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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寄风抬头一看,蕊仙站在柴房门口,讶异地看著他。陆寄风心头一跳,想:“蕊仙姐姐认出我了吗?”
蕊仙指著他,道:“你……你劈了这么多?”
陆寄风转头看去,自己也哑然失笑,身边劈好的柴堆成了一座小山,倒比没劈的那堆还高。
蕊仙咋舌道:“原来你有这个才能,真是不可小看。”
陆寄风闷著想:“我是只有劈柴的才能,不像青阳君那样有本事。”便故意道:“我就是爱劈柴,别的都不会。”
蕊仙不疑有他,笑道:“你也是个奇人,去洗洗手脸,一会儿吃饭。”
陆寄风应了一声,步至水瓮边,取了葫芦正要舀水,由水面的倒影见到自己的模样,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来自己披头散发,连胡子都长了整脸,厚厚的尘土堆得看不出肌肤的颜色,他现在是高大的青年,却还穿著十二岁时的那套布衫,到处是撑破勾破的大洞。
陆寄风呆呆地看著水面,又是心酸又觉滑稽,回想起青阳君威严英俊的模样,忍不住想:
“我这个鬼样子,蕊仙姐姐还收容我,已经是对我够好啦!我……我还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他舀了一大盆水,用力地洗去脸上污垢,整盆水都洗成了黑色,才回到屋内。不料蕊仙一看见他,表情颇为怪异,突然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後合,道:
“你……你……唉呦,原来你的……你的皮肤这么白,哈哈哈……”
陆寄风本来就是南方人,十年不见天日,皮肤比女子还要白晰,衬著蓬乱和破烂的衣服,极为突兀,也难怪蕊仙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蕊仙好不容易止住笑,拿了梳子剃刀等物,道:“你坐好,我替你把胡子刮了,看看你的长相。”
陆寄风觉得困窘,退後一步,道:“不用了,我长得很丑,会吓著姑娘。”
蕊仙笑道:“你见我断了一臂,都没吓著,我还会怕你吗?”
陆寄风只好乖乖坐下,蕊仙笑咪咪地站在他身後替他梳平头发,陆寄风更不好意思,自己头发既长又纠结蓬乱,油垢积成了块,蕊仙不嫌污秽,轻轻地帮他梳下来,尽量没扯痛他。
陆寄风闻到蕊仙身上的女子体香,差点把持不定,心跳得十分快。
蕊仙替他剪短了头发,整齐地绑扎在颈後,笑道:“现在要刮你胡子了,嗯,你的眼睛生得很漂亮啊!”
陆寄风连忙闭上眼睛,蕊仙笑道:“你这个人真是!”
她只有一臂,无法托起陆寄风的脸,叫陆寄风仰起了头,由颈子开始小心地剃起,陆寄风只感到剌剌的胡须纷纷落在自己膝盖,手臂上,刀锋冰冰地擦过他的脸。
不久,蕊仙停了手,像是有些讶异,陆寄风睁开眼睛,只见蕊仙呆望著他,满是不敢置信。
陆寄风想:“她认出我了吗?”
蕊仙开口道:“阿喜,想不到你……你生得这么好看……”
陆寄风一呆,想:“阿喜是谁?啊,对了,我昨晚说的名字。蕊仙姐姐没认出我……处了这么大半天,她都没认出我是谁,当初我们也只见了一面,她那时又昏迷不醒,怎么可能记得我捧水给她喝?怎会记得我为她哭了一场?她心里从来都没有我的样子。”
陆寄风更感到心酸,眼眶一红,蕊仙柔声道:“你怎么啦?称赞你俊,你反倒哭了?”
陆寄风道:“我想起了我姐姐。”
蕊仙目露同情,这种时局下,家破人亡者所在多有,蕊仙安慰道:“别哭啦,活著就得好好过日子。”
此时,一阵脚步声接近门外,还有一段距离,蕊仙并末听见,陆寄风却提高了警觉。这阵脚步声,不是别人,正是那一再冒充老者,接近锻意炉的人!
这几年陆寄风不见其人,只闻足音,如果见到他,可能认不出来,可是只听足音却就像当面见到一样,绝对瞒不过他。再听一会儿,陆寄风更是惊诧,他走路时左腿总是会微微一震,应是腿上刚受了重伤。
昨夜那两名真假眉间尺激斗,不知结果如何,很有可能这就是其中一个!
他往蕊仙之处走来,难道是发现自己的行踪了吗?他一下子便接近门外,以苍老的声音道:
“蕊仙姑娘!你在么?”
蕊仙起身应道:“来啦!简老伯!”
陆寄风转头往门外望,想:“看看你是什么样子!”
只见一个弯著腰,拄著木拐的老头子,背上背著一捆柴,粗布衣裳外罩著一层厚厚的熊皮毛袭,遮掩住身材,脸上绉纹多得层层叠叠,一双被火薰红的眼睛迷迷蒙蒙,陆寄风心里赞了一声:“易容得真是高明!不过你的呼吸稳重,分明是个体魄健壮的高手。”
蕊仙笑道:“简老伯,你这么早就要上通明宫?”
简老伯道:“是啊,来看看姑娘。听说昨晚宫里出大事了。”
蕊仙道:“我听说……喔,出什么大事?”
陆寄风暗笑蕊仙心直口快,若是说破已经知道通明宫出事,不就等於承认了昨晚有宫中的人来告诉她吗?通明宫里都是男子,会三更半夜来对她说,任何人听了都会有所联想。虽然蕊仙及时改口,但料想绝瞒不过这个简老头。
简老伯说道:“我也不大清楚,所以上山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他突然望见屋内有个男子,疑心大起,陆寄风查觉他呼吸一紧,暗笑:“你吓成这样,是把我当成另一个眉间尺了吧?”
简老伯说道:“唉,姑娘,你什么时候嫁了,怎么没通知我啊?”
蕊仙嗔道:“老伯,你胡说什么!那位是……我弟弟。”
说完自己嘻嘻一笑,回头招手道:“弟弟,你过来。”
简老头根本不相信,苍老含糊地说道:“我怎不知你还有个弟弟?”
他表面上还是那垂垂老矣的样子,但是全身真气陡升,充满防备,陆寄风更是好笑,放快了呼吸,故意走得很用力,听来像是个不会武功的青年,果然简老头的防备便立刻卸去。
蕊仙道:“我这弟弟手脚利落,老伯,麻烦你替我将他引去通明宫谋个事儿,好不好?”
简老头低垂著眼皮,陆寄风由他鱼尾的略动,猜出他眼珠子转了一下,笑道:“这当然没问题,小子,你就跟我上山去吧。”
陆寄风暗想:“你正好想混进去,待会儿必是要我自称是你儿子。反正你连我师父也假装了,再假装一次我爹,我也认了。”
陆寄风“嗯”了一声,蕊仙大喜,拉著陆寄风的手,对简老头说道:“老伯,你自己去我院子里抓只鸡,算我给你的谢礼。我带我弟弟进去换套衣裳。”
简老头道:“蕊仙姑娘别客气。”
蕊仙将陆寄风带回屋内,自己进房去,不久便捧出了一叠青衫,递给陆寄风,道:“你身上的衣服不能穿了,换上这一套吧,应该是刚好。”
陆寄风奇怪她怎有男子的衣服,一看都是全新的,不由得心里更加酸溜溜,猜出这是她自己私下缝给青阳君的,只不过没有机会,或者不好意思拿给他,青阳君体格是和自己差不多。
陆寄风闷闷地收下,道:“我去换衣服了。”
他走到厨房下,将这叠衣服抖起,一件件穿上,由内衣裤到外衫,无一不全,针脚细密整齐,花的心血实在不小。一想起她只有一臂,在灯下一针一线慢慢地织缝,心里想的却是别人,陆寄风心口上像是被针剌了一下。
陆寄风换好衣服,走了出来,蕊仙一见他风姿俊朗,又看呆了,笑道:“弟弟,你打扮起来完全不同了。”
她将几个烧饼放在他怀里,才拉著陆寄风走了出去,对简老头说道:“我弟弟就劳烦你了。”
简老头打量了陆寄风几眼,像是觉得眼热,怀疑地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陆寄风暗自奇怪,想:“难道我闭关前,他见过我?”便不敢自称姓陆,道:“我叫伍喜。”
简老头问道:“今年多大了?”
陆寄风故意多报两岁:“二十四了。”
简老头喃喃道:“二十四?嗯,该成家了,老伯带你上通明宫去,你好好做,赚些钱娶房媳妇儿。”
陆寄风道:“我帮您背柴。”他抢过简老头背後的那捆柴薪,自动背在背上,简老头笑道:“说到娶媳妇儿,你就勤快啦!蕊仙姑娘,我们走了。”
陆寄风依依不舍地向蕊仙告别,跟著简老头往通明宫的方向而去。
简老头会不会就是冒牌眉间尺?真正的用意是什么?陆寄风一路上慢慢琢磨,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
第二十五章 四座列群英
陆寄风与老樵夫往灵虚山的方向而行,回想到简老伯假冒老人的这段时间以来,就算四下无人也不撤去伪装,可见心极细,而且必定也疑心极重,自己的三 》言两语是骗不了他的。
因此,他故意走在简老伯前面,心知这名假冒樵夫之人必定在他背后观察着自己的动作,推敲着自己的来历。
对陆寄风而言,只要控制真气的运行,不泄露武功就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了。
陆寄风暗想着:“你就慢慢猜我的身份吧!让你这一路想个够,也比较不会那么无聊。”
两人走了没多久,“简老伯”便咳了几声,道:“阿喜,先歇歇,老伯有话跟你说。”
陆寄风转过身来,道:“什么事?”
简老伯一停下步子,陆寄风便放恭恭谨谨地站正了身子,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
简老头狐疑地多看了他几眼,才道:“我知道你不是蕊仙的弟弟,你跟她一点儿也不像,别瞒老伯了,你是不是蕊仙的男人啊?”
陆寄风脸一红,道:“我……不,我是她弟弟,老伯你这样说……蕊仙姐姐要生气的……。”
简老头见陆寄风这张口结舌,反应迟钝的样子,戒心又去了几分,笑道:“ 呵呵,不是就不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蕊仙是个美人,你也是个好汉子,这有什么好害臊?你何时来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