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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丽丝.莱辛小说集-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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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否听到了汉密史说的那个“金狮兽”,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说了些什
么鲁莽的话没有。

“事实上,”史洛德医生说,“在山谷顶上,我有个好友开了间宾馆。我
今天早上才去了那儿。她有间棒极了的房间可出租。”

他们又说了一次多谢。

“你们要不嫌早的话,明天早上我搭9 点半的汽车上山谷滑雪,可带你
们一道去。”

他们势必要表明立场了。玛琍和汉密史带着询问的眼神对望了一眼。
史洛德医生马上说,“你们知道,在这个季节,是很难找到住处的。”他的态
度很明显添加了几份紧张。他顿了一下,快速地检视了一下他们的服装、整
体状况,似乎相当肯定他们的身份,然后加了一句,“除非你们住得起大旅
馆——但那并不便宜。”

“其实,”玛琍说,她想解释清楚他们刚才那个反反复复的决定,相信他
一定听到了她所说的,“其实我们在想,是否该回到法国去?我们都很喜欢
法国。”

但史洛德医生根本不准备接受他们这个考虑。“假如是滑雪的问题,那
天气预报今天说,法国阿尔卑斯山的雪没有我们这儿好。而且,法国当然是
贵多了。”

他们同意了他的看法。他继续说,要是他们租住他老友的宾馆,那会
比住德国公寓便宜,更别说法国公寓了。他又研究了一下他们的衣着,然后
说,“当然,你们的旅费有限,相信一定很为难。对,那一定很恼人。对收
入高,位子高的人来说,那一定很恼人。”

对他们两人来说,有限的旅费只不过证明一件事实:他们所能花费的


绝不可能超过他们身上的旅费。他们明白史洛德医生的困惑:他难以断定他
们两人究竟是有钱的英国怪人,出了名的喜欢穿旧衣服、不爱新衣服的人,
还是故意装穷的有钱人,又或是真的穷人。要是前面两种情形,他们或许会
想和他换外币?那是他的目的吗?

似乎是,因为他马上说他很乐意借给他们一点银子,而在他去伦敦的
时候,他们要是也能如此对他,那就太好了。他说他打算短期内去伦敦。他
的眼神定定地凝视他们——或该说,汉密史的脸——说道,“当然,我会提
供一切保证。”而他说做就做,他说,他是S 城某家医生的合约医生,收入
固定。假如他们想调查清楚的话,请不必客气。

汉密史这时插口向他说明白,在这个假期,除了身上的旅费,多一毛
钱他们都付不起。史洛德医生愣了好一下子,不相信他的话,然后才又重新
研究了他们的衣服,同时很露骨地点了点头。

那,或许他该走了吧?

不是。他开始发表长篇大论述说他对英国的赞颂:他对英国整个国家,
对他们的风俗,他们的高雅品味,他们的运动精神,他们的公正精神,他们
的历史,他们的艺术等等的热爱,这些东西是支配他生命的主要泉源。他滔
滔不绝讲了几分钟,那两个英国人不晓得该不该向他表明他们的职业和他相
同。但如此一来,或许就会陷入关系与他更加密切的境地。而他们嘴上虽没
明说,但彼此之间足有上百的微小暗号,足以让关系像他们如此密切的人相
互了解:他们十分讨厌这个人,但愿他会走开。

但史洛德医生却直率地询问他的新交,安德森先生,在哪儿高就。当
他听到两人都是医生,是一家他熟识的医院的合约医师时,他脸上的表情变
了,但却很含蓄。这井不稀奇,那就像检查官在盘洁对方证人之后得到了想
要的答案那样。

两个英国人开始明白交洛德对他们的期待。他带着坚定不移的厌恶口
吻讲述他在德国医界的地位和前景。他说,德国这个国家,对专业人士十分
无情,对生意人——很好,对技工——很好。现在工人都成了百万富翁,不
骗你!当水工或电工比当医生好多了。

他日思夜想的就是如何到英国去,成为一个尊贵的,而且——不说也
明白——收入良好的业界人士。

听到这儿,安德森医生和培瑞史医生向他指出,外国医师不可在英国
执业。可以教书或念书,但不可执业。培瑞史医生又加了一句,除非,除非
他们是难民,而即使如此,也要通过英国的检试。她之所以这么说,很可能
是由于这个男人除了最低程度的礼貌,完全不理她,一直到他发现原来她和
汉密史一样也是个医师,对他或许有用,才改变了态度。

史洛德医生听到“难民”这个词儿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继续穷追猛打审问他们的薪水、前景,首先是玛琍,然后是汉密史,
问他问得更详细。最后终于回到了他们对他的忠告,要在英国当医生比他想
象中难得多。他的回答是,在这个世界,一切都是背后有没有人拉线的问题。
总而言之,他希望他们为他拉线。

那天晚上他能够有幸和他们相遇,真是他生命中最幸运,最快乐,最
合时。。

他这么说,那两个英国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显露了某种的疑心。十分
钟后,从谈话中他透露出他原来认识他们所住那间房子的女房东。因此他很


可能是从她那儿得知来了个英国的医师住客。同时也非常可能是他打通了侍
者把他带来和他们同桌的。村子里的人他一定都很熟,他说他从小——他伸
出手在桌面比划了一下——就每年冬天到O村来度假。对,每年冬天O村都
有史洛德医生的踪影,除了战争那几年,那时他到外地为国效劳去了。

餐厅有一小阵骚动。那一家人站起身来,检拾了脱下的衣物,正准备
离去。那位女士走在最前面,棕色粗毛毛皮大衣披在漂亮的肩上。她洁白的
牙齿咬着嫣红的下唇,查看是否遗忘了什么,然后展露了个笑容。在古铜色
的皮肤衬托下,牙齿显得如此的洁白。

她让儿子一手搭在她肩上,一路把她推向门口,她边笑边抗议。开了
门,她假装冷得打颤,其实那不过是道中门而已。走在她后面的是那长相漂
亮,但神情有点抑郁的女孩。

之后是强壮、威严十足的父亲,他护着一家人走人冰寒的大地。转眼
间一家人都看不见了。餐厅里则留下了狼藉的怀盘,面包屑、乳酪碎、水果
皮、酒水。侍者忙着清理,表情似显不胜荣幸之状。

两个英国人也站了起来。他们告诉史洛德医生,会考虑他的建议,或
许明天早上就让他知道。他抬起那张闪亮发光、面皮细薄的脸孔斜望他们,
然后站起身来,摆平了脸,脸上一股受了冒犯的表情,说道,“可是我以为
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们为什么会搞到这个地步,不可以自由选择而又不激怒这个极端可
恶的人呢?他们知道为什么,因为他是个受伤的人,是个残废的人;因为他
们知道他那不肯放松的逼人态度,是由于他不让自己因脸孔灼烧得吓人而产
生自怜,产生疏离感。他们是医师,他们使用应对伤残者思维的态度对待他。
他们说身体累了,想早点上床休息。他听了马上说(有点受辱似的)他很乐
于陪伴他们去个好玩的地方消遣。对此,他们除了说自己付不起之外,实在
无法横起心来做其他的。

他们知道他一定会说要请他们。他果真这么说。他们客气地谢绝了他,
就像对老朋友那样,而他也回绝了他们的谢绝。他是个不能容忍谢绝的人,
因为他一旦接受,就等于向自己承认,他的脸孔使他被摒于简单的人际关系
之外。

史洛德医生一生都在此山谷度冬假,自然认得他建议要带他们前往的
那家旅馆的主人。他向他们保证,必定可以享受一个又快乐又轻松的夜晚,
眼睛则定定地望着他们,眼神似乎带着怀疑和怨恨。

他们一起在白雪覆盖的屋檐下,走过白天被无数美国大车辗得车痕斑
斑的雪地,前往街尾一家旅馆。那天稍早他们已在那家旅馆外面研究过,心
想里面的东西一定样样都太贵,因此过门而不入。而就在旅馆外面,在寒风
刺骨的雪地上,坐着那个他们早先见过的断腿男人。或者该说站着那个男人:
他的头高及他们臀部,看来好似他臀部以下埋在雪中。他向他们伸出一个布
做的帽子,眼神和史洛德医生的一样,大胆,机敏。

史洛德医生说,“让这些人这样向人要钱,真丢脸,会给游客带来不良
的印象。”他带着两个英国人走过那伤残人,怒容满面。

旅馆门内是一个长形的房间,两边都是玻璃窗,窗外黄色的灯光下可
见雪花旋飘而下;房间透过室内的温暖,室内的嘈杂声,还有室内的人群,
克服了室外的一片漆黑。

走人这个大房间,叫人感到格外的愉快。室内欢声笑语。只有在走过


通道时,才透过窗外的亮光看到了白雪;山谷的原野似乎仅限于此,只不过
是让游客产生对比的乐趣,觉得蛮荒不过是一幅雪花飘转下的美丽白色雪景
罢了。

室内有个小型乐队,由钢琴、单簧管和小鼓组成,正在演奏爵士音乐,
在人声下产生一种悦耳的跳动,有如血液的悸动。

那一家德国家庭已从餐厅转到了这儿,像原先那样,一家人紧密的坐
在一块儿。两个英国人在他们附近找到了一张桌子,史洛德医生也不反对。
侍者拿来酒牌,果然如他们所料,饮料都非常昂贵,而且还不是可以叫杯酒
慢慢啜饮就可度过一个晚上的地方,那些有钱人可是喝得很认真。这地方期
待客人喝酒,而大家也都开怀痛饮,但一小杯啤酒可就差不多要10 先令,
而史洛德吹说此地的主人是他的朋友,他可获得特别礼遇,他们发现那也不
准确。在此地,他所凭著的,就如在其他地方一样,仍是他那粗糙闪亮的脸
孔。当旅馆主人殷勤地走过各个台子时,他朝史洛德看了一眼,点了个头,
微微一笑,但笑中显露的是因克制敌意而过份表露的亲切。他的目光也在两
个英国人身上留连了一会儿,由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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