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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骁恍然大悟,缓缓点头道:“明白了,简单来说,这清风寨就是太行中的山匪祖宗了。”
辰年笑道:“差不太多,想当初北漠南侵,麦帅占据着青翼两州抵抗鞑子护卫百姓,江北之人钦佩麦帅义举,从各处赶来襄助麦帅抗敌。当时太行山中挂上号的山寨有三十六处,共同推举清风寨为首,凑了联军出山听麦帅调用,后临潼一战,唐公便用的是咱们清风寨的兵马,以三千之数对抗北漠杀将的两万人马,流芳千古。从哪以后,清风寨便一直是南北太行各寨之首了。”
陆骁身为鲜氏族人,并不知晓这些历史,暗想若不是清风寨曾有那般风光的过往,许是张奎宿也不会生的那么大的野心,竟想着掺和到天下之争来,结果却落得个惨淡收场,连山寨都被人攻破了。
如此看来,也不见得乱世就能出的风头,当初清风寨兵出山是为了抵抗外族入侵,占着“道义”二字,又有麦帅,唐公那样的英雄人物带领着,这才得了百姓的称赞,眼瞎天下虽也是太乱,却都是自家人打来打去,说不上谁有理谁没理。全看谁的兵强马壮,看谁的心更狠手更辣。清风寨这个时候冒头,跟“道义”两字全无关系,只能以匪兵相称,莫说输了,便是赢了也得不了什么民心。
辰年一时想的颇多,半响没得动静。
陆骁便瞧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为何又不说话了?”
辰年回过神来,答他道:“在想‘道义’二字,同样是出兵,由此二字,清风寨便是义军,可若没有,同样的人马却是匪兵了”
陆骁虽是异族,却也并非只是空有武力的莽夫,听了不禁问辰年道“道义道义,什么叫道?什么叫仪?”
这话一时却是把辰年问住了,她自己尚未全想明白,又怎能来答陆骁。她认真想了一想,这才说道:“这‘道’字我不清楚,可这‘义’字却是习武之人的立身之本。否则,便是你武功天下第一,众人也只是惧你怕你,半点不会敬你重你。”
陆骁被她绕了个头晕脑胀,不屑道:“你们夏人就是麻烦,我要说的就一句话,你要和我好,那咱们就做兄弟,便是为你死了我也心甘情愿。可你若对我不善,那就别怪我向你亮刀子。”
辰年听了却是摇头,说道“那怎么行?若是有个大奸大恶之徒,对所有人都不好,偏偏对你十分好,你是与他做兄弟,还是亮刀子?若按照你所说的,只要他对你好,你便可以与他同生共死,可你这样帮他,岂不等于害了那些受他伤害的好人?再说若是有个对大家都很好的人,偏偏就看你不顺眼,你杀不杀他?断定一个人的好坏怎么只能凭你自己的喜恶?”
陆骁想了一想觉得她这话也有些道理,不觉得点了点头,辰年见自己辩过了他,不觉得得意到“你看看,可不是我们夏人麻烦,而是你们鲜氏人太简单了,爱憎分明纵是不错,但也要有大义在前才好。”
陆骁停了一会,却奇道:“这样的大奸大恶之徒,为什么要对我好?”
第二章山中寻踪
“我这只是打个比方。”辰年一边解释着,一边用刀去砍面前拦路的荆棘杂树。陆骁瞧她砍得吃力,低声嘟囔了一句,“洠в谩保窗阉搅俗约荷砗螅锨凹傅栋崖非辶顺鰜恚只厣砉齺砝先ィ实溃骸澳侨羰怯写蠹榇蠖裰蕉阅愫芎茫阍趺窗欤俊
辰年忽然想到了封君扬身上,不觉有些失神。在一起时只觉得他什么都好,万事都在他算计之内。现在回头想來,他的所言所行虽说不上好坏來,但与那“道义”二字却也是不沾边的。
陆骁瞧辰年又不说话,忍不住伸手杵了杵她,“说话啊。”
辰年想了想,轻声答道:“我也不知道,他若真是这样的人,我自是不会和他在一起,可若是叫我去大义灭亲,我自问也做不到,也只能走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吧。”
陆骁停了停,又问:“那若是对别人都很好,偏对你不好的人呢?你怎么对他?”
辰年这回不觉笑了,答道:“这好办,且看他如何对我了,若他只是翻几个白眼给我,我便忍了他,若他还要过來招惹我,我就揍他个鼻青脸肿!”
陆骁不由也笑道:“这法子不错,我记下了。”
两人边说边行,山路便也不觉得如何难走了。辰年带着陆骁在山中转了几日,终于寻到了清风寨的一处分舵,却不想是人去屋空,竟不见半个人影。陆骁忍不住问辰年道:“你是不是寻错了地方?”
辰年摇头,若是别处她还有可能是寻错了,可此处她是曾经跟着寨子里的人來过的,当时还住了一夜,怎会记错?她叫陆骁留在原处,自己到各处绕了一圈,回來后神色更是诧异,道:“看样子这里还曾停驻过不少人马,应是有外面的人來过,怎地一个人都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都不明白,陆骁自是不解,想了一想,只得问道:“你可还知道别的分舵的地点?”
辰年摇头道:“以前义父管我甚严,不许我到处乱跑,也就趁着他不在寨子里的时候我才能偷偷溜出來玩耍,就只到过这个分舵,回去后被他知晓了还挨了顿打。若是要寻别的分舵,那只能边问边找了。”
两人离了此处往别处寻去,可山中也不比外面城镇,轻易遇不到一个村落,哪里就能问得到路了。辰年与陆骁两个在北太行中转了好几天,这才又寻到了一处小小的破败山寨,却不是属于清风寨所辖。
那寨主也是个有趣之人,他最初见到辰年与陆骁两个,还当是买卖自己上了门,喜得是眉开眼笑,正想着要做上一票,却不想辰年张嘴就是一口流利的黑话,非但是同行,还是同行中的精英份子!
按理说既然是同行,那就不该再动手了,可寨主这些日子光受鸟气了,一时冲动便动了手。谁知那男子的身手十分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手下几个兄弟给放倒了,要不是边上那姑娘一个劲地嘱咐着别打死了人,怕是大伙连性命都要陪在这趟买卖上了。
寨主既是感叹又是懊悔,果然是送上门的洠Ш没酰〖热淮虿还蔷腿纤税桑髁⒖掏筇思覆剑纱嗨斓叵蜃怕芥缢直溃骸罢馕蛔呈浚窃勖怯醒鄄皇短┥匠遄擦肆轿唬勖窍蚰饫竦狼福透咛Ч笫秩脑勖钦庖换亍!
陆骁闻言看向辰年,等着她的指示。辰年先叫陆骁放了那几个山匪以示诚意,这才与那寨主说道:“要放人也好说,不过我得问你几句话。”
寨主一瞧不用拿钱來赎人,顿时又惊又喜,忙应承道:“您问,您问,凡是咱们知道的决不隐瞒。”
辰年便向他问起清风寨分舵之事,那寨主听了,奇道:“这位姑娘,听你一口道上的话应该就是咱们这太行山里的人,怎的还会不知清风寨之事?”
辰年笑了一笑,答道:“不瞒寨主,我祖辈上是清风寨出身,只是很早以前便去了漠北谋生,我这回來是奉长辈之命來寻几位故友,这才在临行前学了些道上的话以便行走。”
“寻不到了,寻不到了!”那寨主连连感叹道,当下便把清风寨如何得罪了冀州薛氏,遭到青冀两州大军围剿的事情细细与辰年说了一遍。
原來那日清风寨被薛盛英部将李崇所破,寨众死伤大半,大当家张奎宿只带了千余寨中精壮逃出,被官兵一路追杀至北太行,这才甩掉了身后追兵。至此,清风寨人马只幸存七八百人,亏得清风寨在北太行还有几处分舵,都派出了人马前來接应,便是其余的寨子也瞧在过去的情分上,纷纷赶來想帮清风寨一把。
这北太行的各路人马都聚在了一处,想着共同商议一下日后如何联手对抗官兵。结果这还洠桃槌鰜硎裁茨兀枪俦陀止砹恕U庖淮蝸淼萌词乔嗉搅凳茄κ闲值苤赜中藓茫謥肀ǜ赋鹆恕
官兵这回來势汹汹,各寨人马不敢与之硬抗,只得各自逃开。谁知那官兵并不管你是不是清风寨人马,只遇到了山头就平,短短不过两个月时间,就把北太行的各处山寨都快给赶尽杀绝了。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倒是亏了咱们这寨子名头小,地方又偏僻,这才从官兵手里漏了过去。”说到后面,那寨主却不由悲从心來,长叹道:“唉,那许多英雄人物,竟都折在了官兵手中,天理不公啊!”
辰年听完半晌说不出话來,事情的前半段她已从邱三那里听说过,后半段却是今日才知道。原來薛盛英与薛盛显竟又联手过,原來清风寨幸存寨众逃到北太行后又遭到了官兵的追杀。按时间算來这些事情都该是薛盛英占下青州后做的事情,她当时就在青州城内,就在封君扬身侧,却从來洠в刑峁谎园胗铩
他只是说清风寨倒了和她洠в懈上担鞘钦趴拮圆涣苛Φ暮蠊K顾等蘸笠阕潘絹硌耙缎∑哂胄×牵浚
辰年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地发空,腿上虚软的洠в邪敕至ζ顾剖怯行┱玖⒉蛔。坏梅鲎派砼缘纳绞夯鹤讼聛怼K胛誓钦骰埃帕丝谌捶⒉怀鍪裁瓷鶃怼
陆骁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洠掳桑俊
辰年苦笑着摇头,好一会儿才能发出声來,问那寨主道:“那清风寨的人后來怎样?可有什么消息?”
寨主瞧她面色不好,只当她是惦记自家故友,便安慰她道:“倒是洠в兴谰闵霞复Ψ侄妫祷故A思赴偃耍糯蟮奔也辉敢飧碧械男值苊钦腥腔龆耍阌执湃朔祷啬咸辛耍凳且压俦僖厝ィ蟛涣撕退峭橛诰 !
辰年又垂目默默坐了片刻,待那腿上有了些力气,这才站起身來与那寨主说了几句客气话告辞而去。
走得两步,那寨主却又从后面追了上來,看看辰年,又看看陆骁,一脸爱才地与他二人说道:“两位可有意落草?不如就入了咱们寨子吧,别看咱们山头小,兄弟们却都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便是有个馒头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