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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他就是罪魁祸首!”
“对,杀了他,杀人就得偿命!”
“弟兄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呀!”
几个屯长、队率突然间叫嚣起来,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赵夕一看情形不对,顿时拔剑挡在项政跟前,大喝道:“谁敢擅动,立杀无赦!”
随同赵夕前来的百余亲兵也齐刷刷地涌上前来,用盾牌在赵夕和项政跟前筑起了一道坚固的盾墙,霎时挡住了蠢蠢欲动的十几个齐军甲士。
弹压住齐军的骚动,赵夕才冷冷地道:“楚军有没有杀人,总该问个清楚吧?如果他们真的杀了人,难不成说几句辩解之词就能改变事实?”
“事实俱在,又何必跟他废话?”人群中有从大吼。
“谁?刚才是谁在说话?”赵夕厉声喝道,“给本将军滚出来!”
赵夕不是个愣头青,更不是白痴,他绝不会轻易地被人牵着鼻子走。楚军杀人抢粮之事明眼人一看就存在疑问。赵夕只是一时之间弄不清楚这中间是谁在生事,难道是韩阖他不甘心逊位,所以才找人暗中造谣滋事?
人群中鸦雀无声。并没有人站出来。
这就使赵夕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当下大声说道:“所谓捉贼捉赃,捉奸在床。总不能凭白无辜就说人家杀人抢粮,这事究竟有谁亲眼所见?”
“这事小人亲眼所见。”
“还有小人,小人也瞧见了。”
“还有末将,末将也瞧见了。”
话音方落,便有几十个齐军将士齐刷刷地站了出来,其中一个还是军中颇有威望的别部司马,赵夕也颇了解他的为人,此人为人仗义,从来都是一喏千金。等闲不会造谣滋事,这下又让赵夕犯了迷糊,难道楚军真会杀人抢粮?
迎向赵夕征询的眼神。项政淡然摇头。道:“上将军,在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楚军全师皆在小城之中,断然没有一人外出杀人抢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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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北郊,小山之上。
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时辰,眼看着就到子时了,临淄城内却仍没什么动静。
来回踱步的白言忽然顿步扭头,有些焦急地对周亚夫说道:“将军,看来你的计划还是没能奏效,楚军和齐军还是没能打起来。”
“看来仅仅只扔下一点火星不够啊。”周亚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道,“也罢,一点火星还不够,那就再往里面加一把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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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小城外,双方正相持不下时,变故又生。
守卫北门的小校忽然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赵夕跟前,急声禀报道:“上将军,楚军又在杀人了,有百姓正逃来临淄避难,一队大约百余人的楚军正在追杀他们。”
“看吧,还说没有杀人,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说!”
“现在看他还有什么话说,这些该死的楚国佬,死去吧!”
“他不是要以人头担保么?好啊,现在就砍下他的人头!”
刚刚有些冷静下来的局面顿时间又炸了,齐军将士再次群情汹涌。
赵夕的神情也冷了下来,对着项政说道:“太子,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旁边娄敬却急得直如热锅上的蚂蚁,连连顿足道:“误会,这一定是误会。”
“不,这恐怕不是误会,而是蓄谋!”项政却摆了摆手,淡淡地道,“上将军,如果在下没有猜错,这必定是汉军伙同黑冰台耍的把戏。”
“汉军?黑冰台?”赵夕心头微动,又道,“太子有何凭据?”
“在下没有凭据。”项政摇了摇头,又说道,“不过,这究竟是不是汉军和黑冰台耍的伎俩,只要派兵出城一看便能知晓。”
“好。”赵夕当机立断,喝道,“那便一起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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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北郊,小山之上。
望着临淄北门外正在肆意追杀齐地百姓的“楚军”,周亚夫忽然对白言、韩驹说道:“两位将军赶紧下去整顿人马,准备抢城吧。”
“咦?整顿人马、准备抢城?”白言闻言愕然,韩驹也不解地道,“亚夫将军,你不是要挑起楚军跟齐军火并么,怎么又改主意,打算抢城了?”
周亚夫微微一笑,道:“本将军是要挑起楚军跟齐军火并,不过挑动他们火并只不过是手段,最终的目的却还是趁机抢城。”略略一顿,周亚夫又自信地道,“若是本将军没有料错的话,待会齐军就该出城了,此时不夺城,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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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只有一更,不是因为有事,而是情节实在难构思,军事情节,最头疼的,就是战术的设计,一时想不到好的战术,只能慢慢想。
第537章 将计就计
赵夕、项政在一大群齐军将士的簇拥下匆匆登上了北门城楼,站在城头上往外看,果然看到城外旷野上正有数以百计的百姓正在四处躲闪遁逃,在这些百姓身后,数十名手持利刃的楚军正在嗷嗷叫着追杀不休。
只看那明晃晃的直刃长刀,便知道是环首刀。
中原各国之中,就只有楚军一家使用环首刀。
看到这一幕,不少齐军将士的眼睛立刻就红了。
有个军侯反手擎出长剑便向项政欺了过来,道:“还说你没有派兵出城杀人抢粮,眼下事实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项政淡淡一笑,看也不看那军侯。
军侯勃然大怒,正要砍人时却被赵夕喝住了:“住手,区区几十把环首刀说明不了什么,这些楚军是真是假,抓回来一问便知。”
“上将军英明。”那军侯碰个钉子,讪讪地退了回去。
“上将军明鉴。”项政冲赵夕抱了抱拳,又道,“不过在下建议上将军多留个心眼,派兵出城之后,最好把城门关上,只开瓮城侧门。”
瓮城在华夏族由来已久,确切的出现年代已经无法考究,不过瓮城能够极大增加城池的防御强度,这却是铁的事实。
所谓瓮城,便是在原有的城门外侧(或者内侧)加筑一座环形或者方形小城,瓮城的城墙与大城相连,上面也有箭楼、垛堞等防御设施,瓮城城门与正门不在一条直线。一般情况下,瓮城城门多修在侧面。
譬如说临淄北门瓮城,其城门便开在朝东的侧面。
一经项政提醒,赵夕顿时两眼微眯,道:“太子这话什么意思?”
“在下并无什么特别的意思。”项政摆了摆手,淡然道,“只是希望上将军能多一份小心。所谓兵者诡道也,多一份小心总是没错的,是吧?”
“说的也是。”赵夕欣然点头。当下照着项政的建议吩咐下去,又命令候在城楼下的近千齐军做好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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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外,白言、韩驹趴伏在蒿草丛中。正在冷眼等待。
“白将军,周亚夫那小子该不会是在故弄玄虚吧?”韩驹低声道,“这群楚军假扮的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就连他们用的环首刀都是楚军形制的,不过,就凭这些假冒的楚军杀几百个齐地百姓,就能够把城门的城门给骗开?”
“谁知道。”韩驹也不看好周亚夫的安排,道,“走着瞧吧。”
话音方落,忽然有赵军哨探匆匆折了回来。道:“将军,落吊桥了!”
“嗯?”白言、韩驹齐刷刷地抬头望去,只是夜色深沉根本就看不远,不过两人并没有等太久,很快。前面临淄城门方向便冒出来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火光,借着通明的火光,两人清楚地看到,临淄城门的确已经打开,吊桥也落下了。
“该死的,这齐国佬还真开城门了。直他娘的邪了。”
“韩将军,啥也不说了,赶紧带着各自部曲,夺城吧!”
“说的是,历下城让汉军拔了头筹,这临淄怎么也该轮着咱们韩军和你们赵军了,哈哈哈,走!”
说话间,两人已经从蒿草丛里起身,早有亲兵将压在草丛中的战马放了起来,当下两人便翻身上马,又拔剑往虚空中一引,两人身后的旷野上霎时间便绽起了点点火光,而且向着四野八方迅速漫延,无穷无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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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站在城楼上的赵夕大吃一惊。
所有守在城楼上等着瞧好戏的齐军将士也是猛吃了一惊,这个时代的守城完全凭借高耸的城墙,因此守军并不重视城外的警戒,所以让敌军趁夜黑摸到城墙下是常有之事,不过城外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火光,还是让他们吃了一惊。
看这火光,可不像是几千人,少说也有上万人!
让这么多敌军摸到了城门外,那就很不应该了,要知道齐军也是往四面八方派出了斥候游骑的,按说这么大的一支军队进抵临淄,怎么也该有回报才是?可事实上却连赵夕都被蒙在鼓里,可见对方是早有准备。
赵夕忍不住回头看了项政一眼,若不是项政提醒,既便阴差阳错之下在城门内聚集了近千齐军,只怕也挡不住对方的猛攻,因为出城的齐军在遇袭之后肯定会溃逃回城,守城的兵卒这时候再想绞起吊桥、关上城门根本就来不及。
赵夕和城头上的齐军将领正暗暗心惊时,出城准备逮人的齐军已经发一声喊、向着瓮城两侧落荒而逃了,却没一个兜头逃回瓮城的,因为出城时他们就看到城门关上了,逃回瓮城就会被敌军堵住,根本就无路可逃。
看到这一幕,项政不禁蹙了蹙眉头,这倒是个小小的疏忽。
不过很快项政的眉头又舒展了开来,两军阵前,战机只有瞬息之间,对方主将未必就能顾及这小小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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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还是发现了这个小小的破绽,便略略有些惊疑,道:“咦,不对啊,这些齐军怎么不往回跑,反而往两边跑了?”
“管那么多干吗?”韩驹却漫不在乎地道,“再晚片刻,城门就要关上了!”
说话间,韩驹已经驱动着齐军向着城门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