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楮神风耗用本身真力,将他们逆行气血导归原经,若非是楮神风,也无能解开哺六险独门点穴手法。
李仲华听刘晋说完,惊愕无语良久,才道:“这样一来,天南道上必引起一场弥天浩劫,固然归南樵心怀叵测,有对浦六逸不利之图,更恐浦六逸受他门下内叛之故,刺激过深,倒行逆施,一意孤行,则无法挽回矣。”继又道:“呼延前辈此时未回,恐又遇上了意外了。”
楮神风摇首微笑道:“此人武功机智莫不超迈绝伦,此去定无凶险,老朽今日方知他的出身来历,令老朽大出意料之外。”
李仲华惊问:“是谁?”
楮神风道:“此人就是毕无坤嫡传弟子”。
“铁臂苍龙”刘晋等三人登时面面相觑。
李仲华道:“那么呼延前辈也是志在取回‘内功拳谱’么”?楮神风立时朗声大笑道:“来在天南道上武林人物,莫不与武林三宗奇物有关,就是老朽也不例外,不过,老朽已改变心意,呼延长吉则志在销废‘内功拳谱乙。”
李仲华大惊失色道:“这却是为何?”
楮神风目露黯然之色,无声叹息道:“此武林秘辛,不是呼延长吉道出,恐怕当今武林之中无人知云,皆因‘内功拳谱’系武当鼻祖张三丰祖师精研所创,以拳为主,以掌为副,浩博渊繁,诡奥难释,此尤为小事,最难者是谱内所载武学,无一不是与人身原始本能反其道而行,非其有绝乘秉赋根骨,不能悟彻玄奥,张三丰胸罗万象,推算之学尤所著称,默推出‘内功拳谱’近於霸道,大违天命,得主纵然仁厚存心,其死时必受筋断骨裂之苦,惨下忍言,若得主非人,必不能善终。”说此一顿,望了三人一眼,又道:“为此张三丰本身也废弃此学,本当将‘内功拳谱’焚毁,因是毕生心血所研,意有不忍,是以决定不传武当本门,云游天下访觅根骨奇佳,秉性仁厚之人,并说明利害,出於自愿者授之,故辗转相传,得主均为一时武林奇人,这些武林奇人晚年均销声匿迹,无人知其下落,谅他们不愿有人发现其死状之惨故尔。一李仲华惊愣不已,窗外残霞漫天,暮霭苍茫,楮神风望了望天色,唤来店夥命送上酒饮菜肴。
四人品酌,娓娓清谈,楮神风啜饮了一口酒後,说道:“最後‘内功拳谱”为毕无坤所得,但毕无坤个性偏激,持强好斗,虽无大恶,但武林之内公认他为江湖杀星,晚年渐知其非,隐遁山林,匿迹不出,‘内功拳谱’为何传至洞冥先生之手,则不得而知。
毕无坤死前三年才收呼延长吉为徒,但不传‘内功拳谱’所载之学,故呼旺长吉一身武功皆为内家正宗,毕无坤临终遗言呼延长吉相机收回‘内功拳谱’焚毁,免得茶毒武林。其时洞冥先生为人所害坐化‘内功拳谱’亦不知所踪,呼延长吉目睹其师死状之惨,立志收回‘内功拳谱”多年来此书下落有如石沉大海,如今得知,於是他远来天南,即为此故。”
语音甫落,户外立即扬起朗声大笑道:“褚兄,你把小弟心中隐秘尽泄无遗,该当何罪?”
楮神风笑道:“任凭处置。”
呼延长吉飘身而入,踞案大喝大吃,亦不说话。
楮神风问道:“呼延贤弟,你追著了那人没有?”
呼延长吉笑笑,埋首大吃,楮神风不禁皱了皱眉。
约莫一盏茶工夫,呼延长吉放箸立起,凝视著李仲华问道:“李少侠出外有何发现么?”
李仲华将所见所闻详细说出,呼延长吉略略沉吟,颔首道:“燕雷之死,必是阙陵所为无疑。”说著转面目注著楮神风道:“小弟暗蹑那人身後,到了地头,即用掌力击毙,发现阙陵等人在漾濞江畔曲峒设下总坛,网罗者均系当今黑道怪杰,计义取‘内功拳谱’後,图霸武林,到得此时,小弟也顾不得其父救命大德,为今之计,小弟竞欲与褚兄、刘、沈二位少侠赶赴曲峒,阻止阙陵屠戮,李少侠则前往崇圣寺,与法慧上人等探访浦六逸行迹,如能将‘内功拳谱’到得手中,则立即焚毁,消弭一场无边浩劫。”
李仲华慨然应允。
呼延长吉道:“事下宜迟,说走就走。”
星月在天,凉风习习,李仲华向崇圣寺疾驰而去,正行之间,迎面一株龙爪槐上,星泻扑下四条身影,将李仲华团团围住。
李仲华倏然止步,双掌护胸,蓄势迎击,抬目之下不禁一怔。
原来面前立著的是窈窕俏丽婀娜生姿的冯丽芬,当下含笑道:“冯姑娘,别来无恙。”眼神却扫视在另三人身上。
冯丽芬目含幽怨地望了李仲华一瞥,淡淡一笑道:“托少侠之福,贱体粗安,望少侠赐还青霜剑,自当容後图报。”
李仲华闻言,不由心中大为作难,青霜剑本是冯丽芬之物,璧还原主理所当然,但冯丽芬如今涉身邪匪中,若一交还,不啻如虎添翼,当下甚为踌躇,沉吟不语。
此时,怱听一声大暍道:“冯姑娘,用下著与这小子废话,宰了他不就结了吗?”说时一股凌厉劲风,呼啸潮涌向李仲华身後袭至·李仲华冷笑一声,旋身采掌,迅如电火推出。
只听一声大震,那人立时狂噑一声,撞飞半空,那气流涡漩,汹涌凌厉之极,尘飞石走,弥漫扬空。
其余二人不禁面目变色,身形电射而出,四手箕张,分向李仲华胸腹之间九大要害重穴抓去,出式之狠快,无与伦比。
李仲华轻笑一声,眼看两人扑近,突然冲天而起,两人扑势猛急,几乎伤著自己,急展千斤坠身法定住身形,硬生生撤回手臂。
就在此闪电刹那问,李仲华已自“云龙翻身”双掌疾按而下。
李仲华日来接二连三地目睹屠戮凶杀,只觉黑道邪匪惨无人道,不禁对这些凶恶巨擎决意惩杀,为苍生造福,他那“栘花接木”为夺天地造化之绝学,对方两人根本做梦也料不到此少年竞身蕴此博绝群伦的武功。
那两人猛感劲风压体,胸头气血立时狂逆,不由大骇,立时身形一分,各各同翻双掌望上猛力击去。
一呼啸气流中,只听两声惨噑声出,两人腕骨全折,身形踣地,断腕间冒出鲜血泉涌。
李仲华一沾地,只见这两人已然震断心脉气绝身死,耳目鼻口淌出丝丝黑血,清冶月色映照之下,死状极为可怖;另一人亦陈尸七、八丈远处。
冯丽芬立在龙爪槐下,那晶澈如水双眸中神光,瞬息万变,也不知道是忧是喜?只觉无限幽怨涌寒於胸,无从说起。
夜风拂动吗昵防云鬓,满头青丝飘浮飞扬,显得盈盈若仙,李仲华凝视久之,才跨前一步,微笑道:“恭贺冯姑娘大仇得报,心愿已了,姑娘理应赶返家中,免得令堂倚闾盼望。”
冯丽芬不禁芳心一震,说道:“少侠,你怎么知道的?”
李仲华道:“无时下刻都在查访燕雷行踪,只缘晚到了一步,目睹燕雷等人死在三姓村无人大屋内,衷心欣慰姑娘得偿素愿。”
冯丽芬冷冷说道:“少侠知道就好,请把青霜剑赐还,从此一别。”
李仲华察出吗窿防眸中隐含幽怨,知她心中还存芥蒂,下由微笑道:“请问姑娘何往?”
冯丽芬娇瞠道:“你管不著!”面如寒霜。
李仲华毫不动气,露齿一笑,两眼上下打量著姑娘。
吗丽防见他笑时神情,气度潇洒倜傥,神采十分迷人,不禁想起曩昔在金陵旅店中相对情景,不由心中一荡。
只听李仲华朗声说道:“在下知道姑娘对在下在金陵避不见面之事,仍有芥蒂於胸,殊下知在下为“嘉陵二蛟’暗算,坠身绝壑,差点含恨九泉,幸遇一武林异人,携往洞穴施救,才得重履人世,返归旅店中,惊聆姑娘负气而别,使在下歉疚郁郁不乐者有半月之久,尚请姑娘能予宥谅。”
冯丽芬才知错怪了他,积蕴已久的情爱,再度油然泛起,横眸娇笑道:“少侠此话是真的吗?”
李仲华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正色道:“姑娘如仍相疑,在下纵然舌粲莲花,也难使姑娘见信。”
冯丽芬抬起皓腕,掠整鬓问蓬松乱发,嫣然娇笑道:“信你就是了,何必如此疾言厉色!”
李仲华有心问她别後经过,但转念之下,最好暂时隐忍不问,当下笑道:“目前天南道上杀劫隐伏,依在下之见,姑娘似乎不宜涉身其中……”
冯丽芬接口娇笑道:“你是要我返归家中是么?有少侠同行,小妹立即动身。”
李仲华不料她竟出此言,愣然张著双目,心中著实为难之极·冯丽芬抿嘴娇笑道:“小妹这是为少侠好,杜陵恨少侠如同杀父之仇,种种阴谋半数针指少侠之身,少侠纵然武功盖世,鬼蜮之谋防不胜防,就是大佛寺中少侠与他们发生拚搏,也是壮陵安排,你不知‘铁扇飞星”申公泰‘断碑手’向青云两人,也是杜陵之父网罗党羽,殊不知少侠吉人天相,履险如夷……”
李仲华不待他说完,已自大惊失色道:“申公泰、向青云两人也与匪徒为伍么?姑娘,我们去崇圣寺内通知他们及早防备。”手出如风,捉住冯丽芬皓腕,望驰如风而去。
月涌夜空,皎洁如银,洱海烟波,水光荡漾,晶莹空碧,堤柳婆娑,崇圣寺三塔高耸,倒映湖中,塔影亭亭,渔火点点,似幻似梦,如临广寒仙境。
吗随防被他执著玉腕,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清彻双眸喜羞纷呈,心头宛如小鹿撞胸“怦怦”直跳。
他们身距崇圣寺山门十丈左右,巍峨巨松之上,电扑而下十数侩人,手持禅杖,一列横阻在两人身前。
其中有一体肥身颀中年僧人单掌问询道:“施主夤夜驾临敝寺,有何贵干?”
李仲华含笑答礼道,“烦劳大师通禀,就是在下李仲华与冯丽芬姑娘来求见方丈·”
那僧人与冯丽芬目光相接之下,即沉声说道:“本寺日来迭遭宵小纷扰,奉方丈谕命,七月之内,概不得见外客,免遭池鱼之殃。”
李仲华微笑道:“倘在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