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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蓝是一个古代的民族,几千年前也住在这片土地上。他们创造过很多奇妙的东西,只有少数几件留传到现代。据说潘瑞冈大法庭的那个大钟就是索蓝的工艺品。〃
托卡西雅微笑了。没错,那座大钟里面的装置是她早期的发现品之一。〃可是索蓝人是谁?〃她问,〃索蓝是个什么样的民族?他们是人类吗?〃
克撒眨眨眼,好像这问题问得唐突。〃当然啦。他们不是人还是什么?〃
〃拿什么来证明?〃托卡西雅又问。
克撒想了一下。托卡西雅注意到他的头会慢慢的下垂,好像脑子里的问题太重了似的。〃我也不记得有什么事情说他们不是人类。我只是假设他们是。〃〃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老学者说,〃可是事实的真相我们也不知道。对,他们可能是人类。阿马荷,就是那个法拉吉人,他还说过他们的乡野传说,把索蓝人讲成万能的神,带领他们的子民到这个世界来,不过那跟我们找到的证据差太远了。就我们所知,索蓝人可能是牛头怪,也可能是妖精或侏儒——甚至可能是鬼怪之类。〃
〃哇,希望他们是牛头怪!〃米斯拉说,〃牛头怪看起来好漂亮!〃
克撒摊摊手,语气干巴巴的,〃我们小时候在潘瑞冈看过嘉年华会,米斯拉所知道的牛头怪就是在那时候看来的。〃
〃可是事实还是不变,我们还是不知道索蓝人是什么来历,〃托卡西雅继续说。〃所以我们只好继续挖、继续检证,看看能不能拼凑出过去的什么片段。我们的努力有过成果,就是那些安瑙纳。那些保护我们营区的散弹投石器也是。我们现在只知道,很多索蓝时期的设备都是靠结晶的矿物作动力来源,我们管它叫动力石;至于索蓝人是怎么叫的,就随其他人去想象吧。我们对他们的语言只有粗浅的概念,极少数的文字有留存下来,可是我们从来没发现过雕像、艺术品或陶器之类的:纯艺术性的创作去描绘这些创造性的成品。我们知道他们榨干了这片土地,却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消失了——有可能是因为内战、饥荒或是瘟疫。〃
她又叹了口气。〃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长的是什么样子,有可能跟我们很像,也有可能像我们这边这位朋友。〃她把桌上的苏其头像往前推,在它顶上拍了拍。
米斯拉窜向前,一把就抓起那个头颅,把托卡西雅吓了一跳。她只看过沙漠部族的某些强盗和小孩子才有这么敏捷的动作;米斯拉把那个颅骨上下转动把玩着。
第二章 扑翼机
自此之后的连续六年夏天,托卡西雅都再没把那二个男孩送回潘瑞冈去。克撒跟李奇劳变成哥俩好,米斯拉也时时提防自己坐到别人的铺盖上。罗兰回潘瑞冈,此后五年都没再来过。布里新买的原牛死光了之后,想要买一头托卡西雅的安瑙纳,可是她不卖。托卡西雅则继续挖掘古物,同时在自己的管教下,把这二个男孩抚养长大。
刚开始,托卡西雅以为克撒和米斯拉是单一个体的二面;因为他们每在回答同一个问题之前,总是要互相看看。可是他们的本质并不相同,几年沙漠的生活更使得二兄弟发展出完全不同的人格。
克撒变得比较好学,他把托卡西雅从索蓝文明发掘到的所有讯息都吸收进去了。在挖掘场出土过的所有古物清单都被他看过一次,连最早的工艺品到被视为垃圾的破铜烂铁都不例外。在这种地毯式的搜寻下,克撒找出了成果;许多现阶段被当成破烂的碎片,却是后来才被发现的古物之一。
托卡西雅很快就看出来,克撒对会动有用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他十二岁那一年,把一头安瑙纳的二只前脚给拆了下来,在托卡西雅一顿臭骂加威胁之后才装回去。他和米斯拉弄了一整个晚上,却把安瑙纳原先走一步会顿一下的问题给解决了。
做哥哥的他在烈日下长得更瘦更高,麦杆似的金发被太阳晒得更浅,他索性绑成一束马尾拖在颈后。他变得无所不知,而且洞察力更加敏锐。
米斯拉则把沙漠热空气的爆发力全都纳为己有。当哥哥克撒把时间都花在旧纸卷和地图上时,他却学到了挖掘和筛检的技巧。米斯拉整天和裸露的岩块和风沙为伍,到后来,他只要观察一处地形,就能判断那个地层有索蓝文物,然后对挖掘工人下达正确的指示,百发百中。
托卡西雅注意到,他比他哥哥花更多的时间和其他的学生相处,和阿马荷那帮挖掘工人也能打成一片。每当晚饭后,克撒总是钻回古物和古籍之中,米斯拉却常跑到工人们的营帐里去,听他们说那些法拉吉的传奇故事;故事里有英雄、强盗、沙漠精灵,也有被装进瓶子里的大城市和变成黑猩猩的灵魂。米斯拉学到的索蓝文化是那些沙漠民族所知道的一面——一个半神的部族,用他们的神奇工艺品创造出奇幻又恐怖的世界。
托卡西雅怀疑那些挖掘工人让米斯拉喝一种烈酒;那种酒叫做拿比,是法拉吉人自己用肉桂调味酿造的私酒。不过托卡西雅没去质疑他,其实她也乐见米斯拉终于脱离哥哥的羽翼保护之下。克撒跟一帮年纪较大的学生总是热衷研究,他好像也有意放弟弟跟其他人多亲近。
长时间在沙漠里工作,让米斯拉长得更结实了。他浑身都是肌肉,皮肤晒得跟工人们一样黑,长长的黑发扎成辫子拖在脑后,就像沙漠部族的习俗一样。他的肩膀比哥哥宽厚、骨架也更粗壮,再也不须要哥哥的帮忙就能打赢每一场架。
这二兄弟工作起来都不知累似的,托卡西雅这才看出来布里当年为什么想留下他们;但是她自己却不只有这样的感觉。他们对自己的工作都极富热诚以及责任心,而且精力无限;对待他们,托卡西雅可以拿他们当大人一样的信任,而他们也会回报这份信任。
自然,克撒和米斯拉也很快就成为托卡西雅考古团的重要支柱,托卡西雅自己也这么认为。不到二年的时间,他们成了营区的生活指导者,每一批从潘瑞冈来的年轻贵族学生们都照着他们的指示分配区域作息,这些孩子们的年纪虽然和他们二人相当,但是再也没有大欺小的事情发生;他们把沙漠生活的规则订得非常清楚公平。又过了二年,来参加夏令营的学生们都自动分成二个分工的阵营,克撒和米斯拉就是小团队的领袖,使得托卡西雅拥有更多的时间,去测试她的新发现和那些动力石。
就在第二年的秋天,布里的篷车队带来一个口信:克撒和米斯拉的父亲不堪病魔长年的折磨,终于过世了。这个讯息简短扼要,没有赘述,也没有提及任伺有关继承或遗产的事情,是他们的继母捎来的。托卡西雅明白,此后那个家跟他们再也不会有关系了。
她先让克撒知道这个消息。那天他正在托卡西雅的营地下方工作,处理一个才刚出土的古物,上面还有一个弹簧圈。托卡西雅本以为那只是个钟表的配件,但是克撒发现那个弹簧圈上面还有刻痕,好像和之前发现的索蓝文字有关,所以他正努力把上面的灰尘清掉。托卡西雅把事情告诉他之后,克撒只是放下他手上的工具,盯着里层的珍珠顶好一会儿,然后揉揉眼睛,向托卡西雅道了声谢,便再拾起工具,立刻专注在先前的工作上了。
米斯拉的反应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狂奔出采掘场,冲到托卡西雅营帐的后面,爬上一个大崖头。托卡西雅本来想追出去,阿马荷却阻止了她。这个法拉吉工人说,米斯拉该学着处理自己的情绪。就在傍晚吃过饭之后,托卡西雅看到克撒爬过那片岩层,过去跟他弟弟坐在一块儿,二人就这么坐了好久,看着昏黄的月亮从沙漠的地平线升起又落下。此后二兄弟再也没对此说过什么,托卡西雅猜想,他们在那片崖头后面已经把心事都说完了。
就在这对兄弟到来的第六年,罗兰回来了,这次她是以家族正式的代表身份前来,不再只是个学生。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完全是个上流社会的大小姐样,身边有一大群追求者围绕着,贪图她的才智和家产(布里边描述还边挤眉弄眼的用手肘撞托卡西雅)。罗兰是来勘察营地的工作成果的,顺便来问问托卡西雅需不需要增加赞助经费。其实潘瑞冈那边早就做好了决定;这几年来新一代的贵族领导者急速成长,绝大多数都曾经在托卡西雅的考古营待过至少一个暑假,现在他们会把当年的回忆转成实实在在的钱。不过这位考古学家心里明白,阿基夫的贵族们并不关心她的工作,他们其实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
托卡西雅知道,罗兰之所以长途跋涉来到沙漠营地,其实也是想来探望自己。所有上流社会的矫俗气和虚伪面具,罗兰当天晚上就全都摒除了;只不过第二天中午,罗兰就赖在托卡西雅的身边,陪她一起检视采掘场了。
托卡西雅让罗兰看一些比较显著的成果,好让她回去跟那些前期的学生们交差。沙漠一个月前下过一场倾盆大雨,把几个采掘地点搞得一蹋糊涂。阿马荷手下的一个工人拉贺则听说,沙漠北边的雨下得更大,把当地的沙土层都冲刷掉了,结果露出一个很像是索蓝机械的东西。拉贺把这件事告诉了米斯拉,米斯拉则向托卡西雅报告,一天之内,整组人马就往北做了一次小小的远征。
他们看到的不只是〃机械〃二字可以形容;那是索蓝的古物没错,不过却大得多,最初看起来像是船只之类的东西,可是沙漠里怎么会有船?长长的木杆从半掩埋的岩层中突出来,一旁还系着索具之类的绳子。克撒大略检视之后,竟然肯定的认为那是一艘飞艇——一种从未出现在泰瑞西亚天空的交通工具,根本只有最古老的神话里才有。真叫托卡西雅大吃一惊。
此后的一整个星期,整个营区的活动都移到新地点来了,工作人员想把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