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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如黄腊蓝衫中年人,突目露畏惧之色,道:“看来尊驾就是卫长城了。”
卫长城道:“不错,老朽就是卫长城,奉了山主之命,须在廿八洞内查出吃里扒外的内奸。”
“兄弟乃摧山手邴炎,那是我盟弟黑煞掌冉环。”邴炎冷笑道:“卫老英雄可是心疑我等有吃里扒外之举麽?”
卫长城微微一笑道:“老朽受山主付托之重,决意查明此事,二十八洞均在查明之列,非指两位就是内奸,邴老师敢莫是阻拦老朽入内查视麽?”
邴炎神色一凛,道:“不敢,但山主此举未免多馀。”
口中虽是如此说,但邴炎冉环身形却未让开。
卫长城眉头一皱,暗道:“风闻此两人武功极为霸道,性情亦极为狂傲,恐未必如此顺利,不如出言将他们震慑住。”
心念一动,只见邴炎阴森眼神注视著天目双丑的脸上,冷笑道:“你两人身为外坛弟子,何能进入廿八洞?”
郗伦沉声道:“尊驾到知道得太多,我俩奉山主之命,何有内外坛之分?”
邴炎冷笑道:“这个兄弟知道……”
郗伦面色一变,厉声道:“既然知道,还不闪开。”右手穿飞而出,欲将邴炎冉环两人阻挡的身形分开。
冉环冷笑一声,道:“大胆!”右掌直向郗伦前胸接去。
郗伦手到中途,忽翻碗迎向冉环右掌。
叭的一声,两掌相接。
只见冉环神色突变,身躯撼摇了几下,不由自主的倒退出数步。
邴炎目露惊异之色。
郗伦亦身形撼摇,退出一步,目中逼射出杀气。
只听卫长城道:“武林代有奇人出,後浪推前浪,此千古不移之理,休看他们身为外坛弟子,其一身所学,内外兼修,已臻炉火纯青……”
邴炎道:“真的麽?”说时右手疾伸而出,快如闪电光石火向郗伦右肩抓去,接道:“兄弟闻技心痒,意欲讨教。”
郗伦足步倏错,移形换位挪开三尺,右手两指一式“画龙点睛”,反向邴炎攻来右臂腕戳下。
邴炎目睹郗伦反击之势,宛如雷奔,不禁大为凛骇,右脚疾旋,身躯快转,硬把抓出右手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邴炎一声大喝,双掌直击了过去,一刹那间,绵绵不断攻出七掌,只见掌影漫空,劲风四涌。
郗伦横点斜戮,手法迅快奇奥,出人意外,均是克制邴炎的奇招。
只见洞里中两人立桩不动,右臂抡转如风,招出凌厉狠辣。
忽闻卫长城冷冷一笑道:“邴老师,你可是作贼心虚?”
邴炎闻言面色大变,喝道:“住手!”身形疾飘开去。
郗伦立桩如山,嘿嘿冷笑。
第 八 章
卫长城沉声道:“邴老师你对眼前举动如何解释,恐老朽返回覆令在山主面前无法自圆其说。”
邴炎似气有不忿,冷冷笑道:“山主未免太不相信我俩了。”
卫长城诧道:“第七洞就只邴冉两位老师麽?”
邴炎道:“自然不止在下两人,但本洞系邴某作主,其馀之人均系随从多年,忠心不二。”
卫长城微微一笑道:“昨天文笔峰下死了本门高手十一人之多,不知邴老师知情否?”
邴炎答著:“这个在下知道!”
“本洞高手亦损折了三人。”邴炎又说。
卫长城颔首道:“但那蒙面贼徒尚未查明由何处进入,邴老师久居本谷,稔熟地形,请有以教我。”
邴炎不禁一怔,尴尬笑了笑道:“在下只知七洞,不知其他,请卫老英雄不要见怪。”说著顿了一顿,又道:“本洞绝无吃里扒外的奸细,邴某可以颈上人头担保。”
卫长城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倒可省除老朽甚多麻烦,但若廿八洞之人均是邴老师这般说法,请问邴老师,老朽该如何做法。”
邴炎不禁语塞。
卫长城又沉重道:“山主已付老朽生杀大权,请勿触怒老朽,冉老师速召集此洞本门门下,待老朽查问。”
冉环伤势不重,早就调习复元,闻言嘬唇打出尖锐啸音,须臾奔来三个神态骠悍鸷猛的赤城高手。
卫长城手持令符宣谕赤城山主之命。
邴炎神色异样难看,极为不忿。
郗伦大喝道:“你不服令?”手出如风,两指点向邴炎左肩骨。
邴炎心神猛凛,身形还未闪开,只觉肩上一痛,两条主经及骨节,均被郗伦独步武林之“错经转脉”手法卸了开来,不禁痛得咧嘴怪叫一声,仰面摔在地上。
冉环等人见状不由胆寒,面面相觑。
田大昆向冉环瞪了一眼,低喝道:“还不领我等查视全洞,兀自发呆则甚?”
冉环面色一凛,领著卫长城三人逐处查视,第七洞内有八间囚室,每室住二人,除行动不能出铁栅栏外,行动均甚自由。
卫长城索取过来囚牢中花名册,查视被囚之人姓名来历,发现均是昔年在武林中卓著盛名的巨擘名宿。
第七洞自然不会有余旭葛慕九及松振泉陈映梅等在内,他们不愿为赤城门主起疑,所以不迳去探望余旭他们。
卫长城异常心细,一物之微均不愿其烦反覆询问,更对守洞赤城高手盘诘尤详。
如此一来,几乎花费了三个时辰。
郗伦道:“似这般查法,廿八洞需时十天,这十天内变化甚大,恐我等尚未查出,蒙面老贼已得手而去。”
卫长城目光森沉望了天目二丑一眼,冷笑道:“兹事体大,不可不慎,老朽受山主付托之重,不可有丝毫之失,万一真如老弟所料,老朽问心无愧,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郗伦道:“如依在下之见,反不如将余旭及葛慕九两人移置别处,免得夜长梦多。”
卫长城笑道:“如此正巧中了那骷髅老贼之计了,他正要我等如此,余葛两人倘被救出,蒙受重嫌的正是老朽及两位。”说著顿了一顿,又道:“何况那蒙面老贼未必真心欲救葛余两人,藉此为由其实另有图谋,但他亦有所惧!”
田大昆诧道:“他惧怕何人?”
卫长城叹息一声,道:“老朽绝意外事已久,足迹未尝履出落魂谷一步,江湖中事甚是陌生,闻得诸位在舍下商谈,才明梗概。”
“武林盛传麻城大别七剑府中现踪的灰衣老叟,即是杀害川南三煞真凶,曾施展‘五行绝命针’,之後又在金陵露面一次,遂不再闻音讯,武林中不会有人疑心与山主有关……”
“什么?”冉环闻言面色一变,道:“与山主真有关麽?”
卫长城微笑道:“这不过是猜测之词,如今余旭葛慕九两人陷在落魂谷中风声外泄,武林中人更是坚信山主心怀叵测,灰衣老叟与山主乃系一而二,二而一,同为一人,所以才引起慕容彤纠合武林群雄侵扰。”
冉环冷冷一笑道:“山主如真得手‘五行绝命针’等物,岂肯容他们逞狂。”
卫长城面色一沉,如罩阴雾,厉声道:“如此岂非不打自招,要知五行绝命针用一次即少一次,一筒五行绝命针并非用之不绝,取之不尽,那首戴骷髅面巾老贼恐亦非主者,山主乃聪明绝顶之人,怎肯做下愚不可及之事。”
这本是做戏,卫长城不过是照方抓药而已。
郗伦道:“如此洞并无可疑,我等前往第九洞查视。”
冉环诧道:“此洞距八洞最近,如何查视九洞?”
郗伦道:“不循序搜查,一则可防遇匪徒偷机取巧,再也使奸细措手不及,手忙脚乱自露破绽。”说著随卫长城走出。
入洞不远处邴炎亦然悠悠醒转,但主经骨环被错开,身如瘫痪,酸软无力,汗出滚滚流出。
郗伦走过邴炎身侧,道:“老前辈,容在下赐他一死,以儆效尤!”
卫长城尚未答话,忽闻一清朗语声道:“请看在下薄面,饶邴老师一死。”
只见赤城山主司马玄坤一闪而出,微笑道:“在下路经此地探望前辈有无查出端倪,绝非暗中窥探,在下欲重托前辈付以全权,不能遇事掣肘,在下还有事待办,有劳三位费神了。”说著一闪而去。
卫长城暗暗心惊,道:“司马玄坤委实狡猾如狐。”
郗伦冷笑道:“死罪既免,活罪难饶,七日後才可复元。”说著疾伸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把邴炎错开的骨环复元。
卫长城三人先後飞身下得崖去,煞有介事投往第九洞疾奔而去。
二十八洞赤城门下虽不声息相通,卫长城三人巡视第七洞的风声早已传遍,第九洞的高手站在洞口恭迎如仪。
检视花名册赫然正有花溪双逸松振泉陈映梅两人来历姓名。
田大昆不禁大喜若狂,忍不住心情激动,全身微微颤抖著。
忽地田大昆只觉自己左手被郗伦紧紧握住,猛然警剔自已兴奋过度大为失常,赶紧收敛心神。
只听郗伦蚁语传声道:“莺姐,你我必须谋定後动,不可自乱。”
卫长城向守洞赤城高手道:“老朽欲借一间空房商研被囚武林豪雄中有无可疑,再我等也要用点酒食。”
那赤城高手自然奉命唯谨,并送上酒食。
门敞开著,以示不避人窥听。
但,有无偷听之人?有!只闻郗伦冷喝道:“什么人!”
郗伦身形迅於离弦之弩,疾射而出。
门外一侧立有一面目阴沉的黑衣汉子,初不料自己会被窥觉,更不料郗伦身法奇快如风,声出人至,自己欲避闪时已自不及。
只见郗伦身未落地,右臂扫击出手,两指一式风卷扬花而来。
那黑衣汉子因听闻郗伦在七洞和邴炎动手相搏,武功之高,出人意料,心头不禁一凛,身形疾斜,右腕一翻,一掌“横断云山”猛击截下。
郗伦鼻中冷哼一声,掌指相触之刹那,突然翻腕疾沉,五指上刁的迅疾无伦扣著那黑衣汉子脉门要穴,左掌闪电按向前胸。
蓬的微响,黑衣汉子倒退出四五步,只觉眼冒金星,胸口气塞血逆,仰面倒地,一道鲜血直咳出口。
郗伦冷冷一笑,望也不望那黑衣汉子一眼,满面杀气,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