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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乱石上跪下〃奇…_…書…网…QISuu。cOm〃,拼命扒起了乱石。
众人一起动手,很快将跳跳爷从乱石中扒了出来。赵细烛抱起了跳跳爷。他抱起的已是一具尸体!挂在跳跳爷脖子上的唢呐和小叫锣在晃荡着。
赵细烛的眼里涌出泪来。
风车、风筝、金袋子的眼里涌出泪来。
宝儿、魏老板和几匹死里逃生的马同时发出了长长的悲鸣声。
突然,宝儿的前腿一屈,对着跳跳爷跪了下去,眼里泪水滚滚。赵细烛走近宝儿,将跳跳爷轻轻地放上了马背。宝儿撑起了前蹄,站了起来。
赵细烛牵着宝儿,向着落日的方向走去。
风车、风筝、金袋子、白玉楼、曲宝蟠、邱雨浓默默地牵上了马,默默地走在宝儿的身后。
残烟还未飘尽,大股大股在这一行人的身旁漫卷着……
巨大的夕阳在黄河上燃烧。河水像凝固着的红铜,被群山缓缓地搬移着……
马嘶声在群山大河间回响不止……
一座新筑的土坟隆在布满阴云的黄河边的天空下,这座土坟能让人想起布无缝和烈马魏老板的坟。
跳跳爷生前使用过的全套乐器插在坟顶上。乐器被劲烈的大风掀动着,发出各种各样的响音,宛若跳跳爷仍在使唤着它们。
赵细烛、风车、风筝、金袋子、白玉楼、曲宝蟠、邱雨浓在这乐声中把手里的最后一把土撒向坟堆。
一声低低的马嘶响起。七个人让开了一条路。
宝儿从一群马中间走了出来,走到了坟前,突然脖子一沉,对着土坟连磕了三个头。从宝儿的眼淌出了两行通红的泪。它身后,魏老板领着马群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叫。马嘶声响彻了布满星子的夜空。
滞重而湍急的黄河水在自己夹带的奔涛声中默默地流淌。一条木船在浪脊上起伏颠簸,艄工的号子在浪脊上转瞬即逝……
黄河边,一行人全都骑在了马上。
“再去找找鬼手!”赵细烛一脸庄肃,“我不相信她会死。”不等有人再开口,赵细烛拍鞍向着山峦驰去。
风车紧紧跟上。
风筝、白玉楼、金袋子、邱雨浓紧紧跟上。
曲宝蟠迟疑了一下,也一夹马腹,跟了上去。
五马滩里又有了人影。
“鬼手——!”一行人在乱石间寻找着,边找边喊。
“鬼手——!”一行人在石缝和石坑里寻找着,边找边喊。
宝儿在悬崖前突然刨起了蹄子。风筝回脸看去,喊了起来:“这儿有字!”
一行人全都围了过来。
三个血字写在石壁上:“活,鬼手”!
赵细烛激动地喊道:“鬼手还活着!”白玉楼长长松了口气,笑了:“她是个死不了的人!”
风车和风筝激动得抱在了一起。从不见笑容的金袋子也笑了,重重拍了一下身边的邱雨浓。邱雨浓的脸上也绽出了笑纹。
只有曲宝蟠站在一旁,嘴里吸着一支大卷烟,在默默地想着什么。
群山间的一处树林子旁,火堆在熊熊燃烧着,地上躺着金袋子、风筝、白玉楼、邱雨浓、曲宝蟠,每个人身上都盖着老羊皮。赵细烛坐在火堆边,手里在擦着魏老板的火铳。风车在身边陪着他。
在经历了五马滩的九死一生后,这一行人终于都走到了一起。此时的赵细烛似乎不愿再去想那些已经发生过的往事,他已经感觉到,离汗血宝马回到大草原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赵细烛轻轻地笑了。
“你笑什么?”风车问。
赵细烛道:“我在想,有这么多人保护汗血马,就不会再出事了。用不了多久,汗血马就能回到大草原了。”
风车笑了笑:“是的,快了。”
“你睡一会吧,”赵细烛道,“明天还得赶路。”
“你说,鬼手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她离宝儿一定不会很远。”
“我也这么想。”
“你真的睡一会吧。”
风车看着赵细烛的脸:“细烛,我能问你一件事么?”
“问吧。”
风车给火添了树枝,却是没有开口。她在心里说:“细烛,和你相处了这么多日子,我真的看不出……我已经爱上你了?”
赵细烛道:“为什么又不问了?”
风车苦笑笑:“忘了。”
“那你就去睡吧。”
风车站起,可又坐了下来。
“怎么又回来了?”
“你冷么?”
“有火,不冷。”
“可我冷。”
赵细烛把身上披着的老羊皮脱下:“给,你披上。”
风车道:“不,我靠着你就不冷了。”她把脸靠上了赵细烛的肩。赵细烛坐得一动不动。“抱住我。”风车道。
赵细烛的手动了下,又收回了。风车又说了一遍:“抱住我。”赵细烛抬起手,却不知怎么抱。风车侧下了身,一把将赵细烛抱住,腾出一只手,扳住赵细烛的脸,道:“看着我!”
赵细烛怔怔地看着风车。风车的眼睛渐渐红了,两行泪水淌了出来。
赵细烛道:“为什么哭了?”
“你真的不懂?”
赵细烛沉默。
“我哭我为什么会遇见一个世上最好的男人。我哭我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么个男人。我哭我为什么不能把心里的话对这个男人说出来。我哭我为什么不能嫁给这个男人!”
赵细烛道:“是不是因为……因为这个男人是太监?”风车点点头,泪流得更汹涌了。赵细烛道:“你告诉我,要是这个男人有一天会对你说,他不是太监,你还会喜欢他么?”
风车点了下头:“会。”
赵细烛眼里闪起光彩:“风车,你告诉我,我赵细烛和宝儿在一起这么多日子了,在你眼里,不,在你姐姐眼里,在金袋子眼里,像不像一个男人?”
“像。”
“如果一个本来不是男人的人……突然对你说,他过去说的是假话……其实,其实他是男人,你还能信任这个人么?”
“能。”
“做一个能爱女人的男人……真的很容易么?”
风车的手松开了,看着赵细烛激动着的脸:“莫非……莫非你不是太监?”
赵细烛一把抓住风车的手,嗫嚅起来:“我……我……”
“我什么?”风车看着赵细烛。
赵细烛脸上又堆起痛楚:“我……我也说不清……我是不是……男人,我……我做了那么多年太监……我已经不是……不是男人了……没人相信……”
风车重重推开赵细烛的手,站了起来,往身后的树林子跑去。
“风车!”赵细烛压低声音喊,“风车!”
风车跑走了林子。
赵细烛愣坐着,不知所措。
“别傻坐着,”金袋子坐了起来,对赵细烛道,“快找她去!”
“你没睡着?”赵细烛道。
金袋子道:“还不快找去!”
赵细烛急忙站起,把火统替魏老板扎好,向着林子跑去。
风筝也坐了起来,和金袋子相视了一眼,两人笑了。
火堆边,白玉楼也已坐起。显然,她也没有睡着。
“你们都睡下。”金袋子道,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邱雨浓和曲宝蟠,“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事。”
风筝和白玉楼坐着没动。突然,风筝猛地跳了起来,拔出枪,扑到邱雨浓身边,一把将盖在邱雨浓身上的老羊皮掀掉,大喝了一声:“在干什么?”
“他在想着该如何给本爷下刀!”背身躺着的曲宝蟠瓮声瓮气地道。
风筝、白玉楼、金袋子看去,果然看到一把倭刀拿在邱雨浓的手里,刀尖正对着曲宝蟠的后脖子!
“放下刀!”金袋子喝道。
邱雨浓冷声:“你真以为他曲宝蟠是你们的朋友了?”
曲宝蟠坐了起来,取烟吸着,推开邱雨浓的手:“我现在告诉你们,我曲宝蟠,不是你们的朋友。虽说麻大帅在利用我,可他没害我,我不会背叛麻大帅!我是王爷。王爷做人,凭的就是肚量。我这罗汉肚里,容得下天下不容之人。”说罢,他站了起来,拎起鞍辔,走向自己的马,把鞍子放上马背,骑上了马。
白玉楼抬起了手枪:“你要去哪?”
曲宝蟠冷声:“当然是去找麻大帅。”
邱雨浓冷笑:“你不会去领麻大帅来夺汗血马吧?”
曲宝蟠道:“你小瞧本爷了!”把脸看向金袋子,“金袋子,你不会不知道我找麻大帅是为了什么!”
金袋子抬手按下白玉楼手里的枪,静静地道:“你找麻大帅,是想问问他,他为什么要在你的身后再安插一把杀人的刀子。”
曲宝蟠笑了起来:“如果你我不是为了马,我会喊你一声兄弟。你金袋子做得了我的兄弟!——后会有期!”
一阵蹄响,曲宝蟠向着黑暗驰去。风筝悄悄掏出了手枪,打开机头,瞄准了曲宝蟠的后背。“放下枪!”金袋子一把抓住风筝的手腕。
风筝大声道:“你真信他的话了?”
金袋子吼道:“记着!只有男人才懂得男人!”
风筝委屈地甩开金袋子的手,坐到了白玉楼的身边。
白玉楼一笑:“也许,金爷说得没错。”
马蹄声又响了,曲宝蟠驰了回来,大声道:“别忘了替本爷告诉赵细烛一句话:他是大清朝三百年里最没出息的太监!因为,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小子,压根儿就不是太监!”说罢,他勒过马首,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金袋子、风筝、白玉楼相视着,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突然,风筝叫了起来:“宝儿呢?”
拴马的树上,果然不见了宝儿!
树林子里夜雾正浓。赵细烛在密匝匝的大树间找着风车,低声喊:“风车!风车!你听我说,我有话告诉你!”
没有风车的身影。
赵细烛向着林子深处找去。
一匹白马站在两棵大树间,赵细烛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失声喊道:“宝儿?你怎么在这?”汗血马向着赵细烛抬起了一条腿,点了三下头。
赵细烛笑了:“我知道了,你要领我去找风车?”
宝儿又点下了头。赵细烛走到宝儿身边,牵起了缰绳。宝儿领着他向一间流溪边废弃的古老磨坊走去。
宝儿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