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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娜·格雷看到你有没有根惊讶?”
“是的。她很惊讶。”他开心地笑一笑,“她看到我上楼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她热烈地欢迎我。”
“你好久没看到她了?”
“大约有四、五年了。”
“在这之前有一段时间你们是好朋友是不是?”
“克列达督察,你说这话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含意呢?”
他话中的语气有一些改变,含着冷漠和威胁的味道。德默特突然间感到这个人充满敌意
和冷漠无情。
“费因先生,我必须调查当天在场的人与玛丽娜·格雷过去的关系,据我闲聊得来的消
息知道你和玛丽娜·格雷爱得相当深。”
阿达韦克·费因耸耸肩:“据说——老是据说!我想这些是你从电影杂志上看来的。”
“事实上她曾告诉她的一些朋友说她害怕你。”
“真的吗?多孩子气。”
“你认为她大可不必害怕你?”
“当然。不管我个人怎样失望,我总是立刻把它忘掉。”
“你对电影圈了解不少。”
“我有金钱上的利益在里面。”
“你的判断力很值得参考,你能不能提供谁可能厌恨玛丽娜·格雷而想除掉她的线
索?”
“可能有一打的人,”阿达韦克·费因说,“我意思是说假如他们不自己做这种事的
话,始作甬者也有一大堆。”
“那天你也在场,还和她谈话,在你抵达会场到希特·贝寇克死亡这段短时间内,你认
为谁可能对玛丽娜·格雷下毒?”
“我不想说。”阿达韦克·弗困说。
“你意思是说你心中有数?”
“我意思是这个问题我没什么好说的。克列达总督察,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
第十章 收养人
德默特低头瞧着笔记簿上的姓名和住址。电话已经响了两次可是没人接。他又试一次,
仍然没人接。于是他决定亲自去看究竟。
玛格丽特·宾士的摄影室在广场路的路底。德默特摸索着上一楼,有块白色的板子写着
黑字:“玛格丽特·宾士私人摄影室。”德默特进门发现是一间会客室,可是没人接待。他
站在那里大声清清喉咙,提高嗓门说:“有没有人在?”
天鹅绒布后传来一阵拖鞋的声音,一位头发浓密的年轻人探出身子:“先生,非常抱
歉,我没听到你的声音。”
他把布帘拉开一些,德默特跟着他走进一个摄影室,里面摆着照像机、灯泡、弧光、一
堆堆的布幔、萤光板。
“我想见玛格丽特·宾士小姐。”
“喔,玛格丽特。她外出替模特儿拍照。”德默特把自己的名片递给那年轻人。
“真想不到,”那年轻人说,”是总督察!你找玛格丽特有什么?”
“我只是想问她一两个问题。最近在玛丽·梅德村发生一件命案,她是目击者。”
“喔,”年轻人看看表说。“这时候她在凯特屋拍照。我的车子就停在外面,我带你去
怎样?”
“太好了,先生你贵姓大名?”
“杰士罗,”年轻人说,“杰土罗·强尼。”
杰士罗敏捷而快速朝着德特汉广场路驶去,来到凯特屋附近,这时在屋旁附近的人行道
上正好有个摄影场面,一位声音低沉、沙哑的女孩拿着照相机在一旁指挥。
“嘿——玛格丽特。”杰士罗先生招呼道。
她转头。“喔,是你。你来做什么呢?”
“我带一个人来看你,克列克总督察。”
这女孩迅速把眼光落在总督察身上,那眼光看来充满谨慎、打量的意味。她是个高瘦的
女孩,手肘、膝盖骨尖突,不过整个身材看来挺有趣的,浓密的黑发落在脸颊两旁,面如土
色;一点都不吸引人,不过在他看来,这张脸充满个性。
“你好,宾士小姐。高士丁庄发生不幸事件,假如我没记错的话,你曾到那里照一些照
片。”
那女孩点点头。“当然,我印象还根深刻。你是苏格兰场的人?”
“是的。”
“他靠什么做决定?”
“这要看案件是属地方性或是全国性、国际性。”
“他认为这是国际性案件吗?”
“或许说是大西洋案件比较适当。”
“你想问我些什么?我要去一趟苏格兰场吗?”
他摇摇头,“不必,除非你喜欢,回你的摄影室吧。”
“好吧,”她沿着人行道快速地走去,德默特跟着她。她带他进摄影室,示意他在椅子
上坐下来,在浓浓的黑发下以冷静。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你从事的是专业摄影?”德默特问。
“是的。不过那次我拍宴会当天的情形,包括杰逊·路德和玛丽娜·格雷欢迎客人的场
面,以及当地的名人和一些其他的人。”
“是的,这个我知道。你在楼梯上拍照?”
“有一段时间是这样子的,从上面看得见上楼的客人,还可以看见玛丽娜和客人握手的
情形。你不必移动就可以取得各种角度。”
“你有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
“有一点,从站着的地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玛丽娜·格雷和杰逊·路德,大部分时间他
走来走去,端饮料,介绍客人之类的。可是我没有看到那个贝德雷太太——”
“是贝寇克太太。你记得市长抵达的情形?”
“喔,是的,我记得很清楚,他带了一大堆人一齐来。我照了一张他上楼的情形,一张
近的镜头侧面像,看起来非常冷酷。后来我又拍了他和玛丽娜握手的情形。”
“我想你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玛丽娜·格雷,还不时地把照机机对准她。”
“没错,大部分时间,不过我要等适当的时机。”
“你有没有看到一位叫阿达韦克·弗因的?”
“看见了,我拍了他和罗拉·布列斯特一起上楼的镜头。”
“就在市长后面。”
她想了一想,然后同意道。“是的,大约那时候。”
“那时你有没有注意到玛丽娜·格雷突然间感到不舒服。你是不是看到她脸上不寻常的
表情?”
玛格丽特·宾上倾身向前打开香烟盒子,取出一根烟点燃等着,她突然说:“为什么你
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我急于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一个可靠的答案。”
她突然站起来。“等一下,”她说,“我给你看一些东西,这比用嘴描述的好。”
她拉开窗帘,消失不见了,嘴里不知在嘟哝些什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出现时说。“要那样东西偏偏找不到,不过还是让我找到
了。”
她走近他,递给他一张光面的照片,他低头看了一下。那是一张玛丽娜·格雷的相片,
拍得很好。她正和面前的一位女人在握手,这女人背对着镜头。玛丽娜·格雷没正眼瞧她,
她的眼睛没对准焦距,而是有点偏左。德默特感到兴趣的是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没有恐
惧,也没有痛苦,只是象在瞧着什么东西似的。由于情绪震荡过大,因此脸上没有什么表
情。德默特曾看见一个男人有过这样的表情,那是他被枪杀后的瞬间……
“满意吗?”玛格丽特·宾土问道。
德默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的,谢谢你。你知道假如证人夸大其词或凭想象,总是
很难断定谁是谁非,可是本案不一样,她看到了某些东西。”接着他问道,“我能保留这张
照片吗?”
“喔,可以,我还有底片。”
“你认识玛丽娜·格雷吗?”
“不。”
“你在那里受训练的?”
“在雷加登摄影室,我跟安祝·凯波学了一段时间,他教我很多。”
“雷加登摄影室和安祝·凯波。”德默特立即警觉起来,这两个名字令他联想起一些事
情来。
“你住在七春镇是不是?”
她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你好象知道我很多事情,你去查过是不是?”
“宾士小姐,你是个名摄影家,很多文章都提到你。为什么你到英国来?”
她耸耸肩:“喔,我想变化一下,虽然我在英国出生,但小时候就去美国。五岁的时
候。”
“宾士小姐,我想你可以告诉我更多的事情。”
她的脸绷紧了,注视着他。
“你指的是什么?”
德默特瞧着她,打算碰碰运气。雷加登摄影室、安祝·凯波和那个镇名。他觉得仿佛玛
波小姐在背后怂恿他,不要犹疑。
“我想你了解玛丽娜·格雷比你说的还多。”
她笑一笑,“怎么说,你空口无凭。”
“我?我想不是,只要花一点时间和精神就可以证明。听我说,宾士小说,你不认为承
认一下好些吗?承认玛丽娜·格雷领养你,你还跟她住了四年。”
她嘶嘶的急促呼吸道:“你这个好管闲事、讨厌的家伙!”
他大吃一惊,这跟她先前的态度判若两人。她站起来,晃一晃那头黑发。
“好吧,好吧,这是真的。没错,玛丽娜·格雷带我到美国。我母亲生八个小孩,住在
贫民窟,我想她象其他一大堆人一样写信给她们知道的电影明星,信中编了一段悲渗的故
事,请求那些明星领养他们的小孩。喔,想起来就令人讨厌,就是这样。”
“你们共有三人,”德默特说,“三个被领养的小孩在不同时间内来自不同地方。”
“没错,我、罗德、安加斯。安加斯比我大,罗德事实上还是个婴儿。我们生活得很
好,喔!太好了,要什么有什么!”她提高声音,带着嘲弄的味道。“衣服、车子、漂亮的
房子,还请人照顾我们,受好的教育,享受美好的食物,凡事应有尽有。她是我们的‘妈
妈’,做为妈妈她很尽责,她唱歌哄我们,和我们一起拍照!喔,那照片充满感情、温
馨。”
“艾吉就是艾思德·莱特吗?”
“是的,是她第三或第四任丈夫,我忘记了。他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