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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笑意融融,说出口的话却是决绝,封君扬只得应她道:“你放心,我不逼你就是。”
辰年缓缓点头,又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你既然想着与贺家联合抵抗鲜氏,为何还要诱贺泽前來,要斩断贺臻一条臂膀。”她话一问出來,不等他回答,自己倒先想通了:“明白了,只有这般,才能叫贺臻纵是打下靖阳关,也守不住,再者说,洠Я撕卦螅似揭簿蜎'了威胁。”
她说话简单明了,虽不如他那些心腹幕僚周密严谨,却也是句句切中要害,更何况她还是这般娇俏可人,比起那些老谋深算的半老头子,与她谈论这些事情倒像是一种享受,封君扬不禁弯唇,微笑看她,说道:“还有一点,我与贺泽有私怨。”
贺泽屡次三番地设计辰年,虽未能得手,却也是触怒了封君扬,他自然不能轻易饶过那人。
“宜平之事瞒不过贺臻,可待贺臻离此地太远,对贺泽操控不便,贺泽一旦知道我与郑纶决裂是假,又见我们一直做戏,定会猜测是我调兵不及,所以才会这般遮掩,依他的性子,会全力反扑,赶在我接手宜平之前夺回这里。”
封君扬把话全部讲明,便就静静看她,辰年沉默片刻,忽地咧嘴笑了笑,封君扬瞧瞧她这般,不禁轻声问道:“在笑什么。”
辰年笑着摇了摇头,却是洠в谢卮穑徽酒鹕韥硐蚍饩锔娲堑溃骸巴跻愕拇蛩阄乙阎艺饩突厝ィ劝言置癜仓迷诔悄冢换崛セ的愕氖虑椋忝鸬艉卦笾螅以侔才旁置穸山隆!
她这样冷静克制的反应,倒叫封君扬稍觉意外,封君扬看她两眼,问道:“你的条件呢?”
第五章安排退路
辰年闻言笑了笑;道:“很简单;您大军北上必然少不了粮草;到时还请救济下灾民;只要别饿死太多人便好。”
封君扬想了想;应她道:“好。”
辰年便就拱手向他告辞;利落转身;大步离去。
顺平一直在院中守候;瞧着封君扬与辰年在屋中待了这许久功夫;只当他们关系有所缓和;心中不觉也替封君扬高兴。他喜笑颜开地送走辰年;回到屋中却见封君扬默坐在椅中;面上并无半点欢喜模样;顺平脚下顿了顿;这才轻步上前;小心唤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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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平迟疑了一下;便就劝他道:“小的记得您曾说过;这人心得慢慢捂方能捂热了;谢姑娘又是那个硬脾气;您莫着急;慢慢來;总有一天能把她的心捂热的。”
封君扬眉宇间露出些难掩的疲惫;低声叹道:“她又想着走了;这回若是要她走了;怕是日后再也见不到了。”
顺平听得一惊;却是有些不信;“聚义寨里还有一大摊子事;谢姑娘哪能说走就走。”
封君扬浅浅勾唇;说不清心中到底欣慰多些还是苦涩多些;他深知辰年的脾性;就如辰年也极了解他一般。他不会对辰年放手;而辰年也不会给他时间去重新将她捂热;他很清楚;接下來;她要谋算的怕就是金蝉脱壳了。
封君扬默坐半晌;淡淡吩咐道:“看好了聚义寨的那些人;不管是温大牙;还是朝阳子;便是那崔习兄妹;也要着人看紧了。”
顺平点头;低声应道:“小的明白。”
封君扬轻轻挥手;示意顺平退下。只是他这里知辰年甚深;辰年又何尝不了解他。她带着傻大出了封君扬的住所;一路沉默无言;脑子里想得全是她若离开;温大牙等人该如何安排。依封君扬的性子;她若走了;他怕是要拿那些人泄愤的。
她这般边走边琢磨事情;难免会心不在焉;不知不觉中就走错了路;直走到一条小巷的尽头;前头再无道路;方才回过神來。辰年愣了一愣;不觉失笑;回身问傻大道:“我走错了路;你怎地也不提醒一声。”
傻大却是挠头;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以为大当家是故意这样走。”
辰年哭笑不得;只得沿着原路往回走。这样來回一耽误;她与傻大回到城守府时便就过了饭点;好在温大牙给他们两个留得有饭;他往辰年对面的凳子上一蹲;一面瞧着辰南吃饭;一面念叨道:“大当家;我还是觉得去江南抢粮一事不妥;你想咱们若是扮作流民过去抢粮;那岂不是要坏了流民的名声;毕竟日后还是要往人家那地盘上去过日子的??”
辰年默默地往嘴里扒着饭;直待那碗干饭吃尽了;这才抬眼去看温大牙;淡淡说:“我们身边有封君扬的眼线;要去江南抢粮的事情已经泄露了。”
“**老话讲得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温大牙犹自念叨自己的话;慢了半拍;这才把辰年的话听入耳中;顿是一惊;道:“又出了内奸。”
“不错。”辰年缓缓点头;问他道:“你觉得这回会是哪个。”
温大牙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洗脱自己;当下想也不想地说道:“反正不是我。”转头间瞧见傻大正端着饭碗傻乎乎地看他;忙又补充道:“也不会是傻大;他洠д飧鲂难郏晃夷芴嫠虬钡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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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大牙这才放下心來;重新在凳子上蹲好;念道:“表面上瞅着一个个都忠心耿耿的;暗地里却做能如此不地道的事來。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辰年不耐听他磨叨;用筷子敲敲碗边;打断他的话;问道:“说要紧话;你瞧着谁最可疑。”
温大牙思量道:“不该是静前辈那里;”
辰年点头;“我师父做不來这事。”
温大牙想了想;又道:“也不该是道长那里;他一向看那王爷不对眼。”
“封君扬拿捏不住道长;不会是他。”
“难道又是崔习;”温大牙奇道;可随即自己就否定了这个猜测;“不能是他;他整日都被关在院子里;也不知晓咱们的事啊。”
温大牙一向是谁也不得罪的老好人;他宁肯将众人一个个地排除;也不具体指出谁的嫌疑最大;辰年对他也算了解;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忽地问他道:“你觉得鲁嵘峰与朱振两个谁的嫌疑更大。”
温大牙眼珠子转了转;却道:“这两人面上瞧着可都不像。”
辰年不觉笑了笑;鲁嵘锋与朱振两个却是最有可能成为封君扬眼线的人。鲁嵘锋是曾随着朝阳子往云西去过;免不得了与封君扬有过接触。而朱振那里;她记得在虎口岭时;他曾和那个樊景云走得很近;樊景云可是封君扬心腹中的心腹。
她瞧出温大牙耍滑头;便也未深究;想了想;道:“你提起崔习來;倒叫我一事;咱们总这么关着他也不是办法;不如给他安排给去处。”
温大牙一听这个倒是极高兴;问辰年道:“把他安排到哪里去。”
辰年不肯直接答他;推开饭碗;从桌边站起身來;道:“我先得去看看他;去处我虽然给他想好;可要不要去;却要看他了。”
此时已过晌午;她叫傻大回房去歇着;独自一人往城守府后院走。崔习所住的小院靠近后花园一角;地方虽不大;却是绿树成荫;幽雅清净;那院门大敞着;一眼就能望见院内的情形;林荫下的石桌旁;崔习正在低头读书。
那门口处立着了两个看守;瞧见辰年过來;忙都行礼道:“大当家。”
这声音也惊动了院内的崔习;他抬头向着院外看过來;稍稍一怔;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缓缓站起身來。辰年屏退了那两个看守;不紧不慢地走到石凳旁坐下;拾起崔习刚才丢下的书卷;翻了翻见是本游记;笑道:“你在这里倒是清闲自得;茂儿呢;怎么不见她。”
崔习在辰年对面坐下;轻声答道:“她在屋里;刚睡下了。”
辰年点点头;停了片刻;忽地问道:“若说我身边有封君扬的奸细;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
崔习稍觉意外;想了一想;还是答道:“鲁嵘锋;或是朱振。”
辰年不觉失笑;道:“倒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崔习话本就不多;闻言也不说话;只默默坐在那里。
辰年瞧他这般;忍不住问他道:“崔习;我对你们兄妹也算有过救命之恩;你却是恩将仇报;将我的行踪卖给贺泽;你见了我也洠裁椿耙怠!
崔习抬眼看她;说道:“事情都已经做下了;便是再愧疚后悔;还有用吗。”
辰年一噎;半晌说不出话來;将他那话咂摸了一番;叹道:“你这话还是真对;事后再愧疚自责的;都不过是想着做戏给别人看罢了。”
两人又都沉默下來;辰年坐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声说道:“可我以前是真信任你。”
崔习神色依旧是淡淡的;眼帘却是垂了下來;道:“那日后就长点教训;别逮着谁都信;人心隔着肚皮;不好分清是黑是白。”
辰年道:“我也懂;只是觉得这样防來防去;算计着过日子;累。”
秋日午后的阳光虽然浓烈;可树荫下却只觉清凉;微风将石桌上的书卷吹的哗啦啦作响。崔习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片刻;这才淡淡说道:“你不该留下我的性命;当时一回寨子;就该杀了我以儆效尤;你是心有不忍;却会有人觉得你是心软好欺;身为上位者;要恩威并重才是。”
辰年自嘲道:“我从未想着要什么上位者;所求的;不过是个心安罢了。”
崔习知她來此必有用意;可瞧着她总不肯提及;心中多少有些诧异;他便是再心机深沉;毕竟还是年少;扫她一眼;忍不住问道:“來找我何事。”
辰年不答;反倒是问他道:“你所求的是什么;是养大茂儿;还是想为父报仇;亦或是为了一展抱负。”
崔习不想她会突然问自己这个;一时之间竟有些迷茫。自从遭逢家破人亡之变;他所求的几经变迁;从一开始的苦苦求生;到后來的为父报仇;争霸天下;再到如今;便是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想要求些什么了。
辰年看了看他;又道:“你若一时想不清;我给你两日时间;想好了再告诉我。”
她起身离开;人还未走到院门;崔习便唤住了她;“我要一展抱负。”他坐在那里;双手扶在膝上;腰背挺得笔直;微微抬着下颌看她;那五官上虽还带着少年人的稚嫩;神色却是坚毅执着;重又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要一展抱负。”
辰年回身看他片刻;道:“好;那我送你去封君扬那里;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