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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剑光已经出鞘。寒冽的剑气猛然横扫过来,近卫措手不及,倒有四五人立时被剑气所伤。
德芳冲出包围圈,直向皇帝冲去。
他身形之快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寇准立在元僖身边,原是离皇帝最近。望见德芳眼里凛然的杀气,他猛地一惊。还没来得及细想,已经上前挡在皇帝身前。只怕德芳激动之下犯下大错,再难挽回。
德芳攻势不减,寇准眼见森寒的剑芒袭到面前。目光相对时,他微微一笑。寇准还未明白,左肩上已经被他的剑锋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顿时如泉涌。
德芳身形被挡住,缓了一缓。皇帝身侧近卫俱是高手,只是从未想到这位王爷有如此身手。虽然一时意外,但是立刻重新围逼上来,护卫皇帝后撤。
其余快剑门弟子看他行动,长剑都霎时出鞘。场中立时变为混战。
决心既下,德芳这十余年在剑术上的造诣,便丝毫不留余地发挥出来。剑气纵横间,杀气竟是毫不掩饰。眨眼之间,他已经攻出十余招,招招灵动迅捷。一身白袍,衬的他身形如流水一般,剑芒绕身四起。虽是被诸多高手围攻,却因为近卫对他的身份皆有顾忌,皇帝又不曾下令格杀,所以不曾使出全力。
德芳出手却是再无顾忌,手中的那把纯钧剑,反而越来越纵横开阔,以一敌多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皇帝愕然望着他,惊怒交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反抗!他的剑术居然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已经看不清他的出招。
寇准捂着伤口,鲜血浸透全身。望着重围之中的德芳,恍然明白过来,却是痛得肝肠寸断。想要起身阻止,身边却有人一把架起他,撤到一边。立刻有人上前将他的左肩伤口死死扎住。
近卫中有人一声清啸。
德芳心中焦急,知道那是召唤增援的信号。再迟一步,眼看唯一的机会就要消失不见。皇帝行事狠绝,到时快剑门一干人等,就再无逃出生天之路。
近卫的长刀破风袭近。他心念一闪,身形缓了一缓。那一刀立时劈入他的后肩。那挥刀的近卫完全没有想到,真的会劈伤他。眼见鲜血染红蟒袍,他不禁迟缓了一瞬。
一刻便以足够了。
德芳的招式突然变的诡异辛辣,飞快靠近他。一招出手,顿时血溅四处。那缓了缓的人,已经咽喉横裂。
一瞬间德芳晃过缺口,直奔皇帝而来。
皇帝本来就心神不稳。更加没有料到德芳会立时杀出阵来。只是一时的失神,德芳的短剑已经落在他颈间。身法快捷的让身边近卫愣在当场。
只那一霎,皇帝已经被挟持在剑下,局面顿时转变。
德芳冷冷的声音响起:“全部停手!”血色已经染红了他的肩背,那一种从未有过的森冷气息从他身上散出。震慑了所有人。
金石相击之声顿时平息下来,全场寂静一片。
森冷的剑锋紧贴着皇帝的喉结,激起一片难言的寒意。他慢慢扭头望着德芳。那双熟悉的明眸中,是他完全不熟悉的决然之色。
“我没有杀他。”德芳依然轻声道,“我是来救他,你信不信。”
“你挟持天子,难道是为了证明自己无辜?”皇帝的声音冰冷。
德芳眸光一暗,随即冷笑:“看来是不能奢望了。”他的剑又逼紧一分,皇帝不得不随着他退后两步,“也罢。若你不想死,就放所有快剑门弟子离开东京。有生之日,绝不伤害他们!”
话音落地,在场的快剑门子弟无不倏然动容。
皇帝冷冷望他,突然怒道:“够胆你就动手!”
德芳望着他,忽然长眉轻挑,笑意里竟是说不出的凄丽恻婉:“你以为我不会动手?你果然不懂我。”他低眉轻叹,“恩怨情仇纠缠了一世,此时真陪你一起死了,夫复何憾!”
皇帝愕然望他。
“陛下。”寇准匍在墙脚,按着伤口,断断续续道:“快剑门人数众多,此时大部精英都在城内……围剿……围剿只怕对陛下反而不利。”几句说完,伤口剧痛,额上已经是大汗淋漓。
此时皇宫近卫的援军已到,四百余人将许王府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刀枪剑戟林立四周。远处传来数声清啸,悠远清晰,竟然绵绵不绝。寇准知道那是快剑门暗号——雾隐堂战事已结。听这声音,他们应该知道消息,正在往许王府集结。
德芳持剑冷然一笑:“他们已经剿灭辽国细作,于国也算有功。都是一群草莽之人,放他们一条生路,又能如何?何况你此时调拨禁军已经晚了。若是对阵,胜负还不定如何呢。你要拿自己的性命赌一回么?”
皇帝依然望着那双晶亮的眸子。那种罔顾一切的泰然,让他不禁疑惑:“你到为了什么?皇位?权力?”
德芳微微仰头,轻轻一笑:“真是欲求一醉,终不能得。是我呆了。陛下原是不该懂我的。既然你一心逼我,那就同赴地府好了。”说罢阴寒的杀气更胜,手上剑锋又逼近一分。
屋外清啸之声不断接近,四下里延绵不绝,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正在集结。那些近卫听得分明。声音如此清亮,来的定是内力不弱的高手。
人群之中有些不安开始暗暗流动。
皇帝察觉到近卫的变化,眼神开始闪烁。他终于动摇了。
“好!只要快剑门子弟今后再不入东京一步,朕就网开一面。否则格杀无赦。”
“你立誓!”
皇帝愤然望他:“朕立誓!”
德芳立刻望向屋内的门徒:“传令下去,所有子弟立刻退出东京。关闭所有分堂,遣散弟子。至此以后,江湖上再无快剑门!”
“掌门!”那几个弟子大惊失色,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
“快走。”德芳冷然道,“这是掌门令!立刻去给四位堂主传令,马上离开。”
事已至此,再无回旋余地。他们多是各地调来,虽是第一次见到德芳,却不曾想会是这样分别。人人脸上都是悲愤之色。几人匍在地上,向他砰砰叩了九个响头。院中近卫让出一条通道。几人再不犹豫,纵身而去。
他们远去良久,清啸之声也渐渐平息。
府外的近卫军已经涌进院中。屋檐上布满弓箭手,箭紧紧压在弦上。火把下,箭簇闪着寒意,齐齐对着德芳。
德芳轻笑一声,手里的剑却不曾放下。鲜血渐渐湿透重衫,顺着他的袍角滴答落在地上。皇帝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人已经走了,你还要怎样?”
“再多等一会。”笑意渐渐苍白,却越发衬得他一双眸子晶亮,“反正相处时间已然不多,你又何必着急。”
皇帝冷哼一声,不曾回头,没有看见德芳眼角隐有的泪光。
突然身后一柄匕首飞掷而来,一击正中德芳右腿。他身形一晃,剑锋离开皇帝颈间。皇帝立刻抽身,一掌击向德芳右手,挣开剑锋。飞箭此时袭到,德芳只来的及闪过要害,左肩肋下霎时又各中一箭。
后肩上那一刀早已使他失血过多,一直强撑到此时。这下连中三击,再也支撑不住,委顿倒地。近卫立刻涌上前来,卸下兵器,将他双手绞在背后。
德芳被压的跪在皇帝面前,身上白袍鲜血浸透。他抬头望向皇帝,神色一片坦然,轻笑一声道:“虽然知道你不信,但是我还是要说——我从未有负于你。”
皇帝胸口上下起伏。他扭过头去,冷声喝道:“押入天牢!”
高高窗口里北风呼啸。刮进房里,卷起了板床上的一层薄草。
天牢之中来过许多回。却没曾想,自己也会有一日投身其中。
德芳此时只觉得头重脚轻,身上开始冷的打颤。于是伸手拉那床薄被,牵动了伤口,痛得他咬紧下唇。被子好容易拉到眼前,才发现早已经是霉味扑鼻。犹豫一下,终于还是裹在身上。
依然冷的打颤。他抱紧自己,心道:一定要熬过去,一定要活下来。
他被丢在此处已经三日,伤口虽然被御医包裹,却不曾给他服药。空荡荡的大牢里,连个狱卒都不见。想是皇帝既不愿他死的太早,也不愿看他活的自在,于是要他留在此处,多受些活罪。
窗外北风一阵紧似一阵。脸上热的好似火烧一般。开始迷迷糊糊,有些睡意。脑子里滑过无数念头。寇准挨了那一剑,想是不会被自己牵连了……不知道蒋平他们去了何处……是否离开东京了……
窗口突然停了一只小雀,唧唧喳喳的鸣叫了几声。
德芳抬头朦胧中看那小雀,突然想起幼年一次皇家围猎。不禁轻笑了起来。那时他拿着几乎比自己还高的长弓,一心要射天上飞过的大雁。
恍然间记起,有双大手扶着他的手,拉开弓弦。长箭第一次脱手,呼啸而出。那一霎涌上的激动和期待,至今还依然清晰记得。他回过头去,看着那人开心大叫:
“晋王叔,德芳将来要伴你左右。征战沙场,看你做一个不世大英雄!”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漫过脑海。清晰的惊呆了自己。
隔了良久,他才发现自己脸上一片潮湿。泪水原来已经流了满面。
往事成空,山水重重。
人生如梦,原来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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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节突然发展变快
各位包涵
营救
风雪之中,寇准步履有些不稳,被下人掺扶出一片重孝的许王府。
今天已经是第五日了。眼看除夕已近,朝堂上却是一片诡异的气氛。皇帝连日不曾上朝理政,接连数封呈报递了上去,却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政事压得中书省几乎喘不过气来。
寇准心里明白除非抓到真凶,否则这一场纠葛不清的猜忌,怕是难以了解了。
大风裹挟着雪片,吹的他摇摇晃晃,每走一步伤口都痛得钻心。不禁暗骂德芳:这个浑蛋!他以为一剑,就能让自己置身事外么?居然砍得这么重!要知道他只是个文弱书生,要真把他砍死了,谁还能把他从大牢里捞出来?
他坐上轿,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