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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不会画符,不是跟和尚不会念经一样么?”
青阳君笑了一声,不与她辩,道:“你也真奇怪,怎么从来不绣花样,要绣诗词?”
蕊仙道:“谁叫你不会画画,只会写字?”
青阳君捻笔微笑道:“真是对不起了,这回你要我写什么?”
蕊仙想了一想,道:“从前我在宫里,听过一首歌,好听极了,你帮我写下来。”
青阳君道:“好。”
蕊仙道:“我不知道歌辞,可是我会唱。”
青阳君道:“你唱吧,我来猜字。”
“嗯,我唱了。”蕊仙咳了一声,启朱唇,发皓歌:“芳萱初生时,知是无忧草;双眉未画成,哪能就郎抱……”
青阳君振笔疾书,听到最後一句,不禁手腕一抖,脸微微—红。但是一灯蓑独,并未让蕊仙看见。蕊仙继续唱道:“……打杀长鸣鸡,弹去乌臼鸟,愿得连瞑不复曙,一年都一晓。”
一曲唱毕,缠绵的词义,就连柴房中的陆寄风听了都心思飘荡,难以自己。
蕊仙笑道:“好不好听?你没写错吧?”
青阳君乾咳了一声,才道:“应是不会错的。”
蕊仙道:“谢谢你,我绣好了,替你做成衣裳。”
青阳君连忙道:“不,这不行。”
“为什么?”
“这……这样的词,我不能穿出去……这是女人家穿的。”
蕊仙叹道:“好吧,那我只好做成自己的衣裳了……”
“不,也千万不行!”
“为什么不行?”蕊仙不解地问。
青阳君道:“这词意太艳,女人家穿了给人看见不好。”
蕊仙道:“是吗?那我绣好了穿在里面……”
话一出口,蕊仙猛然想起这意指将青阳君写的字穿在贴身之处,登时面红耳赤,大羞失言,连忙背转过身,不敢看青阳君。青阳君也整个脸都红透了,说不出话来,一会儿才道:
“我给你写别的,这个别用。”
说完便要将这幅布揉去,蕊仙连忙伸手抢,道:“别,我就要这幅!”
这一抢夺,两人的手一碰到,又触电似地分了开,青阳君不好与她拉扯,只好由得她去,起身道:
“别绣得太晚,我得走了。”
蕊仙低著头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紧抓著那幅字按在胸前。此情此景,令青阳君的双脚像是生在地上一般,实在难以走得开。
青阳君又呆站了一会儿,才狠下心跨步离去。
陆寄风坐在柴堆上,胸中万般滋味杂陈,他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就是觉得难以言传的孤寂难过。
青阳君才奔出没多远,另一阵脚步声又传了出来,陆寄风侧耳倾听,青阳君的脚步煞时停住,有点惊慌:“你……你怎么在此?”
对方笑道:“你又怎会在此?”
那是玄阳君的声音,青阳君沉声道:“别在此处说,走!”
玄阳君道:“哪里说都一样,不做亏心事,岂怕鬼敲门?”
青阳君“哼”了一声,径自离去,玄阳君紧跟在後。陆寄风越想越觉得不对,悄悄起身出房,不出声地跟在两人背後。他的武功比二阳君高出几百倍,两人根本就没有发觉,直到僻静之处,青阳君才停步,森冷地说道:“你跟踪我?”
玄阳君“哈”地一声,道:“你做什么勾当,怕人跟踪?”
青阳君道:“我没什么好怕人跟踪的!”
玄阳君道:“是吗?你敢与我在师父面前对质?”
青阳君道:“对质什么?”
玄阳君道:“对质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从袖中抽出一幅习字用的粗布,在青阳君面前一晃,青阳君立刻脸色大变,那幅布上,歪歪斜斜地写满了“青阳君”、“蕊仙”,虽然大多是拙劣的字体,间夹著几个挺拔的字,任谁都一看就知道是青阳君的笔迹。
陆寄风略一猜测,已明白怎么回事。玄阳君得意洋洋地说道:“万一师父问起,这幅字怎么来的,你要如何说啊?”
青阳君气得声音发抖,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玄阳君笑眯眯地说道:“我胡说?你听听我是不是胡说。我就对师父说,那时蕊仙姑娘娇声道:‘青阳君,你教我写字好不好啊?’我这青阳大师兄笑得见牙不见眼,说:‘你要写什么?’那蕊仙姑娘说:‘教我写我的名字,还有你的。’青阳大师兄便说:‘我写给你看,你照著描。’蕊仙姑娘说:‘哎呦,这笔怎么拿呀?’青阳大师兄说:‘我帮你扶著。’就搭上了人家姑娘白嫩嫩的小手……”
青阳君喝道:“别说了!”
玄阳君冷笑道:“你敢跟姑娘这样摸来摸去,还怕人说?”
青阳君怒道:“我与蕊仙姑娘秋毫无犯,被你一说,却就变了样!”
玄阳君道:“你这么怕人说?呵,‘我与蕊仙姑娘’,你说得这么顺口,谁相信你们没有一手?如果不是,你珍藏著这幅破布做什么?”
青阳君道:“随便你说,我只不过教蕊仙姑娘习字,并无逾矩,要对质就对质,将蕊仙姑娘一块儿请到师父面前对质。”
玄阳君道:“哼,你少说狠话,宫里出了这等大事,你偏偏就不见了,师父要我出来找你,谁知道……嘻嘻,原来你下山来会情人!”
青阳君吸了口气,道:“你倒底想怎样?”
玄阳君道:“我不想怎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青阳君眼中杀气一现,玄阳君有恃无恐,道:“你要杀人灭口?嘿,真是好笑,最好一掌就打死我,如果打不死,你就惨了。”
青阳君气愤地说道:“你……”他与玄阳君武功在伯仲之间,就算竭力相拼,也未必能杀他。再说,他生性稳重温和,也下不了这个手残害同门。玄阳君将他的性格底细掌握得一清二楚,一出手果然将他制得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料青阳君突然一剑剌来,玄阳君连忙闪身避开,紧接著几声剑气划破空气之声,嗤嗤作响,尽往玄阳君身上攻去。玄阳君吃了一惊,脚踩七星,急促之间连闪了七八式剑招,喝道:“你真要动手?”
青阳君一剑快过一剑,而玄阳君也已拔出佩剑,当地一声,两剑相格,均被对方震退一大步,双双一落地便跃起,又攻向对方。
两人都是司空无的第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不但辈份极高,武功更算得上是顶尖,两把快剑在月光下不时发出镪当相击之声,斗得颇为激烈。陆寄风立於暗处,负手旁观,将他们的招式看得一清二楚,更对他们的剑法走式了然於胸,暗自评估道:
“青阳君的剑气未尽,不是要取玄阳君的命,只是要夺回那幅笔迹;可是玄阳君以为他真的要杀人灭口,却全力对付,再过三四十招,青阳君会败。”
他才一动心念,脚底已经一踢,踢起七块小石子,射向玄阳君身上七个要穴,力量拿捏得刚刚好,都轻轻一碰在穴位上便失去力量,让玄阳君的右手、左肩、颈际、双膝、腰胁七个位置同时一麻。玄阳君周身同时被击中,只这么不到一秒的僵止,青阳君接著出手的一剑便已按在他颈边,同时左边膝头顶出,正好点中玄阳君胸门的檀中大穴,将他制住。
乍看之下,反而像是玄阳君故意迎上来吃他这一招似的。玄阳君胸口要穴被撞,眼冒金星,一个失神,青阳君一伸手就抢下那幅字,立刻跃後了数步。
玄阳君竟落败,自己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於粗心大意,才会败给师兄,忿然望向青阳君。
玄阳君道:“你以为抢回去就没事了?除非你再也不去见蕊仙姑娘,否则你早晚有一天要露出狐狸尾巴!”
青阳君细心收好那幅字,一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道:“你乱说什么?师父要找咱们,快回宫里吧!”
玄阳君道:“我要告诉师父你跑去见……”
青阳君冷笑道:“见什么?随便你去胡说八道,看师父听谁的!”
说完便径自大步离去,再也不理他。见青阳君来个抵死不认,玄阳君气得咬牙切齿,就算他在师父惊雷道长面前告状,惊雷道长平常没有主见,也都还是处处听青阳君的话,若是手中没有有力的证据,自己绝占不了便宜。
玄阳君後侮这么快掀了底,不甘心地跟了上去,望著两人远去的背影,陆寄风呆站在原地一会儿,才低著头慢慢地走回蕊仙家。他不知自己为何要暗助青阳君,此刻也有一点失落。
陆寄风回到柴房里,怔怔地发著呆,一夜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听见公鸡报晓,一阵阵咯咯的杂音,自院子里传出来,有鸡也有鸭,直到太阳升起了,蕊仙细细的脚步声传了出来。
陆寄风一骨噜起身,走了出去,只见早晨灿烂的阳光下,蕊仙捧著陶罐,头包粗布,口中发出咯咯叫声,正在洒米喂鸡,纤细的身姿婀娜,对陆寄风一笑,令陆寄风看得呆了。
陆寄风不好意思起来,道:“蕊仙姑娘……”
蕊仙吓了一跳,道:“你怎知我的名字?”
陆寄风忙道:“我……我昨晚好像听见有人这样叫姑娘,我不是故意听的。”
蕊仙嫣然一笑,道:“是吗?我屋子小,什么都听得见,我以为你睡著了。”
见到她俏脸飞红,喜悦甜蜜的样子,陆寄风更不好过,头一低就又转回柴房,蕊仙道:
“哎,你怎么啦?”
陆寄风扬声道:“没什么,我替姑娘劈柴!”
蕊仙笑道:“多谢你啦,斧头在柴房里。”
陆寄风自己闷闷地找到了斧头,专心地劈起柴来,暗想:“我在生什么气?真是莫名其妙极了!唉,待会儿我就与蕊仙姐姐告别吧,呆在这里也没有意思。”
他一面想,一面把怒火发泄在劈柴上,别的什么也没注意,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蕊仙的一声惊呼。
陆寄风抬头一看,蕊仙站在柴房门口,讶异地看著他。陆寄风心头一跳,想:“蕊仙姐姐认出我了吗?”
蕊仙指著他,道:“你……你劈了这么多?”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