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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本该由方睿麟这个世子来说,以显得世子宽宏雅量,想不到方睿鹤竟是如此的狂妄——虽然二公子脸上带笑,一脸的恭谦,在场人却都明白这两位公子之间已是不死不休的死局,不把对手打得灵魂出窍,是万难停战的。
二公子一边寒喧,一边将世子往王府里让,就仿佛自己已然是镇南王,而世子却是客人一般。虽然殷勤,却让世子手下人愤怒。
但没等他们找到借口发挥,便有人惹上门去了。
“二公子,晚上好。”兰默笑嘻嘻的信步走来,二公子手下立刻将主子护在当中,如临大敌的看着兰默。
到了如今,再不会有人敢小看兰默,纵然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真气,没有一丝术法的痕迹,稍有见识的人却都知道,这个兰默是个恐怖的邪法强人,一个魔俑制造师,一个无形无影的杀手。
“兰默,你小小一个佣兵,插什么话。”二公子淡然扫了兰默一眼,冷冷说道,“治你一个无礼之罪是应当的吧?”
“无礼?无君无父都不算罪,无礼又有何罪之有呢?”兰默冷笑着白了二公子一眼,冲着世子呶了呶嘴。
在场的不乏聪明人,二公子猛然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了,太急着向世子表示自己的优势,竟然不经意间将自己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无君无父……很重的罪名啊。想到自己之前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方睿鹤便觉得喉头一阵发痒,忍不住偷眼看了世子一眼。
方睿麟仍然是一脸肃然,沉静如水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他的心里却是万分钟意。兰默暗示得对,只要将二公子之前所做的一切传出去,朝堂之上的几个极重礼法的中立派定然会支持自己。
想到这里,方睿麟差点笑出声来。
“阁下便是兰默?赤焰一个小小的佣兵团,你算什么东西?”二公子身后一名大汉冷哼道。
“你又算什么东西,抢在主子前面插话,又一个无君无父的蠢蛋,二公子,有空管管他们啦,没有知识也不该没有见识,总该知道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安静。”说到骂人,兰默是不怕任何人的。
“我要和你决斗!”那大汉显然不太擅长骂战,脸上一红,大声道。
“你是哪根葱?想和我决斗就和我决斗,那我不是很没有面子。”兰默撇撇嘴道。
“在下天马佣兵团易方天。”大汉傲然答道。
“易方天……”兰默偏着头想了半天,才答道,“这又是哪根蒜?”
大汉大怒,伸手就要拨刀。兰默不慌不忙的冷眼看着他,全然没有动手的意思……果然,二公子狠狠甩了那大汉一眼,骂道:“蠢货,这里是什么地方!”
易方天恍然大悟——这里是镇南王府,他区区一个佣兵,哪有资格在这里说什么决斗!
“易方天……大约是石山一脉出来的武者吧。”兰默自语道,“要是说到决斗,倒也不用太麻烦……”
没等其他人答话,兰默便向世子行了一礼,转身离开,沿着街走了数十步,回头向易方天勾了勾手指。
易方天热血冲顶,老脸涨得通红,竟没有请示二公子,拨出腰刀便向兰默冲了过去。
石山的武者最讲究凝,厚二字,易方天不是庸手,双手握刀一劈之间颇得其中三味,刀势厚重如山崩一般迎头压下,凝实的气机也在同时制住兰默的前后左右。
易方天不相信,一个没有真气的对手能够逃得过自己最拿手的“崩山”。
“果然是崩山。”兰默不知是自语,还是在向易方天说道,“奔行数十步,下盘必然有漏洞,放弃石山最大的优势稳重之后,所谓的崩山根本就不足为惧。”
话音未落,兰默右手轻轻一抖,五根细链铮然垂下,兀自不住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神风!”
以兰默的恶劣嗜好,这五根寒铁细链没有涂成哑光的黑色,没有设法消去那清脆的声音已是易方天莫大的幸运了。只见眼前精光闪闪,漫天星辰一般迎面涌来,那细链本身密度即大,又细不受力,竟不受刀势的压力径直抽向易方天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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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的睚眦 4第六章 神风怒涛3
兰默的毒眼例无虚发,只一扫便看出易方天的弱势所在,五条细链仿佛化身上千,劈头盖脸将易方天的视线完全霸占,鞭影一闪即没时,易方天双膝已受重创,跪倒在兰默面前,铁青着脸双目紧闭,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百战鞭法!”几名武者心里格登一声,相互间惊讶的对望一眼,彼此掩不住眼中的异样。
“是百战鞭的神风,我见过柳爷用过。”二公子身边的长须老人低声道,“鞭出如风,无所不至,这孩子的鞭法虽然力有不足,精巧之处却甚至还在柳显之上。”
“好狠辣的手,易方天的腿大概是废了,就算治好一身武技也只剩一半不到。”陆致明额角沁出细汗,低声对方睿麟道,“还好这孩子是我们的盟友。”
“暂时的盟友。”世子轻声答道。
“不过易方天怎么说也是石山一脉有数的好手,在天马佣兵团中也是相当受重用的,竟然被他一击打倒……”陆致明小声道,“太可怕了,他甚至没有内家真气,怎么能把百战鞭的威力发挥到如斯地步?”
兰默悠然一笑,远远的向世子一拱手,转身就走。若若喵了一声,便拉着美帝月的手蹦蹦跳跳的追了上去。
“你们不和我进王府吗?”世子转向骠骑兵们问道。
“王府上没有我们发挥的舞台。”火龙仍然是一张冰雕脸,低声回答道,拱手一礼,便带着五十骑泼风般追兰默去了。
“真是羡慕兰默,能够拥有这样的骑兵。”两位镇南王公子不约而同的想道。
世子总算平安到达王府,在众多忠于镇南王的老臣子,老将领中间,二公子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再向世子出手了。
次日,一直在沿海办差的三公子方睿竹也赶到了,三位公子既到,王府便准备为已殁的镇南王方浩泽发丧了。
田小姐和锐锋一干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也进了越州城,此时她和方睿麟都已忙得一蹋糊涂。眼下的镇南王府就如同一盘棋,一招错,满盘皆输,对于棋势的厚薄,轻重,一点也不能放松。
倒是兰默很是轻松,整天带着若若和美帝月在城里乱蹿,惹是生非。城卫军的士兵虽然早就知道这三人,却假装没看见一般,无论兰默怎么挑衅怎么无礼,他们就当兰默不存在。
毕竟二公子吩咐过城卫军的统领,无论兰默做什么,都假装没看见。在这关键的时候,他不想再招惹兰默了,方睿鹤知道,兰默是个懒人,只要自己不逼他,他多半还更安份,如果逼急了,天知道这小子会闹出什么事来。
不过,方睿鹤不逼兰默,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会这么放过兰默。
琴儿和雷小雨分别已经到了田雯雯和方睿麟身边,方东浪和牛氏三熊则忙着扩建这个贫民区一条街,此时在兰默身边只有美帝月和若若,三个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前,玩着纸牌。
说到玩纸牌,若若和美帝月加起来也不是兰默的对手,事实上,他们也正是这样玩的,美帝月和若若一国,兰默一国,谁先将手中的纸牌跑完就是胜利者,而失败者则根据手中残存的纸牌数决定惩罚。
美帝月冰冷难以亲近,偏偏若若和兰默两人和他都很谈得来,甚至连往美帝月脸上画胡子这样的事情,若若做起来也是理所当然,全然不在乎美帝月远胜于她的实力。
“嘻,兰默哥哥输定了。”若若得意的将手上一把纸牌一口气出完,拍着手笑道。
兰默耸耸肩头道:“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一局下来最后输的还是你们,我是不会奢望每一轮都是我赢,只要最终我是胜利者就好。”
美帝月微微一笑,正要出牌,突然微微一滞,低声道:“有人。”
“我知道,来了很久了,不理他,我们继续。”兰默随口答道。
美帝月哦了一声,便继续牌局,倒是若若扑扇着耳朵,偏着脑袋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好吧好吧,若若,反正你的牌已经出完了,就去看看是什么人吧,自己小心。”兰默跟了一手牌,一边笑道。
“喵,我马上回来!”于是若若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兰默又甩了两手牌。无奈一把屎牌,三下两下便被美帝月截了下去。好在兰默心思活络,已经尽可能的将手中能跑的牌跑得精光。输便输得最少,赢就赢得最大,这是兰默的一贯风格。
转眼间若若便转了回来,一脸的疑惑之色,走回座位上坐下,望着兰默发怔,却不说话。
“怎么了若若?”兰默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一边问道。
“是个漂亮姐姐,送了一封信过来呢。”若若偏着头道,“真奇怪,兰默哥哥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哧……兰默一口茶喷了出来,放下杯子愕然望着若若,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若若晃了晃手中的信。兰默狐疑的抢过信,三下两下将信拆开——他倒不怕信中有什么机关,以若若的速度,美帝月的身手,以及自己的金属细胞,无论是毒还是暗器他都照单全收了。
信上的字迹却不是女子手笔,鹰扬豪放,笔力深厚,显然手劲惊人,手腕手指都很灵活。
“今日午后,望君移趾威德武馆,在下柳显扫阶相迎,以上。”
“柳显?”兰默偏着头想了一阵,“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名字……是了,百战门四大执事之一,二十年前曾以军功获四品武官衔,我在皇宫的百官档里见过这一条。”
若若早知道兰默的记忆变态,也不说什么,美帝月倒是颇为好奇的看了兰默一眼,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