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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发问道:“那么,凶手是如何展开行动、如何挑选行凶对象的呢?”
“从姐姐的例子来看,凶手应该不是姐姐认识的人,因此我觉得那天晚上凶手应该是碰巧与姐姐在闹市的大街上相遇的……”薰明显有些犹豫,不单单是因为没有自信,而是因为她不愿再一次回忆起姐姐的事情。
“那昨天的案子呢?”
“我不知道。”薰实话实说。
樋口打算再开导一下她。
“凶手是在哪里遇到受害者的,他是怎么把她带走的,为什么要带她去横滨呢?”
薰沉思片刻,终于抬头说道:“用车。他开车载着受害者,然后假装送她回家!”
樋口点点头。她的结论和他自己的结论不谋而合。虽说他心里很明白这个结论不一定就是事实真相,但是他认为最有意义的是,一个年轻的女性从自己的立场出发从侧面肯定了他的推测。
“我也是这么想的。有很多人会开着车从出租车乘车点长长的队伍前经过,看看有没有机会泡妞什么的。有很多女性控诉说上了那种车之后会有很不幸的遭遇。但是,在那种长队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却只来了几辆出租车,加上自己的前面还排着好几十个人,这时候,如果一位彬彬有礼的男性开着一辆外表美观的车子停在你的面前,表示愿意送你回家,相信很多女性会高高兴兴地坐上去吧。从你姐姐对他放松警惕来看,凶手绝对是一个面相善良彬彬有礼的男子。或许是个奶油小生也说不定。”
“但是……这么说来,前面的两起案子也是……”
“不是。前面的两起案子和这个还是有区别的,凶手是从第三起案件才开始开车作案的。虽然我们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开车,但是不能排除凶手为了扰乱警方的调查而特地到其他府县作案的可能性。不过要是果真如此的话,那么凶手就是一个相当聪明的犯人了。”
这时他们点的咖啡终于送上来了。樋口赶忙把餐巾纸揉成一团,两个人沉默不语地静静等着服务员离开。
“这么说来……”薰首先开口问道。
“什么?”
“我……我们,究竟去哪里找凶手才好呢?”
确实,这倒是个问题。要是我们有两个小组的话,倒是还可以一个小组去新宿,另一组去六本木,同时埋伏等着凶手现身。不过我们现在连这个最基本的也办不到。其实现在樋口自己也还没有决定好究竟应该怎么行动。他期待着从和她的谈话之中找到一丝灵感。
“……昨天的案件里,关于受害者遭遇凶手的地点…虽然在我看来我们以后稍加打听就能知道…我觉得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在新宿。因为据说受害者的家在三鹰,由此我们可以推测受害者当时是错过了中央线最后一班电车,正在出租车站排队等车。排队打车的队伍应该很长很长。我认为应该就在那里,她上了凶手的车。这之后凶手大概邀请她一起去看跨海大桥,于是他们便去了横滨,在本牧找了家宾馆住下了。”
“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再次出现在新宿是吗?”薰向樋口确认道。
“……也不能这么说。凶手第一次作案是在新宿,所以第二次他才会刻意避开新宿跑到六本木去寻找目标。所以如果第三起案件当真发生在新宿的话,那么凶手下一次恐怕不会再去新宿伺机作案了。或者,我们来换一种思考方式。或许凶手只是过着一种星期一在六本木附近,而星期二则在新宿附近的生活,或许他是个有工作的人,只是碰巧看到符合自己口味的女性才会去犯案而已。”
“工作……凶手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吗?”薰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凶手有可能是个公司职员。只不过,我总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凶手应该是个时间上比较自由的人,比如跑外勤什么的。因为凶手作案的第二天也还是平常的工作日,凶手能在三更半夜开着车闲逛,然后和女人进宾馆开房,由此可知他所从事的工作再上午并不太忙,当然了,更不需要晚上留下加班了。因此凶手不是个个体商户,就应该是……”
樋口停了下来,因为这是一个出人意料的推测。
“不是个体商户就是什么?”薰催促道
樋口决定说出他的推测。
“凶手不是个体商户,就应该是学生吧……”
果不其然,岛木薰大惊失色。樋口抢在她开口之前继续说道:“……我觉得凶手十有八九是个二十来岁的人吧,往多了说,大概也不会超过三十五岁。如果第三名受害者果真像我们推理的那样上了凶手的车,那么说明凶手与受害者的年龄应该不会差太多。凶手就算不是学生,但是现在到处都有那种不在一个地方好好工作、整天到处乱晃、游手好闲的家伙吧。在我看来,凶手大概就是那种人。”
“您的意思是,凶手是飞特族吗?……嗯,说不准真的是呢。”
飞特族的人认为,身上只要有钱就应该痛痛快快地玩儿,要是钱花光了只要打打零工就好了。飞特这个词是专门给这群无聊的家伙起的一个无聊的名字。这些轻浮的家伙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倒还能生存下去,但他们有没有想过,要是到了不景气的时候他们到底靠什么活下去呢?不景气的时候,就连公司里的正式员工都有可能会被裁员,就算想努力工作也找不到工作。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些呢?
恐怕肯定没有想过吧。他们根本不明白工作的重要性,也不会明白生存的重要性,因此他们才会若无其事地夺走他人的生命。就像那个连续杀害女童的家伙,他绝对不是一个努力工作的人。他从小就被娇生惯养,还没开始赚钱就能开上高级轿车到处闲逛,还没有学会做人的规矩就长大成人。这种人一旦心情烦闷或者焦躁不安的时候,就会转而袭击女性、迫害无家可归的流民。虽然他们的行为每每导致受害者死亡,但是由于他们根本就不理解生命的意义,所以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罪恶感。
樋口把这个念头切断,注视着薰继续说道:“如果基于上述的信息来思考,我觉得最为可行的方法应该是这样:首先我们每周的星期一去六本木,其他时间则去新宿、涩谷、六本木等年轻人比较集中的地方。……薰小姐,接下来就是你的决定了。你也有自己的工作,所以不太可能每天都去吧……”
“我已经辞职不干了。”薰干脆地回答道。
“辞……辞职了?为什么?”樋口惊讶地回问道。
“当然是为了抓到凶手了。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把杀死姐姐的凶手捉拿归案。因此,如果樋口先生您不介意的话,我愿意每天都和您出去。”
樋口发现,岛木薰在回答他的时候,双眸之中已经再也找不出一丝阴霾。大概是即将要开始的行动让她慢慢跨过了心中的罪恶感吧。
而此时此刻,樋口也感到自己正在慢慢找回那本来丧失已久的生之欲。
这几个月以来,萦绕在樋口胸中那没完没了、无处发泄的愤怒和空虚,难道只能用自己原本的工作…追捕犯人…来消解吗?樋口虽然觉得并非如此,但是他却知道,自己还是一个刑警,这种已经透到骨子里的习性大概到死都不会改变吧。
“你太心急了。”樋口本来想对薰说一句大概这个意思的话,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决定要追查凶手,就不能半途而废。薰没有打算用工作的空当来行动,这种做法说不定反倒是好的。
“好吧。不过,我并不打算急着从明天就开始行动。从至今为止的这几起案子之间的间隔来看,凶手大概不会立刻就上街去寻找下一个目标。我觉得与其明知道做无用功而去浪费时间,倒不如去多收集点信息。”
“……不管做什么,请您尽管吩咐。”
樋口点了点头,现在他非常清楚,岛木薰是发自内心地想抓住凶手。
第二天,也就是三月五号,樋口决定先集中精力攻击敌人的弱点。
樋口带着薰去拜访一位现在某大学任教的教授。教授同时是一位精神科医生,樋口以前经常拜托他帮警方做一些精神鉴定,因此与他还算熟识。因为现在学校放假,樋口向校方确认了一下,被告知教授现在一般待在研究室里。教授名叫竹田信,是一位精通犯罪心理学的专家,樋口在退休前受他指点良多。
樋口心想,他跟我差不了几岁,现在差不多也该退休了吧。他一边想着,一边推门走进研究室。
研究室里弥漫着旧书的味道,春天的午后阳光从窗口射进来,将扭曲的窗影映在地板和沙发上。
“樋口警部,真是好久不见了。”竹田教授看上去很高兴,喜悦的眼神透过眼镜的镜片闪烁着。他把他们让到合成塑料沙发上坐下。
教授下身穿一条斜纹软呢西裤,上身穿着高领毛衣,外面披着一件咖啡色条绒夹克。就算考虑到年龄因素,他的这身打扮也让人觉得有点邋里邋遢,好在他的那头灰发打理得有板有眼,再加上欧美人般棱角分明的面孔,整个人看起来相当时髦而有型。樋口觉得自己站在他的面前一比,显得似乎比他年长十岁。
“……你什么时候……我记得你应该没有女儿啊。”教授看见穿着一身套装的薰,问道。
“难道说,这位女士是刑警?”
“不是的,她是岛木小姐,现在帮我做一些类似秘书的工作。”樋口这么向教授介绍道,薰则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那样,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自动铅笔,向教授微微一笑。
“秘书?”教授重复了一遍。
“没错,实际上我最近想试着写本书。”
“写书?”教授更糊涂了,又重复了一遍。
“是啊,我想写一本类似犯罪实录那种的书。有人问我要不要把之前接触过的案子都详细地写出来,不过到时候能不能顺利出版我就不知道喽,毕竟现在上了年纪,我其实就把它当成一个乐子。”
“这么回事啊,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