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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宏泡了两杯香浓的热奶茶,等着白月洗完澡。
双胞胎的心电感应,让他心头也莫名烦躁。她是乐天派的人,永远有着高昂的战斗力,很少看到她坐困愁城的样子,虽然他们平常为了小事,常会争的面红耳赤,互相攻击揶揄,以取笑对方为乐,但是一遇到重要的大事,那种血浓的手足之情,让他们都愿意为对方奉献心力。
白月洗了个热水澡,全身浸泡得红通通的,心里的激动平稳许多,在面对白宏关爱的神色,她心头暖暖的,世上只有她和白宏有着最亲的亲情,她不对他说,也没人可以说了。她缓缓在他身边坐下。
她捧起茶杯,让茶杯的热度由掌间传进心里。
“任承融知道我是个女人了,在那一天我喝醉酒的时候。”她尝了一口热茶,借以安抚心情。
“我想我是爱上他了。”她又喝了一口热茶。
他只是静静的听她说。
“他刚刚送我回来,我们在车上接吻,之维看见了。”她抿了抿唇,眨动眼帘,不想泪水滑落。
“之维连一句责骂我的话都没说,他愈是这样好,我愈觉得对不起他,心里更是难过。”
“依之维的个性,他是不可能说出伤害你的话。大家认识了那么多年,难道你还不了解他吗?”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一直私心的以为,他将他最疼爱的托付给心地善良的之维,那他就可以完全放心,白月绝对会有美好的将来,没想到他们是有缘无分。
“我就是太了解他,才觉得伤他太重。我不该自私的去接受任承融对我的感情,我不该不顾虑到他的感受,我更不该在没和他分手之前,就跟任承融有亲密的举止,我干不该万不该践踏他对我深情厚爱。”泪水沿着她的双颊流下。
“白月,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规定谈恋爱一定要有结果,若是这样,世界上再也没有男女敢谈感情的事。”他抽出面纸,放到她的手中。
她擦了擦泪水。“为什么你和之维都说不是我的错,是我移情别恋啊!为什么连你也不骂我。你平常最爱挑我的毛病,现在为什么不骂醒我。”她知道他们都疼她,平常斗嘴归斗嘴,他们俩都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
“人生的路是你自己要走,感情的事也是你自己选择的,之维都不怪你了,我更没有理由阻止你。之前不让你进大风,你还不是不听劝,我行我素。事情发展到此,相信之维早在你崇拜任承融崇拜到走火入魔的时候,就已经心里有数了。”他不希望她太过自责,若不好好开导她,他怕她的心中会留下阴影。
“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把任承融当偶像迷恋,根本没有想到会有那么一天,能够和他谈恋爱。这么多年来,也许在默默中,我对他竟投入了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感情。”心中的话说出了口,她的情绪得到疏通,慢慢的平稳下来。
“其实之维是个明白人,不该他的他绝对不会强求。”他想着之维的个性,之维是个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别人痛苦的好人。
“我知道,之维他总是以我的意见为意见,我好强任性,他也统统顺着我,跟他在一起就跟你在一起一样的自然、快乐,我真的不愿让他受到丝毫伤害。”她仍深深的自责,这刻起她才发现,她只怕夏之维受伤害,根本无心要挽回这段感情,也许她从来都没有认真的爱过他。
“伤害是难免的,但长痛不如短痛,何苦彼此牵扯这段没有结果的恋情。”
“白宏,你真好!像个张老师。没想到你没谈过什么惊天动地的恋情,竟能说出这样长篇大论,你让我减轻不少良心上的不安。”她勉强堆起笑,笑眼里还残余着泪水。
听到她开始能跟他说笑,他明白这是她心情好转的前兆。
“任承融大我们这么多岁,无论在做人处事各方面都比我们有经验,况且他的身家背景,跟我们这种平民百姓相差甚远,希望你好好的想清楚,你所决定的事对不对。或者他对你只是一时的新鲜,激情过后,他还能对你好,还是像他过往的女朋友一样,渐行渐远。”
她想着他的话,整个人陷入苦思。许久,她才慢慢开口:
“爱情不是论斤秤两的,没有绝对的平等,更没有人能预期到以后的日子会怎么过。我喜欢他,单纯的想跟他在一起,我只珍惜现在拥有的,以后不管我们的结局是什么,我都要试一试,否则没有开始就害怕结束,那人生中就再也没有任何事是有意义的。”
“你能这样想,表示你真的想通了,就像你和之维交往,当初你们两人也不会设定好是为了结婚而交往的,既然你找到更适合你的人,你就勇敢的追求你的爱情,别为了之维而断送眼前的幸福。”
“嗯!我会好好的想想,在没想清楚之前,我不会贸然的接受任承融的感情。”她点头,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白月,我是你哥哥,我很自私,无论是任承融或者之维,我都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在追求真爱的过程中,我希望你能好好保护自己、善待自己。”
白宏的用心和夏之维一样,只是夏之维不善用言词表达内心的想法,只能简单的祝她幸福,而白宏的便捷口才,让他把想法完全清楚,她如果真心要让夏之维快乐,就不能再有愧疚之心。
窗外的雨似乎停了,原本滴滴答答敲打在遮雨的响声也听不见了,希望明天能够雨过天晴,一如她的心情。
第八章
天光未亮,地上犹有昨夜残留的雨痕,整条巷弄被雨洗刷过后,空气格外的清新。
任承融六点半不到就在白月家楼下守候。
只看见早起运动的人,赶着上班上学的人,各自匆匆走过他的身边。
他耐住性子,盯着手表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经过昨晚的事,他真的没有把握白月还会跟他一起去日本。
昨晚,他没有勇气拨电话给她,想让她有时间可以考虑清楚,她究竟爱的是他或着是夏之维。
虽然昨晚她曾在他怀里结结真实的哭了好一会儿,最后她不让他理她,也不让他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就狂奔回公寓。
他明白她的心思混乱,可是抓不着她的想法,不能逼她作任何的决定,他只能一早在这里枯等着她。
从来没有过,他从来没有为了一个女人整夜辗转反侧,怕的是她突然良心不安,而选择了别人,让他这一段才开始萌芽的恋情提早枯萎。
以前的女人,他总是抱着合则聚,不合则散,从不强求任何一段感情,也从没有为一个女人如此费尽心神。
再次看手表,六点三十分了,他真想去接她家的门铃。
他告诉自己,再给她五分钟,或许她起晚了。
六点四十分,他已经按捺不住脚步,想朝她家的公寓走去,看见她抱着一个大型的行李箱朝他走来。
他笑了,心脏差点停摆,幸好她及时的出现。
她走到他的面前,气喘如牛。
“你就宁愿站在这里等我,也不愿上楼去帮我扛行李。你知不知道,我要从四楼扛这个超重的行李下来有多累?”她翻了翻白眼,气呼呼的。
他凝视着她的微肿双眼,留下整夜哭泣的痕迹,双颊因为用力而微微润红,他就这么呆看着她。
一旁的司机小王目瞪口呆,什么时候总裁反而被身边的特助使唤着,也没见过哪个下属敢叫总裁帮忙扛行李。他也很机灵,看出总裁没有生气,而是笑着一张脸,他马上打开后车箱,走到白月旁边。
“白特助,早。”小王弯腰。
“早啊!小王。”
小王拿过她的超重行李放进后车箱。
她身穿一件大一号的高领毛衣和牛仔裤,外套一件超大的浅咖啡色风衣,清晨的冬风吹来,她还是忍不住哆嗦着拉高了风衣的衣领。
“我很冷耶!能不能先进车子里面?”她看着他深情的模样,心里头其实是暖暖的。
他替她开车门,让她先坐进去。
“能看见你真好!”他进人车内说的第一句话。
小王也坐进了司机的位置,快速将车子驶离这条安静的巷子。
“你以为我是个公私不分的人吗?”这是她将风衣脱下,放在膝盖上。
虽然他连出国都是一整套正式的西装,难免有种冷漠刻板的形象,但是他坐在她的身边,无形中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暖意。
“不是。我只是怕,怕你不去日本,我会永远的失去你。”他侧头对着她说。此时此刻,他好想将她拥进他的怀里,无奈有个第三者在场。
“我来,纯粹为了公事,你别想太多,这并不代表我决定了什么。”她不想这么快给他答案,毕竟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很短,短到她不放心将真心全部的掏出。她还在等,等他给她绝对的感动。
“你能来,我就心满足了。”他有把握,再给他一些时间,他绝对能征服她的心。
昨晚,当夏之维说出她为了他放弃最爱的美术设计,为了他剪去留了多年的长发,他的感动就一直充斥胸口。
她连他是怎样的人都不了解,只凭着杂志上的歌功诵德,维持长达八年之久的崇拜。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他虽然来不及参与她的过往,但是他能确定,在未来的日子,他绝不会让她踽踽独行。
oo
车子行经高速公路,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桃园机场的出境大厅外。
司机小王忙着将行李搬下车后,任承融差小王回去,只见两个大小悬殊的行李箱放在地上。
他拖着大的行李箱,让白月拖着小的行李箱,一起朝出境大厅走去。
“你打算要离家出走吗?”他脱了一眼手上的行李箱,足足有他的两倍大。
“谁让我的身分特别,男装女装都得准备,你以为我愿意啊!”她笑着回他。
两人在柜台办好划位手续,将行李箱托送完毕,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她只好到处闲逛,借以冲淡彼此间那种似有若无的尴尬。
从台北直飞大阪需要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在飞机上两人都极有默契的不提昨晚的事,纯粹聊些公事。
是谁让他放松心情将这次的出差当成旅游,没想到一迳谈公事的人竟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