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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笑道:“你还不快追过去?洒家在这里替你们看着坐骑。”
影儿跑入林中,扑到一棵树上。抱着树干大哭起来。
风淡泊柔声道:“影儿,我不是……”
影儿哭道:“我不听我不听!你滚……呜呜呜……我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呜呜呜……”
风淡泊急得红了脸:“影儿你误会了。我是去……”
影儿哭得更伤心了:“我怎么误会你了?怎么误会你了?
呜呜……你当我没看见?你当我是瞎子?呜呜呜……你没良心,你忘恩负义,你不是好人!”
风淡泊突地一声暴喝道:“够了!”’
影儿吓得一怔,哭声一顿,已被风淡泊紧紧抱在了怀里,嘴巴被堵住了。
影儿拼命挣扎,又抓又挠又踢又蹬,像只发威的母豹,可风淡泊就是不松手。
到得后来,影儿终于累了,软软地瘫在风淡泊怀里,任由他抱吻,泪珠儿却还是不断线地流着。
风淡泊这才松开嘴唇,把刚才发生的事传音告诉了她。
影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真……真的?”
风淡泊苦笑道:“我怎会骗你?”
影儿颤声道:“吹箫的是……是个女人?”
风淡泊点点头。
“不许朝她看!”影儿惊恐地道:“她也许会使‘摄魂术’。”
风淡泊柔声道:“我绝不朝她看,我只看你,你的‘摄魂术’比谁都高明。”
影儿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风淡泊沉吟道:“我估计吹箫人不多时便会出现。你先将湿棉花球准备好,箫声一起,就塞紧耳朵,然后低头看地下。
她不过来就算了,倘若她过来,千万不可看她,我会用‘雨花杀’对付她。”
影儿点点头,取出一大团棉花,扯出一些团成小团,用唾液润湿了,递给风淡泊两团:“大哥哥,你可千万小心啊!”
“影儿放心好了,我不会被她迷住的,你要相信大哥哥。”
影儿凝视着风淡泊的眼睛,慢慢偎进他怀里,细声细气道:“大哥哥,我相信你。”
风淡泊笑道:“对了,把棉花球分两个给了然。”
影儿哼了一声,道:“那让他自己弄湿去。”
风淡泊拍拍她屁股,叹了口气,“走吧!但愿今日能击败吹箫人。”
影儿悄声道:“大哥哥,那咱俩今晚……好不好?”
风淡泊大笑起来:“好!”
*** *** ***
了然愕然道:“这是什么意思?洒家要棉花作甚?”
风淡泊笑道:“塞耳朵。”
了然的独眼中精光一闪即逝:“塞耳朵?”
风淡泊道;“一点不错。”
了然怔怔地瞪着风淡泊,突然大笑起来道:“塞耳朵干什么?”
风淡泊不动声色道:“保命。”
了然笑得更响了:“保命?塞耳朵保命?”
风淡泊道:“塞上耳朵,你就不会被魔音迷住。”’了然突然止住笑,涩声道:“魔音?什么魔音?哪儿来的魔音?”
风淡泊淡淡一笑,遥指前方,道;“恐怕过不多久你就能听见。”
了然的声音似已嘶哑:“你在开玩笑””
柳影儿诧道;“大和尚,你这是怎么了?害怕了?”
了然哼了一声道:“笑话,我怕什么。”
影儿浅笑道:“还嘴硬呢,脸都白了。”
了然嘿嘿干笑两声,转头低声道:“风淡泊,若是前面真有什么魔音,干吗不绕道走?”
影儿怒道:“你怕她,我可不怕!她要真敢来,我正好让她尝尝柳叶匕的厉害。”
风淡泊刚想说什么,忽然怔住。
他己经听到了箫声。
柔媚的箫声,仿佛枕边女入宛转的呻吟,刹那间已将风淡泊完全笼住。
恍恍惚惚间,风淡泊觉得自己似正与影儿欢爱。渐渐地这种感觉已越来越真实,他已能真切地感到欢爱时的那种甜蜜的烦躁。
片刻之间,他发现那人不是影儿,他虽看不清那人是谁,但肯定不是影儿……
影儿见风淡泊突然间面泛潮红,呼吸急促,神情迷惘,不由大吃一惊,抬手便打了他一个耳光,尖叫道:“大哥哥你醒醒!”
风淡泊浑身一颤,惊出一身冷汗:“箫声来了!塞上耳朵!”
“没有用的。”
一个轻柔的声音道:“你们斗不过她的,还是跟我走吧。”
三人惊得一齐转头。
路边垂柳下,一个穿着件亮晶晶的淡紫衫儿的年轻女人正微微笑着.亲切地凝视着风淡泊。
她的目光十分清澈又十分明媚,让人禁不住要去看她,看到她之后又无法不信任她,因为她是那么天真,那么纯洁,那么美丽。
心情再灰暗的人看见了她,也会感到天地的宽阔、阳光的温暖和人生的可爱。
再阴狠毒辣的人看见了她,也会忍不住想去亲近她,保护她,也会失去机心,放弃罪恶的念头。
女人们大都不愿承认自己不美,也很不愿意轻许别人的美丽,一个美丽的女子尤其不能忍受别的女人的美丽。
影儿是个美丽的女孩子,美丽的女孩子大多很骄傲,影儿也不例外。可当影儿看见这个身着淡紫衫儿的年轻女人时,心中竟不由得感到有点自惭形秽。
她努力想移开眼睛,那女人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魔力,不仅可以将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也能使女人们为之如痴如醉。
影儿迷迷糊糊间,稍稍感到有点奇怪,为何自己连一点妒忌的念头都没有。
紫衫女人的目光温柔地凝视着风淡泊,用近乎叹息的声音问道:“你就是风淡泊?”
风淡泊心中热血沸腾,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痴痴地道:
“我……我是风淡泊。”
他这一动,却惊醒了影儿。
年轻女人的目光一直盯着风淡泊,影儿是为她的绝世容颜所迷,却并没有和她对视,也就比较容易摆脱她的“控制”。
影儿转头一看风淡泊如痴如醉的样子。忍不住炉火中烧,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不许看”
影儿的声音尖利刺耳,震人心魄。
风淡泊脑子一阵清凉,身形暴退、闭目喝道:“你就是吹箫人?”
影儿怔了一怔,也不敢再朝那女人看,连忙退到风淡泊身边,两手扣住了柳叶匕。
了然老老实实地闭着眼睛,跌坐在路边,看样子是想运功抵御那女人的诱惑。但他的脸已涨得发紫,额上也已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紫衫女人轻笑道:“不错,我就是吹箫人,我叫辛荑。”
风淡泊听着她的娇声软语,心中热浪涌动。他突然使劲咬了一下舌尖,趁着剧痛的一刹那,摸出湿棉球,塞住了耳朵。
在他抬手的同时,六柄柳叶匕也已出手,直飞向辛荑发声的地方。
只听一声惨叫,出自辛荑之口。
风淡泊忍不住睁开了眼睛,这一睁开就再也闭不上了。
辛荑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而且离他很近很近,近得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抱住她。
风淡泊缓缓伸出了手,他心中已只有一个念头:“她是我的,我要占有她。”
影儿急得大叫,一探手刚想往回扯风淡泊,突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风淡泊也在抱住辛荑的同时被点了昏睡穴,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辛荑看着倒下的风淡泊和柳影儿,咯咯脆笑起来。了然蓦地跃起,血红着眼珠子,嘶吼着向她扑了过去。
辛荑仍在骄笑着,但眼中己闪出了轻蔑和杀机,了然的勇气一下消失,“扑嗵”一声跪在她面前,嘶叫道:“求求你,求求你再……再让我……”
辛荑冷笑道:“阿娇阿媚?”
林中飘出两个青衣少女,娇声应道:“婢子在。”
“把他们送到船上去,”辛荑悠然道:“再去找一个女人来,让了然大师出出火儿。”
了然膝行而前,抱住了她的左腿,哀声道:“求求你,求求……”
辛荑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她弯下腰,伸手似要扶了然起来。
了然欣喜若狂,突觉头上受了重重一击,嗡嗡作响,软瘫在地。
辛荑一脚踢开他,轻蔑地道:“阿龙?”
一个黑衣武士自林中奔出,单膝跪下,恭声道:“属下在。”
辛荑用足尖点着了然的脑门,冷冷道:“将这和尚扔进猪圈里,剥光了和母猪捆在一起。”
*** *** ***
风淡泊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极大的床上,而且一点儿衣裳都没穿。
他很吃惊,跳下床来找农裳,找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找到。
风淡泊环顾四周。房间精美雅致,幽香浮动,像是大家闺秀的香阁。可香阁之中,何来如此大床?
大床之上垫着极柔软的鸭绒褥了,褥了之上铺着极品的苏绣丝绸床单,地上则铺着华美的波斯地毯。
他究竟身处何地?
风淡泊裸着身子不敢出门,但待在房中又觉得很古怪,很不自在。
“我怎会在这儿……我原来在哪儿……这到底是怎么问事?”
他极力想回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头痛得厉害,像是要裂开一般。
他只觉心里很迷糊,有许多面孔、许多人影在晃动,可就是看不清,犹如身处梦乡。
忽然他感到身子一阵摇晃,连忙稳住,随即发觉是房子在晃动,外面好像还有流水声。
难道他是在船上?
风淡泊正自胡思乱想,忽听房门轻响,便忙转身。他终于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恍若天仙的年轻女人,一个眼睛会说话的女人。
风淡泊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叫辛荑。他认识她,而且也只认识她一人。至于他怎么会认识她,怎么会只认识她一个人,他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