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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封君扬。”辰年答道。
第四十七章真假难辨
贺泽目露狐疑之色辰年不等他问便就解释道:“慧明和尚和封君扬关系匪浅,而我因着之前江北流民之事也算和这慧明有点面子情分。若是有什么话想透过封君扬,经这慧明的口来说最是合适不过。”
贺泽奇道:“你想给封君扬透什么话?”
“自然是一些消沉迷茫的话,好叫封君扬起些怜惜之情。”她肃了面容,双掌在身前轻合,眉沉浅愁语带微涩,垂目与贺泽说道:“大师,为何爱是苦,不爱亦是苦,人生在世可就是来受苦的?”
她演得太过逼真,仿佛眼前坐的真是那可以点化人的高僧。贺泽瞧得愣住,半晌后才失笑出声,指着辰年笑道:“你这丫头怎地这般会装,差点把我也唬住了。”
辰年却是不笑,定定地看着贺泽道:“十二哥,我没装,我真就是这般想的。”
贺泽闻言不由缓缓收了面上嬉笑,轻声道:“辰年,凡事多往好处想想,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辰年垂眸,过得片刻才低声说道:“多谢。”
贺泽笑笑,起身出了院子。待人到院外,眉宇间不觉添了些阴郁之色。他沿着园内青石小径缓步而行,良久之后淡淡一笑,与身边心腹说道:“我刚才竟是被那丫头哄得心软了。”
那心腹之前便就得了人嘱咐,闻言忙轻步上前劝道:“公子,千万不要心软。您想想您都能被她哄得心软,云西王那里岂不是更要心软?哪里还能舍得放她走!到时芸生小姐便是来了,又如何争得过她?”
贺泽默然不语,过得一会儿,却是似笑非笑地问那心腹道:“婶母给了你多少好处,叫你能这般为她说话。”
那心腹吓得忙给贺泽跪下了,辩解道:“公子可冤枉死小人了,小人一心一意只为公子打算。若谢辰年在云西王身边,咱们怎能动得了她?只有她不在云西王身边了,咱们才有机会下手。”
他说完了便就伏下身去,将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不敢动弹。贺泽瞧他两眼,伸出脚尖轻踢他的肩膀,笑道:“起来。瞧把你吓的,不过是逗你一逗,再说就是收了她们些好处也没什么。白送过来的不要白不要。”
那心腹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汗水,抱怨道:“公子可不能这般冤枉人。”
贺泽勾了勾唇角道:“少和爷装傻,爷是装傻的祖宗。去偷偷进宫一趟,问问那太后娘娘,芸生此刻到何处了,什么时候能到盛都。顺便再告诉,叶小七的命一直攥在叔父手中,我可不敢动她。若是想动,就请她自己想法子吧。”
那心腹忙就应声去了。贺泽负手在原地立了片刻,这才讥诮地笑了笑。
太后宫中,封君扬将鲜氏南下的消息告知封太后。封太后听完沉默片刻,抬眸看向弟弟,却是问道:“你可是又要去江北?”
封君扬道:“要看情形,许是会去。”
封太后想了一想道:“阿策,姐姐不懂军事,该如何做你决定便是,只是你今年已经二十六岁,现在却连个子嗣都还没有,不光姐姐替你着急,母亲在云西也是极盼着的。前两日贺泽来,谈起他那孩儿,大的都已经六岁了。论起年纪,贺泽可比你还小了几个月呢。”
封君扬听得浅浅一笑道:“这不马上就要娶妻了么。”
封太后迟疑了下,问道:“芸生眼下到哪里了?”
“三月初十的时候,乔羽他们才从贺家人手里劫到芸生,算来现在该是过了青州。”封君扬答道。
封太后闻言,面上现出些欣慰之色道:“这样就好。那孩子也吃够了苦。待她来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姑母是为咱们封家才嫁去泰兴,苦了一辈子,如今就只得了芸生一个女儿,咱们不能对不起她。”说到这里,她眼圈不禁有些泛红,低声道:“阿策,你不知姑母那信我瞧一次哭一次,听那送信的人说,临来之前姑母向着他磕了许多头,叫他捎给咱们,只为芸生求个归宿。”
封夫人的来信是年前到的,封君扬瞧见了那信,也是在那封信之后他才告诉了封太后他与辰年之间的纠葛。现听封太后提起这信,他不由默了一默,道:“待过了这阵子,我设法把姑母从贺家接出来。”
封太后点头,以帕拭泪又道:“阿策,你要实在放不下那谢姑娘,不如也把她留在身边,芸生那里我最知道,她断不会小气。”
封君扬垂了眼帘,淡淡说道:“大姐,此事我自有安排。”
封太后瞧出弟弟不愿谈此事,却仍是说道:“待大婚过后,你带她进宫来给我瞧瞧,我来劝她。”瞧着封君扬眉头微皱,封太后赶在他拒绝之前,忙又说道:“就是不要我劝,总要叫我见一眼才行,我得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叫我弟弟吃这般多的苦头。”
封君扬心中虽有不悦,可见长姐这般坚持,只得应道:“好。到时我带她来便是。”
成亲日子早已定下,几日时光一晃而过。
这日一早,辰年沐浴净身之后,便有那长相富态的全福妇人来给她梳妆打扮。辰年眉眼低垂,安安静静地由着她们折腾。一直到云西王封君扬前来迎亲,她被贺泽背上花轿都未曾说过半句话。
封贺两家联姻非比寻常,加之云西王封君扬官拜大将军,在朝中地位无人能比,虽封太后与封君扬姐弟俩个都说了要一切从简,这一场婚礼排场仍是极大。
喧天的热闹声中,那花轿也不知走了多远方才停下。辰年脑子有些昏沉,心中却又似是极明白,仿若在经历一场梦境,她听不到声音也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直到眼前倏地豁亮,声音从两耳灌入,四周景物这才猛然真实起来。
四下里静了一静,她缓缓抬眸就看到了身穿喜袍一脸平静的封君扬。
第四十八章洞房花烛
封君扬的目光也落向辰年面上,却是一触即走。周围笑闹声又起,人们纷纷夸赞新娘美貌,辰年唇角轻抿,似羞涩又似忐忑,也如封君扬一般微微垂目听从那喜娘指令。
少顷,各式礼毕。太后娘娘的封赏也到了,辰年随着封君扬接了圣旨,封君扬被人拉去席上敬酒,辰年则由侍女扶着回了新房。新房内已无了女眷宾客,便是大将军府的侍女也都被留在外间,内室里只有随辰年嫁来的几个贴身侍女。
侍女朝露带着人上前给辰年褪下钗钏,伺候她盥洗换装。待辰年恢复一身清爽,重又在妆台前坐下,本想着再给她扑些薄粉的朝露却是不觉呆住怔怔地看着烛光下的一张芙蓉俏面,低声叹道:“小姐这容颜已是绝美,沾上脂粉才是污了颜色。”
朝露果断地将脂粉俱都放下,又忍不住小声替辰年抱不平,“小姐刚才那妆喜庆是喜庆,却太厚重了。虽说新娘子妆都厚,可奴婢还没见过能厚成那样的呢,把小姐的面容都盖住了。哼,若是刚才在喜堂上叫他们看到小姐真容,非得个个都瞧傻了不可。”
辰年淡淡一笑,压低了声音用她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刚才可是瞧清楚云西王长什么模样了?”
这话一问,朝露双颊上立刻飞起了红晕,便是眼睛都亮了几分。她小心地从妆镜内瞄了辰年一眼,没敢回答。瞧她这般模样,辰年只轻轻地翘了翘嘴角,却是也没说什么。
直到夜深时分,外面的喧闹声才渐渐小了下去。又过一会儿,有脚步声从外而来,便听得廊下侍女恭声唤道:“王爷。”
听闻此声,辰年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片刻后封君扬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帘内。他面容依旧平静从容,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转去了净房盥洗。待再回来时,身上的喜袍也已换下。
封君扬走至桌前坐下,挥手斥退屋内的侍女,抬眼看向辰年,沉声问道:“可吃过东西了?”
辰年未答,从床边起身缓步走上前去,手执酒壶给他与自己斟满了酒,她这举动叫封君扬稍觉诧异。辰年却是笑笑向他举起杯来,轻声问道:“王爷,永宁二年谢辰年曾在青州舍命救您,您欠她一条命您可还认?”
封君扬沉默看她,过得一会儿才点头道:“认。”
辰年又道:“那请王爷将叶小七从贺家手中救出,还了她这条命可好?”
封君扬唇瓣不由抿紧,几息之后应道:“好。”
辰年仰头将酒一口饮尽,把那酒杯倒转过来给封君扬看。封君扬不语,也把自己面前的那杯酒饮尽。辰年又将两人酒杯倒满,举杯道:“新武二年,谢辰年曾为王爷苦守宜平一十九天,您欠她一座城您认不认?”
那仗剑而立,杀得血人一般的辰年仿佛还在眼前。封君扬不觉闭了闭眼,道:“我认。”
辰年笑笑道:“那请您有朝一日攻破泰兴,还她一座城。”
“好。”封君扬应道,端起那酒杯,饮尽了那酒。
辰年不急不忙地喝了杯中酒,再次给两人满上了酒。封君扬望着酒杯,苦笑涩声问道:“我还欠你什么?”
“王爷错了,不是欠妾身,是欠谢辰年。妾身可不是谢辰年。”辰年浅浅一笑,纤细白嫩的指尖缓缓地转动着那酒杯。那不是谢辰年的手,谢辰年的手虽也白皙,却因着练武而生了薄茧,绝不会这般柔若无骨。
这双手是被白先生用药水浸泡过的,生生地褪去一层又一层的皮,方有了现在的柔嫩腻滑,就像是眼前的这个女子被剪去双翼,一次次削骨剥皮,终由谢辰年变成了贺氏嫡女。
她唇角上噙着柔媚的笑,封君扬明知她是有意折磨自己,心口还是疼得喘不过气来。他默默坐了片刻,问她:“好,我还欠谢辰年什么,说出来我一并还了她。”
不想辰年无辜地瞪大了一双妙目,道:“不欠了啊。妾身这杯酒是要敬王爷,你我夫妻结发,还请王爷日后多多怜惜妾身,生死莫弃。”
她说完,向着封君扬妩媚一笑,一口饮了那酒。
封君扬却是再坐不住,猛地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去。廊下还立着值夜的侍女,瞧见房门兀地从内打开,惊得不禁低呼了一声,待反应过来忙上前询问,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封君扬脸色铁青,理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