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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的那把武器,她会震得整个人往后弹过房间,而且还不等碰到对面的那面墙便气绝身亡。
雷亚依然站在窗边。
“好漂亮的星星! ”她说,“你一定要去马尔默吗? 是因为那个有鬓角的家伙,海伊特? ”
“对。”
“你知道吗,我在想他此时此刻在做什么。他正坐在巴厘岛上钓金鱼,怀里还抱着一个呼拉圈女郎。来吧,我们来煮龙虾。”
五十码外,雷哈德·海伊特开始觉得这整个计划乏味又没有意义。他从藏身处蠕动而下,将来复枪解体,再把零件放进皮箱。接着他套上浅色雨衣,离开屋顶。
当他冷静地走过波哈斯巷时,心里也决定了离境的时间、地点和方法。
第三十章
打从马丁·贝克那一代的童年时期开始,圣诞节已经从一个美好的家庭传统聚会,变成所谓的经济大叫卖或是疯狂的商业行为。离圣诞夜还有一个多月,所有商品广告就开始无孔不入地敲打每个人的神经,想要榨干大家口袋里的最后一毛钱。
圣诞节照理说是属于儿童的节庆,很多儿童在这个大日子来临前的好几个星期,就已躁动不安、兴奋过度。
圣诞节也成了一个旅行的节日。举国上下都被一股疯狂的需求攫住,非得出外走动走动不可。除r 无穷无尽的车流外,飞往冈比亚、马耳他、摩洛哥、突尼斯、马拉加、以色列、加拿人、加纳利群岛、阿尔加威、法罗群岛、卡布里岛、罗德岛的班机都被预订一空,甚至一些不合季节的旅游地点也是机位难求。国营铁路纷纷开出加班车,坐得让人浑身不舒服的长途巴士也不畏颠簸,远赴最陌生的地方。就连开住动物园的渡轮和维士比的船舶也都人满为患。
马丁·贝克在前往马尔默的夜车上睡不着。身为资深警官的他,差旅时可以搭乘头等舱,不过他会失眠有一部分是因为睡他上铺的男人打鼾、磨牙、说梦话,而且常常翻下床去——呃,用比较文雅的说法,就是小解。在火车穿过马尔默的调车场时,马丁·贝克的旅伴已经上了十四次的小号,显然深受膀胱无力之苦。
然而,马丁·贝克的思绪却飘向别处——主要围绕在雷哈德·海伊特身上。
几个钟头前,当雷亚赤身露体地站在临科曼街的窗前,而他则躺在床上砍赏着她的背影和结实的肌肉时,突然想起贡瓦尔·拉尔森的警告,他立刻一跃而起,把她从窗边拉开。贡瓦尔·拉尔森几乎从没说过那样的话,至少没有重大原因他不会说。不久后,趁着雷亚絮絮叨叨、铿铿锵锵地准备把龙虾变成一盘自创的独门好菜之际,他在屋子里从头走到尾,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
海伊特当然是危险人物,可是他真的还在瑞典吗?
而这个问号足以让马丁·贝克四个忠实同事的圣诞假期泡汤吗? 更何况其中三人都有孩子?
唉,答案总有一天会揭晓。但也说不定永远不会,至少关于雷哈德·海伊特的事不会。
内心深处,马丁·贝克希望海伊特会选择奥斯陆那条路线离境,这样贡瓦尔·拉尔森就有机会砸烂他的下巴。对贡瓦尔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圣诞礼物了。
接着他又想,海森堡警方说不定会被冷静的梅兰德和勒恩传染,变得水波不兴。不过他们都是佼佼者,梅兰德一向就是,而勒恩也已变成了好手,虽然这跌破了很多人的眼镜——如果海伊特试图从那条路出境,成功的机会非常渺茫。
可是马尔默……唉,马尔默的边界管制简直糟糕透顶。瑞典所有的毒品都是从这条路径进来的,其他的违禁品多半也是。
那个膀胱有问题的男人双脚落地,马丁·贝克连身子都懒得转,干脆乐得眯着眼看那人穿衣。他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那人的袜子、内裤、内衣下摆已一晃而过。接着那人又匆忙套上长裤和吊带,一溜烟跑了。
他漫步穿过街道,走到对面的萨伏大饭店,他到马尔默出差时一向下榻在这里,而虽然很久才来一次,但他还是受到穿着长大衣的门房的热情欢迎。
他上楼来到自己的房间,刮胡子、洗完澡,随即搭出租车到警察局,立刻就被请到佩尔·蒙松的办公室。马尔默的警察这一年日予不好过,甚至可以说很压抑,不过从蒙松的脸上看不出来,他的嘴里永远咬着一根牙签,只是现在人安静多了。
“本尼不在办公室,”蒙松说,“他简百就是住在飞鱼站里。”
在马尔默,大家都把水翼艇称为“飞鱼”。
“其他方面呢? ”
“我们已经到处搜查过,而且相当彻底,”蒙松说,“当然,这时节旅行的人太多了,南来北往的都有,简直就是兵荒马乱。
不过——“
“怎么样? ”
“他的长相对我们的搜查有利。这个叫海伊特的长得人高马大。要不是丹麦那边不准狗入境,说不定他会四脚着地,装扮成狗潜出境去——那边的狐狸有狂犬症。”
“嗯,”马丁·贝克说,“人高马大的人很多,举例来说,海伊特的个头就比不上贡瓦尔·拉尔森。”
“可是拉尔森那副长相,会让小孩子把小命吓掉。”蒙松一面说,一面从笔盒里拿出另一根牙签。
“你有什么想法? 你了解现在的交通状况。”
“嗯,”蒙松说,“有时候我会想,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火车渡轮马尔默赫斯号最容易检查,他一点儿机会也不会有。然后是所谓的大船,这样的船有三艘。林汉的汽车渡轮就没那么容易了,叫‘哈姆雷特’和‘奥菲雷亚’还是什么名字。最糟糕的是水翼站,那才叫水深火热。”
“水翼艇。”马丁·贝克说。
“好吧,反正就跟地狱一样,随时有人进进出出,总站里永远是人挤人,你连鼻子都插不进去。”
“我了解。”
“除非你亲眼见到,要不然你啥都不会了解。检查船票的海关人员被人潮踩在脚下,还好护照警察有个房间可以躲,不然只要十分钟就会扃得像煎饼。等到他们下班回到家,直接从门缝里塞进去就好了。”蒙松沉默下来,牙签依然插在齿问。接着他又加上一句:“这是个老掉牙的笑话。”
“那斯卡基在干什么? ”
“你说本尼? 他站在码头外面脸色发青,被风吹得快冻僵了。而且,他昨晚一到就杵在那儿了。”
贡瓦尔·拉尔森也快冻僵了。挪威与瑞典的边界比马尔默还要冷个儿度,不过他特地穿上~r长卫生衣( 他痛恨穿这个) 、厚厚的灯芯绒长裤、滑雪裤、厚袜、羊毛夹克和毛帽。
他站的地方就是边界的实际位置,他背抵着一棵松树,‘一面专心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潮、海关哨站、边界的障碍物和临时的路障,一面漫不经心地听着司机对问话的警察破口大骂:这里不是可以自由出入吗? 难道挪威突然变得像沙特阿拉伯一样,入境难如登天? 北欧国家的合作关系是怎么了? 是因为北海的石油而改变? 还是因为瑞典警察都是白痴? 要是我的名字正好叫做海伊特,那他妈的我能怎么办?还有,我叫什么名字干警察什么屁事? 只要我是瑞典公民,我叫巴洛瓦、叫劳莱或哈台都不关你的事,你看看,交通被你们搞成什么电佯子!
贡瓦尔·拉尔森叹l 『口气,看着眼前的车流。出关的这边早已拖成一条长龙,从挪威方向过来的车辆却呼啸而过,通行无阻。还有,某些站在路障边的警察实在笨得离谱。他们每个人都带有一张海伊特的照片和长相特征描述,他们知道海伊特瑞典语说得很差,丹麦语还过得去,也知道他年约三十岁,身高六英尺。可是,有些警察就是缠着一个满口乡下口音的六十岁老头儿不放,整整盘问了十分钟。拉尔森又叹J ,口气。池这辈子已经花去不少岁月为了瑞典警方的天生愚蠢赎罪,现在,该由堂吉诃德接手了。
几乎所有的车辆车顶架上都装着雪橇、雪铲和驯鹿角,那些鹿角都是瑞典边界这头的奸商用灌水的价格卖出去的。贡瓦尔带着深恶痛绝的眼神望着这一切。
他真的非常喜欢拉普兰——不过只喜欢它的夏天。
勒恩和梅兰德没有在寒风中受冻,他们置身于海森堡警方拨给他们的小岗哨里,四面有玻璃墙围绕,座椅也比他们那几个同事舒服得多。两台高级电暖炉让室内保持着宜人的温度,时不时还有年轻警员拿着咖啡壶、塑料杯、蛋糕和丹麦糕点进来。所有的车流都要通过小岗哨的玻璃墙,如果哪个旅客需要特别盘查,两副一流的望远镜就在近旁任他们取用。另外,他们也随时用无线电和检查车辆及火车乘客的警察保持联络。
即使如此,勒恩和梅兰德的脸色还是一样难看,因为虽然他们比另两位同事舒服,可是圣诞节眼看就要泡汤了。除了抓住机会打个私人电话跟老婆吐吐苦水外,他们没有说过几句话。
这是十二月二十日星期五的情形,圣诞夜的前四天。到了里期六,情况更糟,因为有更多的人不用上班,行经奥利圣桥过境的人多得数不清。
马丁·贝克走到水翼艇站外的码头边,好不容易从那些疯狂抢搭下班船的临时船客中奋力开出一条路,却碰到一个对那些拿不出证件的刑事侦察员怀有敌意的丹麦籍剪票员。马丁.贝克已经换了外套,证件当然就留在旅馆里。还好,已经和剪票的海关人员混熟了的斯卡基救了他。
马丁·贝克出了关口,走进刺骨、无情、湿冷的寒风中,这就是瑞典南部典型的冬天,尤其是马尔默。他看着他那位尽忠职守的属下,斯卡基,就那么站着,身后是一排正在发放广告单的圣诞老人,丹麦首都虽然陷于经济危机又受到通货紧缩的威胁,毕竟还是不乏可以打广告的货品。
斯卡基看来像鬼一样,他两颊呈紫白色,额头和鼻头则是死白色,羊毛围巾以上的皮肤几乎是透明的。
“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马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