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咦咦,绿衣姐姐可是做噩梦了?”紫珏看着绿衣泪痕未干的面容道,“姐姐莫不是怕了?”她将手里的药包往床上一扔,“喏喏,这是蓝牙亲自送来的。”紫珏特地在亲自上加了重音,“说是听闻舜华姑娘进来身体不适,夜夜盗汗,忙开了几付良药来。”
绿衣擦了擦湿漉漉的额头打趣道:“我倒是好久没听到你叫她蓝牙了。怎么这会儿又和她好了?”“啧啧,绿衣姐姐何时竟在乎称呼这东西了,而且我何时和她好过,又何时和她不好了?”紫珏跳下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青骥是青骥,她是她,青骥喜欢她,那是青骥的事情,就像我喜欢青骥是我的事情一样。呐呐,总有一天我会让青骥回心转意的。”
“凭什么?”绿衣支起半个身子,接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她,定定的看着,就如同看着自己,“真心么?一个从尸堆里爬出来的人,还会有心吗?”
那句话在紫珏的耳朵里是那样的刺耳,一个从尸堆里爬出来的人,还会有心吗?她不知道,就连现在的自己是死是活她都时常怀疑着:“吖吖,这可就不必绿衣姐姐你操心了,反正我不会如同你那样费尽心机的。”紫珏一个转身,风一样地扫出了门。费尽心机?绿衣拿过床上的几包药,牙牙,我费尽心计最后会怎样?他们会受到煎熬吗?我们还回得去吗?我,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除夕那天周瑜没有回来,就连说要回来的孙权也食言而肥了。牙牙如同身陷鲁迅笔下的场景一样看着那些所谓的宗亲一一向着排位跪拜,她看着满桌的猪、羊和鸡,有些无语,自自在在生活惯了,今儿个要她安安静静地过完祭祀这茬,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周景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听进去,老夫人说了些什么她也没有听进去,就连自己说了些什么,她也有些恍惚。绿衣在周家目前还是没名没分的,所以就算老夫人怎么想和牙牙叫板,怎么宠她,都没法把她弄到祠堂里来见见各位宗亲。
牙牙觉得周瑜说的对,周府对于她来说是个牢笼,可是自己能够飞出去吗?不,不能,飞出去了,就等同于放弃了,放弃了周瑜,放弃了墨白,放弃了一切。所以她飞不出去,一辈子只能窝在这里,就如同这满桌的祭品,死也得死在祭桌上!
她草草地吃了几口年夜饭,在众人或疑惑或鄙夷的眼神中,称病离开了饭桌。这期间周瑜又来了几封信,是的她知道,从第一封信开始就知道,来信的是周瑜而不是墨白,不然送信的就应是橙欢而不是军中的信差,不然信会直达他们的房间而不是要到大将军的书房一封封地取……墨白太过潇洒,潇洒得没有负担,就如对自己的承诺也像在开玩笑一样,而周瑜不同,他有责任。对周家的,对孙策的,甚至是对自己的。他学不来墨白的轻佻,怎么学也学不来。
“牙牙吾妻:今见大雪,洋洋洒洒……”
“牙牙吾妻:袁贼与刘表蛇鼠一窝,今袁贼染病,刘表外君子而内小人,趁乱反戈,使其士气骤低,曹与我反得其利……”
……
“牙牙,将士之血肉,个人之欲念,天下广阔,群雄逐鹿。你我小儿女之情爱,譬如江中之粟,吾始知其微其小。然牵挂之念为吾战胜之决心,拳拳私心,日渐强耳。……”
“今闻大嫂有孕,甚喜。吾将士之浴血,乃实为后辈之安乐耳。……”
……
看着信中的字字句句,牙牙很想哭,周瑜,谪仙一样的人物,到底是为何你要以墨白做掩护才能与自己这般酣畅淋漓地诉说,这样毫无顾忌地通信?
“知道吗许太守的义女可是国色天香,倾城倾国啊!”流言甲道。
“你说的跟真的似的,难不成你见过?”流言乙满是不信。
流言甲急了:“真的,听说孙郎一看见她两眼都直了!当晚就招进府里去了!”
“可说是大乔已经是天香国色了,难道此女有过之而无不及?”流言乙模棱两可。
流言甲有些可惜道:“再漂亮有什么用,说好听点是许太守的义女,可说难听点,混的再好将来也只能是个妾。”
流言乙不以为意:“妾?你且瞧瞧这江东城有多少人家的姑娘巴巴地想要去当孙郎的妾!”
流言甲很是赞同:“这是,这是,孙郎可是个英雄人物啊,我要有个闺女,能当个近侍,我也心满意足了。看来那许太守的义女倒是踩了狗屎运了?”
“哎,谁知道呢。对了那女子叫何名字?”流言乙兴趣盎然道。
流言甲想了许久道:“好像叫芊芊,许芊芊。不过没听说许太守有个义女啊……”
……
牙牙坐在茶楼里将两人的话尽收耳底。许太守,许贡?他这么好心,前些时候不是还跟孙策唱对台戏吗这会儿就送女儿了?而且,而且这一桥段让牙牙想到了一个人——貂蝉!她身子不自然地一抖,不是这么巧吧,那老头也想玩美人计?“芊芊。”牙牙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倒是个好名字呢。”
[烽火狼烟起,谁家筝风:第一百一十三章 云破月出谁弄影(三)]
孙策看着那个端坐着的少女,她们两人很像却又不像,那熟悉的五官却没有她的风味。或者说这个名叫许芊芊的少女更能称得上这个“女”字,她是那样恬静地坐在床沿上,微微颔首,双眼规规矩矩地看着鞋面,好似要看出一个洞来。她呢?呵,怎会如此低眉顺目?!
“你怕我?”孙策合了这扇,火红的狐狸披肩映得他整个人有些妖媚。许芊芊没有抬头,声音如水:“将军英明神武,小女子自是敬畏。”
孙策闻言,扬着他千年不变的笑容,坐到许芊芊身旁,见她羞怯地往旁边挪了挪道:“既然许贡把你送给了我,你又何必做出这份楚楚可怜,不情不愿的模样?”许芊芊定了定,依旧看着自己的鞋面,神色甚是卑微:“将军,小女子……”
“你不必如此奴颜婢膝。”孙策笑着,言语森冷,“我不许你这般奴颜婢膝。”他将她的下颚用扇骨托起,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似乎在寻找什么,避讳什么。“你的眼睛很清澈,清澈得有些倔强。”这是孙策审视的结果,“你也就只有凭这点倔强可以呆在这里。”孙策放开她,将身上的狐狸披肩披在许芊芊身上又道:“伊人凭栏望,芊芊独立,试问云破月初时,柳下谁弄影。以后这里就叫弄影阁吧。”说着推门就要走。
那丝灌入的寒风,让许芊芊不禁打了个寒噤:“将军,将军不再此处过夜吗?”孙策闻言,左眉一挑,道:“不了。”当门关上的刹那,许芊芊大呼一口冷气,眼泪禁不住落了下来。她很清楚自己是一颗棋子,一颗绿衣阁主手中的棋子。她忽然想起那个男子,那个从青楼救了自己又亲自把自己送给绿衣阁主的男子。木座,她无声地念着,将肩上的披肩紧了紧,那里是另一个男子的气息,一种只属于孙策的气息。
“从今以后你就叫许芊芊,你需要做的只是乖乖呆在孙策身边,牢牢把他绑住便可以了。”她移步梳妆台前,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眼睛,真的只要牢牢绑住他便可以了?
牙牙依旧没心没肺地过着日子,她仿佛事事都要亲为,又事事不挂心上。不过因为孙策得了个妙人,还听说日日与其厮守,冷落了怀胎九月的乔惠,于是乎府里不免有些愁云惨雾。牙牙虽然不怎么聪慧,但是这点精明还是有的,所以这些日子,如没必要,便也甚少道孙府逛逛,免得惹上一身的不是,不过每每不经意见到乔惠,或是她的侍女们,牙牙都能从中感到莫名的激愤,弄得牙牙很是无辜,话说最近没做什么亏心事啊。
不过对于弄影阁里的许芊芊牙牙倒是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竟然能够使得大哥如此倾心,连着国色天香的乔惠美人也冷落了?可是想着想着牙牙又有些后怕,古时男子三妻四妾实为再平常不过,当初乔府里乔玄那些个莺莺燕燕,虽然自己很少亲见,可是听着那些偶闻的芝麻绿豆、争风吃醋之言就觉得麻烦,万一以后周瑜也纳小了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将他纳小的念头扼杀在萌芽状态,不不,在种子时期就要销毁殆尽!牙牙拍拍胸脯立下“豪言壮志”,但是她显然忽略了一桩事情,福满园里的所谓舜华姑娘,不就是只现成的小三?
“咳咳……”福满园里绿衣冷不丁将一口碧螺春飞喷出来。惊得一旁的紫珏连跳数步,一脸嫌恶道:“呀呀,绿衣姐姐你也忒不道德了!”绿衣正了正气又咳了几声,缓过气来道:“也不知怎的会如此,莫不是有人在骂我?”
“啧啧,我看绿衣姐姐你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紫珏说着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呐呐,橙欢不日便要到达江都,绿衣姐姐还是自求多福的好。小心这金玉楼主的位子又保不住了。”
绿衣搁下百花青瓷茶杯,妩媚一下,全然没有方才的尴尬之色:“紫珏妹妹还是担心担心你的青骥哥哥好了,保不准橙欢这次是来抓他的,擅离职守这罪名可不小啊。”
紫珏双眼一翻道:“哎哎,绿衣姐姐这话可不能说的太满,要不是青骥哥哥先行告假,那袁绍能莫名其妙得病?你那心心念着的周瑜能轻而易举的与曹、刘三分荆州?”
绿衣细细看了看那精心绘上的指甲彩绘,不急不徐地说道:“这紫珏妹妹可低估了周瑜的能力,就算没有袁绍内讧,他一样可以分得一羹。只不知橙欢的真正来意。”
“姐姐可是他的心间肉,难道绿衣姐姐也不知么?”紫珏的话语三分真,三分假,三分调侃,一分杀意。
绿衣摇头:“紫珏妹妹是越来越多心了,师傅授武于我们三人,就只青骥尽得真传,紫珏妹妹若实在羡慕,非要为此闹上,去云馆便可。”
紫珏也不气,一双眼睛甚是晶亮:“唉唉,绿衣姐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