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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他的弟弟宇文智及。《隋书》不曾提到宇文士及有没有跟着做恶,但推测起来,他也不能太脱离群众,但由于他比较灵通,投降了唐朝,因此记载要好了很多。但若说他完全没有帮着他大哥干坏事,怕也未必,只是可能情况稍好……唉,反正人家也没写,一切都只能是推测。
宇文化及本来只是个奸佞小人,和演义中那个野心勃勃的形象相去甚远,而且胆子也小,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人,甚至还不如宇文智及来得果断。
隋炀帝杨广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置天下于不顾,却在江都长驻,和刘禅的“乐不思蜀”差不多。但他的“乐”实在是一个虚象。当时天下大乱,杨广却半点也不知道,甚至有使者来求救,他还认为是谎报军情,把使者杀掉了。但是他的长驻江都却引起了手下将士的不满,因为他们都是关中人,都惦记着家人,很想回去,奈何皇帝却死也不走。怎么办呢?很多士兵商量着想逃回去。将军们可犯难了,如果报告给皇上,肯定要死;可是不报告,被皇上知道了,还是要死。那么他们该怎么办呢?只好造反了,可是还缺一个首领。他们想到了宇文化及,但是这种事岂是随便说说就成的?所以先得找一个熟人通通风,此人便是宇文智及(当时宇文士及不在)。宇文智及听了倒是十分高兴,于是几人一起找到了宇文化及。宇文化及听完之后,吓得要命,良久才镇定下来。
然后就按计划进行政变。应该说整个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当把杨广带到寝殿时,杨广叹道:“我有什么罪?”有一个人开始列举炀帝的罪状。杨广听完说道:“我实负百姓;至于尔辈,荣禄兼极,何乃如是!今日之事,孰为首邪?”宇文化及又让封伦列举罪状,杨广又说:“卿乃士人,何为亦尔?”由此可见,杨广很善诡辩,只是这时什么辩也没用了,杨广知道自己肯定逃不过这一劫,说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结果混乱中,平时准备的毒酒(看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平时居然会准备这种东西)一时找不着,没办法只好解下系在腰间的白练,就这样被叛臣缢死了。
杀完炀帝之后,和李渊、王世充等人一样,宇文化及也立了一个傀儡皇帝——秦王杨浩。然后便领兵去打洛阳——当时李密正在和王世充较劲,没想到半路竟然来了个宇文化及。洛阳的越王杨侗立刻转变政策封李密为太尉,让他对付宇文化及。本来宇文化及率领的兵士是隋朝的正规军,战斗力应该很强的,可是却数战不利,可见其指挥水平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打不胜,心中自然郁闷,有时酒后就埋怨起他弟弟来:都是你连累了我。首领做成这样,也实在够窝囊。很多人看出来他成不了大事,于是逃走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宇文化及说了一句很有名的话:“人生故当死,岂不一日为帝乎?”于是杀了杨浩,自立为帝,国号为许。
既然宇文化及是杀害隋炀帝的凶手,那么谁要是杀了他,便会得到故隋臣民的拥护。李渊看到了这点,窦建德也看到了这点。本来李渊派李神通攻打宇文化及在前,若说李神通不争气也是有点冤枉他,毕竟和宇文化及相比,李神通还是稍强的,他把前者的都城拿了下来。于是宇文化及逃到聊城,李神通又追了过去。城里粮尽之时,宇文化及打算请降,可是李神通为了显示国威,硬是没答应。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最后国威没显示,反倒让后面赶来的窦建德拣了个现成的便宜。
被窦建德抓住后,宇文化及一家全都被斩。此后不久,李神通和宇文化及一样,也败在了窦建德手中。一人差不多同时打败两家,这种情形有点像是李世民打败王世充和窦建德的翻版。只是不同的是,窦建德是一个一个打的,而李世民则是一起打的。当初的胜利者窦建德,最终也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王世充】
打完刘武周没多久,李世民再次披挂,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奔赴战场。这一次唐军兵锋直指洛阳的王世充。可以说,攻打洛阳和后面的虎牢关之战,才是唐初具有定天下意义的大战。因为隋末虽然反王甚多,可真正有实力能与唐争天下的,就是王世充和后面要写的窦建德。但是未等三足之势完全形成,这两人就在相同的一场大战役中,在相近的地方,同时败在了李世民的手中。
王世充说来有点“传奇人物”的色彩,他的母亲带着他改嫁,所以他改姓了王。他对隋炀帝阿谀奉承,讨得了隋炀帝的欢心,后来炀帝让他去解洛阳之围,可见不是一般的信任。瓦岗之围使洛阳城里极其困难,即使王世充到了,也是三连败,情况糟糕得很呐。眼看就要不行了,但王世充祭起鬼神当法宝,安排了一个巫师来表演托梦,梦到了周公旦对他说会保佑王世充取胜。这在我们今天看来不光愚昧,而且可笑得紧,不想这招当时还真起了作用,他的部下多信鬼神,当时一看有周公相助,于是纷纷请战。就这样王世充率精兵两万、精骑两千出击,竟然获得了胜利,一下子摧垮了做着盟主大梦的李密。
乱世群雄(上)(4)
对付完李密,洛阳一下子轻松了好多。本来已经揽得大权的王世充自封为太尉、尚书令,又要加九锡,杨侗本不想同意,不过被派去的段达却说了一句大实话:“太尉欲之。”王世充就想这么干,谁也阻止不了。杨侗熟视良久,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最后只能没好气地说:“随便你。”加九锡是篡位的前兆,果然在李渊登基后的第二年,洛阳城内也上演了一出禅让的大戏。不过越王侗可不像代王侑那么好摆布,而且洛阳城中杨隋的势力相对于长安来说还是不小的,王世充也着实费了很大力气。篡位的程序都差不多,制造神话自是必不可少的,哪个皇帝登基都要弄出几个这种故事来,李渊不也是弄了个老子显圣吗?然后是推辞三次,最后逼不得已无可奈何,王世充只得答应了皇泰主的让位请求。可是,登基你就老老实实地当皇帝呗,王世充偏许了个可笑的牙疼咒,说以后等皇泰主长大一点儿就把皇位还给他。不久,王世充就把杨侗杀了,杨侗临死之前,求祷以后再也不要生在帝王家里。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刚当上皇帝的王世充还是摆出了一副勤政爱民的样子,只是坚持的时间实在太短,还在他没杀杨侗的时候,就已经懒得再演戏了。此外,王世充还有一个缺点,就是话虽多但却往往不得要领,常把大臣们听得晕头转向。结果有人当面把这点提出来,王世充默然良久,倒是没有怪罪他,但却始终也改不了。就是这个缺点,在程知节的口中,评价则是“老巫妪”,就是老巫婆了。在王世充还没当皇帝的时候,一次,两军阵前,程知节拉着秦琼当众投降王的敌军(就是唐军了)。临走前,程知节毫不隐晦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不过没提那个“老巫婆”,不然就成笑话了。这样的叛逃光明磊落,而且相当少见,可比演义里的暗中逃走有趣多了,当时肯定有很多人看得瞠目结舌。还有,王世充任人唯亲也是不怎么得人心的——李渊也是任人唯亲,不过能堵住人口的是,无论是李世民还是李孝恭,都是比较有才能的,尤其是李世民,这个不服不行。不过王世充倒是很轻视他,称他为“童子”,就是后来演义里常用的“唐童”。
武德三年的七月,王世充口中的“童子”率领着大军来征讨他了。王世充一下子犯起糊涂来,不晓得为什么唐要出兵征讨他。于是两军阵前问道:“唐帝关中,郑帝河南,你们为什么要来打我?”让人想到“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这句诗,只不过王世充可不会“终日思君不见君”,他巴不得李世民永远不来找他呢。此问可说是智可及,愚不可及,统一天下征讨四方难道需要理由吗?这本身就是理由。李世民派宇文士及回答说:“四海咸仰皇风,唯公独阻声教,为此而来!”这当然是明显的借口,阻“声教”(其实就是指王世充阻挡了李唐王朝的统一)的并非只有王世充一个,只能说按进度是到了该消灭王世充的时候了。王世充仍不觉悟,又问:“那么和好行不行呢?”“我爹只教我来打你,可没说让我与你讲和。”反正我们就是要打你,你又能怎样呢?既然如此只好开战了。
洛阳之战李世民采取了步步为营的比较稳的打法,一步步蚕食王世充的地盘。王世充有个不利的条件,就是他手下投降的人太多,最后所有的城基本上不是投降就是被攻占,只剩下洛阳了。尽管如此,李世民要想拿下洛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有一次勘察敌情差点被单雄信杀掉,因而最后他不顾徐世NFDD0的劝告执意要杀单雄信,难免令人怀疑他的动机。但单雄信为人,并非如演义中那般英雄,历史上的单雄信,是个轻于去就的人,李世民杀他未必没有道理,否则后来的兄弟相争中单雄信能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实在不好说。
李世民围困洛阳,洛阳城中当然不好过,人口锐减,最后百姓甚至到了用泥混米做成饼的地步。《围城》里有句话,“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洛阳城中曾有十三次阴谋献城的行动,都被王世充镇压住了,可见王世充的确是个厉害角色,绝不可小看。上一次对李密能够成功地反败为胜,就是一例。这一次王世充还想再续上一次的神话,带着二万人出来硬拼。这一仗果然够惨烈,就连李、王二人都很危险,一个差点阵亡,一个被刺了一槊,不过谁都没死,但对于王世充来讲,此仗不是平即是败,更何况真的败了。他没有让洛阳成为滑铁卢——李世民的滑铁卢。此后双方仍是胶着状态。洛阳的困难就不说了,李世民一方也十分艰难,将士思归情绪比较浓,但他还是咬着牙挺住了,不管什么人反对,哪怕他父亲李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