走了,只有四个碗等着他们。三碗冰激凌,一碗堆得高高的金银花。他们吃起来,胃口好极了。
“谢谢你们来参加我办的野餐,”卡萝兰说,“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办的。”
“不胜荣幸之至,卡萝兰·琼斯。”长翅膀的女孩一边说,一边小口吃着金银花,“再造之恩,不敢言谢。绵薄之礼,不成敬意。”
“说得是。”穿红色天鹅绒短裤、脸上脏兮兮的男孩说。他伸出手,握住卡萝兰的手。他的手现在不凉了,暖乎乎的。
“深恩厚意,我等铭记在心。”高个子女孩说。
这会儿,她嘴唇周围沾了一圈儿巧克力冰激凌。
“我真高兴,这件事总算完了。”卡萝兰说。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想像,其他三个孩子脸上忽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长翅膀的女孩头上那根发带亮得像星星,她把手放在卡萝兰手背上。“对我三人,此事已了。”她说,“这里是我等的驿站,不久便将从此地前往乐土。对你却不然。此后的事,唉,本来,天机不可泄露……”她不说话了。
“下面的话呢,你下面肯定还有一个‘可是’,对不对?”卡萝兰说,“我听得出来,它就躲在你的话后面,像躲在雨云里一样。”
站在她左手的男孩本来想鼓起勇气笑一笑,可下嘴唇却哆嗦起来。他用牙齿咬住嘴唇,什么都没说。
戴兜帽的女孩不安地扭动着,说:“是的,女士。”
“可我已经把你们三个救出来了。”卡萝兰说,“我把妈妈爸爸救出来了,那扇门也关上了。我亲手锁上的。还有什么我没做的?”
男孩紧紧捏了捏卡萝兰的手。她想起来了,当时,他还只是黑暗中一段冷冷的记忆的时候,是她握住他的手,是她安慰他。
“嗯,你们能给我一点提示吗?”卡萝兰说,“你们总可以多少给我透露一点点吧?”
“那恶妇以其右手为誓,”高个子女孩说,“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