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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说道:“我这次的米德威奇村之行绝非乐事,是去查询一个死亡事件。当然,这与你的访问是两码事。”
“是那些金眼孩子中的一个吗?”
“不是,一位名叫吉姆·波尔的年轻人死于一次车祸。”
我忆起了波尔一家,该户住农村外的奥普利附近。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贝纳德怎么对此事产生了兴趣?
在前往米德威奇村的途中,贝纳德又谈到一些情况。
“你将会发现米德威奇又有了新的变化,”他说道,“那座原先科学家们居住的格兰奇院落现在已经成了米德威奇特别学校。”
“嗬,是为那些金眼孩子们办的吧。”
“确实如此,泽勒拜的见解是完全正确的。你马上就会看到,孩子们分成了两个群组。每个群组只有一个思想。在他们两周岁时,只要其中的一个孩子会说一些简易的单词,第二天人们就会发现,其他所有的孩子都会说出来。”他接着说,“你定能想象出来,一般的学校对这些金眼孩子完全是无济于事的。于是,格兰奇院落就改成了学校,为供这些孩子上学。在学校里,孩子们受到关注,平静地学习,愉快地生活,他们还可以在学校住宿。”
“有些人不主张这样做,但谁也阻止不了这些孩子们的行动。”
“学校里的教师干些什么呢?”
“我刚才已提到啦,教师们关注着孩子们,上课非同寻常:教师只需为一个孩子上课,因为其他的孩子立即就了如指掌。”
我们抵达米德威奇村之际,大群人已经聚集在礼堂前的草坪上。查询死因一事即将在礼堂进行。我随同贝纳德进了礼堂,几乎所有能走动的入都到了这里。我依然不清楚贝纳德来此的动机。礼堂里呈现出一种沉闷和急盼究竟的气氛
可这一切都在半个钟头之间平静地结束了。
在礼堂外面,我极为愉快地见到了泽勒拜。
就在此时,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经过我们的身旁,走进了人群之中,我问泽勒拜:“他们肯定不是金色……”
“他们当然是啊,”泽勒拜答道,“你难道没有见到他们的眼睛吗?”
“哎呀,老天!他们只有九岁呢,可他们看上去像十六、七岁的青年。”
“从体格上判断确实是这样。”
泽勒拜邀请我们去他家中喝茶,贝纳德向他致了谢意,并提议由他开车送我们前往。
“不过,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事,开车可得小心哪!”
“我可不是个肇事的司机。”贝纳德说着。
“吉姆·波尔也不是肇事的司机哪。”
车子抵达以后,我们围坐在一起边喝边谈。
“你对今天下午那场小小的演出是怎么看的呢?”泽勒拜问我。
“你指的是那件死因调查吧?它看来似乎颇有条理。那个年轻人当时心不在焉地驶着车,把一个步行者撞倒了。接着,他害怕了,想开车逃避责任。他开得太快了,结果车子还未来得及转变,就撞到了教堂的墙上。这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嗨,让我告诉你其它情况吧,”泽勒拜说道,“其实,贝纳德对此也不了解呐。那天下午,我在奥普利公路上散步返回之时,见到四个金眼孩子从希克罕胡同里走了出来,成一行穿越马路。其中三名是男孩,一名是女孩。
“我在注视他们。顺便说—句,我对他们的观察从未中断过。他们长得宛如一人,故而我难以把他们分清。他们对我很友好,也许比对待别人更有好感。他们和我谈笑,听我讲话。进行学习。当然就此而已,别无其它。好吧,言归正传,我看到他们转了个弯,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我还未到转弯处时,一辆汽车超越了我,接着,我看到了所有的一切。在转弯处,孩子们停了下来,也许在考虑走哪一条道路……当时,汽车开得既慢又稳。但是,车子的挡泥板碰到了离车子最近的一个孩子。孩子被撞倒了。
“我现在依然能回忆起那幅完整的画面。当时,汽车完全可以转弯行驶,但它竟然飞驰般地向前狂开,而且径直地向教堂的墙上撞去,汽车立即翻倒并着火燃烧起来。人们高喊着冲向燃烧着的汽车。这时,另外三个孩子的脸部表情完完全全呈现着一个模样。”
“你的话是否意味着,这完全是三个孩子所为,他们使车子撞到了墙上?”
“是的,”泽勒拜说道,“这确实是孩子们干的,就像当年他们强使自己的母亲将他们送回村子一样。”
“威勒斯医生出了什么事味啦?”,“他以往深信,这些孩子与常人无异,人们对他们一直怀有偏见呢。”
“医生在离世前不久,已经改变了自己原有的看法。”
“他怎么会亡故的呢?他只有五十岁啊!”
“他服了毒。在查验死因过程中发现,这是因为失误而造成的。当然,他不是那种轻易会自杀的人,恰恰是那些孩子使他这样干的,就像他们驱使吉姆·波尔驾车撞墙一样。我们中的任何人——我,安杰拉以及别的人——都有可能不知不觉地做了某件使孩子们生气或痛恨的事情,他们就会像对待医生威勒斯和年轻人吉姆·波尔那样报复我们。”
这时安杰拉走进屋里说道:“我还有一件事告诉你们:一条狗咬了一个金眼孩子的手,没过片刻,狗就奔到行驶着的汽车车轮底下,被碾死了;一头牛在几个金眼孩子的背后跑着。它意突然来了个急转弯,冲过两道篱笆,跳河死了。可现在并非狗和牛,而是人!他们杀死的是人!他们杀死的是人!整个村上的人都目睹着他们的所作所为,而他们竟然逃脱了惩罚。”
泽勒拜喝着茶,沉思着,缓缓说道:“安杰拉,我亲爱的,我给你严肃地讲过多次子,你切不可感情用事,得罪那些金眼孩子们。”
“嗯,我会记住的。我将不再感情用事,我可害怕他们哪。”安杰拉承诺道。
“不必害怕,而要明智。”泽勒拜说道。
我们谈话的时间过长了些,我已经无法去看望别的朋友了。我和贝纳德坐上车子以后,猛地产生了丧魂落魂、不寒而栗之感。我见到贝纳德格外小心地驶着车穿过村子,缓慢地经过了吉姆·波尔遇难之处。
车子刚转弯开到奥普利公路,四个金眼孩子迎面向我们走过来。即使离得较远,我也绝不会弄错。
“贝纳德,”我说道,“请把车子停下来。我想仔细地观察他们。”
他们走过来了,穿的似乎是校服。他们的脸型几乎相差无几,眼珠闪烁着金色的光彩,犹如活动着的钻石,其美无比。
孩子们走了过去,贝纳德启动了车辆。
倏地,一声巨响使我们魂飞魄散。我掉头一看,一个金眼孩子脸朝下倒在地上,其他三个孩子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此时,从篱笆的后面响起了第二下枪声,紧接着在远处传来了哭叫声。
三个孩子奔到了被击倒的孩子身旁,俯下身,痛哭起来。此时此刻,从不远处的格兰奇院落传来了所有金眼孩子们的痛号哭声。当一片脚步声传进我的耳际时,我的头皮发麻、毛发倒竖。
我们见到六个男孩奔向倒地的孩子,抬起他带走了。一片哭声。
我们向哭声处奔去,一位姑娘正跪在一个倒地的年轻人身旁,在他的身下露出了枪柄。
我俯身看着那具尸体,这确实是极为糟糕的惨相!
两位过路人走了过来。那们姑娘哭着对他们说道:“那是戴维。他们杀害了吉姆,现在又杀死了戴维。我本想阻止戴维这样干的,我知道,他们会转而杀死他的,可他不听……”
她全身颤抖,泣不成声。
“最好立即向特雷尼镇警方报案,”其中的一位路人对贝纳德说道,“我在这儿等候着,保护好现场。我认识这位死者,他是吉姆·波尔的哥哥戴维·波尔。”
二十分钟后,贝纳德从特雷尼镇回到了泽勒拜家中,他又谈及了一些有关的细节。那次的死因查询绝非戴维·波尔能忍受得了的,他表示,如果无人对他弟弟之死作出公正的判决,他就自己采取行动。那位姑娘从远处见到戴维持枪时,已经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她刚要接近他时,他已射出了第一枪,当他向远处瞄准准备再射时,他却突然掉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膛,射出了致命的第二枪。
贝纳德继续说道;“对于警方而言,事件的真相似乎已经清楚无遗:戴维决定要为弟弟报仇,就射杀了其中的一名金眼孩子,使双方的死亡数字持平。接着,他就开枪打死了自己。这样,人们都认为戴维已经气疯了,失去了理智,因为一个头脑清醒的人是决不会这样去干的。”
(十六)
泽勒拜喝完了安杰拉端给他的咖啡以后说道:“我看有必要采取某种措施了……”
他的话音未落,屋门猛地被人推开。勃兰特夫人冲了进来,一把抓住泽勒拜的肩膀说道:“唉呀,先生,你马上得去看看。人们已把格兰奇院落围得水泄不通啦,他们准备把它烧掉呢!你快去制止他们吧。他们要烧死所有的孩子,你快去吧,快!”
我们所有的人面面相觑,准备启步离开,可安杰拉突然奔过去关住了屋门。
“不能出去,”她高叫着,“如果你们要寻求帮助,可以打电话给警方。”
“你可以打个电话,亲爱的,我们还是出去看看……”泽勒拜说道。
“你不妨冷静地思考一下,”安杰拉随即又转向了贝纳德说道,“还有你。这所特别学校是你赞成办的,而且得到了你的关注。人们都以为你同所有孩子们有着某种牵连,他们很可能也会迁怒于你。”
“但更重要之处,或者说使人更感兴趣之处在于,”泽勒拜说道,“孩子们能对孤零零的一个人为所欲为,那么,他们对待大批的人群又该如何处置呢?他们很可能迫使人群掉转方向离去。”
“按你这么说,他们完全可以使吉姆·波尔停下车子,使戴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