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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丽丝.莱辛小说集-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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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的情感。这个场面维持了一会儿,他们才发觉他的出现。两人同样像受惊
的动物,软绵绵地转过头。看到他站在门口,两张脸孔都僵硬了。芭比快速
瞥了那年轻人一眼,目光有点害怕。杰凯脸色阴沉、不快。

“我来找你,太太,”乔治对她说道,“天下着雨,守门人又说你好像生
了病。”

“你想得很周到,”她说着站了起来,向杰凯很正式地伸出了手。杰凯很
没风度地朝乔治点了点头。

计程车在雨点闪闪的黑夜中等待。乔治和艺比进了车子,并排而坐。
车子溅起水花急速前进。


“我是不是不该去找你?”看到她一言不发,他问道。

“不是,”她说。

“我真的以为你病了。”

她笑了。“我现在可能真病了。”

“怎么回事?怎么了?他不高兴,对不?因为我来找你?”

“他以为你嫉妒了,”她简短地答道。

“这个,我可能有一点。”

她没接腔。

“我很抱歉,真的。我并不想破坏你什么。”

“那,那当然,”她说道,语带怒气,但似乎并非针对他。

“为什么?为什么呢?”

“他不喜欢——不喜欢人家问及他的私事,”她答道。一路上他不再开腔。

回到暖洋洋、舒适的旧巢,她站在火炉前,他替她倒了一杯酒。她猛
力抽烟,怒气冲冲地对着火炉。

“请别生气,”他终于开了口。“是怎么回事?你爱他吗?你是不是想离
开我?要是这样的话,你当然该离去。年轻人该呆在一块儿。”

她转身瞪着他,眼光奇特,是他并不陌生的眼光。

“乔治,”她说,“我将近四十了。”

“可是你仍像个小孩。至少,对我来说。”

“而他,”她接下去说道,“下个月满22 岁。我老得够资格做他的母亲。”
她笑出了声,笑中带着苦涩。“非常痛苦的母爱。。似乎是。。我又怎么会
知道?”她伸出一只光溜溜的手臂,审视了一下,然后另一只手的手指从手
臂由上而下往手腕推,松弛的皮肤起了皱,打了褶。接着,她放下手中的杯
子,香烟叼在嘴上,嘴唇紧闭,既生气又好玩似的。她耸动肩膀,让衣服滑
到腰际,露出两个柔软、未哺过乳的小乳房。“非常痛苦,乔治,”她说道,
然后很快拉回衣服,回复社交场合盛装的女士形象。“他不爱我。他一点也
不爱我。他为什么要爱我?”她开始唱了起来:

“他不爱我

并不

爱我爱到心坎。。”

接着,她用舞台上的伦敦土腔说道,“我再说一次:我老得可做他的娘
亲,懂吗?”她如平常一样滚动那黑色的大眼珠,带着嘲弄的眼神瞟了乔治
一眼,对他笑了笑。

乔治心想:这个女孩儿,他心爱的人,正受着他多年来所受的折磨。
这叫他受不了。

她受着磨难有多久了?她和那男孩子共事了将近两年了。她和他——
乔治——共住一室,而他竟然不知她如此痛苦。他走过去,伸出枯老的手臂
抱着她,她头靠在他肩上,哭泣起来。平生第一次,乔治心想,两人心连心。
那天晚上,他们在火炉前坐了良久,喝酒、抽烟,她把头搁在他膝上,他轻
轻拍打,心想,她终于获准进入了感情的世界,他们可以学习真正的共同生
活。他感觉到他的精力在肢体上蠢蠢欲动,为了她。毕竟,他不失为男人。

第二天,她说她不想参加演出新剧。她会叫杰凯另觅搭档。新戏并不
是那么好。

“我一辈子就演过一小出戏,”她笑道,“而有时候配合得很好,有时就


不那么好。”

“新戏是什么是关于什么的?”他问她。

她不看他。“哦,没什么。是杰凯的意思,真的。。”她笑了,“其实
蛮好的,我想。。”

“到底是讲什么的?”

“这个嘛。。”他觉得她是有意不看他,“是讲一对情人。我们取笑。。
没有实际表演,很难解释。”

“你们取笑爱情?”

“这个,你懂的,各种态度。。人们说的种种。一男一女,还有音乐,
那当然。音乐你可以想象得到,都是不合拍的。我们的戏服和另一个的相同。
我们有各种的动作。。很滑稽,真的。。”她拉长了声音,喘不过气来,看
着乔治的表情。“这,”她说道,突然蛮不讲理,“要不是要命的滑稽,那又
是什么?”她转身去拿烟。

“或许你还是想参加演出?”他违背心意地问道。

“不要。我不行。我受不了。乔治,我无法再忍受下去。”从她的声音里,
他听得出来她不需要从他那里学习有关痛苦的东西。

他提议两个人去度假,于是他们去了意大利。他们从一个地方到另一
个地方,没在一个地方停留得超过一天。乔治知道她要逃开任何可能产生感
情的地方。夜晚,他们做爱。可是她总是闭上眼睛,想念她剧中的另一半。
乔治也知道,可是他不在乎。他自己的情感,对他衰老的躯体来说,可能太
强烈了些。他感到生命中的种种感情撞击着穿过他的肢体,冲震他的头脑。

他们再一次缩短假期,回到他们在伦敦舒适的旧巢。

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她说:“乔治,你晓得这种事对你可能不太合适—
—你可能年纪太大了些,你脸色好差。”

“可是,你说,除了这个,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人家会说我要把你搞死了,”黑眼珠瞄了他一眼,半生气,半好玩的。

“可是,太太,相信我。。”

他在镜中看到了他们两人:他,一个臃肿的老头子,低着头,一脸的
固执不屈,温怒阴沉。她。。他无法解读她的脸孔。

“而我可能也太老了?”她突然加上一句。

过后几天她活泼轻快,老开他玩笑,之后,又突然柔情万缕。她的眼
神充满了挑逗的神情,窥测着他。然后故意打了个哈欠,说道,“我要睡了,
晚安。”

“当然,当然,你要是累了的话。”

有一天早上她宣布她要办个生日宴会,她快满四十了。她说话的口气
让乔治感到不安。

生日那天早上,她走进乔治睡觉的书房,手上端着早餐托盘。他半撑
着身体,看到她,吓了一跳。刹那间,他以为是看错了人,她穿着一套深蓝
色的套装,剪裁得像男装;脚上一双绑带子的黑色鞋子,十分笨重。而她的
黑头发,额前的一络络秀发全部往后梳,编成个烟囱结。她骤然间变成了个
中年女人。

“太太,”他说,“太太,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40 岁了,”她说,“该长大了。”

“可是,太太。我非常喜欢你穿着漂亮的衣服。你穿着漂亮好看的衣服,


我真的很喜欢。”

她笑了,把早餐托盘放在他床边,笨重的鞋子卡卡地出去了。

那天早上她站在厨房装饰一个巨大无比的蛋糕,小心翼翼插上了40 支
粉红小蜡烛。

但获邀的人似乎只有她姊姊一人。那天下午他们三人围着蛋糕而坐,
相互对视。乔治看着萝莎,芭比的姊姊,她穿着直身的厚重套装,丑死了。
而他心爱的芭比,一切的雍容,一切的魅力全部消沉在那粗呢绒之下,头发
往后扎束着,脸上也没有化妆。两个中年女人,聊食物,聊购物。

乔治什么都没说。他全身激荡,若有所失。

那可恶的萝莎,尖锐的眼睛巡视屋子里贵重的家具和乔治,还有她妹
妹。

“芭比,你放开自己了,对不对?”她终于下了结论,显得很高兴的样
子。

芭比带着叛逆的眼神看着乔治。“我没时间再搞这些无聊的东西,”她
说道,“我根本没时间。我们都要老了,对不?”

乔治看到两个女人看他。他觉得她们两个的鼻子都尖锐锋利,黑色的
眼珠同样带着犀利、审问的眼光。他说不出话来,他舌头打结,血液在全身
奔驰,心似乎不断胀大,塞满了全身,慢慢产生了巨痛。血液在他耳中咚咚
鸣响,他听不见她们的话。血液笃笃冲上他的眼睛,他闭上了眼睛,不去看
那两个女人。

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

丝黛拉的朋友勃瑞福夫妇,夏天在埃萨克斯租了一个便宜的别墅。她
要前往去看他们。她想见他们,但那英国别墅显然是不怎么样(对他们来说,
也是如此)。去年夏天丝黛拉和他先生在意大利到处漫游,在一家小餐厅碰
到了勃瑞福他们,大家很合得来,相互喜欢对方。四个人于是一起玩了几个
星期,吃饭、住宿,旅游都在一起。回到伦敦,他们没像一般人那样,友谊
就此中断。丝黛拉的先生像往常一样,出国去了,丝黛拉于是自己一个人去
找杰克和朵丽丝他们。她可找的人很多,但她见得最多的是勃瑞福夫妇,一
个星期两三次,有时在他们家,有时在她家。他们相处时感到很自在。为什
么?这个嘛,首先,他们都是艺术家,但种类不同。丝黛拉设计墙纸和其他
物料,小有名气。

勃瑞福夫妇则是真正的艺术家。他画油画,她画素描,大部分时间都
呆在地中海区一些生活便宜的地方。两人都是北英格兰人,在艺术学院相识,
20 岁时结婚。婚后离开英国,之后,觉得需要祖国,回来了,然后,又走
了。几年来,来来去去的,就像许多他们这一类的人那样,需要英国,讨厌
英国,却又爱英国。有几段日子,他们过得确实非常穷困。在麦杰卡,西班
牙南部,意大利,北非,他们只能吃吃面条,面包,或是米之类的,喝喝葡
萄酒,加水果,晒晒太阳过日子。

有个法国画评家看到了杰克的作品,之后,他就突然出了名。他在巴


黎,在伦敦开画展,很赚了点钱。现在他的画索价都是数百几尼,而一年多
前,他只能标个十几尼,或者二十几尼。这让他更加瞧不起市场价值。丝黛
拉觉得这也是她和勃瑞福夫妇维持友谊的一大因素。他们和她一样,属于新
派艺术家(包括诗人、剧作家、小说家),大家有个共通点,对哗众取宠的
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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