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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为对方应该没有看到我们两人。”
三津木五郎摇着头说。
“是啊!我们是在空中画出一道闪电才看到一道人影,我想,对方应该不会有机会看到我们才对。”
荒木定吉也抱持否定的态度。
“那么,你们两人当时怎么处理这件事?”
“刚才我也说过了,我们立刻跑到那道人影出现的地方,因此才发现了那条小路……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那里还有一条小路。”
“嗯,荒木当时还问我:‘那个人从这里下去,究竟打算去哪里?’于是我告诉荒木:‘那里有一条凶猛、残暴的野狗,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荒木听了之后,摇着头说:‘既然那里很危险,那个人为什么会在下大雷雨的情况下前往隐亡谷呢?我想一定相当大胆哩!’”
“你们认为这个人有可能是谁?”
三津木五郎和荒木定吉闻言,不禁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荒木定吉慢吞吞地指着吉太郎说:
“我们怀疑是他,因为他在刑部神社里面负责打扫的工作,一定不难找机会偷出那套蓑衣、蓑帽。”
“不可能!”
村长立刻反驳荒木定吉的说法。
“阿吉那天晚上也去了‘锚屋’,而且还是“锚屋’的老板有事叫他过去的。”
紧接着,刑部大膳也替吉太郎辩解道:
“是啊!一定是你们认错人了,前天晚上吉太郎确实在我家,因为我想请金田一先生乘坐机动船游岛,所以把吉太郎找来商量,我要他在隔天中午以前把机动船洗一洗、晒干,以便我们乘坐;再说,吉太郎离开‘锚屋’的时候,雨势已经减弱了。”
照这种情况看来,吉太郎有非常明显的不在场证明。
金田一耕助上下打量着吉太郎,发现他即使在遭人怀疑或攻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丝毫的改变。
(难道这个男人有非常强烈的意志力,可以不让自己的情感轻易地显露出来吗?
果真如此,那么吉太郎恐怕是个相当危险的人物!)
金田一耕助心里这么想着。
“接下来你们就去神社了?”
“不,我们没有去神社,因为荒木说我们全身淋得这么湿,去神社会给人家添麻烦的。”
荒木定吉听到这里,立刻打断三津木五郎的话,说道:
“咦?这句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当时我还想干脆去神社借把伞回去算了,是你要我别去打扰人家的。”
“哈哈!是这样没错,不过当时你也赞成我的说法呀!总之,当天晚上,我们并没有去神社,而是全家湿透地回到‘锚屋’,对了,我们到新在家的赌场附近时还遇见了神主……”
三津木五郎说到这儿,大概是想到神主——刑部守卫如今已在黄泉路上的缘故,不禁全身打了个冷颤。
“当时你们有没有跟他说话?”
“他一看见我们便开口说:‘下这么大的雷雨,你们要上哪儿去?’我们对他说:‘本来想去神社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可是遇到这么大的雷雨,只好半路折回来了,’荒木,是不是这样?”
“是啊!当时神主还很不高兴他说:‘没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
“那么,你们有没有告诉他之前曾看见一位穿着蓑衣、蓑帽的人?”
“没有,当时我们根本来不及多说什么话,而且就当时的情况而言,我们也不认为那会是一件重大的事件。”
就在这时,刚才去寻找第一现场的广濑警官从小路上高声叫唤着矶川警官。
又见古钱币
广濑警官所站的位置,是在药师岩舞台下方六十公尺处的一条狭窄的小路上,小路的西侧是一个陡然下倾的斜坡,落差大约有二十公尺。
这里野草丛生,东西两侧则有扭曲缠绕、同耸入云的赤松,松树伸出的枝杠把整条小路都遮盖住了。
“广濑,你找到什么东西了吗?”
矶川警官问道。
“没有。你们呢?有没有什么重大发现?我看那两个年轻人比手画脚的,是不是在说明什么事情?”
广濑警官反问道。
“嗯,事情是还样的……”
于是矶川警官将三津木五郎和荒木定吉的叙述重新说一遍,广濑警官听了之后,显得相当兴奋。
“这么说,那两个年轻人前天晚上曾经目击到凶手身影喽?”
“这……目前我们还不能断言那个人就是凶手。”
“说的也是。我们虽然知道那个人戴着蓑帽、穿着蓑衣。却不清楚他是什么人。”
“对呀!我们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广濑警官听到这儿,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了。
“我在想,那个穿蓑衣、戴蓑帽的神秘人说不定是个女人呢!”
“怎么可能是女人,一个女人哪有这么大的力气把神主刺成烤肉串呢?不过,如果神主被杀的案件和片帆这件命案无关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
“啊!对了!”
广濑警官压低嗓门说:
“那套蓑衣、蓑帽确定是挂在神社社务所墙壁上的那一套吗?”
“这一点目前还不能确定,据我所知,这座小岛上至少还有两套蓑衣、蓑帽。”
接着,矶川警官把昨天中午金田一耕助和刑部大膳穿着蓑衣、蓑帽,乘坐机动船游刑部岛的事情约略说了一遍。
广濑警官闻言,立刻扬眉说道。
“警官,如果凶手穿着社务所里那套蓑衣、蓑帽去行凶,那么现在挂在社务所墙壁上的蓑衣、蓑帽应该还是湿答答的吧!”
“不,那套蓑衣、蓑帽不是湿的。”
矶川警官想起昨天晚上刑部神社发生火灾的时候,吉太郎忙着灭火的那一幕——
当时吉太郎穿上蓑衣、蓑帽之后,还用水浇在自己身上,使蓑衣、蓑蛋全部浸湿,才去帮忙灭火。
矶川警官说出这件事之后,金田一耕助不禁吃惊地看着他说:
“昨天晚上真有这回事?”
“是的,这件事是在你来之前发生的。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吉太郎弄湿那套蓑衣、蓑帽之前,它究竟是干的还是湿的。”
“刚才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吉太郎这件事呢?”
“我正准备要问他的时候,就听见你在叫我,啊!事实上这是我的疏忽……”
“为什么这么说?”
“在发生火灾之前,我曾经两度经过社务所的前面,可是却没注意到蓑衣、蓑帽究竟是干的还是湿的。”
“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是呀!我真是太丢脸了。”
矶川警官苦笑着摇摇头。
“那么你还记得当时那套蓑衣蓑帽是什么颜色的吗?”
“这个嘛……”
矶川警官不好意思地抓着那头斑白的头发。
“没关系,一会儿我们把吉太郎找来问就知道了,要是吉太郎支支吾吾地答不出话来,那就再找别人来问,看看有没有人留意到那套蓑衣、蓑帽在发生火灾之前究竟是干的还是湿的。”
金田一耕助试图安慰矶川警官,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问出结果的。
这时,广濑警官忽然面露不安的神色,压低嗓门说道:
“前天晚上究竟有什么人留在神社里?”
对于这个问题,在场所有人竟没有人能回答。
好不容易矶川警官吐出一句话:
“只有巴御寮人和真帆。”
说完,矶川警官努力地摇着头,像是要把某个可怕念头甩掉地说道:
“这个部分我们慢慢再查证吧!你们找到第一命案现场了吗?”
“啊!这个……”
广濑警官立刻神情紧张地回道:
“我目前所站的位置下面十公尺处有一块突出的岩石,据说片帆的皮箱就是翻滚到那块岩石上。”
“这么说来,那里就是第一命案现场喽?”
“不,第一命案现场还要往下走一点,我们怀疑片帆是在这里被凶手抓住,然后在挣扎时失去皮箱。”
“原来如此,那我们再往下去看看吧!”
矶川警官说完,便率领金田一耕助、广濑警官等人朝小路的下方走去。
金田一耕助一面走在崎岖的小路上,一面看着脚下的隐亡谷。
原本荒凉的隐亡谷现在已经挤满人潮,有些人忙着看热闹,警员则忙着寻找凶手遗留下来的证物。
坦白说,想要在如此宽广的地方寻找证物,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矶川警官虽然命令大家努力寻找,心中却也不抱希望。
一行人大约往下走了二十公尺,便看见两名刑警站在那里,其中一名刑警手中还拿着一把破损的雨伞。
金田一耕助立即看出那是一把花色十分鲜艳的女用伞,只可惜伞骨已经折断,伞面也破烂不堪。
“这把伞掉落在这里吗?”
矶川警官问道。
“不,这把伞是掉在下面的岩石之间,还好它的颜色非常鲜艳,否则可能不容易发现。”
“是啊!这把伞毁损得很严重,可见被害人一定曾经剧烈抵抗过。”
“嗯,现在的女孩子可不是好欺负的。片帆是一个性格十分刚烈的女孩子,她绝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的……我想,或许就是因为她激烈的抵抗,凶手才会失手把她勒死。”
金田一耕助叹了一口气说。
“对了,如果被害人真的用这把伞当武器的话,那么凶手说不定也有受伤,我们不妨回去看看哪些人手上有伤,搞不好马上就能破案了。”
广濑警官笑道。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不过我想,不管凶手有没有受伤,他已经从片帆手中抢下雨伞,片帆才会死得那么凄惨。”
矶川警官做了一个简短的结论。
接着,一行人又在广濑警官的带领下来到小路的更下面,只见那里站了一名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