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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则、吕禄哑然,这个他们还真没想过,以周冠夫的身手,没准还真能够在他们带着刀斧手冲入大帐之前就抢先杀了吕台,吕台若是死了,以他们两个的号召力以及能力,根本就掌控不了这几万大军,那么吕氏也就完了。
“天意,这是天意哪。”吕台摇头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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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决意从市井之中发掘鹰士,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正所谓,蛇有蛇道、狼有狼踪,要说对咸阳以及周边的熟悉,还真没人能够比得上这些游手好闲的市井无赖。
于四就是这么个市井无赖,不过选上鹰士后,于四自认为有了身份,便给自己取了个大号,龙云,出自风从虎,云从龙,这厮还真是不知深浅,竟然隐喻自己是龙,不过好在这时节还没有真龙天子之说,倒也没人来找他的麻烦。
于龙云也挺有头脑,知道小门小户人家是绝不敢顶着禁令放养鸽子的,而高门大户他又进不去,不过这难不到他,他进不了高门大户去查找鸽子的线索,却可以通过其他的方法达到目的,再是高门大户你也得吃喝拉撒吧?
那么多人的吃喝,你得有人运粮送水吧?
那么多人的拉撒,你得有人掏粪出泔吧?
于龙云找到自己的狐朋狗友,先一顿海吃海喝,然后东攀西附的就跟送粮送水、掏粪出泔的役夫交上了朋友,然后就筛选出了极为可疑的二十余家,再乔妆成役夫进入这十几家分别打探走访,最终确定其中十六家养了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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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季名义上是一个来自大梁的商人,实际上却是乌木崖的咸阳统领,乌木崖潜伏在关中的乌木死士以及谍报细作,全都处在他的领导之下,也只有庞季,能够跟秭陵的乌木崖总部联络,此前关于关中的所有消息,也都是他发出的。
这天庞季外出办事回来,照例从院后小门而入,却看到屋檐下有几滩粪渍,便找来后院负责清理人畜粪便的老家奴,指着地上的粪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老爷的话,淘粪的今天来过了。”老家奴是咸阳本地人士,事实上,整个大院绝大部份家奴都是咸阳本地人,这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要不然,你整个大院的家奴都是来自梁地或者外地的外乡人,就很容易惹人生疑。
“淘粪的来过?”庞季蹙眉道,“不是没到月底么?”
老家奴道:“这个老奴也不知道,可能是提前了吧?”
庞季挥手打发走了老家奴,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常年从事乌木崖的谍报工作,使他变得极其多疑,当下匆匆进了后院,相比前院,后院就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的,在后院角落里,庞季看到了堆放在那里还没有收走的鸽粪,这才稍稍放心。
庞季招了招手,一道黑影便从角落里走出,向庞季躬身见礼。
庞季轻轻颔首,沉声道:“这后院,没有闲杂人等进来过吧?”
黑影不假思索地道:“回禀统领,没有任何闲杂人等进过后院。”
庞季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转念一想却还是有些隐隐的不放心,多疑的性格使他面对任何蛛丝马迹时都会多思多想,乌木崖统领的秘密身份更使他养成了谨慎的性格,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转移,不管有没有暴露,这个院落已经不能再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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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也有些惊讶,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只过了一天,居然就查出咸阳城内以及周边有十六家大户放养了鸽子!早在十几年前汉王就曾有过严令,禁止民间放养鸽子,其目的就是为了杜绝间谍传递消息,现在这十六家顶风养鸽,意味着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陈平望着于龙云,眸子里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之色。
于龙云躬着的背又弯下了几分,笑道:“回禀太师,小人姓于行四,大名龙云。”
“于龙云?好名字,有几分气势!”陈平微微一笑,又道,“从今天开始,你便是黑冰台的猎鹰统领了,所有鹰士归你调度指挥,当然,也归你训练。”
“啊?”于龙云闻言先是一愣,遂即大喜过望道,“多谢太师。”
陈平摆了摆手,又吩咐于龙云道:“带上两屯死士,这便去抓人!”
“喏!”于龙云轰然应喏,兴匆匆地去了,抄家灭门的事情,他喜欢!
待于龙云去了,陈平又召来铁剑统领叔孙殇吩咐道:“叔孙殇,你带上另外三队铁剑死士,全面封锁咸阳城以及近畿通往外界的各处水陆要道,不管是勋戚贵胄还是公卿大夫,一律严查,一旦发现携带信鸽,就地擒拿!”
“喏!”叔孙殇轰然应喏,领命去了。
目送叔孙殇的身影远去,陈平嘴角霎时绽起了一抹狰狞之色。
陈平让于龙云大肆抓捕养鸽的人家,目的并不那么单纯,陈平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打草惊蛇,将那些隐藏极深的谍报细作引出来,逼他们转移,然后,埋伏在各处水陆要道上的铁剑死士就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
第471章 卢绾伏诛
第471章 卢绾伏诛
迎着北方扑面而来的风沙,卢绾狠狠地呸了一声,心下也是无比的轻松。
这几年卢绾当真是受够了,九原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不是人呆的,没酒馆,没妓寨,更没有繁华的闹市,在这鬼地方,除了草原就是风沙,要不就是马牛羊,卢绾甚至想找个地位差不太多的酒肉朋友都找不着。
好在这种梦靥般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卢绾忍不住从怀里摸出一封密信,嘴角也绽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这是阿邦刚刚派人送来的密信,言语间隐隐流露出要敕封他为三川王的意思,阿邦够意思,不愧是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玩伴,他卢绾终于也要封王了!
急促的马蹄声中,有家将前来禀报:“老爷,前面就是榆林关了。”
“知道了。”卢绾收回放飞的思绪,朗声道,“传令下去,过了榆林再扎营。”
话音方落,又有一骑家将如飞而至,马后还跟着个风尘仆仆的信使,卢绾仔细一看,却是卢府的家奴,当下卢绾问道:“卢二?你来这干吗?”
卢二急道:“老爷,汉王已崩,你千万不能回咸阳哪!”
“你说啥?”卢绾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道,“阿邦崩了?!”
“嗯,汉王已经崩了!”卢二点了点头,又道,“不仅汉王,老国相萧何也死了,据说亚相白墨还有太师陈平正密谋矫诏杀老爷你呢。”
“矫诏?!”卢绾望着手中的密信,越发变了脸色。
片刻后卢绾才如梦方醒,当即喝道:“全军掉头,回九原!”
卢绾一声令下,三千亲兵便纷纷停下脚步,然后掉头北上。
然而,走了没多远,后方直道上却骤然卷起了漫天烟尘,滚滚烟尘中,隐隐可以看到一队骑兵正风卷残云般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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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冠夫骑着赤龙马,正沿着通往九原的直道纵马狂奔。
五天前,周冠夫与白墨在榆次分道扬镳,白墨率大军南返,从蒲阪渡河返回咸阳,而周冠夫则带着三千铁骑昼夜兼程向西急进,并于前天傍晚在离石西渡河水,又经过连续两昼夜的长途急行军,终于赶到了榆林关。
在榆林关与叔孙婴汇合后,知道卢绾还没到,便在关内设下了埋伏。
然而眼看卢绾就要进关时,探马却突然回报说卢绾又掉头往北去了,周冠夫马上意识到走漏了消息,当即便带着三千铁骑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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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有人追上来了!”长子卢信打马追上卢绾,高声喊道,“是冠军侯!”
“什么?周冠夫那煞星?!”卢绾闻言顿时亡魂皆冒,当下厉声喝道,“信儿,你带人截住这厮,为父先回九原,然后便带着大军前来接应于你!”
“父亲尽管先走,这里便交给孩儿了!”卢信拱手作揖道。
卢绾也就不再多说废话,当下带着三百健骑仓皇北遁,卢信则带着三千骑兵回转,顺着直道迎向了疾追而至的汉军。
不到片刻功夫,两军相接。
周冠夫扬起右手阻住身后大军,又扬戟喝问道:“卢信,汝父何在?”
卢信却命令三千骑兵逐次展开,然后才朗声道:“冠军侯,别来无恙乎?”
周冠夫懒得跟卢信多说废话,直接从怀里摸出一封诏书,大声道:“卢信,本侯也不与你废话,先王遗诏在此,你父子若奉诏回咸阳,可保卢氏一门富贵,若不奉诏,那便等着被本侯夷灭九族吧!”
卢信脸色微变,冷然道:“先王遗诏,怕是白墨那奸贼的矫诏吧?”
周冠夫眸子里霎时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机,厉声喝道:“卢信,你竟敢污蔑丞相?”
“丞相?白墨那奸贼竟成了丞相?!”卢信心头凛然,当下勒马退入大军之中,环顾左右喝道,“全军将士听着,斩杀周冠夫者,赏万金,封万户侯!”
三千九原兵霎时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这三千人能够被卢绾从十万大军中挑选出来充当自己的亲兵,足见他们与卢绾很亲近,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的生死已经跟卢家的兴衰捆在了一起!
一看这情形,周冠夫就知道只能动手了!
当下周冠夫收好遗诏,又扬起双戟喝道:“卢家父子胆敢抗拒先王遗诏,形同篡逆,尔等若从贼,同样夷灭九族!”
九原兵闻言又变得犹豫起来,他们投靠、亲近卢家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求一场富贵么?可现在卢家成了篡逆之臣,一个不好就要被夷灭九族,那么他们还有必要跟着卢家一条道走到黑吗?风险也太大了罢?
“不愿附逆的,退到一边去!”周冠夫一声大吼,再扬起双戟往前一引,身后三千铁骑便虎狼般猛扑而上,卢信一看九原军军心已散,大势已去,便也顾不上断后,当即带着数十员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