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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正奇怪间,就忽听得那女子在林内高声叫道:“拓跋垚!拓跋垚!你是撞在树上晕死过去了吗?”
辰年听得一怔,只觉那声音甚是耳熟,下意识地想追进杏林去看,不想陆骁却是一把拉住了她,微微摇头,低声道:“我们快些回去。”
说完不顾辰年意愿,强行拉着她往來时路走。辰年忍不住回头去瞧那片杏林,道:“我怎么听着那声音像是芸生的?”
陆骁却只是拉着她往前赶路,有些不耐地答道:“不是,你听错了。”
他拉着她直疾奔出十余里,快到宣州城外时才停了下來。辰年将他的手甩开,有些不悦地问道:“那些人是谁?你们在谈论我?”
陆骁回身看她,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辰年仔细地看了看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故意和他用鲜氏话,你瞒了我什么?”
陆骁不答,只是低头看她。月光下,她的面容越发娇美动人,眼眸中似有星光在闪烁。他忽地毫无预兆地伸手揽她入怀,低下头去亲吻她的唇瓣。辰年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往后仰身躲避,伸手挡在了自己唇前,低声喝道:“陆骁!”
陆骁并未停下,唇径直落在了她的手上,停了片刻才离开,低声道:“谢辰年,我喜欢你。”
辰年不想他会突然向自己表白心迹,纵是之前就已知晓他对自己的情意,可此刻这样面对面的讲出來,她一时仍是不知该如何应对,不由窘迫地涨红了脸。
陆骁低头看她,眼中有犹豫与挣扎,最后却还是说道:“谢辰年,有些事情我现在还无法和你说,却又不想撒谎來骗你,你不要再问了。”
他这样坦言相告,辰年心中纵然不喜,却也不好再继续逼问他,便就只点了点头,转回身默默往前走去。陆骁在原地站了站,这才又追了上來,却洠в锌拷辉谏砗蠹覆酱Ω拧
两人一前一后地翻过城墙回到客栈,辰年悄悄地将自己窗子推开,正欲跃进去时,却听得陆骁在身后轻声唤她,低声问:“你生气了?”
辰年回身过去,看他片刻,笑道:“心中是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也洠裁矗抑闶怯形阎Γ换嵴娴钠愕摹2灰嘞肓耍煨┗厝ニ伞!
她说完又向着他嫣然一笑,便就跳进了屋内,回身掩上了窗子。陆骁却在她窗外呆呆站了许久,这才转身离去。辰年默默坐在床边,瞧着陆骁的身影从窗子上消失,又静候了片刻,再听不到一丝动静,这才又偷偷起身换过了一身夜行衣,重从那窗中翻出,沿着旧路往城外疾掠而去。
今夜遇到的那个黑衣男人会是什么身份?陆骁对他为何会那般恭谨?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杏林内那女子是不是芸生?可芸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太多的疑问压在辰年心头,她必须得再去那杏林一次,瞧一瞧里面到底有什么玄虚。
城外月色依旧,可辰年此刻却全无了赏景的心思,提了真气一路疾奔至那山坡之下,这才稳住身形,小心地往内探去。这边的杏林比她之前与陆骁去的那处要密了许多,夜风一过,花瓣如雪般簌簌落下,更显出这林内的静谧芬芳。
辰年知晓那黑衣男子身边有高手在,因此十分小心,在杏林内穿行片刻,却不见那些人的踪迹,直到快到湖边时,才隐隐听得人声传來。她精神一振,悄悄往湖边潜去,终于瞧得那湖边垂柳下燃了一处篝火。她怕惊动那些人,不敢太过上前,就见围在火边的正是之前的那些鲜氏人,只是不见之前那个黑衣男子,也找不见女子模样的人在。
辰年正奇怪间,忽听得身后有厉风袭來,她忙回身举刀相抗,勉强架住了那挥落的弯刀。那黑衣男子瞧得自己一击不中,下一刀立刻便又劈落。辰年硬接了几招,察觉此人刀法与陆骁有几分相似之处,心中暗惊,当下换了对策,不再去硬抗他的刀锋,只去与他比快。
篝火边的人都被他们两人的打斗惊动,齐齐围了过來。辰年暗自估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武功,想只要那些人不上手,便是她制不住这黑衣男子,起码从他手中逃脱不是难事,便就故意激他道:“有本事就一个人和我打,以少胜多算什么能耐!”
拓跋垚微微扬眉,他刚才独自一人坐于树顶,将辰年如何隐藏身形潜來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只当是有人前來暗杀他,却不想竟是辰年去而复返。他不觉有些意外,又听她故意用话激他,便就真的冷声喝住了那些随从,不许他们插手。
辰年虽不知他说的是什么,却见那些人均都停下步子不在上前,便猜他是叫那些人不要过來。她心中暗喜,脚下步法微变,看似是被拓跋垚逼得连连后退,却是在引着他一点点远离那些护卫随从。
第56章针锋相对
辰年这多半年來一直暗中修习五蕴神功,到现在不过才刚刚练至第二层,可武功与之前相较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便是对上陆骁那样的高手,她虽不能取胜,却也可以与之一战。而眼前这男子,刀法虽也凶猛狠厉,可差陆骁却还有些距离,况且在虎口岭时闲來无事,辰年洠儆肼芥缥构校哉饫嗟牡斗ㄒ咽羌煜ぃ椒Ⅲ贫ㄗ约耗苁ご巳耍稚险惺剿浣ハ曰怕遥闹腥词撬亢敛宦摇
拓拔垚不知是计,他为人骄傲,自视甚高,觉得辰年一个年轻女子能有这般功夫已是难得,却不想她是在故意示弱诱敌,莫说是他,便是他那些随从护卫,瞧出辰年身形是个女子,也先存了两分轻视之心,又得拓拔垚吩咐不得上前帮忙,便就真的只是立在那里观看他两人打斗。
辰年脚下一个踉跄,身形又往后连退了几步,拓拔垚唇角微勾,竟是挥刀欺身而上,辰年眼角余光扫一眼那些护卫,估算了一下距离,手中刀锋一转,威力暴涨,刀光顿将拓拔垚全身罩住,招招直指其要害之处。
拓拔垚一时措手不及,竟被辰年长刀逼得有些狼狈,那些护卫瞧到变故,忙纵身來救,可还不及掠到跟前,辰年一招击落拓拔垚手中弯刀,下一刀就将他抵在了树身之上。
“停下,”辰年冷声向众人喝道,“再进一步我就一刀杀了他。”
那些护卫虽听不懂她的话,可却也瞧清了形势,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辰年又看向拓拔垚,与他说道:“拓拔垚,是叫拓拔垚,洠Т戆桑心愕氖窒露纪笸耍说交鸲涯潜呷ァ!
拓拔垚不语,只冷眼盯着她看。
辰年微微一笑,道:“你少装听不懂我的话,我知道你懂汉话。”
拓拔垚这才用鲜氏话吩咐那些护卫道:“都退到火堆那边去。”
鲜氏最重忠诚与服从,拓拔垚此刻虽在辰年刀下,那些护卫却不敢不从他的指令,皆都垂手退向后面。拓拔垚垂眼去看辰年,淡淡问道:“你要如何,你是不是想要问我是何人?”
辰年摇头,道:“你既叫拓拔垚,我早晚可以查到你的身份。我且问你,陆骁是什么人?”
拓拔垚不想她去而复返竟是來问此事,漠然地看她一眼,反而讥诮道:“你与陆骁能深夜赏花,竟不知他是何人?”
辰年一听他这话,便知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來,便又道:“你既然不肯说,那我也不强求,你叫刚才与你说话的那个女子出來叫我看一眼,我便放了你。”
拓拔垚不觉皱眉,道:“那是我的侍妾,你见她做什么?”
辰年暗骂放屁,心道若只是你的侍妾,怎敢喊着你的名字说话?她眼珠转了一转,答道:“我要瞧瞧她长得什么模样,陆骁说她是个美人,哼,我倒要比比到底是我长得好看,还是她好看。”
这话中带酸,似孩子一般赌气,倒叫拓拔垚有些错愕,一时不知她是真心如此还是有意做戏。他仔细看了她两眼,覆面的黑巾虽遮了她大半张脸,可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却如寒星般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拓拔垚认真答道:“你更好看一些。”
此话一出,他虽看不到她面容如何,却瞧得她眼睛微微弯了一弯,想來应是在笑,拓拔垚微微一怔,忽地记起她身上流着与他相似的血流,不知怎的,心中竟莫名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可辰年的双眸很快就又圆瞪了起來,手上的刀也加了几分力气,叫道:“谁知你是不是在哄骗我,你叫那女子出來,我要亲眼瞧见了才信,快些,快些,一会儿陆骁就要追來了。”
她这般娇蛮无理,拓拔垚面容虽冷,却显露出几分无奈,道:“好,我叫她出來就是,不过你得先放开我,不然等会儿被陆骁瞧到你用刀迫我,他会生气。”
辰年迟疑了一下,摇头道:“你先把人叫來,我就放你。”
拓拔垚就扬声用鲜氏语吩咐了护卫几句,待当中两人应诺离去,他这才又与辰年说道:“我刚才已叫人送了她回去,你若见她,得耐心等一会儿才成。”
辰年心中却道一声不妙,既然那女子不在附近,谁知这人的随从会带个什么人來见她,便是随便领个女子來说是刚才那个,她也无从分辨。辰年抬眼去看拓拔垚,瞧他眼中隐有嘲弄之意,似是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之前一切,不过是有意配合着她在做戏。
她不觉有些恼羞,低声喝道:“拓拔垚,你当我真不敢杀你?”
“你不敢,你杀了我,陆骁定会与你反目成仇,”拓拔垚冷笑,又讥道:“我还当你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想却是有勇无谋,冲动好狠,仗着有几分姿色,耍一点小聪明,装娇卖痴,就凭这些,你以为就能糊弄得了我,你还真不配做”他说到一半却是停下了,讥诮一笑,才又继续说道:“做陆骁喜欢的人。”
辰年怒极,双目更像寒星般明亮,自她修习五蕴神功以來,情绪便有些喜怒不定,她自己也有所觉察,平日里总是多加克制,倒还不曾在人前显露,可此刻听拓拔垚这样嘲讽,她只觉心头那把火烧得极旺,竟是如何也压制不下。
她冷笑,道:“拓拔垚,你既看出我冲动好狠,就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