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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米斯拉已经不是米斯拉,如果他的脑中已经没有原来该有的记忆,他为什么又是如何回来找我的呢?〃
珊迦知道自己的脑袋是空的。她是非瑞克西亚人,是一个在黏糊糊的大槽里被造出来的纽特。她缺乏想象力、伟大的想法或野心,甚至羞辱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杀伤力,不论那羞辱是来自克撒或基克斯。
而老鼠不一样。他的四肢不自然地弯曲着,脸朝下倒在地上。
〃他是一个人类,〃珊迦陷入了一片混乱。她努力使自己平衡,又要保持距离。再靠近一步她就会成为一个必须仰望克撒双眼的孩子。她十分愤怒。〃他的脑子是属于他自己的。那不是一本你看过即丢的书。〃
克撒用脚将老鼠翻了个身,粉达不知道老鼠是否还活着。
〃这只是第一个。之后还会有其他的。有一就有二;一定还会有更好的。如果我没学到别的,至少我学到了这一点。我一直找错方向了,以为我必须到过往的时光中才能找得到米斯拉和真相。因为我没有在找米斯拉,所以他也找不到我,即使他很想找到我。一旦我厘清楚了,就会发现属于他的真相渐渐出现了。我看得见他们,粉达:一排的米斯拉,每一个身上都分别负载着一点真相。他们会一个接~个出现,直到有那么一个带着全部的真相一起出现。〃克撒往开着的门走去。〃没有时间了。〃他停下来并大笑。〃时间,珊迦……想想看!我终于发现打败时间的方法了。我要从头来过,别打扰我。〃
他疯了,珊迦这么提醒她自己,她以为自己可以斗得过他也真是太傻了。不像老鼠,克撒从不改变心意。他将每件事都用自己的主观去分析。因此克撒是不可能为做出来的事负什么责任的。
这个重担就落在她身上了。
珊迦没有真正算过到底她杀遇或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的人有多少。如果她把那些非瑞克西亚人也算过去的话,一定有上百……上千个,但她从来没有像刚刚背叛了瑞特比——米帝亚之子,那样地背叛过任何人。她跪在他身边,将他的尸身抚平,从他的腿开始。瑞特比还没有开始僵硬,他的皮肤余温犹存。
〃不会再有了啦!〃克撒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我是说,这是一个人类,克撒,他是一个人,被生下来、活着直到刚刚你把他杀了为止。他不是你桌上的一件神器,玩完了就一把扫到地上。你没有把他……〃她迟疑着。她觉得很罪恶,看来她必须招认她要老鼠扮成米斯拉这个自以为聪明的计划了。〃这个牺牲品并非来自过去。是我去寻找像你弟弟的人,我找到了他,并把他带了回来。
〃我不会再这么做了,所以不会再有……〃
〃你?珊迦,别胡说了。这是我弟弟——我弟弟的第一个影子。
没有我你怎么可能找的到他。〃
〃我不是胡说的!你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克撒。这是我的主意,我的馊主意。他的名字从来不叫米斯拉。他的名字是瑞特比,米帝亚的儿子。我是在伊芬宾卡的奴隶市场发现他的。〃
克撒显然十分惊愕。珊迦俯身向前去将瑞特比的另一只腿放直。伊芬人会将死者葬在向阳的的草地之下。她也曾帮忙掘过几个墓。在她的窗前不远处就有一个合适的地点适合作为墓地,好让她每次看见就再痛悔一次自己犯下的愚行。
除非她离开……远走至伊芬宾卡以瑞特比之名和非瑞克西亚人大战一场。如果那胞囊仍然愿意听她的话,如果克撒没有杀了她。
她去拉瑞特比弯曲的手。
〃奴隶市场?你在奴隶市场找到我弟弟的化身?〃
化身——以肉身形式出现的灵魂。珊达知道这个字,但从来不曾真正思考过它真正的意义;就是这个字,这就是她当初希望瑞将比扮演的。〃没错。〃她扶正了瑞特比的手肘。〃米斯拉是一个法拉吉的奴隶。〃
〃米斯拉是放长的左右手。〃
〃米斯拉是一个奴隶。在你到达信天之前,法拉吉人捉走了他;他们一直不曾释放他——不算有。在古文明之战时他告诉凯拉,她就把他所说的写了下来。〃
珊迦从来没告诉过克撒她已将他妻子纪录的史诗熟记在心。他也没有问过,他从不主动在家中提起他的过去,除了和他案头那些神器有关的事以外。克撒似乎不太高兴从珊边的口中听见凯拉的名字。珊迦意识到她的处境危险,非常地危险。
她握起瑞特比的手。他的手是硬的,已经开始僵硬了,她轻轻地试着把他的手指极开。
他的手不但无法扳开,反而越来越紧,夹住了她的手。
珊加下意识地赶快把手抽走——她试着。瑞特比仍紧抓着她的手,于是她停住不动,继续跪在他的身旁,震惊得无法屏息。她向下看。他向她眨眼,然后又把双眼闭上。
〃白费力气、这可不是我要的。〃她低声说道,一边瞄向克撒,但他已经不知去向。
〃我没有叫你读那个故事。〃他的声音自冷冷的远方传到她心中。
〃凯拉。宾。库格不知道事实,写的也不是事实。她选择活在一团迷雾中,没有任何光或影来引导她。你不能相信《古文明之战》中写的事,珊迦,尤其是关于米斯拉的部分。我老婆看事情的角度总是被个人情绪所左右,她总是对人却不对事,她看我弟弟是……〃他的思绪到这儿突然中断,然后又重新开始:〃她并不是故意要背叛我的。我知道她是想要作我俩之间的桥梁;但是太迟了。我很高兴有了哈宾,但之后我和她之间就充满了谎言。我无法信任她。你也不应该相信。〃
珊迦还来不及反驳说凯拉的版本可信度比较高,瑞特比就坐了起来。
〃我曾听说,男人永远无法确定他太太生的小孩真的是他的,而要确定那孩子不是他的却也只有一种方式。凯拉。宾。库格是个有勉力的女人,克撒,而且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她的确试着要当一座桥梁,但绝不是用她的身体。她曾经被诱惑。我确定她被诱惑了,但她没有屈从,因此,我亲爱的哥哥,容我大胆地请问一个问题:你如何又为何这么肯定哈宾不是你的儿子?〃
克撒散放的金光黯淡下去,他们全陷入一片黑暗中。
〃你做到了,〃珊迦带着一丝崇拜轻声说道。她从来没办法让克撒这样,〃他走了。〃
然而克撤并没有走开,当光芒又折返之时,珊迦见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克撒:年轻,一身尘土——穿着沾着灰尘的工作服,微笑着要去牵瑞特比的手。
〃我好想你啊,弟弟。我找不到人可以说话。站起来,站起来!
跟我来!来看看你不在的时候我学了些什么。那是阿土诺,你知道——〃
瑞特比表现得既倔强又鲁莽。他把手放在胸前,一动也不动。
〃你必须让珊迦一起来。他不应该被忽视。〃
〃珊迦!〃
克撒大笑,珊迦站了起来。
〃珊迦!我在一千年前——不,更久,三千多年前吧,我救了珊迦。别被外表骗了,像我以前一样。她是个非瑞克西亚人——在他们的大桶中被做出来。是一个错误。是注定失败的。是一个奴才。
当我到那儿时,他们正准备要把她理了;她一开始是阿基夫人。她对我……很忠心。她背叛非瑞克西亚人有她的理由。但她的心智有限,你可以跟她说话,但是只有傻瓜才会听她的。〃
珊迦不敢看瑞特比的眼睛。当只有克撒和她的时候克撒轻视她,她知道那是因为他的狂妄。现在他们三个一起在站在屋外。克撒并没有在对她说话,他只是谈到她,她找不到借口了。他们在一起那么多个世纪,同甘共苦没有别人能够分享,而他还是一直没变,一样不信任她,一样瞧不起她。
〃我认为——〃瑞特比又开始说,珊迦努力要引起他的注意。
她用嘴型吐出一个字,不要。克撒怎么看她不重要,只要他不再以玩弄那些他的那些案头实验品为乐。珊迦又以嘴型念出另一个字,非瑞克西亚人,并挥了一拳好让瑞特比可以看到。他希望让他明白什么才是重要的,重要的不是她。
瑞特比清了清喉咙。他说,〃我认为现在不该争论这些,克撒,〃
他把这些话说得一副很诚恳的样子。〃我们总是争论得太多。我得承认我一直很爱争辩,但这世界并没有结束,还没有;因此别让它再发生了。你认为我们在寇河平原上犯下致命的大错。我认为我们只是做得太早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错了就是错了。我们不和对方讲话,只知互相较劲。最后你赢了。我看见你左眼的弱能石了。你听过它对你唱歌吗,克撒?〃
唱歌?
读过《古文明之战》的人都知道,克撒的眼睛装的是属于他的强能石和属于他弟弟的弱能石。达略上后来把那碎片带回去给凯拉。
瑞特此曾说凯拉的史诗他读了好几遍,关于那两副石头和两双眼睛,他可能刚好猎对了。弱能石的确成了克撒的左眼。但是唱歌又是怎么一回事?克撒从来没提过这件事。
珊迦猜不到是什么激发了瑞特比超乎常人的想象力,但从克撒蹩眉凝视着星空的表情看来,很可能已经在他心里引发强烈的回响了。
然后克撒说话了。〃我刚刚听见了,若隐若现地,没有一字一句,然而是首悲伤的歌。你的曲子吗?〃
珊迦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克撒继续说:〃我们找到的那颗单颗的石头,是一件武器,你知道:索蓝那一场最后的保卫战、也是他们最后的牺牲。他们之前把通往非瑞克西亚的出入口堵起来了,而我们分开了那颗石头,等于也就打开了入口。我们让他们又再回到多明纳里亚。我从来没问过你那天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