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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搞不懂催眠。”百兽议长旁边搭腔,“我听你讲了,但就是不明白。”
路易点点头:“这我一点也不奇怪。克孜人不善于自我陶醉。耍木偶人也一样。”
这时,乃苏搞完了他的活儿,悄无声息地加入了进来。
“我们搞不懂的可以研究。”这怪物和和气气地说,“人有时挺怪,不想做决定,这我们清楚。他总想让别人告诉他做什么。好的催眠对象就是那种百依百顺、特能集中心思的人。催眠刚开始就是任催眠师来回摆弄。”
“但是,催眠是什么?”
“就是诱引你进入一种单向的迷恋状态。”
“为什么人愿意进入那种状态?”
显然,乃苏无言以对。
路易添了一句:“因为他相信催眠师。”
议长不屑地晃晃大脑袋,转身走了。
“这样信任别人真是疯了。我承认我也搞不懂催眠。”乃苏看来也搔头,“你懂么,路易?”
“也不全懂。”
“那我就放心了。”那怪物释然。两个蛇头脑袋面面相觑,好一阵子才说道,“我可不能相信一个竟然理解无稽之谈的人。”
“环形世界的植物你弄出些什么来?”
“我告诉过你了。它们跟地球上的东西挺相像,不过,有些看上去比想象的更具特色。”
“你的意思是一一更进化一些?”
“也许吧。还有,或许更具特色才会得到更多空间生存,在有限的环境里也同样,比如这个环形世界。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无论植物还是昆虫都同样可以伤害咱们。”
“有没有相反的情况?”
“哦,倒也有。一些我可以吃,另外一些可以填饱你的肚子。不过。你得测定一下,先看看有毒没有,再尝尝味道。不过,我们找到的任何植物都可以在飞轮上使用。”
“那么,咱不至于饿死了。”
“这点好处不足以抵消它们的危险。要是我们耍木偶人的技师早想到把太空草引擎放在‘谎言者号’上,那该多棒!咱就没必要跑这冤枉路喽!”
“太空草引擎?”
“很简单的一种装置,几千年前就发明了。它使所在地的太阳发射电磁信号,吸引太空草。要是有这种装置,咱就能把太空草给吸过来,局外人的船就会跟着来,咱的问题也就可以通融通融。”
“但是,太空草的速度比光速慢得多,那需要好多年!”
“但是想想吧,路易!咱们无论等多长,都没法离开这船哪。”
“对于你,这就是尽美的生活?”路易勃然大怒。因为他发现议长在偷听。他上下打量议长几眼,然后目不斜视地盯着他。两人对起了眼。
议长蜷在地上,远远盯着瞧,龇着牙,像《爱利斯奇幻记》里的Cheshire猫。他们僵持了好久,谁也不眨眼。最后,那克孜站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纵身一跳,消失在外星人的丛林中。
路易转回身。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重要事。会是什么呢?为什么呢?他耸耸肩,管他呢。
泰莉双腿夹着鞍座,胸往前挺,像是为了加速……仿佛她仍然在飞。路易记得麻醉师跟他玩的那几次催眠,像演戏一样。所有的责任一股脑全抛到九霄云外,那感觉特爽。他很清楚那只是跟催眠师玩的一场游戏。他不想玩了,想走。可他一次也没走成。
突然,泰莉的眼神氲氤顿无。她晃晃头,转过身,啥都看见了。“路易!咱们怎么下来的?”
“跟以前一样。”
“快帮我下来!”她伸出胳膊,像坐在墙头上的孩子一样。路易揽腰把她抱了下来。就在接触泰莉的一刹那,一阵颤栗传遍他的后背,嗓子禁不住发热,血往太阳穴冲。他的手搂着她没动。
“我记得,最后一幕咱们还是离地面一英里高呢!”泰莉迷惑不解。
“从现在起,别再瞧那地平线。”
“我怎么了?坐在车上睡觉了?”她倒乐不可支,脑袋前后摇动,秀发飘飘如云,“你们全吓瘫了吧。真对不起,路易。议长在哪儿?”
“在追兔子,”路易应道,“喂,现在反正有机会,咱为什么不活动活动筋骨?”
“到树林里散散步,怎么样?”
“主意不错。”四目相对,心有灵犀。他走到飞轮的行李箱前,拽出条毯子,“全对付了。”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乃苏说道,“从来没有哪种有灵性的生物像你们这样频繁交媾。去吧,千万要注意周围的险情!”
“你过去知道吗?”路易问泰莉,“‘赤裸’曾经意味着‘毫无保护’?”
在他看来,脱掉外面的衣裳几乎等于丧失了安全。环形世界有一个功能齐全的生物系统。毋庸置疑,每个角落都充满各种爬虫、细菌和啮食生物肉体的齿类动物。
“不晓得。”泰莉却毫不在意。她赤裸着身子站在毯子上,双臂伸向正午的太阳,“真爽!你知道,我还从未见过你在白天里赤身裸体呢?”
“我也没见你哇。不过,我得加上一句,你这样真他娘的美。过来,我让你瞧瞧。”他半举起手,放到光滑的胸口,“他奶奶的——”
“我什么也没看见呀。”
“消失了,这就是促进剂的麻烦。抹杀一切痕迹:所有的伤疤全都消失,过上一会……”他用手在心前比画了一条线,但指尖下根本没有任何痕迹。
“从前,一个格茗栀的来犯者从我身上扯掉一条肉,从肩头一直到肚脐,足有四尺宽半寸深。他要是再一弄,我说不准早就一分为二,魂飞魄散了。谁知他竞贪吞从我身上弄掉的肉。我的肉肯定对他有致命的剧毒,因为他蜷成一个球,哀号着,死了。”
“现在这块伤疤全没有了。不仅如此,我身上所有的痕迹都无踪无影了。”
“可怜的路易。不过,别太难过,我浑身上下也没任何痕迹。”
“但你是统计数字的异常。再说,你只有二十岁。”
“哦。”
“嗯——你的皮肤真光滑。”
“还有其他忘记的记忆吗?”
“有那么一次,一台钻井光束器让我犯了个错……”他引导着她的手。
不一会,路易伸展开来,脸冲着天。泰莉分腿跨在他身上。两人凝眸相对,情意拳拳,无以言表。好久,这才颠鸾倒凤。
好一番巫山云雨!只瞧汗水淋漓,这女人竟有着天使的神韵……
突然,兔子大小的某种东西窜出林子,慌不择路地蹦过路易胸口,消失在灌木丛中。
一眨眼间,议长闪入视野。“很抱歉。”那克孜竞也脸上发烧,讪讪离去。
飞轮旁,这伙人又重新聚到一块。议长嘴边的毛沾染成红色,“这可是我一辈子里的第一次,”他公然宣告,得意洋洋,“只用我的牙齿和爪子捕食食物。”
但是,他听从了乃苏的意见,吃了一片抗过敏药。
“该讨论讨论这里的土著人了吧。”乃苏道。
泰莉看上去显得有点意外:“当地人?”
路易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那咱为什么跑呢?他们能怎么伤害咱?他们真是人吗?”
最后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路易,他便答道:“我看不出他们怎么会是人。要是人的话,来这远离人类太空的地方干什么?”
“根本没什么好怀疑的,”议长插嘴说,“路易,相信你的感觉。可能咱会发现他们那一族和你或泰莉不同,但他们仍然是人。”
“你怎么就那么确信?”
“我闻到他们的气味,路易。咱们关掉声音阀时,我就闻着了。一大批的人,分布得稀稀拉拉,很远的地方。路易,我的鼻子不是白长的。”
路易没有反驳。别忘了,那克孜的鼻子是用来捕获猎物的。他迟迟疑疑,说道:“会不会是分离进化?”
“扯谈!”乃苏断言否决。
“倒也是,那些本地人外形上看适宜做制造工具的人,但仅此而已。各种生灵都有智慧。”
“咱们在浪费时间,”议长不耐烦了,“问题关键不在那些人如何到达这儿。当务之急是先接触。对于咱们来说,每次接触都会有不同收获。”
言之倒也有理。路易心想,反正飞轮的速度远远超过这些人的任何东西,除非他们有臂板信号……
议长接着讲道:“我们需要了解一下原始状态中人类的行为方式。路易?泰莉?”
“我懂一点人类学。”路易答道。
“那么一旦和那些人接触,你替我们讲。希望咱们的自动引航系统充分施展它的交流功能。只要见到一个,咱就别错过!”
密林尽头竟是阡陌交错的耕地!大家似乎都很诧异。泰莉一转眼瞥到一座城市。
那城市类似于地球上几百年前的建筑,楼房不高,但数量众多,左右相连,绵延而去。几座高窄的塔形物凌驾在上空,中间却用弯弯曲曲的地面斜板连接。显然这完全不是地球城市的特点,因为那时代,地球城市把它们用作直升机机场。
“或许咱们的搜索到此为止。”议长俨然看到一缕希望之光。
“我敢打赌,这城是空的。”路易泼了盆冷水。
谁知他竟然猜中了。四人掠过城市上空,发现城市空空如也。
昔日辉煌时,这城肯定美得吓人。它所具有的特色恐怕让已知世界里的任何城市相形见绌:众多的楼厦脱离地面,悬浮在空中!斜板和电梯塔左右相连,上下接通。重力影响不到,垂直水平不受限制,这一悬浮的梦中城堡形状不一,大小随人的心意!
现在,四辆飞轮横过这片废墟。只见每一悬浮的楼厦下坠时砸塌了较矮的房屋。地面上尽是七零八落的砖瓦、玻璃、水泥块,折断的钢条,扭曲的斜板和翘向空中的电梯塔。
目睹这一切,路易沉思良久。人类工程师从不修建空中城堡,因为人类太谨小慎微了。
“它们肯定一块塌的。”乃苏说道,“我找不到任何试图修复的痕迹。不用问,纯属于电源短缺。议长,你们克孜是不是也干这种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