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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清楚,”马尔姆说,裹在鞋子里的两只脚显然在发抖。“亲爱的——”
“我不喜欢被称为亲爱的,我可是这个国家的最高警察总长。我命令你把部署范围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听到没有? 一五一十。既然你正好负责联络部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
“我说过了。我实在不太清楚。”
“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联络指挥官! ”署长怒吼,“太妙了,你说是不是? 那你知道些什么? 别人拍你马屁的时候你知不知道? ”
“是,可是——”
不管马尔姆打算说什么,都立刻被打断。
“我真不懂,为什么保安局长、麦勒、贝克、拉尔森和派基还是麦基什么的,就不能拨个时间过来跟我报告一下,打个电话也好。”
“总机把所有人的电话都挡住了,您的夫人除外。”稍微回了点神的马尔姆话中有话。
“好吧,告诉我,这场暗杀未遂事件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不过贝克和拉尔森应该在过来的路上了。”
“应该? 你这个联络官连个屁都不知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可是,你可知道最后谁是替罪羔羊? ”
当然是和往常一样的那个人,马尔姆心想。他接着说:
“我们那位探员叫本尼·斯卡基,不是麦基。而且那个词是‘替罪羊’,不是‘替罪羔羊’。还有,‘叹为观止’这个词汇通常是用来形容超自然的现象。”
马尔姆说得几乎自己都快冒火了。
署长一个转身,快步走到窗户厚重的窗帘旁边。
“谁也不准纠正我! ”他气呼呼地说,“要是我说‘替罪羔羊’,那就是‘替罪羔羊’。如果需要纠正,我自己来就好。”
他又去撩窗帘了,马尔姆丧气地想,真希望窗帘掉到他头上。
有人敲门,马丁·贝克和贡瓦尔·拉尔森走进办公室。
马丁·贝克块头不小,可是和贡瓦尔·拉尔森一比,简直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贡瓦尔·拉尔森权衡了眼前的情景,说道:
“噢,我想也该是时候了。两位尽管打吧,别让我们妨碣你们。”
署长勉强打起精神。
“快,”他说,“关于这枚炸弹,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
“打一开始,我们就根据贡瓦尔的推论和他的亲身经验开始部署,”马丁·贝克说,“很多证据显示,他的推论是正确的。
ULAG过去不曾在欧洲活动过,直到最近才开始突袭全球几个大城市,而且虽然警方严阵以待,他们还是每每得逞。所以,对各种恐怖组织来说,我们那位贵宾简直是大自然送上门来的猎物。“
“各种? ”
“是的。我们知道很多解放军和左翼组织很想对他那种反动的保守心态表达抗议。另一方面,某些右派分子也想攻击他,不过目的纯粹是为了制造危机。一些鸽派组织也一样,认为他是世界和平的一大威胁。他是那种太多人都害怕的政客——不是怕他个人,而是怕他所代表的心态。这一切对ULAG来说很有吸引力。几年前他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当时很多人都打算,不管他的对手是谁,都要投票给他的对手,他们怕这人的外交政策会导致全球性的直接冲突,例如几个超级大国和中国之问的对垒。打越战的时候,他一直是所谓鹰派中最活跃的一员,在智利,他无疑也是站在那个要对阿连德总统和数干性命负责的法西斯主义者的那边。他唯一可说的优点,是显现出某种程度的道德勇气,还有显赫的学历、翩翩的风度。”
“我还以为你对政治没兴趣。”听完马丁·贝克长篇的汇总报告后,署长说。
“我是没兴趣。我只是在复述某些事实。我还应该补充一点:虽然尼克松政权垮台了,这人的政治地位依然稳固,无论是在参议院、他的选区还是整个美国。”
马丁·贝克看看贡瓦尔·拉尔森,后者点点头。
“现在,我们就要说到这次的刺杀未遂事件。”马丁·贝克说,“颇早以前,我们就知道ULAG或是某个类似组织有可能出手,例如巴勒斯坦某个不法团体。六月的暗杀事件,也就是贡瓦尔在场目睹的那场突袭,虽然安全措施极为严密,但他们依然成功了,我们因此越来越相信,他们在这里会采取同样的行动模式——马尔姆,这是套用你常用的词汇。我们这个内部小组有五位经验丰富的成员:从瓦斯贝加过来的本尼·斯卡基、我、制暴组的贡瓦尔·拉尔森和埃纳尔·勒恩,还有一位执行与评估能力兼备的优秀人才、窃盗组的弗雷德里克·梅兰德。我们五人分头做了预测,指出埋炸弹炸毁参议员座驾的最可能的地点。结果,我们不约而同都指向了同一处。”
“诺土尔路? ”
“正是。如果车队变更路线,还是可能经过其他的埋弹地区——附带说一声,我们还没找到这些炸弹。因此,我们决定采取两种不同的防范措施。”
马丁·贝克开始感到口干舌燥,他看看贡瓦尔·拉尔森,后者把话接了过去。
“六月暗杀事件之后,我得出两个结论。第一,那些炸弹绝对不可能用探测器找到。更重要的是,我认为引爆炸弹的人会离爆炸现场很远,至少不在视线之内,而且他们不会有助手通过短波无线电告知他目标车辆的所在。那么,他怎么知道何时该引爆炸弹呢? 答案非常简单,他只要收听一般的收音机和电视节目就好,因为那位遇害总统抵达机场,以及从机场到皇宫的过程中,全程都有现场转播。他同时也通过没有消音的警用无线电播报得到更多的消息,这样一来,他一面听着收音机,一面等于亲眼看到车队行进。”
贡瓦尔·拉尔森清清喉咙,看马丁·贝克无意接口,又继续说下去。
“以这些推论做为起点,我们采取了一连串的措施。首先,我们和负责广播的人做了深入的长谈,他终于答应不做任何现场转播。一般民众看到、听到的都是十五分钟后的录像和录音。我们又找来几个技术人员,他们抗议了好一阵,最后才点了头。接着我们去和那些派去报道此事的新闻评论员沟通。他们说,就他们个人而言,现场不现场一点儿差别也没有。”
这一回马丁·贝克接了棒,继续说下去。
“我们不断对这些人强调绝对保密的重要性。至于警用频道的消音,我去找斯德哥尔摩市警察局的局长和邻近地区的首长协调,虽然有人表达了一些反对意见,不过最后还是首肯了。”
贡瓦尔·拉尔森插嘴道:
“我们把最困难的任务交给了埃纳尔… 勒恩。诺土尔路那个时段的交通极为繁忙,而我们必须疏散整个地区,又得尽量将炸弹的破坏效果降至最低,甚至还要防范可能更具危险性的煤气爆炸——”
贡瓦尔·拉尔森顿了顿。
“这做起来不容易,因为这些都得在十五分钟之内完成。勒恩带了三十个警察,其中一半是女的,守在丹尼摩拉路口。他还调来两台有扬声器的货车、两辆消防车、一大堆装满了沙包、沙垫和防火绝缘材料的卡车。”
“没有人受伤? ”
“没有。”
“物资的损失呢? ”
“几扇窗玻璃。当然,还有煤气管线,修理需要一点儿时问。”
“那个叫勒恩的弟兄干得真漂亮,”署长说,“他现在在哪儿? ”
“在家睡觉吧,我相信。”贡瓦尔·拉尔森说。
“为什么首相换车我们都被蒙在鼓里? ”马尔姆问。
“我们只是希望他和首相别一同经过关键地点。”马丁·贝克说。
马尔姆没有答腔。
贡瓦尔·拉尔森看看表。
“三十三分钟后,里达尔岛教堂的仪式就要开始。我知道那是麦勒的心血结晶,我很想到场去看看。”
“说到麦勒,”署长说,“你们有没有人看到他? ”
“没有,”马丁·贝克说,“我们也在找他。”
“为什么? ”
“是特别的事情。”贡瓦尔·拉尔森说。
“有没有可能发生另一次炸弹事件? ”署长问。
“几率非常小,”马丁·贝克说,“不过全面的安全戒备,不应该放松。”
“你可以说我们通过了第一阶段的考验,”贡瓦尔·拉尔森说,“只是接下来的任务可能更困难。”
“你是指什么? ”马尔姆说道,显然极想联络感情。
“亲手抓住这些恐怖分子。”贡瓦尔·拉尔森说。
第二十三章
那位参议员设计的致敬花圈真是巨大无比,它不但是马丁·贝克和贡瓦尔·拉尔森这一辈子见过的最大的花圈,恐怕也是最俗气的一个。
即使参议员的出发点是理性的,但那五颧六色的组合实在令人瞠目结舌。从远处看,整个花圈就像个硕大无比、被心理有病的船员喷上油漆的救生圈。
花圈分为四大区域,第一、第三区域尽是红、白、蓝( 或者说土耳其绿) 三色的康乃馨,第二、第四区域则由矢车菊和黄色雏菊组成。四大区之间皆以星条旗和瑞典国旗做为分隔,五种鲜花混合之外,这里那里还插着已经开始枯黄的绿叶。整个花圈用涂上银漆的云杉嫩枝围起,再以精心编成流苏状的桂冠叶片做边饰。
花圈最上边插着一个斗大的金色盾牌,上头坐着一头秃顶老鹰,图案后冒出一个由美国和瑞典国旗组成的V 字。花圈下缘系有一条水蓝色的丝质缎带,上头用倾斜的金字写着:“瑞典伟大的国王阿道夫·古斯塔夫六世,美国人民谨此致以由衷的怀念。”
一辆卡车停在屈克利街的…端,花圈就躺在卡车摊开的载货平台上,马丁·贝克和贡瓦尔·拉尔森抵达后,驻足斯维亚上诉法院的台阶上,寒风抽打着他们的脸。看到卡车后头的花圈,他们吃惊了一阵,随即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里达尔岛是个小岛,上头有十座左右的公共建筑,是旧斯坦最西边的一个区。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