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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支持赫姆包尔特的分析,毫无保留地赞扬了这一民现的重要性和发明人的惊人才能。受到这种鼓励与肯定之后,赫姆包尔特准备了一份自己的设计所做的总结性的论文提纲,并在两天后准备通过空中传递系统把它提交给奥罗拉会议的联合主席,以便正式确立他的优先权,并在会议闭幕前安排可能的讨论。使他吃惊的是,他发现赛伯特也准备了一份书面稿,基本上和赫姆包尔特的一样,赛伯特也准备把它通过空中传递系统交给奥罗拉会议。”
“我想赫姆包尔特一定很气愤。”
“气极了。”
“那赛伯特呢?他怎么讲的?”
“讲得简直和赫姆包尔特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那么总是在哪儿呢?”
“除了名字的镜像交换之外,都一样,据赛伯特说,是他发现的,是他去和赫姆包尔特商量的,赫姆包尔特只是同意他的分析并称赞了一翻。”
“那么每个人都声明最初的设想是自己的,被对方偷了。我看这完全不成问题。在学术问题上,似乎只需要摆出日期和签名的研究记录,便可判断是谁先设想出来的。即便有人做假,也能从内部矛盾的地方发现。”
“一般来说,艾利亚朋友,你是对的。但这是数学,而不是一门试验科学。赫姆包尔特声称,新发现的要点都是他脑子里想出来的,论文问世前没有任何文字的东西。赛伯特当然说得完全一样。”
“那么好吧,采取更果断一点的措施就可以得出结果,没有问题,对他们每人进行一次心理测验,看是谁在撒谎。”
R·丹尼尔慢慢地摇了摇头,“艾利亚朋友,你不了解这些人。他们都是有地位、有学位的人,是帝国学会的正式会员。所以他们是不能接受这种职业品行的审讯的,除非有一个由他们同伴──即由他们本行地位相当的人组成的陪审团来审查,或者要么他们自己主动放弃这个权利。”
“那就这样试他们一下。有罪一方是不会放弃这个权利的。因为他经不住心理测验;而无罪一方则马上会放弃它。这下简直用不着测验了。”
“那样做行不通,艾利亚朋友。在这种民政部下放弃权利受外行的审查,这对声望可是一个严重的、也许是不可挽回的打击,两个人都会出于自尊心而断然拒绝放弃权利去接受专门审讯的。相形之下,有罪还是无罪的问题就相当次要了。”
“那样的话,暂就别管它吧。在你到奥罗拉以前先把这件事搁一搁。在神经生物物理会议上,会有许多同他们地位相等的同行,到那时──”
“那交意味着对科学本身的巨大打击,艾利亚朋友。这两个人都会被用来造成丑闻,连无罪的人也要因为曾牵连进如此不体面的局面而受到责难。事后,人们会后悔为什么不在法庭外不惜任何代价而悄悄解决这件事。”
“好吧,我不是宇宙人,可我尽量相信这种态度说得通。当事怎么表示?”
“赫姆包尔特完全同意。他说如果赛伯特承认自己偷窃了别人的思维成果,并让赫姆包尔特继续传播他的论文,或至少在会议上发表,他就不再坚持控告,赛伯特的恶行他可对人保密,当然船长除外,他是参与了争论的唯一的局外人。”
“但年轻的赛伯特不会同意吧?”
“正相反,他全都同意,只是把他们俩人的名字颠倒了一下,还是镜像问题。”
“那他们就干坐在那儿僵持着?”
“艾利亚朋友,我认为他们俩都在等待对方屈服并认罪。”
“那就等吧。”
“船长认定这样做不行。你知道,等待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两个人都僵持着,这样,星船到达奥罗拉时,知识分子的丑闻就会败露,那么在船上主持公道的船长就要丢面子,因为他没能悄悄地妥善地解决这件事。而这对他来说不是能忍受的。”
“那第二种可能呢?”
“就是两个数学家中的一个承认做错了,可这个认错的人是因为真的有罪,还是出于防止泄露丑闻的高尚动机呢?一个如果道德高尚,情愿丢弃荣誉也不愿看到整个科学事业受危害,那么让他丧失荣誉对吗?或者,有罪的一方最后愿意认错,而且装得好象他这样做纯粹是为了科学,因而避免了为他的丑行而丢脸,却会对方蒙上了一层可疑的阴影。船长将是唯一知道底细的人,但他不愿在他的有生之年中,为他到底是否参与过一次荒诞的错案而感到内疚。”
白利叹了口气:“一场勾心斗角的把戏。奥德拉越来越近了,谁先透露呢?经过情况就是这样吧,达尼尔?”
“还不完全。此事还有见证人呢。”
“上帝啊!你为什么开头不说呢?什么见证人?”
“赫姆包尔特的贴身仆人──”
“我想,是个机器人吧?”
“当然是,他叫R·普莱斯顿。第一次会而时他就在场,可以在每个细节上为赫姆包尔特作证。”
“你的意思是他会说那个设想最早就是赫姆包尔特博士的,是赫姆包尔特博士把它详尽地告诉了赛伯特博士,赛伯特博士称赞了一番等等。”
“是啊,全部细节。”
“我明白了。问题就此解决了还是没解决?可能是没有解决。”
“你猜得很对,并没有解决问题,因为还有第二个证人。赛伯特博士有也个贴身仆人,叫R·伊达,刚巧是和R·普莱斯顿同一型号的另一个机器人。我相信还是同一年在同一个工厂制造的,而且两个人当仆人的年头也一样长。”
“真是奇遇──千载难逢的奇遇。”
“这倒是事实。而且这两个仆人各执一词,要根据他们的话作出判断实在太困难了。”
“那么R·伊达讲的和R·普莱斯顿讲的一模一样?”
“除了名字的镜像颠倒之外,完全相同。”
“于是R·伊达就说道,年轻的赛伯特博士,就是还不到五十岁的那个人──”利耶·白利声音里还多少保留着一点讽刺的语调,他自己也还不到五十岁,但认为自己早就说不上年轻了──“先有了那个设想,是他把详情告诉了赫姆包尔特博士,并得到了他的竭力称赞等等。”
“是的,艾利亚朋友。”
“那么,有一个机器人是在说谎。”
“好象是这样的。”
“判断哪个在说谎应该很容易,我想象只要由一位优秀的机器人学家做一次简单的测验──”
“对这件事单是机器人学家可就不够了,只有一位有资格,有相当威望和足够经验的机器人心理学家才能对如此关系重大的事件作出判断来。星船上没有具备这样水平的人,所以只有等我们到了奥罗拉才能进行这样的测验。”
“到那时就要丑事传千里了。嗯,你现在到了地球,我们可以张罗着找一个机器人心理学家。毫无疑问,地球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也不会传到奥罗拉,这样就不会有丑事发生了。”
“除非赫姆姆包尔特博士和赛伯特博士都不同意让他们的仆人接受地球上的机器人心理学家调查,地球人就非得──”他停了下来。
利耶·白利不动声色地说道:“地球人就非得接触机器人不可。”
“这些是老仆人,名声好──”
“不允许他们因为和地球人接解而受到玷污。真见鬼,那你到底要我干什么?”他停住了,愁眉苦脸的。“对不起,R·丹尼尔,我看你没有理由来把我扯进去。”
“我当初被派到船上的使命跟上前这问题完全无关,船长所以找到我,是因为他总得找个人。我很像人类,因此交谈起来很方便:但我终究是个机器人,因而完全安全可靠。他把事情全部经过都告诉了我,问我怎么办。我意识到,再一‘跳’便能轻而易举地把我们带到地球,这和带我们到目的地去一样近。我跟船长说过,要我解决镜像问题也会跟他一样不知所措,但地球上有个人也许能帮忙。”
“上帝呀!”白利小声道。
“想想吧,艾利亚朋友。如果你成功地解决了这个难题,对你的事业有好处,地球也可能受益。这件事当然不会公开,可是船长是一个在他家乡那个星球世界里很有些势力的人物,况且他会感激你的。”
“你实在是强人所难哪。”
“我深信下面该采取什么步骤,你已经心中有数了。”R·丹尼尔不动感情地说。
“是吗?我想明显的步骤就是和两个数学家面谈,其中一个能看得出是贼的。”
“艾利亚朋友,恐怕他们都不会到这城里来的,而且也不会让你到他们那里去。”
“不管什么急事也不能强迫一个宇宙人同意与一个地球人接触。是的,我懂得这一点,达尼尔。但我是在想通过闭路电视和他们交谈。”
“我想这是可以办到的。”
“至少得想个办法。那就是说我要扮演一个机器人心理学家的角色,但是很蹩脚的。”
“可你是个侦探,艾利亚朋友,不是个机器人心理学家。”
“好了,不说这个了。在我见到他们以前,我们先来考虑一下。告诉我,有没有可能两个机器人说的都是实话呢?也许那两个数学家的谈话是模棱两可的,也许正是这一点使两个机器人都真诚地相信是自己的主人先有那个设想的。”
“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艾利亚朋友。那两个机器人用完全相同的方式重复了那次谈话,但两人的复述根本上是矛盾的。”
“那么其中一个机器人在说谎这是绝对肯定的了?”
“是的。”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能够看看全部证词的副本吗?就是迄今为止在船长面前提供的那些。”
“我料到你会要这个,所以我随身带来了。”
“还有一个要求,这两个机器人到底经过盘问了没有?有盘问的记载吗?”
“两个机器人只不过重复他们的那一套。要盘问也只能由机器人心理学家们去进行。”
“或者是由我来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