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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不。”毕书却摆了摆手,淡然说道,“韩信不会让这个消息扩散的,我们派人喊话也不会有人信,所以,今天这一仗咱们只守,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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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的攻势越见凌厉,不过楚军也依然像磐石般岿然不动。
英布抹了抹额上汗水,扭头对韩信说道:“齐王,楚军的顽强超乎想象哪,联军都已经猛攻了快两个时辰了,他们竟然还没有露出一丝败象!”
“无妨。”韩信摆了摆手,道,“楚军再顽强,也终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是么。”英布心头微动,道,“敢问齐王,不知道楚军什么时候会露出破绽?”
韩信微微一笑,说道:“淮南王放心,该露出破绽时,楚军自然就会露出破绽。”
见韩信如此自信,英布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心里却非常好奇,这个韩信,究竟还留了什么样的后手呢?
见英布憋得难受,赵炎忍不住说道:“淮南王,我王已经派曹窋将军引三万精锐禁军前去袭击楚军的囤粮重地符离城,只等曹窋将军袭破符离,烧毁了楚军的粮草辎重,楚军自然就会军心浮动,彼时,楚军又岂能不露出破绽?”
“哦?”英布凛然道,“齐王神算,寡人佩服。”
英布话音方落,巢车下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急探出护栏往下看时,只见一骑快马如飞而来,马背上却是一员血透战袍的齐军将领,那齐军将领一边纵马飞奔一边高声大吼,已经到了巢车近前,竟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众人顿时心头一沉,韩信也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那齐军将领便被齐军力士用吊篮送上了巢车,看到韩信,齐将仆地跪倒,双手抱拳惨然道:“大王,完了,全完了……”
韩信的脸色霎时一白,瘦削的身躯也是微微一晃。
站在旁边的太子韩阖赶紧上前半步,伸手欲扶韩信,却被韩信一把挡开了,当下韩信问那齐将道:“慢慢说,只要有寡人在,大齐的天塌不下来。”
“喏!”齐将惨然应喏,又将符离之战原原本本地道出。
听完齐将的叙述,英布、蒯彻、赵炎、韩阖、薛欧无不脸色大变。
“什么?楚军竟然在符离也留了伏兵,还是最精锐的虎贲军?!”
“这怎么可能?!难道毕书早就料到我王会出奇兵偷袭符离?!”
“这下麻烦了,曹窋将军和三万禁军损失殆尽,我大齐已经挫动锐气,这淮南之战可就吉凶难料了……”
韩信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道:“慌什么?”
正在窃窃私语的赵炎、韩阖、薛欧凛然噤声,英布也有些神情讪然。
韩信淡淡地环视了众人一圈,又道:“奇袭符离不过是寡人诸多手段中的一样,既便失手,也无关大局,曹窋和三万禁军败亡,的确很可惜,不过我大齐仍有十几万大军,再加上十几万淮南大军,联军仍然占据着兵力上的优势。”
英布皱眉道:“可是齐王,今天这一战似乎没必要再继续了吧?”
英布也不傻,曹窋的伏兵已经败亡,今天这一仗联军已经取胜无望了。
韩信点点头,下令道:“传令下去,严密封锁曹窋兵败的消息,不过现在还不能退,得继续向楚军猛攻,待天黑之后再行收兵。”
第405章 免战牌
第405章 免战牌
韩信一瞬不瞬地盯着公羊太医,沉声道:“老公羊,真的就没办法了吗?”
公羊太医目露为难之色,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说道:“大王,老臣这里还有半颗珍藏的千年老参,再辅以一套针法,可以使大王迅速恢复生机,但是……这是虎狼之法,一旦千年老参的药效耗尽,大王的生将就会骤然……”
最后的“断绝”俩字公羊太医没说,不过韩信自然听得懂。
韩信目露黯然之色,低声叹息道:“老公羊,能撑多长时间?”
公羊太医抹了抹额头冷汗,说道:“若大王能回国将养,至少可撑六个月,但是,大王若仍然留在军中呕心沥血、劳神劳力,那就……很难说了。”
“寡人知道了。”韩信无力地挥了挥手,又道,“施针吧。”
公羊太医咬了咬牙,转身从药箱里取出了一个锦匣,又拿出了针套。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紧闭的大帐终于掀开,满脸疲惫的公羊太医从帐中走了出来,对守在帐外的英布、韩阖、赵炎、蒯彻、薛欧等人道:“大王已经醒了。”
当下众人当下鱼贯进帐,走过公羊太医跟前时,英布忽然脚下一顿,似乎想问什么,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但英布心里却已经浮起了一丝阴霾,他早就听说齐王受了重伤,好像还是被楚国神箭手由渊射伤的。
英布原本还不相信,不过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否则,傍晚退兵时,齐王怎么好端端的就昏厥了?英布不能不担心,万一齐国大军因为韩信昏厥而撤兵,那么淮南国就肯定完了,仅凭不到十万淮南军,如何抵挡毕书的二十多万精兵?
大帐里,韩信已经坐了起来,显得精神抖擞,全无一丝病态。
看到如此诡异的情形,韩阖、赵炎顿时心头一凛,急回头往公羊太医看去,公羊太医却避开了视线,不敢与两人对视。
英布揖了一揖,颇为关切地道:“齐王,你的身体……无恙吧?”
“无妨。”韩信摆了摆手,对向众人肃手道,“坐,大家都坐吧。”
当下英布等人在帐中席地而坐。
薛欧冲韩信揖了揖,首先说道:“大王,我军奇袭楚军大营、符离县连续失利,看来楚军早有防备,怕是要有一场恶战了。”薛欧其实还有句话没说,从这两仗的结果看,毕书对韩信的用兵套路似乎已经了如指掌。
韩信却摆了摆手,淡然说道:“奇袭楚营、符离乃是奇计,奇计被识破并不稀奇,当年井陉之战时,李左车也曾识破寡人的奇计,并且还向陈馀献上了一条毒计,险些置寡人于死地,李左车都能识破寡人奇计,何况是毕书?”
英布、蒯彻闻言轻轻颔首,既然是奇计,就难免有被识破的时候。
顿了顿,韩信又道:“只是寡人没有想到,毕书竟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千符离守军被我军斩尽杀绝,直到即将破城前的那一刻,楚军才骤然发动伏兵,如此冷血的做派,寡人也是自叹不如哪,禁军遭此惨败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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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襄带着虎贲军连夜赶回了彭城大营。
这会,晋襄正两眼怒睁、直勾勾地瞪着毕书,语气僵硬地说道:“末将必须得承认,上将军算无遗策,符离县之战,已经将守军、齐军还有虎贲军的兵力、战力全部考虑在内,且绝无半丝差错,结果也与上将军所料丝毫不差,但是……”
“子成,不得对上将军无礼。”虞子期急伸手试图阻止。
晋襄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冷然说道:“但是,上将军不觉得这么做太冷血了吗?铁旦和守符离的三千将士不是牲畜,而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是我们的兄弟,是我们可以生死相依、性命相托的袍泽!”
说此一顿,晋襄又语气不善地说道:“末将职责所在,必当誓死遵从上将军的军令,水里火里绝不会皱一皱眉头,既便上将军决意牺牲虎贲军之全体将士,末将也是毫无怨言,但是,我晋襄永远也不会视你为袍泽,哼!”
说罢,晋襄便一甩大氅转身扬长而去。
子车师、西乞烈对视一眼,追了上去。
虞子期神情尴尬,劝毕书道:“上将军,晋襄将军与铁旦将军私交甚笃,他心里一下子还接受不了铁旦战死的事实,有些情绪也是难免,还望上将军不要往心里去。”
“本将军不会因此生气。”毕书摆了摆手,又道,“不过,有句话晋襄并没有说错,必要的时候,本将军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虎贲军,只要淮南之战能够赢得胜利,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够牺牲的,战争,从来就只有胜负成败。”
“呃,这……”虞子期顿时语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毕书嘴角一抽,淡淡地问道:“子期将军,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将军很冷血?”
“这个……”虞子期闻言微微一窒,遂即岔开话题道,“上将军,末将担心晋襄一时气忿做出什么傻事来,他要是带着虎贲军去攻击齐军大营就麻烦了,末将得去看看。”说罢,虞子期也转身走了,大帐里便只剩下了毕书一生。
目送虞子期匆匆离去,毕书嘴角却泛起了一丝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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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环顾帐中众人一圈,接着说道:“毕书如此冷血,必然不被麾下将领所喜,楚军将领多半不会违逆毕书的军令,但肯定不会视毕书为袍泽,这便给了我军以可趁之机,明日再战,寡人定当寻隙破之!”
说此一顿,韩信又道:“这一次,寡人决意不以奇兵,而以堂堂正正之师,从正面打垮楚军!寡人要用铁的事实告诉毕书,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他若以为凭借研究了几次战例就能对寡人的用兵套路了如指掌,那就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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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东方天际才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联军大营里便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中,一队队睡眼惺忪的联军将士从帐篷里骂骂咧咧地走出,一边披上战袍、拿上兵器,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伙房,按照惯例,每次大战之前都会有一顿丰盛的大餐,有时候甚至还会有酒喝,搞不好这就是断头饭,又岂能落后?
各营各部临时充做伙房的帐篷前,这会早已经摆满了堆积如山的馍馍,麦饼还有热腾腾的饭团,架在炉灶上的大铁釜里还炖了满满一釜牛肉,隔着老远便闻到了诱人的肉香,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大头兵们顿时间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