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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寄风甚感不平,道:“可是您原本就没有要带我逃走,往南是我要求的啊!他们却都不信。”
弱水道长说道:“这不打什么紧,总之你上通明宫之後,替我对师父说明白就好了。”
“嗯,我一定会说的,你不该给人冤枉。”
弱水微笑道:“谢谢你。”
两人才又奔出数里,已出了城门,突然间天边响起一声长啸,弱水道长停住脚步,脸色大骇,陆寄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两道身影,一红一蓝,已倏地落在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陆寄风定神一看,面前的两人,一个是红衣汉子,衣衫有些破旧,腰边佩著的宝刀刀鞘却是精雕细琢,颇为名贵。他的身高中等,一身纠结的肌肉,非常魁梧,脸孔方正,浓眉大眼、隆鼻阔嘴,蓬乱的头发披散在脑後,看起来就像一头野生野长的雄狮一般,十分威掹。
与他相对的另一各灰蓝服色的人,却身体瘦瘦小小,头生得奇大无比,最特别的是这个大头偏又五官都很小,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短眉毛,眼稍上扬,宽宽大大的额头一叠一叠的长皱纹,长得万分滑稽,倒像只瘦皮猴。
一见到这两人,弱水面如死灰,道:“二位师兄……你们来了?”
原来这两人便是烈火与停云,烈火怒吼了一声,话声有如打雷:“弱水,你的野心终於曝露了!我这些年来从没相信过你!”
话没说完,竟然一道真气便往弱水身上袭来,弱水道长猝不及防,惊呼了一声,连忙闪过,却已被真气劈落了一片头发。停云道长抢上前来,拦在弱水身前,道:
“师兄,不忙动手,问清楚再说。”
烈火道长若是要发掌,一定会先打到停云道长身上,只好强忍了住,却脸色抽搐,激愤悲恸。
陆寄风暗叫糟糕,弱水本来就被误会要带自己跑走,现在又被逮个正著,这回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停云道长说道:“弱水,你为何要这样做?师父待你还不够好吗?”
他的声音尖尖细细,也好像猴子的叫声。
弱水连忙道:“不,真人待我恩深义重,若非真人,我今日不知成了什么魔物,弱水绝对没有野心,请师兄垂鉴!”
烈火道长怒道:“事已至此,你还想天花乱坠!你为何杀了烨阳君与焰阳君?你的居心不就是翦除你不相信的能人吗?”
陆寄风一怔,弱水也是全身震动了一下,道:“什么?”
烈火声音更悲愤:“烨阳和焰阳都死了!我的徒弟九阳君之中,以烨阳为首,你……你就这样……我非替烨阳君报仇不可!”
弱水道长叫道:“我没有杀他!师兄你听我说……”
烈火又要动手,停云连忙道:“师兄住手,让弱水说完,要杀也得让师父老人家来说啊!”
弱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三师兄,我绝对没有杀二位高徒,弱水怎会如此狠毒?
虽然他们奉命监视我,但是我只要点住他们穴道,便足以脱身,又何必杀人,惊动大家呢?
就算我是个有野心的小人,也不会笨到杀了两个不足为敌的晚辈,与师兄结下深仇,制造敌人啊!”
停云道长道:“可是你私自由洛城渡河南下,行踪不明,然後又瞒著所有的人,带麟阳君私自上剑仙崖,这段行踪如此诡密,怎不令人生疑?”
弱水静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半晌才叹道:“……离开洛城的原因,我不能说。”
烈火喝道:“怎么不能说?”
弱水态度坚持:“就算要说,也只能先禀告真人。”
停云道:“好,你不说离开洛城的事,那么剑仙崖呢?真人要我们不可招惹剑仙门的人,你反而还上了剑仙崖,有什么原因?”
弱水道:“我是为了找陆寄风小道友。他落入剑仙门的眉间尺手里,岂不是个大问题?
疾风师兄为护送陆寄风回通明宫而死,灵木师兄也成了半死不活之人,我……我怎忍心袖手不管?”
停云问道:“那么麟阳君呢?为何不见他的踪影了?”
弱水道:“我叫他先我一步回去,先到平阳观,对忻阳君通报我的去处,好让师兄们放心。看样子麟阳君没有通知平阳观的忻阳君师侄,以致於有往後一连串的误会。”
烈火怒道:“我没有误会你,你一派胡言,麟阳君根本没去平阳观!”
弱水惊讶地说道:“那么麟阳君人呢?”
烈火更是盛怒:“你反倒问起我来了?”
停云忙道:“看来麟阳君的下落,也是个问题,等他回来之後必要问个清楚。先不提这事,你为何不直接把陆寄风带上山,却一再地潜逃?这件事连真人都很讶异,才叫我们赶来问个明白。”
弱水道:“我若是要带陆寄风逃走,就不会先叫麟阳君上平阳观通报,也不会一路都走官道了。”
停云叹道:“可是麟阳君下落不明,再说,你走的虽是大道,可是以你的功夫,沿途诸观根本来不及拦你,这回要不是……发现得早,现在你可能已经在建康、或者某个我们不知的地方了。”
弱水低头寻思,暗想:“六师兄说‘要不是’,要不是什么?是谁通知他们我和陆寄风往南而行?”
他实在想不出有谁可以在他毫无感觉的情况下,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然後向通明宫告密的。一定也是这个人替自己制造了这些阻碍,难道会是失踪近百年的慈泽师兄吗?
一想到这层,弱水的背後冷汗直流,难以辩解。
陆寄风已站上前道:“弱水道长绝对没有要带我走的意思,是我求他先带我去找个朋友,然後我就与他上通明宫,你们误会他了。”
烈火道长睨视了他一眼,道:“小孩子知道什么?弱水,先与我回项城观,跟烨阳君与焰阳君的尸首对质!”
烈火伸手便要抓起弱水,突然“啪”地一声,一样东西落在烈火的手臂上,震得烈火道长缩手,踉跄退了一大步。
那是一朵红花,飘然落在地面上,手掌大小的花朵瓣瓣柔软,竟能在烈火的手臂打出一个红印,足见力道十分沉重。
烈火与停云都吃了一惊,忽然间微风飘送,一阵香甜气味飘了过来。停云惊道:“小心有毒!”
烈火等人无不屏住呼吸,加强戒心。同时,远方隐隐传来动听的乐音,悠扬清脆,但是带著一种悲伤之意,又似乎缠绵无比,与中土音乐大异其趣。一顶巨大的帷帐飘了过来,空中红花缤纷,绕著帷帐周围飞舞,简直像是传说中的西方佛陀现世,又像壁画上的飞仙飘然而至。
帷帐中伸出彩带,卷住弱水道长与陆寄风,将两人拉上了半空中。陆寄风还没回过神来,耳中听见烈火大叫道:“什么邪物?把人留下!”
他只感到寒风扑面,被拉上软绵绵之处,什么都没看见,已经晕了过去。
等陆寄风神智渐渐恢复,一阵阵的香风送入鼻端,令他清醒了过来。他睁眼细看,自己躺在厚绒绒的皮毛上,空气间散发著一股甜腻的气味,不知从何处传出音乐声,细致哀婉,却有种难以言传的妩媚淫靡,令人浑身发软,动弹不得。
陆寄风连小指头也动不了,也许是中了什么迷魂药。他慢慢地转过脸去,远方半透明的帷帐中,隐约有两三个人影,一两声镯子碰触的轻微叮咚声,清脆地间响。
一阵腻得像要化了的声音,嗤地轻笑。这声嗤笑就令人心底一动,身体莫名地焦噪起来。
那声音笑道:“做了道士了?”
这声笑语,更是仿佛发自鼻间,慵慵懒懒,腻腻绵绵,便像整个人就要依偎上来,又像要把人的魂给化了一般,说不尽的狐媚,描不完的诱人。
陆寄风喉间乾躁,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定定地望著帷帐,只见帐下露出两双雪白的脚,其中一人脚踝上套著两三个精致的玛瑙珠链和金脚圈,映照著双踝如玉雕,足底如花瓣。另一人的足踝上只套著一圈宝石金链,每一颗宝石都发出璀璨的光辉,照得看不清肌肤的颜色。
弱水道长淡淡地“哼”了一声,并没有同答,陆寄风隐约看见弱水道长端端正正地打坐帐中,双手垂放在腿上,闭著眼不理睬那两各女子。
弱水道长面对著陆寄风,以陆寄风躺著的方向,只能见到那两名女子的背影,立在下首的女子身披薄纱,几层不均的轻纱根本掩不住她的雪肩及双腿,垂在身後的一大片黑发上,没有半点装饰,松松地束在背後。
另一名女子登上弱水道长打坐的榻上,她的衣衫更是薄得几乎掩不住身体,除了胸前穿著仅足以掩盖胸膛的白狐毛皮、腰间缠著一样的白狐皮短裙之外,其余便披著薄纱彩带,半遮半掩,长发盘拢成乌亮的发髻,更显露出修长滑腻的玉颈。
那穿著白狐小裘的女子笑道:“你这样苦苦清修,为的是什么?人家真不明白,你想当神仙么?做神仙有什么好处?玉郎,你告诉我,好不好?”
弱水道长闭目打坐,不去理她。白裘女子靠了上去,腻声道:“你怎么不跟我说话?你怕我么?你这些年在修什么样的道,玩什么样的把戏,跟人家说说,又打什么紧?还是你不好意思说?”
弱水道长冷冷地说道:“我落到你手里,你要杀便杀,要折磨我,也请尊便,别说废话了。”
白袭女子笑道:“哎呦,你说这是折磨你,我的玉郎君,你可摸摸良心,天底下有这样的折磨?你往常嫌我心眼儿小,容不得别的女子和你好,现下我改了,让我花妹妹帮忙事奉你,你又不高兴,唉,教人家可怎么办?花妹,你来。”
立在下首的黄纱女子应了一声,这一声应诺也是缠绵娇腻,就连陆寄风听了都呼吸急促,心也跳得几乎要蹦出胸口。
被称作花妹的女子道:“姐姐,姐夫不理我呢。”
白袭女子道:“你来,摸摸他的心是不是还跳?”
她拉起黄纱女子的手,放进弱水道长的衣襟里头,伸进入抚摸著。黄纱女子微侧著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