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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式无奇,却快捷无伦。
那蒙面人只觉无法闪避开此招,却硬生生旋身闯去。
一声裂帛声响过处,那黑衣蒙面人左肩长衫被划破一条两尺多口子。
只听得纷纷大喝,其他六名黑衣蒙面人同时扑袭郗伦,剑芒流奔,寒飚没空。
刘宏明却向黎辰面前走去,面露阴鸷冷酷笑容,忽目光一变,只觉脑後风生,情知有异,迅疾身形一塌,拂柳飘身,旋身一招“画龙点睛”攻出。
七蒙面人立在七星方位,各自展开精毒剑招,配合得天衣无缝,攻向郗伦,无一招不是人身要害玄穴。
黎辰冷笑道:“你不要管老夫,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只心无旁鹜或可逃生。”
郗伦充耳不闻,剑招突变,一式“万花吐蕊”,宛如洒下漫天寒星,挟著悸人心神剑啸,寒飚流转,威势骇人。
只听一声嗥叫腾起,一个黑衣蒙面人被剑尖点在心窝上,仰身倒地,鲜血似一道红线般喷起三尺多高。
郗伦望也不望死者一眼,剑势疾变,迳向刘宏明攻出九剑。
九剑同出,就如一气呵成,墨绿光华大盛,寒气逼人。
刘宏明大骇,才知郗伦武功高不可测,上身疾仰,倒踹出三丈开外,纵身一跃,潜龙升天拔起。
只见刘宏明半空中一个疾转,左手五指发出一把“白虎钉”,右手一剑“全网撒鲤”与其他六名蒙面人成五面罗网之势猛攻而下。
黎辰见刘宏明攻势如此凌厉,不禁目骇神摇,暗道:“只怕郗伦难逃剑下丧身之劫。”
似见七条身影一聚,猛然一分,墨绿光华大盛,金铁交击声中,刘宏明那一把“白虎钉”悉被磕飞,反向六黑衣蒙面人打去。
刘宏明凌空下扑,只觉一片巨大无比的万千罡力迎胸拉实,不由自主地被震得上升二尺,向外飘身开去。
那六蒙面黑衣人均为白虎钉伤及,但犹能不畏死,向前猛扑。
只见六条寒虹直射向郗伦,就如雷奔电射,带著一片怒啸,威势骇人之极。
郗伦却对六剑雷霆万钧攻势似若无睹,反朝刘宏明疾逾闪电扑去。
他瞧出刘宏明意图向黎辰不利,身形虚空,墨螭剑一式“分光捉影”指向刘宏明左肩“风虎穴”刺下。
剑势未至,寒气如割已自逼人,刘宏明心头一震,身子疾侧,反臂封出一剑。
双剑未交击,墨螭剑突然一滑,错开二寸,剑尖如闪电划开刘宏明左臂。
一股殷红鲜血由刘宏明左肩伤处喷出,刘宏明由不得闷哼一声,身形倒跃出三丈开外。
这时六剑已自势若天河倒泻袭向郗伦。
郗伦一声大喝,剑招随身疾旋“万花迎春”展了开来。
“万花迎春”乃极为诡奥之剑招,南宫鹏飞渗入了佛门绝学在内,更显得威力无匹。
漫空金星罩袭下,只听数声惨嗥哼起,剑势倏敛,六蒙面黑衣人纷纷倒地,鲜血溅飞。
郗伦一件长衫亦被割开成为条条片片,刺伤两处,鲜血外溢,伤势不重却气血翻腾。
刘宏明目露骇然神光,但见郗伦仗势欲向自己逼来,口中大喝了声:
“走!”
刺空如电而去。
受伤六人亦纷纷翻身跃起穿林飞遁疾杳。
黎辰目睹刘宏明等人纷纷逃去,长叹一声道:“纵虎归山,徒成大患,尊驾恐得不偿失。”
郗伦目注黎辰微笑道:“在下既无所欲,也就无所失了。”
黎辰嘿嘿冷笑两声,目露不信之色,却不再言语,瞧瞧郗伦对自己作何举动。
郗伦两手掺起黎辰,疾奔向南,转入一片幽遽险僻的山谷,择一平坦如茵草地放下黎辰。
黎辰目注郗伦道:“尊驾相救老朽,确无所求么?”
郗伦淡淡一笑道:“在下之言句句真实,眼前在下必须解开前辈身上所罹禁制,送前辈出得落魂谷後,在下还另有要事特办。”说著五指扣在黎辰寸关尺上察视脉象。
黎辰微微叹息一声,道:“如此说来,老朽是有目无珠,错怪了阁下啦!但阁下易容改装潜入落魂谷定非无因。”
郗伦点点首道:“在下奉师严令寻出苍冥剑客华修翰及毒尊者生死下落。”
黎辰不禁一怔,道:“令师必是武林名宿,可否见告?”
郗伦微笑道:“恕难奉告,但日後就知!”说著落指如飞,在黎辰身上点了十九处穴道,封住气血岔入旁经……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郗伦在黎辰“期方”穴震了一掌,朗笑道:“前辈禁制尽解,只消气运周天之後,便武功尽复,前辈速调息行功,容在下可将前辈送出落魂谷外。”
黎辰心中不禁泛起一种感恩图报的感觉,但心有顾忌不先调息行功,道:“阁下可知方才扮作刘宏明的凶邪的来历得图谋何来?”
郗伦摇首答道:“此人的来历迄今还是一个不解之谜,但他图谋的是老前辈身怀毒尊者所遗留的四手剑法心诀。”
黎辰点点头道:“不错,阁下还知老朽为何留有毒尊者四手剑法及为何禁囚在窑洞中宛如沉沦九幽么?”
郗伦朗笑道:“在下不知也不愿探索其中原因。”
黎辰诧道:“为什么?”
郗伦道:“不为什么,只求心之所安而已。”
黎辰道:“那麽阁下为何单单相救老朽一人?”
郗伦道:“因为前辈身怀毒尊者四手剑法,在下虽无所欲,但也惧落在凶邪手中,恐引起武林杀劫。”语音微蕴怒意。
黎辰道:“这四手剑法,系毒尊者毕生心血精研,精博玄奥,威力绝伦,似晦深疑幻,非具有过人秉赋无可理解,老朽秉赋太差,多年来参悟这四手剑法神髓却一无所得,然确是武林中梦寐难求之物,为何阁下竟能弃之如敝帚。”
郗伦道:“世上美好之物触目尽是,而无法予取予求,一切皆顺乎自然,强求必生奇祸,前辈速调息行功,在下尚有要事待办。”
黎辰也不再言,气行周天後,一跃而起,笑道:“有劳阁下送老朽出落魂谷!”
郗伦皆同黎辰奔去,择径幽僻,迳向廿三洞奔去,只见廿三洞内并无一人,静悄悄地似一泓死水。
黎辰暗暗纳罕,几次出口欲问又止。
穿隙而出,探首下望,只见自己两人身处右千仞削壁之中,远眺过去,只见一望无际芦荻。
郗伦道:“峭壁之下有片寻丈流沙弱水,陷身其中必遭沉没灭顶,芦荻深处系有两条藤索可落足,前辈请留心在下落足之处。”说著身形一腾穿空而起,落在芦荻丛中。
黎辰如影随行飞出,认位奇准,在郗伦方才落足之处沾实。
两人一前一後如飞奔去,直至四里外芦草丛中一处略高土阜之上顿住。
郗伦微笑道:“黎前辈,此处望南,毫无阻拦,但愿後会有期,恕不恭送了。”
他略一抱拳,转身欲转返落魂谷。
只闻黎辰道:“阁下且慢!”
郗伦转过面去,目露诧容道:“黎前辈有何赐教。”
黎辰目露恳挚之色,笑道:“老朽斗胆相求,阁下可否一示庐山真面目,有生之年略可心安,不然至死尚不明不白。”
郗伦略一沉忖,揭下人皮面具,现出南宫鹏飞本来面目。
黎辰一面注视南宫鹏飞脸上,一面在衣角内拆线抽出一纸卷,递与南宫鹏飞,道:“请背人观看,便知端的。”
语音未落,人已穿空斜飞而出,去如飞鸟,转瞬便已消失芦荻远处。
南宫鹏飞四顾了一眼,才仔细端详手中纸卷,见是极好贡纸,韧如锦帛,不易破裂,但纸色已呈黄灰,不言而知为黎辰珍藏衣内已久。
纸卷慢慢展开,长仅尺二,宽才两寸,纸上绘上十六图形,并书有密密麻麻字迹。
他细心观看,知此就是毒尊者毕身心血研悟的四手剑法,一手含有四式变化,四式尚衍变无数剑招,威力无俦。
纸未尚有毒尊者评语云:
“老衲精研四手‘宇宙中分’、‘开天辟地’、‘太极两仪’、‘雷霆闪击’剑法虽威力无匹,却似过於辣毒,倘习之非人,恐酿成江湖血腥浩劫,上干天怒,此非老纳之用心,而习此四手剑法者非具有菩萨心肠,不然奇祸立至。”
南宫鹏飞记忆力极强,将图形文字均熟记於胸,摺叠放入囊内疾奔而去。
…………
落魂谷那片林外刘宏明又重率著其馀黑衣蒙面匪徒飞掠落下,慑人眼神逼视著林内。
他左肩剑伤鲜血已止,但血迹已染满了半边衣衫,显然心有顾忌,以目示意,挥手令徒众掠入林内分向搜觅郗伦黎辰两人。
刘宏明认定黎辰功力已失,不能施展轻功无法逃出落魂谷外,必还潜藏在林内。
须臾,忽闻一声阴恻恻冷笑风送入耳,道:“刘宏明,你在此处为何?”
刘宏明闻声不禁心神猛震,转面望去,只见赤城山主偕同七名白衣人注视著自己,不禁悚然躬身道:“属下在追踪一名逃犯!”
“逃犯!”赤城山主闻言诧道:“是谁?”
刘宏明道:“黎辰!”
赤城山主先是一怔,继而面罩寒霜,怒道:“那黎辰功夫已失,绝难逃出,何况你身上带有剑伤,黎辰更无法与人动手拚博……”
刘宏明忙道:“黎辰有人助其逃走,现逃在林内藏身,属下不敌,是以身负剑伤。”
赤城山主面色略霁,沉声道:“何人助其逃走,黎辰身无隐秘,只见性情暴戾刚愎,触怒了我,因此暂废其一身武功。”
刘宏明道:“系天目二丑老大郗伦!”
赤城山主闻言面色一变,喝道:“只郗伦一人么?”
刘宏明道:“正是。”
忽闻卫长城宏亮语声传来道:“山主别听此人胡诌。”只见卫长城领著十数人如飞赶至。
刘宏明冷笑道:“属下并非谎言,卫长城分明叵测,与天目二丑沆瀣一气,另有图谋。”
卫长城淡淡一笑道:“刘宏明已由天目二丑查明系吃里抓外奸细,想不到尊驾反咬郗伦一口,不过尊驾并非刘宏明。”说著轻轻一击掌。
只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