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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尔森太太冲动地说,“你要是娶珍珠,我就让你免付那两镑。我希望
我的蛋糕店可以财源滚滚,我不需要你那一点。”
“要是我不娶珍珠,那我就得继续付你两镑?”
“公平得很,”她冷静地说。
“勒索,”他一脸痛恨。“简直就是勒索。”
“随你怎么说。”她起身,从桌上挽起了手提包。“啊,玫瑰,”她说,“一
切都很突然,有点临时事变的性质;或许你要考虑一下。我本身通常不是个
冲动的人。我不希望你来了,然后又后悔。”
玫瑰不自觉地已站起了身,站在她身边。“我不想在这儿过夜。”她瞄
了杰米一眼,然后转开了头。
“她不敢和我在这儿过夜。”杰米酸溜溜得意地说。
“没错,我很了解你。”她太太模仿他的声音说,“玫瑰,别背叛我,你
不信任我吗?”
玫瑰缩了一下,喃喃地说,“别这样。”
“哦,我了解他,我了解他。你得把他链住了,拖到婚姻注册处去才行。
他不是不想娶你。话虽然是这么说,我猜他还是想娶你的,只是要你打定主
意,那可是要他的命。”
“小玫,留下来好吗?”杰米突然问道——赌徒出了最后一张牌。他注
视她明亮的眼睛,等待,几乎确定自己有力量叫她留下。
玫瑰痛苦地看看他,再看看皮尔森太太。
皮尔森太太半笑地望着她,似乎在说,不关我的事,你自己解决吧,
对我是没什么差别。但她大声地说,“小玫,你要是留下来,才是大傻瓜。”
“让她自己决定,”杰米平静地说。他心中想:她要是关心我的话,就会
留下来,支持我。玫瑰心疼地凝望着他,迟疑不决,但脑中突然一闪:他只
是想向他太太证明点东西,他并非真的要我。但她仍转不开视线。他坐在那
儿,直挺挺的,却悠然自得。前额的短发稍嫌凌乱,一对漂亮的灰色眼珠凝
望着她。她心中一阵狂乱,想:他为什么坐着不动?他要是爱我的话,就会
走过来环抱我,柔情地叫我留下来,我就会——只要他那么做。。
而他,坐着不动,看她胆敢如何行动。紧张的情绪慢慢转了方向,玫
瑰叹了一声,垂下了头。她转身对着皮尔森太太。他不可能真的爱她,要不
然他不会光是坐在那儿——她是这么觉得。
“我跟你去,”她沉重地说。
“玫瑰,这才理智。”
玫瑰拖着脚步跟在那较年长的妇人后面。
“你不会后悔的,”皮尔森太太说。“男人啊,说真的,麻烦多多,没什
么用。现代的女人只好照顾自己,要不照顾自己,没人会照顾你的。”
“是吧,”玫瑰勉强同意。她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眼巴巴望着杰米。即使
是现在——她想——即使是现在,只要他开腔,她就会跑回去留在他身边。
但他仍一动也不动,嘴角挂着微微的尖酸笑容。
“走吧,玫瑰,”皮尔森太太说,“你要是要去的话,就走吧,要赶不上
地铁了。”
玫瑰于是跟着她。她呆呆地想:我会有琪儿,还不算太坏。而等她长
大的时候,世界上该不会有战争,炸弹,还有那些其他的,而人也不会再这
么莫名其妙的。
我如何最终把心给丢了
容易得很,拿把刀子,剖开胸膛,取出心来,扔了,不就是。但不幸
得很,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并不是我,像其他的人一样,没想过要这么做。
不是,事情不是这么个样子,和我预料中的不一样。
事情就发生在我和两个不同的男人分别吃完了午餐和喝完下午茶之
后。和我吃午餐的,我和他同居了(大约)四年又十二分之七。在他离我而
去另觅居所时,有两年,或三年时间,我处于半死状态。我的心,如一大石,
难以移动,更别说还有其他加诸于我的重量。之后,我慢慢的,万分艰难,
才挣脱自由。我的心丝丝缕缕牵附在那第一位爱人身上,万般不舍。其实从
另一个角度来说,他该正名排行我的第二真爱(我父亲应该排第一)或排第
三(当中还得插入我哥哥)。
就如民谣歌词所说:
我一辈子爱了三个人
父亲,哥哥,还有那个人,他
夺了我的命
但如果从外表而不从里面看,他排行十三(可能是,记不清楚)。但这
么一来,就等于枉顾内在的感情因素。大家都知道,在真爱与真爱之间所发
生的男欢女爱,或是种种瓜葛,可能数以十计,且长达数年之久,但都算不
得数。
这样看事情的话,可能会制造许多不快乐的人。我们都知道,一方认
为不算数的,另一方可能认为要算。但就真爱这件事来说,这是生命中最重
要的,要克服这类困难,不容易。总之,我们绝大部分的人都在寻找真爱。
纵使我们对某人已十分认真,但仍要斜着八分之一的眼角搜索,免得错过了
偶然相遇而可能爱得更加认真的陌生人。我们都同意,在寻找真正的那一个
的路上,大家有权品尝、品味千百个对象。在我们的圈子里,要说品尝、品
味是生活中第二大事,并不为过;第一大事是赚钱。换句话说,我们要是对
这件事认真的话,只要对方愿意,不妨睡遍天下,直至卡哒一声接通了,那
就可一路下去了。
言归正传,我把和我吃午餐的那个男人(就称为甲君)当成我的第一
个爱,至今不变,姑且不管弗洛伊德派怎么说。他们坚持我的父亲该是我的
甲,我哥哥可能是乙,而我的(真正的)第一个爱应是丙。亦且不管有人或
要问:那你的前两任丈夫呢?还有那些婚外情呢?
他们?我从没真正爱过他们,从没像爱甲君那样去爱他们。
我和他吃了午餐。之后,十分偶然,我和乙君喝茶。我说乙君,意思
是指我的第二位认真的爱。排第二的不是我哥哥,也不是我5 岁到15 岁之
间爱上的那些小男生。我们或可把15 岁(没有什么特别的道理)视为不归
点。。其实“不归点”这一句话本身就是对世俗道理的大胆挑战。
在甲君和乙君(依我的算法)之间,我有许多其他的欢情,或是说尝
鲜,但都不算数。乙君和我卡哒接上了,像炸弹开花,但情况不似我和甲君
之间那么的简单。那时刚遭甲君遗弃,心受了伤,发肿,疑心重重。此外,
和甲君的牵牵扯扯,还—一待理待剪。
尽管如此,乙君和我像着了火的房子,之后,乐极生悲。我的心又垂
在胁下,有千斤之重。
我胁下的如果是块石头,一块石头
我可将它拔掉,获得自由。
我和甲君吃了午餐,之后和乙君喝了茶,这两人加起来消耗了我整整
十年宝贵的时间(我没算当中的试情、尝鲜)。在一个下午的时间,我一个
接一个和他们欢快地聊聊这个,说说那个,要说其间欢乐(强烈、频仍)和
伤痛(唉,天啊,天啊)相互抵销,也不为过。而我的心只不过轻轻拉扯了
回忆之绳,记忆之鱼远在松弛的钓线那一端。
总之,十分健康。
尤其是,那一晚我正等待和丙君相会,或该说和可能成为丙君的人相
会。我不想怎么强调丙君,事实上我根本记不得他长相如何。那些我们仅仅
浅尝或试茗的人,那些不重要的,我们不可能都记得清楚。但无论如何,这
个人可能会成为丙君,我们或许会卡哒冒出火花,而我又在想(我们常会这
么做):他可能就是那一个了。(我故意套用某妇女杂志的用语:就是那一个,
而不说或许会认真起来。)
于是,我就这样(我要把一切,把气氛都弄对了)站在窗前,面对一
条大街(波特兰大道,说得确切些),心中在想,与甲君或乙君的恋情或欢
爱,我是绝不后悔(与其从未爱过,不如爱而复失),而与丙君相处一晚就
期待会心动,那也未免有点不切实际,毕竟甲君和乙君都曾引致我无限的痛
楚。那,我为什么要期待雨君?我应尽快逃避才对。
突然间我发觉自己对整件事情的观察有误。我的(或许可说我们的?)
看法是人应去搜寻甲、乙、丙或丁,带着某种既合意又合宜的品质,因此大
家可能同时卡哒启动,又或同时燃尽。或是说,人需找个对象,像一小碟的
水,让你向他或她漂浮过去,像个摆渡。但事实并非如此,实际上人人腰边
插着一支燃烧的长矛,等待某人来找出。那有如伤痛,有如伤口,十分痛苦,
其实是无法期待别人来分担的。
在这片刻的真实之中,我对自己的情势十分清楚:我站在窗前(三楼
上),刚把甲君和乙君(只提及了感情的冰山一角而已)抛诸身后。而我,
可说是个姿色颇佳的女人,且成熟,但说来可悲,成熟却是年华将逝的先兆,
但无论如何,我是姿色迷人。这也是多年来不断的试情、尝爱(我差点写成
“私情”“强爱”)的证明。。我站在那儿,开始打扮,画了眉,上了唇膏,
涂了眼圈,一切只为等待可能的丙君。而在另一个窗口,面对(我可能没说
错)玛嘉丽街,站着丙君,也是梳理了短发,冲了澡,刮了胡子,笑吟吟的:
一个魅力逼人的男人(我想)。而他则在想:她或许会是我的丁(或是甲,
或是3,或是?又或是%,或是任何他所使用的符号)。我们站着,在不同
的地点,情况却完全相同,抱着同样不确定和期待的心情,同样把自己的心
捏在手中。血淋淋,怦怦悸动,准备迎接快乐,迎接痛苦。而我们即将把自
己的心朝对方扔去,像扔雪球,还是掷板球一样掷过去(如何?),或是说
得准确些,像扔掷两个流血的大伤口:“接了我的吧。”在这种时刻,他或她
绝对不会想到对方会说,“接了我的伤口吧。请把我腰边的矛拔掉吧。”不会,
绝对不会。我们想到的只是甩掉自己的伤痛。
我决定去打个电话给丙,对他说,丙啊!你知道那个取笑笑匠的笑话
吧,说他们彼此之间懒得去说笑话的内容,只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