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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治!他们让位子给我们了!”女孩子说。
“那真过意不去。——
男人微笑着行礼致谢。女的有点撒娇的样子,男的看样子年纪比女的大许多。
因为蜜月的关系,当然会撒娇的了……
片山在晴美的催促下,无可奈何地站起来。
出到店外,但见晴美走近光枝所在的桌子侃侃而谈。
“真是好事者!”片山自言自语。“同情归同情,怎能带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一块儿旅行?你说是不是?”
片山想看一看福尔摩斯,不料发现那个“素昧平生”的多田靖子站在眼前。
“嗨!你好。怎冷不冷?”片山慌忙解释。“不,我不是讲你。恰好其他团体涌进来,我在说他们……”
片山愈描愈黑。可是多田靖子似乎完全没听见片山的解释。她的表情十分僵硬,眼睛望向片山他们刚才坐的位子方向。
“是否忘了拿什么东西?”片山问。
“对不起……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阿姨在哪儿?”
“那边……晴美正在跟她聊天。”
“我知道”
靖子径自走向儿岛光枝等人的桌子。
除了晴美,还有两名跟光枝同辈的妇人在一起。看来靖子跟着她们,确实无甚情趣可言。
片山耸耸肩。到了这种田地,只好走着瞧啦!
“下山的感觉跟上山大不相同!”片山说。
“因为是下山的关系!”晴美冷冷地答。
从翁格花拉峰下山的列车,在长长的隧道内慢吞吞地往下移动。
这是一条挖空艾格峰(Eiger)的岩石造成的铁道。
想到工程所需之时间和劳力之浩大,更叫片山哑然无语。
“我说过,在列车里要保持安静!”晴美说。
“喔!说的也是!”
“不行。你缺少观察力!”说完,晴美打个哈欠。
“那家伙氧气不够呢!”石津说。
确实,由于空气稀薄,大家都昏昏欲睡。车厢内出奇的安静,就是这个缘故。
上山的列车相当嘈闹,但在山上耗一阵子后,大家都有缺氧现象。
片山的身体已经适应了,什么事也没有,不少人却在哈哈喘气。
尤其是度蜜月的新婚团,大部分男的都脸青唇白。
“你看那边那个人,整个人都瘫痪”晴美说。
“哪个?”
片山偷窥一下。不错。看来相当严重,脸都绿
“那两个不是刚才坐我们位子的”片山说。
“对呀。毕竟年龄不同,做丈夫的累垮了!”
在蜜月期间,男的多少想逞强,在空气稀薄的地方也跑来跑去,落得这种惨败的光景。
“哎呀呀!完全垮了!”晴美说。
那男的啪一声伏倒在年轻太太的大腿上哈哈喘气。
“勇治……你没事吧?”
做太太的也许年轻的缘故,脸色丝毫不变。
“好可怜。请他吃一片巧克力好了!”晴美又发挥她好管闲事的一面。
“可是,像他那样子,巧克力也无济于事呀!”
“总比什么也不做的好……咦!靖子小姐。”
片山顺势一看,但见靖子从甬道走过来。
“她不是跟我姑妈她们一伙”
“是刚才她说一块儿下山的……”
片山等人坐在车厢的后面,靖子好像没发现他们。
多田靖子满怀心事的表情,令片山十分介意。
啪一声,坐在晴美旁边的福尔摩斯跳到地面。
这部登山列车的车厢造成斜形,里面的座位是阶梯式的。
福尔摩斯穿过阶梯状的甬道,在靖子面前停下来,“喵”了一声。
靖子大吃一惊,抬眼望见福尔摩斯,然后看到片山和晴美。
“喵!”福尔摩斯再叫一声,叫法有奇妙的含意。
“它想表示什么。”晴美低语。
“唔……普通打招呼罢”片山站起来喊多田靖子。“嗨!一块坐”
靖子突然放松肩膀,走下甬道,向他们行礼。
“请坐。”晴美移开行李,腾出空位。
“对不起……”靖子在硬木椅上坐下来。
“怎么啦?你好像有心事?”晴美抚摸福尔摩斯的头。然后对靖子说:“你也好像满怀心事似的。”
“嗯。”
“不必勉强自己,假如不想说出来的话。”
靖子沉默一会,终于慢慢摇摇头。
“我想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什么事”
“我……差一点杀人!”
片山和晴美面面相觑。
附带说明,石津已经呼呼入睡这点与空气稀薄没有直接关连。
“你说……杀人?”
“嗯。那边不是有个脸青青入睡的人么?”
“你说那对新婚夫妇?”
“是的。他的头枕在女人的腿上嗯……”
“那个人怎么啦?”
“就是他——浅井勇治。他就是始乱终弃、逼死我姐姐的男人!”靖子说。
3
人生何处不相逢。
只要循着相同的路线,参观相同的名胜地,总有碰面的时候。
现在,片山一行人又遇到同一批日本游客对方或许也是这样想:人生何处不相逢嗯……
尤其是到了土产店,到处都是日本人。日本人狂欢狂买纪念品,因此店家也用日语贴出“谢谢光顾”、“欢迎光临”之类的标语。
“有点奇怪。”晴美说。“如果用‘Dankeschon”(谢谢)的话,大家都懂嘛!”
“我也懂!”石津沾沾自喜地说。
据说石津读大学时修过德语,可是他只记得一句“谢谢”的话,实在没什么值得自豪!
“哥哥,要不要买点纪念品?马上就要回日本啦。”
“嗯……正在迟疑着!大家都在忙,而我四处游览,还带纪念品回去示威的话……”
“话是这么说,可是大家都知道你出来旅行了,假如空手回去的话,反而更不应该啦!”
“说的也是。”
“况且,稍后栗原先生也会过来这里跟我们会合,他知道我们不光是游山玩水那么简单的嘛!”
不光没有游山玩水。所到之处频频卷入凶杀案。遭遇诸多不幸!早知如此,不如留在日本更好过了!
不过,德国的浪漫街头、维也纳的教堂以及瑞士的阿尔卑斯山,并不是一年到头有机会参观的场所,说起来也算不枉此行了——片山认真地想。
“好吧!那就买点什么回去吧!”
“我也为目黑警署的同事买点比较好吧!买什么好”
石津露出非常凝重的表情思考。
“应该的。不过,你有什么苦恼”晴美问。
“不……只是,我已经没剩多少钱了!”
晴美禁不住笑起来。
“没关系。我来替你垫一些吧!”
“真的?”石津顿时如释重负。“太好了!我有救了!”
“太夸张啦!”
“不,真的。假如把钱花光了,我担心回到日本以后没钱吃饭呢!”
“有情的话,你不吃也可以啦!”片山调侃地说。
“哥哥,你听那个声音……”
“哦?好像是她!”
日本游客虽多,可是那个刺破其他声音传到耳际的,肯定是儿岛光枝的声音。
“这个不错!喂!等一等,我要这个嘛!”
从翁格花拉峰的登山列车下来后,来到阿尔卑斯登山根据地格林德瓦(Grindelwald)的人很多。晴美暗忖,如果在这里遇到多田靖子,就要决定怎么办
可是抵达之后,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走进土产店选购纪念品去毕竟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喵!”
最痛苦的是福尔摩斯由于店内人潮汹涌,搞不好被踩个稀烂.死无全尸!
“嗨!阿义!”光枝也发现片山“我们又见面啦!”
“是啊……”
“你买了什么?我想为孩子买这个!”
光枝摇动的纪念品发出当啷当啷声,原来是挂在牛颈上的牛铃。当然只是纪念用的玩具,可是声音清脆,十分悦耳。
“我想买五六个回去。”
“买那么多?”
“可以送人呀!如果有多就挂在死鬼老公的脖子上!”
光枝说话的语气并非开玩笑,听了叫人毛骨悚然。
“姑妈。”晴美说。“靖子小姐”
“我们一道来的,她说店内拥挤,出去外面——唉!她没心情买什么纪念品啦!”
看样子,靖子并没有把在翁格花拉峰遇见浅井勇治的事告诉光枝。
“对了!晴美呀,能不能拜托你们照顾她?她毕竟不想跟我们一块儿走!”
“假如靖子小姐愿意,我无所谓。”晴美说。“那么,今晚请她来我们的酒店如何?”
“那就最好不过了,我的朋友也可以来”
“当然。一道吃饭好了!”
想到以后的情形,片山顿时觉得胃痛……
片山托晴美为他选购送给搜查一科的纪念品,然后逃也似的出到店外。
呜呼!想不到来了瑞士,竟然如此累人!
对了,光枝说多田靖子在店外等候。
见到一个面善的脸孔,不是多田靖子,而是……
“喵!”
福尔摩斯?不,福尔摩斯当然“面善”因为呆在店里有被人“践踏”之虞,所以跟着片山走了出来。
片山见到的是跟浅井勇治在一起的年轻女子——即是浅一井勇治的新婚妻子。
看来,小夫妻俩也到格林德瓦来也许投宿不同的酒店,然而这是一个小市镇,随处遇见井不稀奇。
年轻女子跟片山的视线相遇时,也呀了一声。
“咦!刚才不是在翁格花拉山上见过你”她发出和蔼可亲的声音。
“是是的。”片山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你的记性很好。”
“那只猫提醒我的。带着三色猫旅行的人很少见!”
她说的可能是真的。
“原来这样。你先生他好像不太舒服似的。”
“哦!你也同坐一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