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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霹雳大作,紫光乍闪,木叶炸得粉碎飞腾,地土撼摇不绝。
赤城山主暗道:“莫非此人是风雷堡主麽?”
这时吴长青一跃而起,拉著葛衣老叟腾身扑去,竟是扑向庄内。
赤城山主大喝道:“那里走!”挥手率众疾追。
突然,竹哨声再起,凄厉刺耳,林木中可闻起了一片沙沙之声,不言而知那怪蛇毒蜈又受竹哨驱使。
葛衣老叟同吴长青奔入一处旷地,那片旷地仅三十丈方圆,绿草如茵,阳光四注,宛如一张绣毡。
环绕旷地是片果林,橙黄桔红,绚烂悦目,扑鼻香味沁人肺腑。
葛衣老叟只见剑劈独角的南宫鹏飞负手正立在草地上,虽非本来面目,却也神采飞扬。
南宫鹏飞含笑道:“阁下怎麽也来到此处?”
葛衣老叟鼻中怒哼一声道:“老朽不能来麽?”
南宫鹏飞微微一笑道:“自然可以,但此处乃在下所有,这三十丈方圆之内虽无奇异之处,却安如泰山,但一出此草地,则步步凶险。”
葛衣老叟怒道:“你说此话是何用心?”
南宫鹏飞面寒如水,道:“阁下虎头蛇尾,不迳去向冯翊或赤城山主寻仇取甚,在下无意卵翼……”
“住口!”葛衣老叟声色俱厉大喝道:“无须向老朽故弄玄虚,有甚么话乾脆向老朽说出就是。”
南宫鹏飞道:“阁下执迷不悟,自狂自大,在下不屑与牛弹琴。”
葛衣老叟闻言目中怒芒逼吐,猛泛杀机,忽闻吴长青道:“不可轻树强敌!”
南宫鹏飞又淡淡一笑道:“阁下武功虽高,奈独力难成大事,冯翊非易与之辈,而且似邀赶来相助者其中大有能人。”
葛衣老叟冷笑道:“老朽成事与否,於尊驾何干?”
南宫鹏飞面色一寒,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如此,在下也懒得管你了。”身形疾闪而去。
吴长青道:“小弟只觉此人并无恶意……”
语尚未了,忽见赤城山主领著数十名高手奔来草地,目注葛衣老叟冷笑道:“原来阁下也在此处?”
葛衣老叟正欲反唇相讥,草地中群豪均闻得蚁语传声道:“你等均陷身在冯翊奇门禁制内,同仇敌忾拒敌,均有生还之望,否则鹬蚌相争,不啻自找死路。”
赤城门下不禁面现恐慌之色。
蓦闻一声哈哈大笑,东向果林内鱼贯掠出十数人,均身著绿色劲装,为首者正是闵俊,随行者无一不是太阳穴高高隆起,精芒内蕴,身负绝学的武林高手。
闵俊竟和颜悦色道:“诸位已身陷重伏,不如弃刃束手就擒,留下一条生路。”
吕梁匪徒却不掠至草地,只环立在果树林外沿,生似赤城山主等人已是瓮中之鳌,束手成擒。
司马玄坤不禁勃然变色。
突然响起一清朗语声道:“闵俊,别太自恃了,若不妄逞林内禁制,你等还有一条生路,江湖是非,胜者为高,尽可放手一拚。”
只听一声惨嗥起自一吕梁高手口中,身形横飞摔在草地中央,背部射入一支铁箭,箭端冒出一股浓烟,伤处现出焦痕,逐渐蔓延扩大,衣烂皮焦肉枯,由铜钱般大小,逐渐变为碗大以迄盆大。
伤者显然中箭,尚未死去,这时所受痛苦非笔墨所可形容,挣扎无力,哀嗥惨嘶。
闵俊不禁大骇,大喝道:“尊驾何不现身出见!”
清朗语声接道:“尊驾也太唠叨了,如在下揭破尊驾真正来历,尊驾定遭杀身之祸。”
闵俊不禁大骇,暗道:“此人怎知我真正身份。”
赤城山主却趁闵俊首鼠两端之际,率众扑向吕梁匪徒,展开一场惨烈拚搏。
林中发话之人正是南宫鹏飞,他由攻心之术使群邪彼此心怀惴惴。
紧立著南宫鹏飞身旁的是秀丽可人的谷中凤,嫣然一笑道:“少侠行事委实莫测高深,贱妾无法测知少侠用心何在,造成双方火并之局,我等图谋何物?”
南宫鹏飞转喟了声道:“小弟不想沾惹江湖是非,亦不愿目睹互相残杀,但卷身其中则身不由主,是以小弟尽量减少伤亡,消弭祸患於无形为己任。”
谷中凤道:“但他们却打起来了!”
“不错!”南宫鹏飞颔首道:“仅以武功互拚,可点到为止,伤不至死,若让冯翊或司马玄坤等阴谋得逞,武林之内必罹血腥浩劫,凡事不能视其表面,应权衡轻重决定取舍。”
谷中凤道:“这究竟为了什么?”
南宫鹏飞道:“不为什么?志在查明苍冥剑客华修翰生死下落,江湖盛传之火龙珠翠果纵有其事,然‘天玑伏义图解’无疑是一骗局,骗得令人无法不信,逼使冯翊及司马玄坤在未取得‘图解’之前,不敢明目张胆,任性胡为。”
“真的么?”谷中凤笑靥如花道:“但愿少侠之言是实。”
南宫鹏飞道:“此刻冯翊必藏在暗处,无心注视双方激搏,而急於搜觅小弟藏身之处!”
谷中凤目露惊容道:“他察觉少侠真正来历么?”
南宫鹏飞接口答道:“他不知道小弟真正身份,但他畏惧那灰衣老叟或其他隐名高手,认为小弟是其中之一,倘小弟所测不差,冯翊途穷日暮之际,那华修翰老前辈亦将重现武林。”忽地面色微变,一拉谷中凤闪身在桃树之後。
只见慕容彤疾闪出,後随一双持剑红衣童子,年约十四五岁,面目冰冷惨白。
慕容彤冷冷喝道:“赖元甲、朱焕紫,你俩去瞧瞧闵舵主胜负如何?”
两童略一欠身,向林外奔去,忽倒飞退回,面现恐怖之色,慕容彤不禁一呆,只听一苍老语声道:“你真是吕梁金凤香主慕容彤麽?”
慕容彤道:“尊驾何人,但求一见。”
苍老语声答道:“不见也罢,老朽须面晤冯翊,你尚不配!”
慕容彤闻言目中不禁射出两道浓重的杀机……
但闻一声冷笑道:“慕容香主,不管你是否真是慕容彤,倘欲寻老夫晦气,休怨老夫五行绝命针狠辣。”
慕容彤闻言骇然变色,暗中示意两童偷袭,口中却冷笑道:“兄弟向不受恐吓,五行绝命针亦非天下无敌,何况尊驾显非五行绝命针得主。”
一双红衣小童各施一招“贯目倚虹”,寒光流射,刺向南宫鹏飞藏身桃树之後。
南宫鹏飞暗笑道:“殊不知我即是‘五行绝命针’得主。”目睹一双红衣小童使剑展式刺来,心惊慕容彤委实心机狠辣,分明驱使两童送死,以证实自已是否确有五行绝命针。
两童一掠至桃树後,剑化“犀牛望月”,势若需奔,凌厉诡??,剑芒扫及之处,叶枝簌簌纷飞如雨。
但两童发觉扑空,目震惊异之色,身形疾退。
慕容彤目睹两童退回,鼻中冷笑道:“危言恫吓,本座岂是如此容易受骗的?”
这时闵俊等人已退回果林中,数人带伤,衣上染有斑斑血迹。
慕容彤忙叙出有人潜隐在禁制中,命众严密搜觅。
吕梁匪徒领命纷纷掠去。
闵俊问知慕容彤方才详细情形,暗中心头猛凛,忖道:“难怪自己方才围捕赤城山主之际,他出声示警,隐隐暗示已知自己来历,此人不除,留有无穷後患。”
但他也有存疑,听慕容彤说此人语声苍老,自己所听生的则清朗年岁甚轻,如此说来,那麽隐藏在禁制中不仅灰衣老贼一人。
慕容彤见闵俊神色不安,诧道:“闵舵主神思不属为何?那司马玄坤等人现仍在草坪中么?”
闵俊道:“他们尚在草地中不退,欲参悟禁制隐秘。”
幕容彤冷笑道:“这座奇门禁制,乃一前辈奇人布下,若再深入一步都有杀身危机。”
闵俊摇首答道:“无名老贼潜隐在禁制中,由此可见奇门威力并不如香主所说之强。”
慕容彤鼻中冷哼一声,狞笑道:“只要他敢深入奇门,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处。”说著反身走去。
闵俊道:“香主!赤城山主等人如何发落。”
慕容彤冷冷答道:“让他们困死在阵中,你先去搜觅无名老贼的下落,速报本座知道。”说著率著一双红衣童子一跃而起,落入林木重重中。
闵俊呆得一呆,转身如风疾闪而杳。
南宫鹏飞与谷中凤现出。
谷中凤道:“冯翊必有所恃,这座奇门有如此厉害么?”
南宫鹏飞道:“自然有所恃,驱迫蛇蜈、辣毒火器,这分明是九煞手漆元章,独门异法,怎会突归于冯翊手下其中必有蹊跷。”说时凝思有顷,换易一具人皮面具,改成面目猥琐的四旬中年汉子。
谷中凤则更易为麻脸丑妇,双双穿入旷地内,只见赤城门下亦有多人负伤,纷纷调息行功。
葛衣蒙面老叟与吴长青相对而坐,低声谈话。
群豪见得南宫鹏飞及谷中凤双双奔入,目露惊诧之色,只听一人冷笑道:“我等欲逃无路,两位尚要自投罗网,其愚真不可及。”
南宫鹏飞怒目瞪眼道:“俺俩尚比你等早来一个时辰,同是一般命运,我死你也活不了,尊驾还有什麽心情讥刺俺俩。”
那人不禁语塞。
南宫鹏飞迳向葛衣蒙面老叟及吴长青走去,含笑道:“两位可愿息兄妹席地一话否?”
葛衣蒙面老叟不禁一呆,冷冷答道:“彼此夙未谋面,有何可谈?”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同为冯翊之敌,便是同道,如不摒除私欲,共谋图存,则我等俱死在此处。”
他语音清朗,字字清晰送入赤城山主等人耳中,均不由凝耳倾听。
葛衣脸面老叟冷笑道:“尊驾为何单单挑上老朽商谈。”
谷中凤道:“家兄找你自然有道理!”
葛衣蒙面老叟及吴长青相继缓缓立起,冷笑道:“老朽实在想不出两位为何无事生非。”
南宫鹏飞也不管葛衣老叟说什么,目光四巡了一眼,长吁一声道:“这奇门幻奇莫测,令人莫辨东西南北方向,若自恃强冲出,必愈陷愈深,是以在下不信诸位中无人通晓奇门之学……”
葛衣蒙面老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