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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她走到我的床前问道,我连忙回答:“是、是的……”尤莉亚凝视了我好一阵子(她的目光不算十分锐利,却有一种摄人的气势,望得我不禁心里都有点毛毛的)才说道:“先吃点东西吧。”
接着一个女仆推着餐车走了进来,把上面一碗像是粥似的东西放在床位的桌子上,向尤莉亚上尉鞠个躬便又推着餐车出去了。
尤莉亚上尉向我摊开一只手来,作了个“请”的手势,就自己走到我床铺对面房间一角的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怀着忐忑不安,还有一点莫明奇妙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心情低头默默吃着粥,虽然没有抬头望但我一直有种被凌厉的目光直视着的感觉,也不知道只是我的错觉还是尤莉亚上尉真的一直在盯着我。
终于好不容易把粥吃完了,我抬头看见尤莉亚上尉又走到我的面前问道:“那么,你可以解释一下了吗?”
我一愣:“解释?解释什么?”
“解释你为什么会和福音一起出现在王都野外。”
我懵住了,完全不知她在说什么,只能睁眼呆呆地望着她。
尤莉亚上尉微移了一下眸子看了看我,见我不说话,于是继续道:“昨晚我们得知看管福音的房间遭窃,赶到时发现看守的士兵已全部身死,福音也不见了——而后我们展开搜寻,却在王都野外的周游道边发现晕倒的你,你的怀里藏着福音。”
这话的前半段我清楚就是昨晚发生的事(原来我昏迷了整整一晚?而且听来那时和我一样在战斗中仅存的几个同僚也都死了),但后半部分是什么意思?我被发现身揣“福音”倒在王都野外的周游道上?为什么我完全没印象?我不是应该在怪盗的剑下晕了过去吗?
我像是完全无法理解尤莉亚上尉的话,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
看到我不说话,尤莉亚上尉又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究竟为什么会带着‘福音’出现在那里?”声调提高了一些,似乎带着责问的语气。
“我、我不知道……”我的脑袋都已经糊涂了,况且在野外被发现这情况我完全不知情,根本想不到如何回答。
“很明显就是因为你畏罪潜逃嘛。”这时却传来第三者的声音,我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同时只听尤莉亚上尉对着那边说了一句:“公爵大人。”
一个身体肥胖,留着两道小胡子身穿贵族服饰的男人大摇大摆从门口那边,在尤莉亚上尉的让道下走到了我面前。
我望着眼前这个一副趾高气昂,不可一时的胖男人,马上就认出他是'女王的侄子,王室里王爷辈的王族'——杜南公爵。
我当然知道这个人——无论是在现实里还是那个梦境里,我都能清楚看出这个叫做杜南的,是个众所周知的二世祖,整天只知吃喝玩乐不理政事,却又极度重视王权(在我记忆里他倒是因为这一点在那四个执行者闯进王宫时以“维护王室尊严”为理由掩护女王和公主先行离去,充了一次自己却还是一击就被打倒了的“英雄”),梦想继承年事已高的女王的王位,以致于最后迁怒于'女王打算传位给公主而不给他'而和理查德等人勾结发动了政变——总之我对他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这时听他说了那么一句话,还一脸高傲地走过来,我就开始有些不详的预感……话说在我记忆里这家伙应该就是因为政变的事而被软禁在王都之外周游道那附近的一座艾尔贝离宫,而最后像是出狱般地被放了出来。现在我也在王宫这里见到的他,可能也是在这一年里的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被放出来了的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听到他说我是“畏罪潜逃”,我不由得眼望着他问道。
杜南公爵哼了一声,似乎对我向他发问的语气不满(我本来就没打算用多客气的语气和他说话),瞥了我一眼道:“什么意思?当然就是你企图盗走‘福音’的意思咯。”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差点就这么叫了出来,但还是顾及身份的差距理性地压制了下去,只是闷哼一声作为回应,同时偷偷望向一旁的尤莉亚上尉,见她以一种不太相信的眼神望着杜南公爵,但随之又颇为严厉地瞪了我一眼——很明显她也并不相信我。
“无论如何,你现在是作为偷盗‘福音’的疑犯接受看管。”杜南公爵依然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亲卫队高层已经开始调查此事,你倒是什么也不用做,就等着接受最后的仲裁吧。”说完,他就笑着挺着个大肚皮走了,让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闲得无聊故意跑来气我玩的。
“……就是这样。”杜南走后,尤莉亚上尉走了过来,脸色好像更阴沉了一些,“我们现在正就此事进行调查……和对你的处理。”
看着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尤莉亚上尉好像轻叹了一口气幽幽对我说了句:“你自己好自为之。”就也转身离开了。
我愣住了,看来刚才大肚男所言不假——事情似乎闹大了,虽说现在只是在“调查”,但我知道绝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毕竟“王族亲卫兵偷盗‘福音’潜逃”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我不禁感到自己已是凶多吉少。
但我能怎么办?告诉他们是“福音”是怪盗偷走的吗?可这又怎么解释我带着“福音”在野外被发现呢?不要说我至今不知道到底在怪盗剑落下我闭眼那一刻发生了什么,毫无头绪与证据证明自己的无辜,更何况在现在这个世界里,“噬身之蛇”并没有公开活动过,根本就很少有人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就更不用说什么“执行者”了——我说是一个他们从没听说过的什么“执行者”偷走了“福音”,他们会相信吗?
于是,仲裁的结果下来了,对我这个“盗窃疑犯”的判决是停职查看——虽然还有一些疑点未得到确切证实(如我一个人是怎样杀掉所有看守盗走“福音”的),但为了保险起见,我的佩剑、导力器(亲卫队也配有魔法导力器,只是我们更善于白刃战因此并不常用)还有亲卫队徽章都被收走了,说是“停职”,但在我看来,这和革职没什么两样——我被剥夺了和亲卫队关联的一切,成为了一介“平民”被逐出王宫,那些“高层”很明显已经把我当成真正的案犯看待了,而听说还是尤莉亚上尉等人的努力,我才得以避免本应受到的更无自由的牢狱之灾——不过即使是现在这样,也足以对我造成几乎再也站不起来的打击……
那是一个雨天,我默立在一群墓碑前,静静注视着眼前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罗德、詹姆、里克……他们是那晚和我并肩作战却最后不幸死于怪盗之手的战友,也是我在军营里最要好的一帮朋友——但如今我们却阴阳相隔。
作为一个军人,不能战死沙场或许可说是人生一大憾事;而现在站在战友的墓碑前,站在他们的英灵前,我感到作为一名军人的悲痛和羞愧——我真希望那晚能和他们一起牺牲;我更甚至宁愿死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们——但是,现在我却活了下来,独自一人活了下来,就像被同伴抛弃了一样,独自站在雨中凭悼着他们英灵,仿佛望着他们渐渐离我远去……
作为一名军人,或许我不如在前线一直冲锋陷阵的王国军强悍;或许我的武勇尚且不足;或许我只是在王宫里养尊处优,但如果历史可以重演——即使明知爬到那怪盗剑下是送死,即使在那一刻会感到害怕,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爬过去——爬过去用尽我的力量去阻止他……
可是,现在我却活着。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明知道“偷盗‘福音’潜逃”是被冤扣在头上的罪责,但我还是因为不能和战友一起,还是因为要受到这种冤屈而感到莫名的屈辱——我,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名“军人”——我愧对王国精锐亲卫队的名号,愧对我的战友——此刻站在他们的英灵面前,我仿佛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多渺小……
于是我只能默默地站在雨中,任由大雨冲击在我身上,期望可以冲去我所有的悲痛、羞愧,和心中那深深的负罪感……
也不知站了多久,我突然感觉到头顶上的雨停了,抬头一看,却是一把黑色的雨伞遮在了头顶上,我微微转头一望,却见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短发少女正站在身后,正打着伞移到这边为我遮住头上的雨。
这个少女,却正是科洛丝公主——虽然她穿了少见的黑衣,虽然是在朦胧的大雨中,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秀丽却又时常带着一丝忧愁的面孔。
“……是你啊。”我的反应出奇的平静和冷淡,只淡淡说了一句便转回头面对着幕碑。
“……你一直都在这里吗?……”像是想了很久应该说什么,科洛丝公主才问了一句。
“……不久。”我回答着,抬头望着那此刻泛着朦胧雨雾的墓碑顶端“只是我希望能永远和他们一起……”
“你没必要这样的。”科洛丝公主说着已走到我身边,“死者已矣……如果让他们知道你为他们这么伤心,他们也不会高兴的……”
“……我自小就没有了父母,自小时参军以来,战友就像我的伙伴……失去了他们,就像失去了家人一样……我能不伤心吗?”我顿了顿,续道,“况且对于一个军人来说,不能和牺牲的同伴一起而独自偷生,那才是最伤心的。”我依然只是眼望前方平静地回答着。
科洛丝公主沉默了,一时耳边只回响着潮水般落下的雨声……
“……呵……我忘了,自己已经不是军人了啊……”我自嘲地苦笑着叹了句,这时却听科洛丝公主马上说道:“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我转过头去,就望见眼前那坚定的目光……
“……谢谢你。”对于公主的安慰,此时的我只能轻说一句谢谢和淡淡一笑作为回应,又抬头仰望了墓碑一阵,轻叹一句:“看来,我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