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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小吃摊自然红火的不得了,手忙脚乱,又乐的心里像灌了蜂蜜一样,饼子夹肉、糖葫芦、烤地瓜、瓜子仁、水果摊……全都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买东西的只恨自己不能变成八臂哪吒,一边收钱,一边招呼客人。钱在口袋里都溢出来了,也不觉得,只是一个劲儿地往里面塞,胸前的挎包里鼓鼓囊囊的,都快要涨破了。
为了收买人心,乡政府还在主观礼台的旁边另外搭建了一个老年人观礼台,上面摆上了水果、点心、瓜子、糖块,让那些上了年岁的人坐在上面,边看边吃。可毕竟上了年岁的人已经吃不动了,就把糖块、水果往口袋里装,带回去给孙子吃。不一会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把桌子上的吃食全部纳入了囊中,就缩着手露出稀稀拉拉的几颗门牙,对下面的表演评头论足:这个节目好久没有看过了,虽然也是过去的样子,表演的技术却不怎么样,那个节目是新鲜玩意,过去没见过,恐怕是新花样。
赵学东坐在主席台上也是春风得意,满面春光,一直微笑着看着台下的群众。什么是力量,这就是力量,什么是凝聚力,这就是切切实实的凝聚力——能把老百姓聚集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凝聚力。
解说员的角色,除了南素琴之外,也没有人能承担的起了。南素琴的普通话并不是特别标准,人却长的漂亮,穿了一件鹅绒色的掐腰小羽绒服,又把波浪卷发总起来,梳了一个马尾辫摔在脑后,一条牛仔裤把两条秀美的长腿包裹起来,更显得亭亭玉立了,拿着话筒不时给大家解释:“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xx村方队,xx村,在支村两委的带领下,特别是新一届两委班子上台之后,经济有了xx发展,社会有了xx进步,取得了xx成绩。”加上天生的表演的材料,一脸的微笑,几乎能跟中央电视台的女主持人相媲美了。
原小生却甘愿担当起了保卫的角色,和乡镇派出所的一杆民警,来回巡逻,防止有人搞恶意破坏。当然,除了几个半大的年轻人,不时向小姑娘们发出一阵唏嘘之外,也没有那个敢真的搅乱。秩序倒是异常的良好。没多会功夫,原小生和一杆民警也觉得无所事事,开始加入了对各村表演的评头论足之中。
唯一让人觉得不美气的就是天公有些不作美,不时会飘起一阵阵雪花,不过也掩饰在了人山人海的热闹当中了,似乎已经被人们忽视了一样。
本来说好了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南振海要来来观礼的,可是县里临时召开常委会,来不了了,打发副县长常归田过来给赵学东撑面子。同样是副县长,不是县委常委,概念上就有了质的区别。赵学东只是客气了一番,也没当回事,竟然连讲话都没有安排。常归田自然知道自己值几个钱,不会跟赵学东计较,心里却别扭的要死。硬撑着到社火结束。倒是南素琴一句一个常叔把常归田叫的心里挺舒服。
表演了大半天,直到下午三点多钟,二十八个行政村才算正式表演结束,看热闹的人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天空中已经起风了,而且伴随着零星的雪花,刚刚有了一些春意的天气,再次回到了寒冬腊月的景象,表演一结束,大家便作鸟兽散,几乎是在转眼间,整个一条尉南街上几乎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了,只留下了满地的各色果皮和花花绿绿的塑料袋。
不过这一切并影响不到乡政府在金盛饭店的庆功宴。加上村里的干部,一共百八十号人,把金盛饭店挤的满满当当的,赵学东、付颖等一些乡镇领导陪常归田在包间就坐,其他人一律安排在了大厅。
这是办公室主任陈永年最活跃的时候,跑前跑后,忙里忙外,指挥着大家就坐,又指派原小生给各桌分酒、分饮料、散烟,只是在口气上比以前客气的多了,总要在说话之前加上“麻烦”两个字,比如说:小生,麻烦你把酒给大家分一下,一个桌子上一瓶。
放下原小生跟南素琴的关系不说,就是从市干训班出来,起码也要比自己这个办公室主任高一个级别,更何况干训班出来的人,到底走到哪一步,现在还很难说。他就更加不敢造次了。只是干活的人手实在太少,不得已而为之。
有了村干部的参加,气氛就不一样了,吆五喝六的,猜拳行令,菜还没有上来,早就有几桌子把桌子上的白酒干掉了,却不敢大声吆喝上酒,就跑到陈永年跟前,嬉皮笑脸地道:“陈主任,能不能再给弄瓶酒?”他们不在乎钱,一瓶酒能值几个钱,却也不能直接找女老板要,更不能自己付钱。今天是乡政府请客,规矩和面子还是要给人家留足的。不管是新当选的村长,还是老村长,对于这一点都有一个非常统一而明确的认识。
村民自治,当然也不是放羊式的完全自治,村干部要想这一届干的消停,干出点成绩,离开乡党委、政府,你还是根本做不到的。这也是一种国情吧。
第107章 痴情女情谊难舍 上
第107章 痴情女情谊难舍 上
根据市委党校的通知要求,正月十九早上九点,各县参加干训班的同志全部在市委党校集中报到。而乡镇上是正月十七就正式上班,还有两天的时间,原小生不想给别人留下一个“走了点狗屎运就嚣张”的话柄,一大早,就跟过去一样,骑着单车来到乡政府,首先将办公室的卫生打扫了一遍,又特意给陈永年泡了一杯茶水,将刘红梅的水杯里倒上开水,又加了两颗胖大海。
当这一切做完之后,陈永年和刘红梅也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看了一圈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又端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脸上就露出了一丝难以表达的浮光。似乎在他们心里,原小生也算是一个乡镇领导了吧。这样给他们服务,似乎让他们感觉受之有愧。
陈永年滋润地喝了两口茶,不自然地问道:“小生,什么时候走啊?”这句话问的有些没话找话,又夹杂了一点巴结成分。因为县里转发到乡镇上的市委党校文件,赵学东让原小生看了之后,就交给了陈永年保管。陈永年拿着那份文件之后,翻来覆去看了不下五遍,似乎不相信这么好的机会能落到原小生一样。他不会不知道原小生什么时候走。
原小生自然地笑了笑道:“后天报到。”说完,也觉得干巴巴的,应该给陈永年说点什么,要不然显得自己是在陈永年跟前故意显摆一样,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就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回来了。”
陈永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也不知道要表达一个什么样的意图。刘红梅却眉开眼笑地接茬道:“小生,培训完了还回咱尉南乡来,我可等你当了领导给我调两级工资呢。”说着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原小生也跟着笑了一下,才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给刘红梅说过这样的话,心想这不是没影的事儿吗,即便是我提成副科,给你调两级工资哪儿就那么容易了,也不能把话说的太满了,谦虚道:“培训完了也不一定就能提干,主要还是去学习。”
说着话,原小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了一下,竟然是马悦打过来的,心里忽然就有些七上八下的感觉,关键是跟南素琴的办公室离的实在太近了,斜对门就是。万一让南素琴听见了肯定不好,就挂了电话,对陈永年和刘红梅笑了笑跑到机关大院去打电话了。
重新拨过去,响了半天,马悦才接起来,开口就是一种幽怨的口气道:“我把检察院的工作辞了。”
这本来跟原小生没有什么关系,可毕竟是三年的同窗,也不能完全说对马悦一点感觉也没有,心里就有些放不下,可又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沉默了一会,干巴巴地问道:“你不是干的好好的吗,干嘛要辞了呢?”
本来原小生还可以说,检察院那么好的工作辞了多可惜。可是如果是别人,还可以这么说,换了马悦,要是自己这么说,难免会让马悦产生故意要拉开距离的嫌疑。虽然说本来就已经有了距离,可是也没有必要生拉硬拽地伤害马悦。
马悦并没有回答原小生的话,一下子跳跃了过去,有点像影视剧的蒙太奇效果,口气却还是沉沉的问道:“你今天有空吗?”
原小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说实在话,他今天确实有的是时间。因为后天就要去市里参加干训班了,无论是赵学东还是陈永年,这两天都不可能给自己安排什么具体的工作。自己在机关里也就是摆摆姿态罢了。可是听马悦的口气,又不敢轻易回答。万一马悦说要来尉南乡看自己,跟南素琴根本就躲不开,到时候尴尬就在所难免了。弄不好南素琴跟自己闹别扭也不是没有可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犯不着自己给自己找这种麻烦,可还是有些不忍心拒绝,就含糊问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马悦大概也能体会到原小生的意思,沉默了一下,继续问道:“你能不能到县城来一趟?我想见见你。”
马悦的话说的有点生离死别的意思,好像是最后的诀别,原小生就是不想答应也不行了,沉默了一下,只好道:“好吧,我马山过去。”
马悦的口气这才轻松了一些,道:“那我还在上次见面的地方等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并没有约定具体的时间。
上次见面是在县城里的天雨饭店门口,离马悦的家应该不会很远。因为上次原小生见马悦的时候,马悦并没有使用任何交通工具,说明她家就在附近。
挂了电话,又回到办公室,陈永年已经去财政所了,刘红梅正在坐在办公桌前面,开了电脑,一边看一部言情剧,一边绣着十字绣,好像办公室跟她家的炕头有着一样的功效一样,见原小生进来,只抬头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她应该也知道,即便是原小生当上领导,要专门给她调两级工资,也纯粹是瞎扯淡的事情。
原小生就鬼使神差地去了南素琴的办公室。女孩子都爱干净,南素琴更是机关里出了名的干净,放假十几天没有在办公室正经待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