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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国使臣不得怠慢,卫衍的视线自卫姜脸上移开,在如今凋零的龙床上转了一圈,拂袖离去。
卫姜出殿门,径直往前走。对周遭的一景一物,仿佛混不在意。
“公主。”到底是有人出声挽留了她。
卫姜回身,一身火红狐裘于月下,月光洒在她脸上,静谧而美好,“沈大人。”
沈约看着卫姜,只觉此去经年,佳人犹在,却已是物是人非。沈约垂下眼睑,他的声音比之二人初见时,要温润的许多,“祁国使臣夜宿兰葭殿,公主勿往东门过。”
寒夜里,卫姜回了他一句,“知道了。”
第二日,沈约回到任职的大理寺,无意中就听得大理寺的官员在谈论和亲一事。
三位公主皆有和亲的可能性,官员们竟打起赌来。
见是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沈约也就未说什么。他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得其中一个官员道:“和亲人选不出意外的话,会是大公主卫姜。”
就有另一个官员问道:“王大人此话何意?”
那王大人老神在在道:“昨夜我那老父入宫中赴宴,酒过三巡,听得了一个消息。大公主卫姜回宫途中撞见了祁国一干使臣。众使臣对卫姜大公主满意之极,听说当下就要向陛下讨要旨意。这和亲的公主,就要选大公主了。”
此话一出,平日里严肃万分的大理寺官员们立时进入八卦模式。
“大公主也确实端方得宜。”
“王兄此话可当真?”
王大人胡子一摸,“我骗你作甚?”
这个时候,就有官员看见了立于檐下的沈约。沈约年纪轻轻,却是两代天子的宠臣。家世又显赫,自然是大理寺众官员想要拉拢的对象。就有官员想要吆喝沈约一起进入八卦模式。
沈约难得很给面子,问那王大人:“祁国使臣夜宿兰葭殿,怎会同回宫的大公主不期而遇?”
王大人一脸我知道内幕的样子,“那是因为陛下亲自提出要带祁国使臣们夜游御花园。大公主恰好也在御花园,就这么撞上了呗。”
沈约当即变了脸色,推开众人便往外赶,连基本的礼数都忘了。
官员甲:“沈大人这是怎么了?”
官员乙:“不知道呢,大受打击的模样。”
王大人就一副我又知道内幕的样子道:“这你们就不懂了。本官看沈大人的样子,八成是受了情深。”
众人:“……”
王大人眼睛一瞪,“怎么?你们觉着我说得不对?”
众人:“我们觉着王大人说得很对。”
哎,一帮不识愁滋味的中老年。
未经皇帝召见,官员入宫是需要经历繁复程序的。冬季的时日本就短少,待沈约入宫时,太阳业已西沉。
沈约匆匆赶去拜见皇帝,却被宫人告知,陛下今日陪祁国使臣去了围场狩猎,今夜不回宫。
沈约略一思忖,掉头便走。
外臣未经传唤,不得入后宫。
是以,当卫姜看见御花园中,假山石后那一身锦色常服的沈约时,也是愣了一愣。
时间紧迫,匆忙之下,沈约连官服也未换。
昨夜下了大雪,御花园中,雪花红梅树下,沈约一步踏出,蹙眉对卫姜:“公主昨夜可是遇上了祁国使臣?”
卫姜淡漠的美丽面庞上现出失望,“沈大人,我以为你为人刚正不阿,却原来也是心机深沉。”
沈约上前一步,“公主此话何意?”
卫姜眼中有怒意,“皇上不可能让长歌去和亲,卫国公主只我和卫清二人。使计让祁人看上我,你的三公主卫清自然平安无事。这便是昨夜你让我勿走东门的目的?沈约,你真叫我失望。”
☆、205。和亲(4)
沈约一贯清淡的脸上有了焦色,“我并不知皇上突然会……”说到这里,他又停下,因卫姜已别过脸去,似是连再看他一眼都不愿意。沈约声音里是难见的涩然,“是否我如今说什么,你都不愿信了?”
“沈大人,你我之间从未有信誉可言。说起来也是我傻,”卫姜笑,笑里有苦涩,“若我昨夜按了往常的习惯自东门回宫,也不会摊上这些事。罢了,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
卫姜的话中透着心灰与意冷,她说不怪沈约,可这一番话听在沈约耳中,却比拿刀子剜了他的心还要难受。
沈约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低垂下眼睑,不敢再去看卫姜的脸,“皇上并未下旨,一切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公主,皇上昨夜可有说了什么?”
有一朵红梅开在卫姜的手边,她伸手去拨弄,红的梅衬着她素白的指尖,有一种极强烈的视觉冲击。“转圜的余地?和亲人选除了我便是卫清,怎么,你舍得让你的卫清去?”
沈约一时语塞。
卫姜一声嗤笑,转身就要离去。
卫姜火色的身影在沈约眼中远去,那一抹火色纵然燃烧得再炽烈,迟早难逃被冰天雪地覆盖的命运。
沈约突然生出一种难言的惶恐,仿佛错过了这一次,有些东西在他生命中,便彻底远去了。
卫姜漫无目的在雪地里前行,她有些微微失神,和亲祁国?这难道就是她的命?
却冷不丁地,有人自身后一把扯过了她的手腕,那力道极大,好似要捏碎了她一般。卫姜反应不及,踉跄回身,身子不稳,便撞入了来人冰冷的胸膛里。
“我带你走。”她听见他用从未有过的声音粗声道。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前方的山路,马车便不能通行了。
猎户家的大门被人敲响,月下敲门的是个清贵的蓝袍公子哥。
蓝袍公子彬彬有礼,“大娘,我兄妹出山路被堵,可否收留我二人借宿一宿?”
猎户淳朴而热情,家中却只余一间客房,便只能委屈蓝袍公子兄妹二人共宿一房了。
沈约立在檐下,雨未停,天空朦胧,不知何时才能有好天气。
背后的房门“吱呀”一声开,屋内的暖风吹过,夹带而来的是女子身上沁冷的梅香。
一男一女静静立于檐下,只叹时光太过短暂。
背对着卫姜,沈约开口道:“北边正在开站,只能往南走。南边虽与祁国接壤,但两国间尚有一座自由贸易的平城。公主此去平城,可暂且隐姓埋名,待风声过去,卫国……”
“你为何要这么做?”卫姜打断声音的话。
静默良久,沈约道:“公主就当我是……良心不安吧。”
卫姜蹙眉,“你擅自带我出宫出城,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的耳目,回去后,你要如何收场?”
沈约:“总有脱身的法子,公主无需记挂沈约。”
卫姜:“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良心不安。”
沈约:“……”
卫姜上前一步,同沈约并肩看雨。雨丝淅淅沥沥,在无月的冬夜,大抵是看不见的,那便权作听雨吧。
檐下听风雨。
有雨丝飘落在卫姜脸上,卫姜侧了一侧脸,“你何时走?”
沈约沉吟,“明日护送公主过山。”
卫姜:“回去后,你有几层把握脱身?”
沈约:“一层……也无。”
卫姜就笑了,她侧身对沈约,“你倒是会说大实话。”
沈约笑笑,面上一派淡然的清俊。
卫姜出其不意道:“你喜欢我?”
沈约猝不及防,笑意僵在脸上。
卫姜上前半步,“你喜欢我。”肯定的语气。
沈约嘴角微勾,似是想继续那个未完的笑,无奈面部太过僵硬,笑不出来了。
卫姜竟是一手搭上沈约肩膀,“既然喜欢我,为何要去娶卫清?”
沈约全身僵硬似木头,“公主……”除了这两个字,不会说其他话了。
卫姜轻笑,“怎么,堂堂卫国大理寺卿连看我一眼也不敢?”
雨骤然下得大了,点点雨水溅落在沈约的脸上,叫他清醒,又令他怔忡。
沈约转过脸来。
沈约只觉面前的卫姜离得他极近,近到触手可及的地步。她对他笑,他还来不及怔忡,唇上一暖,她的气息她的唇便扑面而来。
卫姜踮起脚尖,吻住了沈约的嘴唇。
那一瞬间,沈约仿佛听见雨滴落在他心底的声音。
卫姜的唇覆上沈约的,一触即开。
两人依旧在危险的距离内。
卫姜的面色陷在阴暗处,叫人看不真切。她直直看向沈约的眼,“你不敢吻我。”
那一瞬,沈约只觉脑中轰然一响,行动快过大脑,待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已将卫姜紧紧裹进怀中,他的唇舌正在她口中做着肆意。
☆、206。和亲(5)
天空当中的雨倾泻下来,檐下形成了无数个小小的水坑。水坑里模模糊糊映出檐下两人用力相缠的身影。
分不清是谁做了主动。
二人跌跌撞撞入了房中,倒在床上的身体彼此交缠在一起。
在某一个瞬间,沈约有片刻的清明。
烛光映照下,他看见卫姜横陈于他身下,他的黑发铺散了满床。
卫姜:“你可以推开我。”
沈约猛地俯身。
卫姜猛地睁大双眼,她面上的颜色似痛苦又似欢愉。她躺在他的身下,他覆在她的身上。
他的气息彻底进入到她的身体里。
卫姜的思绪没来由开始飘忽,那一刻,她仿佛可以听见窗外雪花飘落的声音。
又下雪了呢。
这一夜,窄小的陋室内,男女的喘息声不停。
沈约睡到次日正午方醒来。
床侧冰冷,卫姜已不在。
沈约坐起,床榻间仿佛还留有彼此彻夜交缠留下的暧昧麝香。
沈约唤了卫姜的名字,无人应。
沈约起身,他便看见了桌上的一致素笺——
与君别后不相逢
这日,阳光正好。
左左如一枚小炮筒般扑回来的时候,长歌正在庄子里拔萝卜。
四叔的庄子四叔的萝卜,所以可以随便拔。
萝卜是拔给大灰吃的。
不是她有多心疼大灰,委实是被大灰逼得没了法子。
庄子里的马厩不比王府的严实,大灰又是头中华好土驴,轻易就拿爬墙出马厩。出了马厩的大灰就开始到处抢萝卜。
萝卜是大灰的最爱,大灰就要抢了萝卜去向疾风献殷勤。哦,疾风确实有大灰的宝宝了,不过还没生。
长歌每每望着疾风凸凸的马肚子,就要心生一番感慨,真不知到时候会生出来个什么东西。
说回抢萝卜。
除了大灰,庄子里的土鸡也爱吃萝卜。庄子里的下人们便往往拔了萝卜去喂鸡。白胖的萝卜又大又甜,是大灰的最爱。是以,近日的庄子里总能看见这样一副场景:一头中华土驴咧着驴嘴,翘着驴尾巴,疯狂追赶一群可怜的中华土鸡。不知道内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