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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王元佑只是冷脸坐着:“你要说什么,尽管直说。”
“我是在说赵德芳。没想到他自己已经如此境地,居然还要帮助楚王。”
“德芳皇兄现在极得父亲信任,我看他如今才是心腹大患。也许我们应该先对付他才对。”
“呵呵,王爷,我敢说陛下对他绝不止宠信这一点,应该是很宠爱才对。”庞籍的笑意像一条冰冷的毒蛇一般钻进元佑的心里。
“你什么意思,难道说父亲除掉廷美王叔真是为了传位给德芳皇兄?”
“哈哈。”庞籍不禁大笑起来,“王爷,你怎么会这样想。这绝对不会。”
“怎么不会。如果是按照金匱之盟,皇储赵德芳也是有份的。”
庞籍收敛了笑容,他低头思索片刻,随即抬头道:“王爷,只要除掉楚王。皇储必定是你的。赵德芳他绝对没有机会。陛下对他只是一时处于色相痴迷,若是威胁到你们兄弟的皇储地位,陛下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你大可放心。”
“你……你说什么?”元佑手里的棋子跌落在地上,“色相痴迷?”
庞籍点点头,把玩着棋子道:“以前我还不敢确定。但是自重阳这几日,陛下不同以往的举动就让我有几分明白了。八王这场病,不简单。”
元佑突然起身一把拉住他,瞪大眼睛厉喝道:“你胡扯什么,不许污蔑父亲?”
“殿下,”庞籍不紧不慢的接着说,“您想一下,有没有哪位已经开府的王爷可以宿醉留在宫中过夜?又有没有哪位王爷得了风寒会留在宫中养病?”
元佑惊疑不定的慢慢松开手。
庞籍拉拉衣服,轻轻笑道:“王爷,庞某是决不会胡乱推测的。八贤王绝对不是你现在的敌人,你该全力对付的还是楚王。”他突然一拍脑瓜:“哎呀,有了!我们似乎该透点消息给他才对。以他那刚直的脾气,一定会有一场好戏。”
深夜,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影轻轻叩响了南清宫的侧门。侧门打开,一道光线射在来人的身上,也射在他手上金光斑驳的东宫腰牌上。小门重新掩上,那人站在门口静候,不多久侧门打开,小厮闪身入内。
德芳看着信,眉头轻颦。看完抬头一笑:“楚王没有其它话么?”
“回千岁的话,楚王殿下只是交待要小的带信来,另外请千岁给个回音。”那小厮跪在地上乖巧的答道。
“嗯,你就说我一定会帮他。”德芳挥手,示意下人带走了来人。
德芳将信揣入衣袖,套上重锦长袍,随手扎上衣带,乘着月光清辉,往西厢客房踱去。
他来到寇准房门前轻轻叩门:“平仲兄,睡了吗?”
屋里很快有了响动,不一会儿,寇准打开房门,有些惊讶的看德芳。
德芳在银辉下笑容怡人:“陪我去喝酒吧。”
两骑快马踏着青石板,清脆的蹄声往西城远去。
月色静静的洒在金梁桥下的水面上,银色的月辉碎碎散散的随着水波荡漾开,河边的青草上浮着秋露,河面上隐隐的雾气正在淡淡的蒸腾。
德芳随手撂开缰绳,走到河堤边,随意捡了一处坐下,望着宽阔的河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寇准把缰绳拴在树上,拎着两个酒壶走到他身畔。抛了一个酒壶给德芳。
“烦什么呢?”
“平仲,在你眼里,东京到底是个什么所在?”德芳拿着酒壶,轻声的问道。
“嘿嘿,荣华富贵下充满勾心斗角的所在。也是能实现抱负的所在。”寇准打开酒壶,仰头灌下一口,“可以让我有一日实现心愿。”
“心愿?”德芳回首抬头看他,“什么心愿?”
“呵呵,王爷。不要说你猜不到哦。”寇准挨着他坐下来,眼睛里清辉闪烁,“就是可以天天都像今晚一样,和你对月畅饮。”
德芳低头,微微一笑:“那你知不知道东京在我眼里是个什么样子?”
寇准回头看他,德芳的眼神远远的落在薄雾蒙蒙的水面上:“它是一个美丽繁华的城市,永远充满了活力。可是它的中心,却有一块无际的深渊。”
寇准长叹一声:“你说大内么。”
“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地方。这里,可以理所当然的兄弟相残,骨肉相煎。”冰冷而炽辣的液体顺着喉咙冲入体内,带来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还可以堂而皇之的泯灭天伦,藏污纳垢。”眼光有些迷离的转向他,“我也许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深渊了。你真的要跨进来陪伴我吗?其实做个地方官也是挺好的,可以造福一方。”
寇准一笑:“你不要再劝了。干嘛不老实一点说不想我离开?”
德芳丢下酒壶,将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里,声音闷闷的传来:“如果你踏进来,我也许会保护不了你。就像祺瑞、三叔还有……还有母亲。我在乎的人,最后一个都留不住。”
寇准看着他的双手紧紧的拧在一起,心突然微微刺痛。他仰头灌了一口烈酒,然后大笑一声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来吗?”
德芳抬头看他。
寇准望着他的双眼,缓慢而清晰的说:“因为我要守护你。其实你在我心里一直就是那个西湖畔寂寞无助的少年。”说完他放下酒壶,伸手拉住那双纤长的手,“所以我才是守护的一方。等回到东京,我一定是可以站在你身侧的强者。你就尽管放心吧。”
有那么一刹那,好像月光都落入了眼前那双有些忧郁的目光中,然后一瞬间又都化做了笑意:“你是强者?”话音刚落,一击猛烈的冲拳打在寇准右肩。
他毫无防备,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酒壶翻在身侧,将他身下的衣服浸了个透湿。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寇准有些狼狈的爬起来,“和一个书生动手太失风度了吧。”
德芳笑的很无辜:“你说你是强者的嘛。所以想看看你有多强。”
寇准有些恼火,绕了两圈。最后还是愤然坐到他身边:“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说完劈手抢过德芳手里的酒壶猛灌。
“平仲,你明天就离开吧。”清淡的声音传入耳内。
寇准放下嘴边的酒壶,转头看他。德芳的神色已经平静:“我决定要救齐王叔,最近会有很多麻烦事。你还是早点上路回家省亲。”转头正好碰上寇准的眼神,他呵呵一笑:“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
寇准看着他泰然自若的笑意,点头道:“好吧。目前还是你更强,我就听你的。”
“哦,那么说,如果将来你更强,我就要听你的么?”
“哈,那个当然!”
呯的一声重击,河边又传来一声痛呼声,惊飞了树上栖息的鸟儿。
皇帝在上书房里,看着跪在地上的赵普,冷声道:“元佐要杀你?”
“陛下,老臣万万不敢胡说。楚王已经拔剑在手,当时还将前来劝阻的八贤王殿下一剑划伤。当时局面真是万分危急。”赵普以头碰地,涕泪四下,“陛下,老臣一片忠心为国,却遭楚王殿下如此误会。真是情何以堪啊。”
皇帝沉声道:“元佐性子刚烈,行事有些过激也是因为和他三叔自小亲近。赵大人不必耿耿于怀。你先下去吧。”
赵普躬身退出上书房。
望着眼前楚王元佐和德芳保奏赵廷美回京养病的折子,皇帝陷入了沉思。半晌他突然起身往外,吩咐道:“去南清宫。”
一驾小轿,只有四个侍卫跟随身侧。
皇帝来到南清宫门口,挥手让门房退下,独自漫步进入。南清宫里下人并不多,竹影舒斜,比起宫中实在要清净的多。
皇帝并不是第一次来。他绕过前厅和西厢,往后院去。
远远就见德芳只穿着夹衣,长弓在手,在练习射箭。一群侍卫的黑衣中,只衬得他皓白的身姿犹如明月一般,唇边隐现的笑意明朗的让皇帝心头微痛。
为什么不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就会这样毫不掩饰的迸发出惊人的神采。
一阵欢呼传来,身为侍卫统领的慕云风大声喝彩:“王爷,双箭都中红心了!”德芳微笑着回头看他,眼里却映入了那个独自站在远处的身影。
侍卫们都退下了,只剩皇帝和德芳遥遥的相对。
自从上次皇帝气愤离开,两人再没有见过面。如今皇帝又来南清宫,德芳心里明白,多半是为了自己上的折子。
皇帝走到近前:“箭法不错。”
“谢陛下。”德芳微微低头。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明白的感受到那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淡。皇帝心里涌上一阵恼意。
“朕看了你的折子。元佐也上一份,差不多的意思,都是说要接你三叔回京养病。朕来问问你,为什么又愿意上折了?”
德芳仍然低着头:“三叔一生待人宽厚仁慈,如今一病不起,我和大皇子都只是为了尽一份孝心,上折是理所当然的。”
“你同情他?他可是谋逆之罪。”
“三叔是不是有罪,德芳不敢妄断。但是大皇子一片孝心,德芳是一定会助他一臂之力的。”
“元佐?原来你为了元佐。”皇帝皱眉,“我听说元佐前些日子伤了你,不要紧吧?”
“那只是我自己不小心碰伤的,和大皇子无关。”
见他一幅无所谓的模样,皇帝的怒气终于迸发出来,他猛然伸手钳住德芳的肩膀:“抬起头看着我!为什么我关心你,你都视而不见。只顾着回避?”
德芳淡淡一笑,并不看他:“劳烦陛下挂怀。这伤确实是我不小心弄得,而且早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皇帝轻轻点头:“你就打算这样一直对峙下去吗?”
“只要我活着,我就会。”德芳的语气淡然,更加撩动起皇帝的怒气,他的眼神渐渐狂躁起来:“好,既然是这样。你的折子,我不会准。”
“陛下。”德芳转头看着他,冷冷道,“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们和三叔是一家人。三叔有没有罪,难道你真的不清楚。看他死在异乡,你不会难过吗?”
听到“死在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