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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桶。
日!
丁瓜瓜怒火冲天,“那我吃啥?”
奎叔又用看猪的眼神看她,“少爷问你为何说不饿该!”
什么意思?丁瓜瓜迟疑道:“刚我说饿了就可以坐下来吃饭吗?”
奎叔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眼神十足的鄙视,“当丫鬟的怎可与少爷同桌用膳。”见丁瓜瓜一副委屈难过的表情,又道:“伙房里有,喂……”
没待他说完,丁瓜瓜已冲进伙房揭开锅盖。铁锅里,冒着热气的米饭上,放着一碗青菜!!!
这就是她的饭,一碗米饭一碗青菜,而那六道荤素搭配的几乎没动过的菜就这么进了泔水桶,进了黑皮猪的肚子。
丁瓜瓜把筷子捣的“空空”响,狠狠地戳了一筷子青菜放嘴里用力的嚼,面对无视自己的奎叔,她实在忍不住了,把筷子往桌上狠狠地一摆,终于把奎叔的注意引过来。
“丁瓜瓜,主子的东西没说赏给下人就必须倒掉。”似乎知道她要在想什么,奎叔面无表情的说完低下头继续吃饭。
“有的菜可以留到下一顿啊。”
“主子哪会吃剩下的菜。”
“可是……,真的很浪费。”丁瓜瓜知道这是在古代,主子和下人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她再悲伤无奈也只能独自悲叹。
不,她一定要翻身做有钱人,总有一天,她会发大财,家有良田千亩,仆人上百,每天和自己一起吃喝玩乐打成一片。
月儿升上了天空,丁瓜瓜已经在书房前替墨青山当了一个时辰的门神,就在她打了好几个哈欠时,奎叔提着水桶走进屋伺候墨青山漱洗了。
终于可以睡觉了,丁瓜瓜抬头看着天上弯弯的月牙儿,没有平时的亮也没有平时的弯。或许,是心情不好,所以看什么都和平时不一样。
今晚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和陌生人过一夜,平时都是和师兄们打打闹闹玩玩牌,闹的累极了才去睡觉,安静的墨府让她极其不适应。
丁瓜瓜在西厢房安寝。墨府人本就少,不像上善若水堂,夜晚走廊下亦挂着灯笼,灭了灯后屋里依然有朦胧的光线,可以壮壮胆子。
于是,在这个乌黑的屋子里,只要闭上眼就仿佛有个黑乌乌的影子站在床边看着自己,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惧感下,丁瓜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这间屋子似乎很久没人住过,只要动一下木床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漆黑的时空里有声音至少可以壮胆。
丁瓜瓜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西厢房紧挨着墨青山的卧室,隔壁一间是奎叔,深夜万籁俱静,愈发显得木床的声音大的出奇。很快,奎叔那屋的灯亮了起来,“吱呀”一道开门声后,奎叔披着外衣奔到丁瓜瓜的闺房门口,敲敲门,把丁瓜瓜叫了出来。
“安静点。”
丁瓜瓜紧紧棉袄,冷的蹦蹦跳:“我很安静啊,奎叔,不安静的人是你吧。”把人从床上喊起来,不是你是谁!
“我说的是床!”
“床?床在我屋里,它怎么惹你了?”
对猪弹琴。
奎叔回头看了眼墨青山的屋子,依然黑漆漆的,少爷肯定能听见他俩的对话,没出来便表示不管。
奎叔耐心性子道:“你别乱动,会吵着少爷。”
丁瓜瓜夸张的捂着胸口尖叫:“奎叔,你怎么知道我乱动的呀?呀,你偷看我?奎叔,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能干这种事!”
没错,奎叔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偷看她一小姑娘!奎叔气的全身发抖,指着她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甩袖子回屋去了。
“切!”丁瓜瓜冲奎叔的背影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也一甩袖子进屋,插上门闩,背着双手在屋里来回走了几遍。
夜深人静适合制造噪音,丁瓜瓜寂寞惆怅吃不饱睡不着,那便哼个小曲打发寂寞。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为何有人大鱼大肉,为何有人青菜萝卜,咿呀咿呀喂呀。”
哼着哼着来到床边,丁瓜瓜用力往下一坐,只听见一声巨响,整个人往下一沉,震的她发懵。
床倒了!
她敢对天发誓,真的不是故意要把床压倒的,压倒了睡哪儿啊!丁瓜瓜揉着屁股站起来,那边,“砰砰!”已有人敲门。
虽然屁股很痛,可是她仍高兴的握拳,丫的奎叔,老子就是不想让你睡觉,谁让你把那么多好吃的倒掉也不喂我!谁让你总扔我!谁让你们把我弄进来做丫鬟!
丁瓜瓜一瘸一拐的打开门,“奎叔……”然而头一抬撞上的却是一双深沉带着寒气的眸子。
“少爷?”她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倒抽一口气,还往后退了一步,避免被墨青山的寒气伤到,回头指着地上一堆废木头,苦恼的说:“我真的不知道床怎么倒的!我都没碰它!”
墨青山走进屋,四处看了看,桌上蜡烛被灌进来的寒风吹得忽明忽暗,因为来不及购置家私,陈旧的木床果然不堪一击,先是咯吱的响,再是变成一堆木头。
墨青山的沉默多少让丁瓜瓜心里有些发毛,给她十个胆也不敢跟墨青山当面冲撞,她虚掩上门留了一道缝,老实的解释道:“少爷,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很老实的。”
“是么?可我听见屋里有歌声。”
丁瓜瓜哼小曲时声音不大,她与墨青山的屋子全关着门窗,虽然不是中空隔音玻璃,只是一层薄薄的窗纸,但也不可能听得见她的歌声。
她感慨万分,少爷似乎一直在偷窥自己呢。
“睡不着,哼个民间小调。”丁瓜瓜眉眼一弯,眯眯笑道:“少爷您要听么?”
听吧!听吧!求求你听吧!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因为一首歌爱上女主!
看着丁瓜瓜冒着小星星的双眸,墨青山无可奈何的摇头,“我怕把狼招来。”
伤自尊!丁瓜瓜以最快的速度变脸,冷漠无情的驱赶墨青山,“少爷,夜深了,您该回屋歇着了。”
墨青山却看着一堆木头自语:“床塌了,那可如何是好。”
这似乎不是少爷该管的事!丁瓜瓜的小心肝儿开始发颤,墨府没别的可以住的地儿,墨青山说这话意思似乎,可能,好像,也许,诱惑自己和他一起睡?
哦,卖糕滴!墨青山有钱又帅气,比馆长大人年轻,关键是少爷和丫鬟,不正是狗血小说的最爱吗!
一段少爷与女仆的狗血恋情即将上演!
、18一八
可是,咱家抵制潜规则!丁瓜瓜暗地握拳,准备义愤填膺、义正言辞的拒绝墨青山,顺便将他骂一顿。
可是,墨青山却淡然一笑,笑容如春风般暖暖的撞过来,撞得丁瓜瓜的心又不听话的乱跳。
“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必须适应墨府。今儿,你先回上善若水堂吧。”
啊?啊?啊?这便打发了?这就抛弃华丽的狗血恋情不要了?
飘扬的烛光中,墨青山掉头往外走,拉开屋门的时候高喊:“奎叔,送丁瓜瓜回去!”
不要!丁瓜瓜脚下一滑,捂着胸口溜了。奎叔送人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拎着人衣领丢出去!她才不要被丢第四次。
夜晚的虞道县城依旧繁华,尤其挂着灯笼的红楼场所,更是笑声喧哗,老远的便能听见里面有人在唱有人在弹琴。路边一些便宜的小吃店里亦坐满人,那些下晚工的汉子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吃宵夜。
美味的饭菜香飘进鼻中,顿时肚子里生出馋虫,饿的丁瓜瓜想吐酸水。她揉揉肚子,像只出笼的小鸟一路奔回上善若水堂,一般这个时辰正是师兄们用夜宵的时候。别人家一天只吃两顿,可上善若水堂加上夜宵一天用三餐,说来这还是馆长大人迁就丁瓜瓜的习惯而改变的。
有时候想想,馆长大人对丁瓜瓜是真的好。只可惜,丁瓜瓜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上善若水堂的师兄们也没认识到,因为两餐改三餐时馆长大人为了不让人看出他是讨好丁瓜瓜,提前好些天上演了一天两顿饿的慌的哭戏。
一想到自己为丁瓜瓜默默无闻的付出,馆长大人就浑身带刺般的难受。远处,传来丁瓜瓜那呱噪的声音,馆长大人听见了,哼了一声,丢下碗筷拂袖离去。
餐桌边,师兄们面面相觑。
“馆长大人还在生气。”
“孽缘啊孽缘。”
众人唉声叹气摇头叹息。
“哇,饿死了饿死了。”丁瓜瓜人还没到声音先送了进来,话音落,人也蹦进屋,几步就跳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送进嘴里,美滋滋的抬眼看大家。
二虎子高兴地问道:“瓜瓜,你怎么回来了?”
“床坏了,先回来过度三天。咦,馆长大人呢?”总算有良心,一眼就发现馆长大人不在。
“被你气跑了。”崔花子用筷子指着她,语气不善:“你家墨少爷没给你吃饭”
“死花子,你才墨少爷呢,你全家都墨少爷。”一提起墨少爷这三个字她就火大,莫名其妙的把她从丫鬟降格为长工,不是干体力活就是当门神,站的她腿变粗了怎么嫁人。
“瓜瓜,墨青山欺负你了?”还是二虎子好,一眼就瞧出瓜瓜心情不好,凑到她跟前关心的问。
“没,他敢欺负我,我不灭了他。”虽然死要面子会活受罪,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帮男人瞧扁了,尤其馆长大人还在生她气,若是被他知晓她这一天过得很凄惨,那还不得嘲笑死她。
“瓜瓜,吹牛吧你。”三师兄咯咯的笑,像极了女人。
丁瓜瓜狠狠地白了他们一眼,盛了碗饭喂饱肚子先。听说馆长大人听见她的名字气的饭没吃完就回房了,丁瓜瓜有些不忍心,去厨房热了点饭菜用盒子装着来到馆长大人的卧室。
她敲敲门,小声又温柔的喊:“馆长,我是瓜瓜。”
没人应。
她又敲,还是没人应。哎,馆长大人这得生多大的气才能忍住不和她说话呀。“馆长,我弄了点吃的放门口啦。”瓜瓜把盒子放在门口,故意把脚步走的很重。
回到她的侧厢房,把门留了一道缝偷看馆长大人那里。
过了一小会儿,那里的门“吱呀……”开了,馆长大人伸了个头出来,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丁瓜瓜这里,再低头看了盒子,蹲下身打开盒盖看了下里面放的东西,而后失望的盖上盖子,起身回屋。
卧室门再次关上,食盒安静的躺在门口,丁瓜瓜怔了老半天。那分明是馆长大人最爱吃的红烧猪蹄和排骨萝卜汤,可是他只看了一眼而已。
屋内,馆长大人贴着屋门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