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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芳点头。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沉默下来。
“那我走了。”德芳先开口道,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等等!”
脚步顿时定住,却还是不回头。
寇准望着他的背影,声音变的幽幽:
“我知道你很难。所以不管你怎么决定,你只要记得,我一定是懂你的。”他顿了一顿,接着轻声道:“我会一直在。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
心头突然间波涛汹涌,泪水刹那间盈满了眼眶。
不能再犹豫了,他拔脚快步离开。只怕再晚一步,就会控制不住。只怕一滴泪水,就会毁掉自己辛苦筑建的堤坝。
寇准默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淡淡苦笑:“走得这么急……就能逃掉么?”
桌上灯火荧荧,将他孤单的身影拉长。夜风吹过,不胜寒意。
“去大宋,就是要有为国赴死的决心!”眼前突然看见大人的凌厉的神色。
“你有今天不也是踏了别人的尸骨么?”突然凌厉的神色变成一张笑脸,却是说不出的光怪陆离。
“哈哈,当年你先离开杭州。不也是弃我不顾吗?”朱二!是朱二!
“我们多少人的脑袋,才把你送到今天的位置啊。庞大人……庞相……”一群影影绰绰的人逼近,竟然全是没有头颅的。
“你为什么就不能死?”铁狼双煞突然冒出来,“你比别人精贵些么?”
“没有用了,就只能牺牲掉……”又是大人的脸,说着一样的话,“那些参与的运河案的商家已经暴露,就让他们为你铺路吧。”
“现在也该你牺牲,以除后患……”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出卖你们!”他突然大叫了一声,双眼突然睁开,猛地惊醒了。
坐起身才发现自己周身几乎汗湿了,额上全是冷汗。心跳几乎冲破胸膛。
原来还活着,原来还活着啊。他轻叹了一声,渐渐冷静下来。打量四周,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不在牢里。抬眼又是一惊。
这简陋的屋子里只摆了一张床和一张八仙桌。而桌边,正坐了一个人,白衣纤手下,把玩着一付青花茶具。水气袅袅间,越发衬得他眸中宁静澄清。
桌边的镏金铜炉中散着一股奇特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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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偷懒了,抱歉
灭门
“庞大人做噩梦了?”德芳端详手里的茶杯,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千岁怎么在这里?”庞籍抬手擦着额前的汗水,语气却已经镇定下来。
“等你醒。”德芳放下手里的杯子,转头看他,唇边带着笑意,“等你坦白。”
“呵呵,”庞籍笑着,听起来却是干涩暗哑。看见德芳的眼神格外肃然,知道他不是在说笑:“千岁以为我有什么要坦白?”
“没有吗?”德芳起身,轻轻叹息,“说得也是。你要是这样容易坦白了,倒是让我惊讶。说这样的话才像是你庞大人。即便已经是破绽出现,嫌疑明显,你还是可以这样镇定自若的说自己无辜。”
说着起身,递过一杯茶给庞籍:“你已经面临被灭口,还是要坚持吗?”
庞籍起身接过茶杯,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是啊,被灭口……被自己人抛弃,被自己一直坚守的信念抛弃了。
“庞大人,可还记得当年杭州一役?我那时少年心性,只觉得恨你入骨。一直以为你的毒辣阴险实在是高于常人。自此以后,我再未相信过你。”
庞籍哈哈一笑:“千岁如今难道就不恨我了?”
德芳摇头:“虽然我从不信你,但是依然觉得你是少有的国士。所以我来问大人怎么选择,是选被抛弃,还是选择抛弃他们?”
“这么说,千岁一早是判定我有罪了?”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就算伪造假证,我也在所不惜。”
听他这么说,庞籍反而放松下来,轻轻笑着:“以前你自顾不暇,今时不同往日,你早不是处处受制的少年王爷。是不该再放过我。”
说话间他也再无顾忌,既不称臣也不称君,心里到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恩怨多年,总要一个了结。”
庞籍笑道:“那你以为我会招么?就算我招,他们看我下狱,自然早就改了接头暗号,换了新人领导。而且——”他顿了一顿,“坚持了十余年的信念,我是不会抛弃的。就算被他们抛弃,我也不能放弃。”
德芳看他的苍凉笑容,心知太低估此人了。心里不禁涌上一种敬意。他淡然道:“若是我以你的妻小为质呢?”
庞籍愣了一愣:“你会么?”
德芳看他这样,知道他还在意家小。于是冷冷道:“我会的。若是你招,我放你们一条生路。从此发配南疆,隐姓埋名。若是不,他们受的严刑拷打不会少于你。”
庞籍随即无奈一笑:“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不是我关心的,我关心的是你愿不愿意招出幕后。”
庞籍看他目光森冷,只得嘿嘿一笑:“我……不会说。大不了一起死。”
德芳凝视他:“庞先生,我很敬佩你的坚持。”
“王爷你也是让我钦佩的人。只可惜立场不同,我们注定是敌人。”
“那你还有未了心愿么?”
庞籍叹息了一声,“人生百年,转瞬既逝。我只希望来世能恣意洒脱的活一回。”
德芳冷然道:“若是你以大辽卧底的身份赴死,可以成就你在辽国的名声,则你家小必然毙命。若是你放弃身后正名,对外就是我大宋忠臣被辽刺客暗杀。我可以看在你为官政绩上,不杀你家小,反而抚恤优待。”
庞籍愣愣看他。
“我知道对于卧底,死后正声是重要的。那么就看它和你家小的性命哪个更重要了。”
庞籍看他半晌,轻轻道:“你果然不同了。”
德芳轻笑:“没有拿这个逼你招供,已经是敬你的意思了。你真当世事不必付出代价的么?”
庞籍默默看他,随即苦笑:“我选后者。”
德芳回到东宫,马上叫内侍传来寇准。寇准来到时,正看他在书房里不安踱步。
“王爷?”寇准来不及惊讶,就被德芳拉到一处。
“寇准,我们太低估他了。为今之计,只有先尽快彻底的打乱他的心智,才能撬开他的嘴。”
“要怎么做?”
“你马上带人去庞府,将他府上的人全数诛杀。记得不能留活口,不能暴露身份。”
寇准看他,德芳的目光里寒意十足,杀气毫不掩饰的流露着。他从未见过德芳这个样子,不禁讶然:“不留活口?老人孩子呢?”
“一概不留。要扮成雾隐堂的暗杀模样,用暗器不要用剑。”德芳看他犹豫,一把抓住他,“我一定要撬开他的嘴,再大的代价也不惜。你到底能不能办好?”
寇准先是吃惊,随即淡然一笑:“放心好了,我明白!”
“今夜就去,越快越好,记得不留活口!”
寇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拿他家人的死彻底震动他。”
德芳点头。寇准低头叹息:“我马上带人去,你等我消息。”
黑夜的到来,第一次让德芳觉得不安。他双手拢在袖中,来来回回的在厅中踱步,寇准还没有消息回来,这让他心中的忐忑丝毫不能减。
“千岁!”一个内侍匆匆忙忙跑进来,“寇大人派人来通知王爷,庞府上失火了!”
“失火?”德芳惊讶。
“寇大人说请你马上带着庞大人赶去。”
“带着庞籍?”德芳沉吟一下,随即道,“去备马。通知天牢,立刻快马押送庞籍往庞府去。”
策马出东华门时,他还在猜测。难道是寇准做完放了火?这样虽然可以毁掉痕迹,但是也很难再证明是雾隐堂所为了。他这是做什么呢?
快马来到城东,就见长街一头,火势燎天。满街都是帮忙救火的人群,井台边挤满打水的人。
侍卫们立到两边,清出道路。
德芳策马驰近,就看见寇准一身便服,立在火场外。心里诧异,下马几步走近。
火势极旺,大门已经好似地狱入口,火舌燎绕吞噬着“庞府”的牌匾。热浪一阵阵扑面而来。
“怎么回事?”德芳靠近问他。
“有人捷足先登了。”寇准声音压低,“我们来时已经发现着火。府中几乎死绝,只有他的孩子在里面哭。”
德芳急道:“那怎么不救?”
寇准愣了一愣,随即说:“我们和来放火的人交上了手。对方也是蒙面,人手不少。我们猜测一定是与庞籍的案子有关。众人一时缠斗分不开身。再回头的时候,火势已大。蒋平试了几次,最后救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行了。”
“人呢?”
“在那里。”
德芳顺着看过去,就见蒋平怀里抱了一个男孩。脸上漆黑一片,只有眼睛依然晶亮的睁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双手紧紧拉着蒋平的衣襟,眼中都是惊恐之色。背上有一条刀伤,依然在流着血。血液的颜色却是诡异的黑色。
德芳走近,看那孩子。心突然紧紧揪到了一处。
蒋平满身烟尘的抬头看他:“快窒息了,刀伤有巨毒,撑不过去了。”
德芳拉过那孩子的手,握在手里。对着他的眼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孩子匍到他怀里,眼神渐渐平静,呼吸开始衰弱下去。德芳握着他的小手,就看他终于慢慢闭上双眼,浑身冰冷下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正看见庞籍呆呆的望着孩子。
“不!不会。”他几步冲上来,“不会的,不会的。”
德芳把已经死去的孩子轻轻递入他怀里。庞籍接过孩子,静静看他。突然整个人平静了下去。他抬头看德芳:“他们都死了?”
德芳点头,低头不语。原本的打算不知怎地再说不出口。
“我们来救的时候,已经晚了。”寇准站在边上道,“他先中了刀伤,刀上有剧毒。后来又在大火中吸入了烟尘。”
庞籍抬起手,看孩子留上面的黑色血迹。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