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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香满城里，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搂着一个姑娘问林妈妈：“妈妈，新来的那个姑娘呢？”他怀中的姑娘翘起小嘴，轻摇他的手臂，“爷，你不要奴家啦！”汉子托着姑娘的脸颊，用力亲了一下，小翠把头埋进汉子怀里，“我疼你还来不及了，怎么会不要你了。我只是帮我表兄打听打听。”林妈妈虚掩着嘴角，说：“我那个女儿啊！现在还不能出来接客，我还要好好教她一些东西呢。你啊！就叫你表兄再等等。”汉子搔了搔头，搂着小翠走了。
月将西沉，小翠送走了汉子，静立月下，遥望不存在的远方。转身看了看三层高的杏香满城，微叹道：“子杨，你何时才能来接我，林妈妈的权力已经无人能比了。知道吗，上个月我还是在对面当花魁，现在只能任人…”小翠擦了下眼角，“再不走，我怕再也走不了了。”
杏香满城内部分为春阁，夏院，秋楼和冬湘，春阁位于主楼的东侧，夏院位于西侧。而秋楼在中央，最后是冬湘。暗淡的月影照着冬湘破落的院门，小翠低头走进里面。林妈妈不是没钱修理这个院落，而是这里只有下等的姑娘住着。小翠回到房里，静坐在床上，“小翠姐，你看这桃花美不美？”对面床的小芝摆弄手上的桃花，“等水仙花开了，我再摘一朵，看哪个比较美。”小翠激动拉起小芝的手，说：“你的桃花是不是在春阁那里摘的？”小芝点了点头，小翠抢过她手中的桃花，跑到邻街的院墙下，扔了出去。然后回到房里立即吹熄了灯，拉着小芝睡下。
“小翠姐，是不是…”小芝压着声音问，小翠打断说：“待会如果有人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啪啪啪。”小翠刚说完，门就被拍得直响，“小翠，开门。”小翠解开了上衣的扣子，用手捉住，“来了，我刚睡下，怎么了？”小翠打开门说，“这不是春红吗？这么晚了…”春红手拿丝巾半掩着鼻子，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你以为我很想来啊！还不是你们这没…你们摘了小姐的桃花，还害我被骂。”“春红姐啊！你看我这也没有什么花的。”春红撇了一下嘴，转身走了。
小翠掩上门，叹息一声，“想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就要淹没自己的本性，春阁的人在这里说一不二，你以后不要再惹到她们。秋楼虽然没有什么人，但是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她们。”小翠掠起耳鬓的碎发，看着朦胧的月亮。
夜风习习，吹不散的寂寞包围住言雪，自从三天前林妈妈来过之后除了给她送饭的老婆婆就没见过别人了。三天，足够言雪想清楚很多事，现在的她是一个12岁的妓女，身处唐朝年间，韦后当权的那年，从林妈妈衣着可以看出她现在位于江南一带。
言雪揉了揉手腕被肋於的地方，虽然两天前解了绑，但这副身躯太柔弱了。
“言雪，言雪”一声苦笑从唇边逸出，“堂堂法律界的妖精，现在竟然落的如此凄凉的田地…要是被小悦知道了，真不知道那妮子会怎样笑我。”言雪倒在床上，用手背遮住双眼，“小悦，玲仪…我想你们…”
平时荒凉的柴房，今晚因林妈妈的到来而格外热闹。
双手抱胸的林妈妈对床上的言雪道：“我现在接你过去秋楼那边，这几个人，你随便挑两个吧！”林妈妈示意她身后的五个姑娘将言雪接到秋楼侍奉然后走了出去，跨过门槛时，她顿了一下身形，“你以后就叫秋言雪吧！两年之后，呵呵…”林妈妈走后，五个姑娘恭敬得将言雪带到秋楼。
这个院落外围是用竹围着，走过了拱门便是一条石鹑路，路的两旁种着矮矮的九节竹，院落里一共四间楼房。走在言雪旁的那个姑娘轻声在言雪耳边说：“雪小姐，这个秋楼是聚集整个白州有名的花魁。雪小姐，你暂时用最后面的这个楼阁。”
菱言阁，二楼。梳洗完的言雪坐在梨花凳上，品着新进的碧螺春。轻纱红幔的大床，一米多高的铜镜，纯手工纺织的民间挂帘。古色古香的一切，却布置得有些暧昧。看到那些墙上的挂画，言雪不难怀疑，就算是S。M的道具也不会少。“雪小姐，请指名我们谁留下。”一个身材比较矮的姑娘低头请示，言雪单手托着腮，扫了她们一眼，“你们都说说自己叫什么吧。”她们依次报上自己的名字，刚刚说话的叫秋桃，秋倩，秋元，秋枝和秋菊。“就秋枝和秋菊留下吧！”言雪选了两个和自己身形相近的人。秋枝和秋菊地头道：“谢小姐恩典。”言雪点了点头，“这里有四间楼房，除了我住的菱言阁之外，还有那些叫什么，都住着谁？”秋菊沉稳的说：“东侧的那间是邃枫楼，西侧的是飘雨楼，菱言阁东侧的便是霏叶阁。白州第一花魁白芝枫住在邃枫楼，霏叶阁是白州艳娘林霏霏住，至于飘雨楼目前还没有人住。”言雪“哦！”了一声，便自顾自得品茶。秋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得站着。但秋枝时不时就微抬头，又很快地低下去。
良久，杯中的茶渐凉。“你们下去吧，我乏了。”“小姐，让我们侍候你睡吧！”秋菊鼻尖冒汗，声音颤颤的。秋枝轻扯秋菊的衣角，秋菊立即低下头，双腿抖动着。“不用了，你们去休息吧！”言雪说完之后，也不管她们有没有走。她静躺在床上，看着那满是绣满了桃花的帐顶，她自嘲的苦笑，“一样都叫言雪，还年轻了不少呢！你这是赚到了，还有什么好悲哀的，不就是做妓女…会有办法的。”
几天后的某日，烈日当空，言雪无所事事地斜躺在贵妃椅上歇息。林妈妈带着几个人来到凌言阁，“小雪啊！我带了一些先生教你才艺，你可要用心。想你这样水灵的女儿过不了几年，就会出落成倾国倾城的美女的。”言雪闻言缓缓坐了起来，“秋枝，赶快去倒茶。妈妈来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让我怠慢了妈妈呢。妈妈，你就别介意，我还不怎么会管教她们。”言雪拉着林妈妈的手，看了一眼林妈妈身后的几个人，“又让妈妈您劳心了。”林妈妈笑得连皱纹也出来了，“不劳心，不劳心。”她牵着言雪的手，带她来到那些人面前，指着其中一个清清瘦瘦的书生说：“小雪啊！这个是咱们白州最有名气的画家，他叫良粼之。你可要好好学，他的画在京城也很有名的。好像还得到了相爷的赏识那。”良粼之点了点头，“雪姑娘，在下能教导你，真是上天对我的恩典啊！”言雪用绢扇轻掩着脸容，笑道：“先生过奖了。”
紧接着良粼之身后的中年妇女，没有等林妈妈介绍就冷冷的说：“你叫我刘大妈吧！我来教你女红。别的就不用说了。”言雪对她点了下头，“刘大妈，请多指教了。”林妈妈插嘴道：“你可别见刘大妈这样，她啊，可是刺绣的高手。贡品中，她的绣品可不少呢。”然后她指着最后一个俊俏的青年说：“这位是来教弹琴你的李炫。”言雪皱着眉看了看他，虽然她对他感到奇怪，尤其是最爱吹嘘的林妈妈居然没说什么，但言雪出来点头就什么也没有说，毕竟还是少说为妙。
林妈妈“呵呵”的笑道：“那以后就请各位好好教导我这个女儿了，至于时间…”刘大妈不满地瞥了下言雪，就下决定，“我每隔两天就会来一次，每次都会在午后过来，没什么的话，我先走了。”说完立即出来房门，好像多待一刻也会受到感染一样。林妈妈只能打圆场说：“呵呵，刘大妈今天家里还有事了，想不到这么急。那你们？”林妈妈刚说完良粼之就立即表示自己可以每天都过来，林妈妈掩着嘴“嘻嘻”的笑了两声，良粼之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搔了搔头发。“李公子，你什么时候过来呢？”林妈妈问李炫时，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总让言雪有一种不安的心理。“我可能要到有空才能来，要是我不能来，我会叫我的书童过来告诉你的，妈妈，你说这样行吗？”李炫温柔的笑着，林妈妈猛地点头说行。
就这样，日复一日，几个月就过去了，春节将到。每家每户都为春节而忙着，连杏香满城也不例外。
冬日残阳如醉，映得言雪不想起床。“小姐，你的药熬好了，”隔着轻纱，秋菊轻唤。“搁下吧！”秋菊将药放在茶几上，急退下去。
言雪轻叹，合眼睡下。
第三章 人…心难测
更新时间2012…3…22 1：43：50 字数：3033
飘雪纷飞，秋楼的院落里，秋菊和秋枝合力把一盆桃花放在木车上。秋菊抓住衣袖摸了摸额头，微喘，“唉，小枝姐，你说咱们小姐的命格是不是和花不合啊？！这桃花才开始没几天，搬到小姐房里没一天就枯了。还害咱们好搬，呼…累死了。”秋枝眉头紧皱，却一声不吭。
她知道？！还是怀疑？！不过每次送药都是秋菊，应该不会怀疑我的，一定是我自己多疑。现在她已经不能下床了，应该不会错的，她一定还没发觉。哼，还有一剂药，她死了，我就可以…
秋枝猜想着，却没发现她现在的表情因此而变的扭曲。秋菊见她不回答，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秋菊探头过去，看着她可怕的表情，她立即用手掩住将要脱口而出的尖叫，毕竟在平日里，秋枝一直都是和蔼可亲的，都没见过她骂人呢。而秋枝自顾自得想完了后，没有注意到秋菊睁大的双眼，以为她掩住口只是困了，于是笑道：“小菊，我们快回去吧！小姐的药快要煎好了。”她走了几步，不见秋菊跟上，转过身来说：“很困吗？呵呵，等小姐的药煎好了，我送过去吧！你先回去歇一下。”她急急地转身走了。
秋菊放下手，向她的背影喊：“小枝姐，你…”秋枝闻言停下，转头有些不耐烦却依然微笑说：“还有什么事吗？”秋菊“呃”了声，望了望四下，搔着脸颊说：“也不是什么事，只是想问一下，这个花瓶…我…我可不可以拿回去。”秋枝皱着眉，不悦地说：“这个你还要问我吗？这些都是小姐们不要的东西，拿就是了。还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