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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更好地解开那个谜团,她都成了癌症专家了。她想证明,癌症并不是不可战胜的。那些无能的医生原本是可以救活她的母亲的,而不是加深她的痛苦。但她失败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对医生的憎恨和对谜语的热衷。
但是对新闻工作的热爱多少缓和了她心中的怨恨。借助于她的笔,她可以揭发所有的不公正的现象;激励大众;攻击那些虚伪的人。但没多久,她就意识到在所有虚伪的人当中,最首当其冲的就是她的那些同事们。言辞上慷慨激昂,行动上却卑微的可怜。在他们的文章里,处处显现着打抱不平的影子,但背地里却可以为了涨薪水而干出各种无耻的勾当。比起传媒界来,医学界的好人要多得多。
在新闻界,她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她以报道犯罪学谜案而著名。现在,她的同事们都离她远远的,就等着看她出洋相。所以对她来说,是不允许有任何失误的。
为了取得再一次的胜利,她紧紧盯住了索尔塔、诺加尔案。至于那个梅里埃斯警长吗,就算他倒霉吧。
终点站到了。她下了车。
“再见,小姐。”那结毛衣的妇女对她嚷道。
54、百科全书:如何
遇到问题的时候,人类的第一个反应往往是:“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是谁干的?”人们总是寻找着罪魁祸首,寻思着如何惩罚他才能不让他再犯类似的错误。
在同样的情况下,蚂蚁首先想到的却是:“我如何才能以及在谁的帮助下解决这个问题?”
在蚂蚁的世界里,是没有犯罪的概念的。
追究“问题是怎么出现的”和恩考“如何才能解决问题”之间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目前,世界还掌握在那些问“怎么会”的人类的手里,但总有一天,那些思考“如何”的物种会取代人类获得这个世界的统治权的。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Ⅱ卷
55、一片汪洋
瘸子和大颚不屈不挠地工作着。挖呀,挖呀,它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顽强的叛军终于挖出了一条通道。在它们的周围,土地颤动着。
洪水冲毁了整座城市。所有美好的东西,所有希丽·普·妮女王的那些伟大的先锋派的创举都成了一些个小碎片,随着水流漂走了。一切都化为乌有,花园,菌类养殖富,饲养大厅,养料室,冬天用来储备谷物的粮仓。可以进行温度调节的育婴室,日光培养室,还有那错综复杂的水上交通网……一所有的东西都消失在洪水中,就好像它们从没有存在过一样。
突然,通道的一面墙倒塌了!水冲了进来。103683号和它的伙伴们为了提高挖掘的速度,只能把挖出来的土吞到肚子里。但无济于事,激流很快就赶上了它们。
103683号不知道等待它们的将会是什么。水已经淹到了它们的肚子,而且水位还在迅速的上涨。
56、浸没
她沉了下去,完全被水给淹没了。
她停止了呼吸,就这样在水底待着,什么也不想。
她喜欢水。
在浴缸的水中,她的头发膨了开来,皮肤苍白得就像纸一样。蕾蒂西娅把这称为她每天的洗礼。
只有在这一刻,她才是全身放松的,温热的水。还有无边的寂静。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湖中沐浴的公主。
她屏住呼吸在水底待了十几秒钟,直到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才露出水面。
每天,她都争取在水下多待上点时间。
她屈起膝盖,抵住下巴。就像胎儿在子官中的姿态一样。然后,摇摇晃晃地跳起了一种水中的舞蹈,其中的含义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开始清理脑中的杂念,什么癌症,索尔塔(叮咚!),《周日回声》报的编辑,她的美貌(叮咚!),地铁,孕妇,让一切都走开吧,她要好好地来一个夏季大扫除。
叮咚。
她浮出水面。离开了水的怀抱,一切都是干干的,充满了敌意(叮咚!叮咚!)……是什么在这么吵。
看来她不是在做梦、是有人在按门铃。
她爬出浴缸,就像一个两栖动物,重又回到陆地上,呼吸空气。
她抓起一件浴袍套上,小步跑到客厅。
“谁啊?”她隔着门问道。
“警察!”
她透过猫眼看了看,门外站着梅里埃斯警长。
“您有何贵干?”
“我有搜查证。”
她开了门。
他看上去很轻松。
“我去了CCG,他们告诉我您拿走了那些装有索尔塔兄弟和卡萝莉娜·诺加尔正在研究的化学物质的小瓶。”
蕾蒂西娅进屋拿出了那些小瓶,递给梅里埃斯。后者若有所思地盯着它们。
“威尔斯小姐,您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我可不是您的助手。化学鉴定是报社出钱做的,因此有关的结论只属于报社,别人无权知道。”
他还是站在进门的地方,身上的西服皱巴巴的。眼前的这位漂亮的女人显然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让他感到有点窘迫。
“对不起,威尔斯小姐,我能进来吗?我想和您谈谈,当然我不会打扰您很长时间的。”
他最然是刚刚淋了一场大雨,浑身都湿透了。在他脚底的擦鞋垫上已经积起了一个小水坑。
蕾蒂西娅叹了一口气:“好吧,但我的时间不多。”
他在鞋垫上使劲地擦了擦鞋底,这才走进客厅。
“天气遭透了。”
“是啊,三伏天刚过,又下起了暴雨。”
“季节已经混乱了!从又干又热的夏季一下子到又冷又湿的秋季,都没有过渡阶段。”
“进来吧,请坐。您想喝点什么?”
“您有什么好建议吗?”
“蜂蜜酒,怎么样?”
“蜂蜜酒?那是什么东西?”
“水,蜂蜜,还有酵母,然后放在一起发酵。传说中奥林帕斯上的诸神们和天上的祭司都喝这种饮料。”
“好,那就来一点这种神仙喝的饮料吧。”
她给他倒了一杯蜂蜜酒,然后就走开了。
“请稍等一会儿,我必须先弄干我的头发。”
浴室里很快传来了吹风机的嗡嗡声。梅里埃斯马上从椅子上跃了起来,决定好好利用这个间隙,检查一下这个地方。
这是一套非常舒适的公寓,房间的布置处处显现着主人的品位。屋内摆放着一组玉石的雕像,那是一对紧紧纠缠在一起的恋人。晕黄的灯光投射到固定在墙上的放生物标本的搁板上。投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梅里埃斯走了过去,仔细地看了起来。
搁板上放着全世界50种蚂蚁标本,都被细心地标了索引。布局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吹风机还在响着。
有一种黑蚂蚁身上的毛却是白色的,就像一个摩托车手(Rhopalothrix orbis);有一种蚂蚁的前胸长满了一个个突起的小角(Acromyrmex versicolor);还有一些蚂蚁长着长长的吻管,顶端还有一个像钳子一样的东西(Orectognathus antennatus);另外有一种蚂蚁的毛很长,使它们看上去就像嬉皮士(Tingimyrmex mirabilis),原来蚂蚁也有这么多不同的形态,在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真让他吃惊。
但他不是为了研究昆虫学而来的。他发现有一扇漆成黑色的门,他想打开看看。门锁住了!但这可难不倒他。梅里埃斯掏出一个发夹,正准备把锁撬开,就在这时,吹风机的声音停了。他急忙厕到椅子上坐好。
路易丝·布鲁克斯的发型又展现在蕾蒂西娅的头上了。只见她穿了件黑色的真丝长裙,腰间打着细细的皱折。梅里埃斯竭力想掩饰住自己惊艳的表情。
“您对蚂蚁感兴趣?”他以种一本正经的口吻问道。
“没有专门的研究。我父亲是研究蚂蚁的专家,那些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您的父亲,就是埃德蒙·威尔斯,对吗?
她有些吃惊:“您认识他?”
“我只是听说过他。他以那个西巴里特街上的魔鬼地窖而闻名于警界。您还记得这件事吗?有将近20个人进了那个地窖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当然记得!那些人里面有我的堂哥、堂嫂,我的侄子还有我的老奶奶。”
“奇怪的事情,对吗?”
“您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您那么喜欢神秘的事情,难道您就没有调查过这桩失踪案吗?”
“当时我手头正在办另一个案子。是阿兰·毕善警长负责这件案子的。但显然,他的运气并不好,像其他人一样,他也没有上来。那您呢?您也不是喜欢神秘事件吗?我以为……”
她冷笑了一下:“我尤其喜欢把那些神秘的事情并个水落石出。”
“那么您已经找到杀害索尔塔兄弟和卡萝莉娜·诺加尔的凶手了?”
“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的。这会使我的读者感兴趣的。”
“难道您不想和我说说您的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
她摇了摇头:“我看我们还是各干各的吧,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梅里埃斯掏出一片口香糖。每当嚼口香糖的时候,他就感到格外的舒服。他问道:“那扇黑色的门后面是什么?”
这个问题太突然了!蕾蒂西娅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楞住了。但很快,窘迫就被掩饰住了。她耸了耸肩。
“那是我的办公室。乱糟糟的,没什么可看的。”
她掏出一根烟,放进长长的烟嘴里,然后用个形状如乌鸦的打火机点燃了烟。
梅里埃斯重又回到原来的话题:“尽管您对您的调查守口如瓶,但我还是要和您说说我调查的情况。”
她喷了一口薄薄的烟雾。
“随您的便。”
“那就从头说起吧。两起案件的被害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