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看见兜帽下的嘴角轻轻勾起,冷冽的杀气倾泄而出。而那举着刀的武将,满面胡须倒卷,双手都是针林一般的汗毛,呲牙裂目好似一头蛮兽。
他手里的长刀带着千钧的怒气,泰山压顶直劈下来。刀未落下,他眼前一闪。那个身影鬼魅一般,已经轻飘飘的绕到身后。三尺寒光霹雳刺到眼前。
他大惊,背后猛遭一击,顺着刚才的冲劲,狠狠的一头栽在地上。一口鲜血和着碎牙喷了出来。
篝火劈劈啪啪的响着,那张大床的棉被下一声尖叫。两个分明是全裸的女子,哆哆嗦嗦的望着这个不速之客。她们脸上满是白色脂粉,都是下等妓院的欢场女子。
那斗篷下的人冷冷一笑,一把抓过旁边红红绿绿的衣裙抛过去,断喝一声:“快滚。”
妓女们惊跳起来,跌跌撞撞地抱着衣服跑出去。
另一人冲进屋内,望着躺倒在地上的人惊呼道:“李将军?”
那满口碎牙的武将撑起身,大吼:“来人!刺客!”吼声未落,后领突然被一把扯起,耳边响起冷笑声:“声名远扬的李继隆将军,堂堂国舅,居然变成这样一个酒囊饭袋。”
“你!你们到底是谁?”李继隆恨恨道。外面一片杂沓的脚步和呼喝声,火把将营门外的场地照的通明。那人扯了他,迎着火光外往外去。
军士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大宋军令有明令:丢失主帅,全军重罪。两人很快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为首那人抛下李继隆,抄起长剑,如大鹫一般飞跃起来,踢翻了最近的一个士兵,落下时膝盖压在他胸口,那人顿时闭过气去。再起身时,他已经左手抄起了长刀,刀剑一起飞转着落入人群。
同伴看他冲进重围,立刻劈手夺过眼前军士手里的长枪,舞得飞轮一般,冲杀进去。顿时一片兵器被抛出人群。
李继隆惊道:“杨家枪!”
杨家枪法他虽然认识,但是那另外一个快的如同剑光的身影,他却是毫无头绪。只能愣愣看着他如飞轮一般剿灭那些军士。
“骑兵!叫重骑兵!”他气急败坏的大吼起来。
混乱不堪的步兵抵挡不住分开回撤。一名浑身铁甲重骑兵,提着长矛立到了不远处。重骑开始策动战马,大吼着冲上来。那双手刀剑的人背对着重骑兵,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铁蹄声。
想到重骑装备复杂,半天居然只有一个人装备齐全,他不禁冷冷一笑。
十几步的距离,在重骑的铁蹄下,根本就是一闪而过,满身锻钢重甲的士兵眨眼已经冲到他背后。
那位同伴大惊!
锻钢重甲,即使重斧也不可能劈开,枉论那铁蹄前的人,手里只是普通的刀剑。他终于大吼出声:“王爷当心!”而此时冲过去,已经来不及。
重骑长矛已经递到。德芳忽然整个人带着剑,背向腾起在空中,足足有一人高度。他在空中翻转,在恰好的一瞬避过了重骑扫来的长矛。而后手里的剑递了出去,沿着头盔和甲胄之间的缝隙劈刺进去。
重骑战马止不住步伐,又跑了十几步。骑兵的长矛落在地上,鲜血从甲缝中涌出。一身锻钢重甲,重重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烟尘。
“反身逆手刹……”李继隆呆呆的看着。这种对付重甲的手法已经失传多年,只是曾经听闻,没有想到会真的看见。
场上一片寂静之声,士兵们持着刀剑,虽然在哆嗦,却不能后退。
德芳掀起的兜帽,一双明眸在火光下,亮的好似雷电。他抛下手里的剑,冷笑一声:“这就是我大宋精锐,西营禁军么?”
李继隆傻眼了:“千岁殿下?”
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他们的新统帅,深夜袭营。
德芳转头冷冷看他:“大宋律法中,治军不严,玩忽职守,军中奸淫,数罪并罚该当何罪啊,国舅大人?”
望着他一身杀气,李继隆满口鲜血颤抖起来,双膝落地:“殿下,老臣知罪。”
一波波惊讶过后,满场的士兵们都跪了下去,兵器叮叮当当散落了一地。原先倒在地上的士兵也都陆陆续续起身。刚刚一战,王爷竟然未杀一人。便是那重骑兵,也被人脱去甲胄,捂着伤口,坐了起来。
士兵们相互对视着,心里都是惊惧交加。混战之中,把握分寸比杀人要难上太多倍。便是寻常卒子,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此时大家都清清楚楚的明白,眼前这位声名传奇的王爷,是何等的高手。
德芳立在中央,夜风吹乱了他额前的乱发,掀起了黑色的大氅,露出了里面暗色的蟒袍。他低沉的声音一字字迸出:
“是我看错了你们。本王原以为各位投身军旅,都是有志做一番事业的热血男儿。而如今看来,将军变成了守着街头娼妓的庸碌之辈。士兵也成了一盘散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精锐之师么?”
趴在地上的李继隆顿时脖颈通红一片。
“西北之外,多少虎狼蓄势而待。你们身上的刀剑,难道只是一种荣耀的装饰?东京是整个国家的心脉,而保护它的重担,就在你们肩上。”德芳拉过身边的人:“这位是杨延昭将军。杨家军镇守西北边关十余岁,战死男儿牌位林立。你们想必是听说过吧。”
跪在眼前的卒子,有胆大好奇的抬头望了一眼,碰见德芳的目光,立刻触电般低了下去。
“征战沙场,尸骨无数。封侯拜将,万中之一。他们毫不犹豫的拼死奋战,是因为他们肩负着守卫家国的重担。你们这样的禁军,有何颜面对这些为国而死的将士!”
他突然提高声音冷喝道:“你们!到底是大宋的精兵,还是空耗钱粮的蛀虫!当兵就要不惜性命,拼死报国。禁军是大宋的钢盾,不是你们混功名的安乐窝。做不到的懦夫,现在就离开。今日以后,我赵德芳军令如山。此时不走,日后不要怪我铁腕无情!”
场中一片寂静。
大宋的军旗在夜风里烈烈飘扬,旗下一片跪倒的禁军。黑色的铠甲,都在星光下沉沉的寂静着。北辰的光芒如同铁色的利剑,它就要升到天心了,像是要从中间把天空划成两半。
“现在还不是盛世。太平,从来都只有强者才能握住。”
德芳望着天空,冷冷的,却是格外清晰的说着。
-----
送剪瞳^^偶如期更新鸟,自己撒花先
相戏
回程的时候,天光已经亮了。杨延昭策马跟在德芳身后,一直默然。
今日王爷不仅是威震了西营禁军,连他这样的沙场老将都扎扎实实的被吓了一跳。且不说他深夜袭营的胆量,单是对李继隆不留情面的狠辣出手,面对重骑的反手一剑,就已经让他看的咋舌。
他仔细的回想着,却不断摇头。
若接招的是自己,也断然无法全身而退。
“杨将军,想什么呢?”德芳回头,微笑问道。
杨延昭策马靠近:“李将军是皇后之兄。王爷你这样做,会不会开罪于外戚?”
德芳浅浅一笑,答得轻巧:“开罪?杨将军你镇守边关多年,不知京中情况。我与皇后多年前,就已是势同水火,形同陌路了。”
杨延昭见他说得云淡风轻,颇为不解。只道他从来深居简出,怎会有得罪之说?但事关皇家,他又不好开口询问。
德芳扭头见他一脸不解,朗声一笑:“杨将军,这些宫中的事情,你还是掺和越少越好。”他顿了一顿,又笑着道:“西营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回京述职这几日,能不能请杨将军辛苦一下,去西营做几日教头?就当帮我一个忙?”
杨延昭愣了一愣,随即笑道:“王爷客气了,延昭但凭差遣。”
德芳微微点头轻笑。
杨延昭望着一身黑袍的他,突然觉得那样的笑容与之前不同了。说不出是那里不同,只觉得那笑容后面抛掉了很多东西。昔日白袍如月的王爷,今日却更像是一把已经出鞘的长剑。
回到南清宫,迎面就看见蒋平与徐庆。
“人呢?”德芳问道。蒋平和徐庆对望一眼,脸上却是一种说不出的古怪表情。“怎么了?”见他们如此,德芳担心了,“他受伤了?”
“没……没有。”蒋平支支吾吾的说,“寇公子已经送到客房了。”
德芳抛下大氅,往厅后去。蒋平靠近徐庆,压低声音道:“我说,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不会还没醒吧?”
“没有的事。”徐庆笑笑,“一定正好。”
“要不要避避先?头儿那么精,咱们的把戏一定被拆穿。”
“嗯,也好。”徐庆点头,“干脆去探探那老太监的底细。回来正好汇报情况,这样就可以堵住头儿的嘴了。”
“那还呆着干嘛,走啊走啊!”两人一闪身,飞快的消失在院落外。
疾步走在庭院里,德芳觉得心跳的格外厉害。
他不是真的出事了吧?本以为有蒋平他们盯着,一定不会有事。难道自己失策了?他推开门,却见寇准正垂着脑袋坐在床沿。
“平仲?”
寇准费力的抬起头,落在德芳身上的目光很奇怪,脸上的红润透着诡异。
“平仲?”德芳更加担心了,走到面前蹲下,仰头看他,“你怎么了?没事吧?”寇准的眼神迷迷蒙蒙的,看得德芳心惊:“你发热了?”他伸手去探寇准的额头。
寇准突然拨开他的手,探低身体,朝德芳压下来。还未反应过来,滚烫的唇已经落下来,堵在自己唇上。
德芳顿时瞪大眼睛。
寇准本就比他略高,这样压下来,使得两人顿时重心不稳。德芳一下子被他扑倒,压在身下。不知这个书生哪来的一股蛮力,居然牢牢的箍住了自己双臂。强烈的心跳几乎震透胸腔。
动弹不得了。
他迷蒙目光,突然靠得那么近。漆黑瞳孔中暗窜火苗,明显的让自己的心也忽然间猛跳起来。唇重重落下来,撞到了牙齿,硌得生疼。发疯似的不顾一切吻着,简直就是在啃噬。细微的疼痛中,马上有一丝血腥味道流了出来。
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