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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对了。如果罗兰的倾听方式让埃蒂感到不自在的话,那也许是因为埃蒂心里觉得,如果有人得像科学家那样听故事的话,也应该是他、苏珊和杰克,因为他们来自更复杂的时间和空间。不是吗?
不管是不是,他们四个人发现了许多两个世界都有的故事。罗兰知道一个叫“戴安娜之梦”的传说,和三个流亡的纽约人在学校读过的“女士或老虎”惊人的相似。珀斯老爷的传奇类似于《圣经》中大卫和歌利亚的故事。罗兰听过许多关于耶稣圣人的故事,说他死在了十字架上来为世人赎罪。罗兰告诉埃蒂、苏珊娜和杰克耶稣在中世界里也有相当多的信徒。两个世界还有相同的歌曲。“无忧之爱”是一首,“嗨,裘德”是另一首,尽管在罗兰的世界里,这首歌的第一句歌词是,“嗨,裘德,我看到你了,伙计。”
埃蒂用了至少一个小时向罗兰讲述韩赛尔与格蕾特的故事,几乎不假思索地把邪恶的吃孩子女巫讲成了库斯的蕤。当他讲到她试图把孩子养肥的情节时,他突然停下来问罗兰:“你知道这些吗?或者相似的内容?”
“不知道,”罗兰说,“不过这是个有趣的故事。请讲完它。”
埃蒂从命,结局是必不可少的“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生活”,枪侠点点头。“没人从此真的一直过着幸福生活,不过我们让孩子们自己去弄个明白,对吗?”
“对。”杰克说。
奥伊正跟在这个小男孩后面一路小跑,他抬头看着杰克,金色眼圈的眼睛里依然流露着安然和敬慕的眼神。“对。”貉獭说,模仿这个小男孩阴郁的音调一丝不差。
埃蒂一只胳膊搂住杰克的双肩。“真糟糕你在这里而回不成纽约,”他说。“如果你回到爱坡城,杰克——小伙计,你现在可能已经有自己的儿童心理医生啦。你会咨询和父母有关的一些问题,找到未能解决的矛盾的核心。或许再弄点好药,利他林之类的东西。”
“总的来说,我宁愿在这里。”杰克说,并向下看了看奥伊。
“嗯,”埃蒂说,“我不怪你。”
“这种故事被称作‘神话故事’。”罗兰若有所思地说。
“对。”埃蒂回答。
“可是这个故事里没有仙女啊。”
“是没有,”埃蒂同意。“那主要是个类别名称而非别的。在我们的世界里,有你们所说的推理和悬念故事……有科幻小说……有你们说的西部故事……有神话故事。明白吗?”
“嗯,”罗兰说。“在你们的世界里,人们总是每次只听一种风格的故事吗?他们的嘴里只有一种味觉吗?”
“我猜基本是这样。”苏珊娜说。
“没人吃杂烩菜吗?”罗兰问。
“有时候晚餐时吃,我想,”埃蒂说,“不过说到娱乐,我们确实每次集中于一种口味,而且不会让盘子里的任何一样东西接触另一样。当然,这么形容听上去有点乏味。”
“那你说一共有多少这样的神话故事?”
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也是不谋而合——埃蒂、苏珊娜和杰克异口同声地说,“十九个!”过了一小会儿,奥伊用嘶哑的声音重复,“十——九!”
他们相视而笑,因为“十九”已取代被杰克和埃蒂用滥的“酒鬼”,成为他们一种滑稽的切口。不过笑声中有种不安,因为关于数字十九的问题有点邪乎起来。埃蒂发觉自己在最近的木雕动物侧面刻下了商标一般的字样:你好,豹子,欢迎加入我们的盛宴!我们叫它酒吧——十九。苏珊娜和杰克称,他们弄来烧火的木头是每十九根一抱。他们都说不出所以然,只是不知怎么的觉得那么做正好。
接下来有天早晨,他们正要穿过树林时,罗兰在林子边上把他们拦住。他指向天空,一棵醒目的古树的灰白枝干伸到了那里。那些枝干在空中的形状正是数字十九。清清楚楚的十九。他们都看到了,不过罗兰最先看到。
罗兰一直相信征兆和预言,就像埃蒂曾经信任电灯泡和双效电池一样。然而,他想要驱除自己的卡…泰特对这个数字突如其来的怪诞迷恋。他们之间越来越亲密,他说,已经达到任何卡…泰特所能达到的亲密程度,所以他们的思想、习惯以及小小的迷恋都会像感冒一样在他们之间扩散。他相信是杰克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这一点。
“你已具备了这种能力,杰克,”他说。“我不确定这种力量在你体内是否和在我的老朋友阿兰体内一样强大,但是以神的名义我相信可能如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杰克回答,困惑地皱着眉头。埃蒂明白——或多或少的——而且猜测杰克到时候会知道的,当然条件是时间再次以正常方式运行。
杰克弄来松饼球那天,时间的确正常运行了。
3
他们停下来吃午饭的时候(鹿肉已经吃完了,奇宝饼干也成为甜蜜的回忆,玉米煎饼则愈发显得寡淡无味),埃蒂才发现杰克不见了,便问枪侠知不知道那孩子去了哪里。
“他掉队了,离我们有半轮距,”罗兰说,然后用右手仅剩下的两根指头朝他们走过的方向指了指。“他没事,不然的话我们能感觉到。”罗兰盯着他的煎饼,不感兴趣地咬了一口。
埃蒂张开嘴想说点儿什么,却被苏珊娜抢了先:“他来了!嗨,宝贝,你找到什么了?”
杰克抱了一堆圆形物体,大小像网球一样。但这些球可弹不起来,因为上面长了一些小刺。那孩子走近时埃蒂闻到一阵香气,味道棒极了——像刚出炉的面包。
“我觉得这些东西也许很好吃,”杰克说。“它们闻起来就像我妈和肖太太——我们的管家——在咂吧坊买的新鲜的酵母面包。”他看着苏珊娜和埃蒂,笑了笑。“你们知道咂吧坊吗?”
“当然了,”苏珊娜答道。“那里卖的什么都是最好吃的,啧啧啧。而且它们闻起来确实不错。你还没吃呢,对不对?”
“没有。”他用疑惑的眼光盯着罗兰。
枪侠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疑问。罗兰拿起一个球,拔掉了上面的刺,然后对着剩下那部分咬了下去。“松饼球,”他说。“天知道我有多久没见过这东西了。它们棒极了。”罗兰的蓝眼睛神采奕奕。“别吃那些刺。那些刺虽然没毒但是很酸。如果还剩下一点儿鹿油,我们就能把这些球炸一下,那样的话它们吃起来就几乎有肉的味道了。”
“听上去是个好主意,”埃蒂说。“但准把你累死。至于我,这些笨蛋蘑菇还是算了吧,谁知道它们是些什么玩意儿。”
“它们根本不是蘑菇,”罗兰说。“更像是一种长在地上的浆果。”
苏珊娜拿了一个,咬了一小口,又咬了一大口。“哦,亲爱的,你不会愿意错过这些的,”她说。“用我爸的朋友摩斯叔叔的话来说就是‘这些是一流的。’”她又从杰克手里拿了一个松饼球,用拇指摩挲着它柔滑的表皮。
“也许吧,”埃蒂说,“但是我在高中时为写报告读过一本书——我记得书名叫《我们一直住在城堡里》——里面有一个疯狂的小丫头,她用某种类似的东西毒死了全家人。”他朝杰克俯下身去,扬起眉毛,抬起嘴角,想要做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毒死了全家人,他们死得很—痛—苦!”
埃蒂从他一直坐的木头上掉了下来,开始在铺满松针和落叶的地上打滚,同时还做出可怕的鬼脸,发出窒息般的声音。奥伊在他身边打转,尖声地叫着埃蒂的名字。
“别闹了,”罗兰说。“杰克,你从哪儿找到这些的?”
“在那边,”他回答。“我在路上发现的一片空地里。那里长满了这东西。而且,如果你们想吃肉的话……我知道我想吃……那里有动物出没的各种迹象。有很多粪便是新鲜的。”他的眼睛在罗兰脸上搜索着。“很……新鲜的……粪便。”他讲得很慢,就好像和一个不熟悉这种语言的人讲话一样。
罗兰的嘴角现出一丝微笑。“话不多但说得很清楚,”他说。“你在担心些什么,杰克?”
杰克回答时,几乎无法从嘴唇的动作看出他在说话。“我摘松饼球的时候有人监视我。”他停了停,补充说:“现在那些人正在监视我们。”
苏珊娜拿起一个松饼球,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它,然后把脸埋在上面,仿佛她在嗅一朵花的香味。“在我们来的路上?在路的右边?”
“是的。”杰克说。
埃蒂蜷起手指放在嘴边,好像要止住咳嗽一样。他说:“多少人?”
“我想有四个人。”
“五个,”罗兰说。“也可能有六个之多。其中有一个是女人,还有一个比杰克大不了多少的男孩。”
杰克吃惊地看着他。埃蒂说:“他们在那儿多久了?”
“从昨天开始就在那儿了,”罗兰答道。“差不多是从正东面过来跟在我们后面的。”
“那你都不告诉我们一声?”苏珊娜问。她语气严厉,甚至都不愿再掩住嘴巴好不让别人看清她在说什么。
罗兰毫不躲闪地注视着她。“我只是很好奇,究竟你们中的哪一个会首先觉察到那些人。说实话,我可把宝押在你身上了。苏珊娜。”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埃蒂觉得那一眼很有点黛塔·沃克的影子在里面,他很高兴那眼神不是冲着他的。
“我们拿他们怎么办?”杰克问。
“现在吗,什么都不做。”枪侠说。
很显然杰克并不喜欢这样。“如果他们是滴答老人的卡…泰特怎么办?如果是像盖舍和胡茨那样的家伙们怎么办?”
“他们不是。”
“你怎么知道?”
“如果是的话,他们早就下手了,而且早已成了飞来食。”
对于这一推论似乎没有什么合适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