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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能为陆寄风,牺牲到这样的程度?”
拓拔雪道:“我不是为他牺牲,而是……”
“够了!”拓跋焘怒道,“你想朕会把国玺交给一个外人吗?只有让陆寄风成为宗室的一员,朕才能交予他如此重任!你嫁不嫁他,与你的心意无关,你是皇女,就有皇女的责任!
为了国柞,留住陆寄风就是你的责任!”
拓跋雪苍白着脸,退后了一步,半晌才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宛如被风吹散的一地叶影般支离,“为了阿哥……自当粉身碎骨,臣妹告退。”
拓跋焘注视着她弱小的身影退出了殿,被殿外沉重的日影所吞没消失。
…
第 七四 章 腆赠竟莫酬
回到府中的路上,陆寄风的心口沉甸甸地好似压着什么。
明知武威公主就在屏风后,他还是说了那些话,而且说得比他自己原先所预想了几十遍的话还要残忍,以断绝武威公主的心意。就算伤害了她,也已经覆水难收,不可能挽回了。
今后武威公主是武威公主,而他是他,各自要面对的道路,已不能相顾。
在这个世上,原本就谁也不能绝对保护谁,陆寄风难以忘记若紫的尸体由高处坠落的样子,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将来,就算接受了武威公主,也只是害她重覆一样的命运。
既然如此,不如别再照见彼此的悲哀,让各自去成全或是毁灭。
时势不再容许陆寄风迟疑,就算中无相之计,他也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剑仙崖,保护司空有的棺木,以免被舞玄姬收回。只要舞玄姬不能集全足够让若紫重生的真元,他就还有时间与之抗衡。
陆寄风回到中领军府,急驰入大门的石道,也不下马,对迎上前的千绿道:“上来!”
千绿疑惑地问道:“什么?”
陆寄风一把拉起千绿,她的衣裙飞扬如霞,惊慌未定地在尖叫,稳然落在马上,吓得抱紧了陆寄风。
陆寄风道:“走吧!”
他掉转马头,往府外奔了出去。府中的仆人守卫见到陆大人一回来就把千绿给带出门,还以为他只是有什么急事,却不知道陆寄风已经打定了再也不回来的主意。
在马的急奔中,千绿紧紧地靠着陆寄风,不敢稍微松开,不料才奔出市衢北门,马匹猛然间长嘶而立,发出可怕的鸣声。
陆寄风发觉一阵微弱至极的腥臭气,连忙抱起千绿,以轻功飞身下马,落在数尺之外,而骏马沉重的身子也在同时“碰”的一声,倒在路旁,身子迅速地僵硬不动。
马是如何中毒的,陆寄风竟完全没有感觉!
西海公主必定就在附近,但是她藏在哪里,他却不知道。
如果以为没有马匹,自己就跑不了,那么西海公主也太天真了。
陆寄风抱苦千绿,以轻功往剑仙崖的方向奔去,很快就将城郊甩在身后,就算西海公主轻功再好,也追不上来。就算她有再厉害的毒药,也拿陆寄风莫可奈何。
一直到奔出百里,陆寄风才停了下来,让千绿透—口气,暂时慢走一会儿。谁知他才一停下,放下千绿,千绿便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陆寄风以为她是身子虚悬太久,而浑身无力,便拉起她坐下,道:“我给你顺顺气。”
千绿勉强一笑,全身已软得说不出话来。陆寄风正要替她导气,千绿突然间“哇”地吐出了一大口血,血竟是紫色的。
陆寄风吃了一惊,道:“你怎么了?”
千绿喘着气,靠在陆寄风身上,道:“没……没什么……”
说完,便昏了过去。
陆寄风大惊,抱着千绿急探她的真气,气息微弱,似断似续,而身体却在迅速地变冷之中。
陆寄风急忙点住她身上的几个要穴,免得毒气攻心。可是封住穴道之后,再探她的脉象,依然是似有若无,竟不知是生是死。
陆寄风呆住了,在道旁抱苦千绿昏迷的躯体,竟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如果赶到剑仙崖,或许冷袖能解开她中的是什么毒。但是,若解不开呢?最保险的方法当然是回去求西海公主,可是,西海公主愿意救千绿吗?如果她知道自己如何残忍地拒绝了武威公主,她一定巴不得亲眼见到陆寄风及他身边的人一一惨死,不可能相救的。
正当陆寄风不知所措之时,西海公主的冷笑声已传了过来。
她由树梢轻巧地落下,道:“你还能逃到哪儿去?”
眼前银光一闪,陆寄风的剑已横在她颈上。
“解药给我。”陆寄风沉声道。
西海公主根本就不怕,道:“我还不至于笨到把解药带在身上。”
“你……”陆寄风百思不解,道:“你如何能追上我,毒害千绿?”
西海公主笑道:“呵……这不过是雕虫小技,谅你也猜不出原由。告诉你吧!你那座中领军府,早就全在我的控制之下了?”
“你……你早就在府中下过毒?”
西海公主一扬首,道:“那也下是什么毒,只不过一日不在府中,闻不着解药的气味,就活不了。你可以离开中领军府,但你这小婢女就离不开了。她底子弱,连半日都撑下上。”
“解药的气味……?”
“便是中领军府随处可见的漆柱上的漆味。你可别以为买相同的漆给她闻闻就没事,那漆是附在建木上的长年老漆,新漆可没用。”
陆寄风呆住了,西海公主先寻解药,再逆制毒药,这招逼得陆寄风府中的人不能脱离中领军府,虽未必可以留住陆寄风,却可以达到牵制的作用。
“你……”陆寄风无法,道:“你究竟打算怎样?”
西海公主道:“何不回府慢慢说?你净在这儿罗唆,时间拖得太久,这小丫头可就活不了了。”
陆寄风长叹了一声,脱逃果然没有想像中容易,西海公主也算是舞玄姬的后代,果然一样狡猾难缠。
陆寄风与西海公主并肩赶回中领军府,有点灰头上脸,还好府中的人甚至不知道陆寄风曾经企图逃亡过。
回到府内后,便将千绿放回床上,她的身体才慢慢地回温,脉象也渐渐稳定下来。不到一刻钟,便呼吸回稳,眼皮跳动了几下,睁开眼来,困惑地张望着四周。
还是在她自己的房间内,只不过陆寄风关心地坐在她榻边看着她。
陆寄风问道:“你觉得好些了吗?”
千绿感到胸口有点烦闷欲呕,对陆寄风微微一笑,道:“我没事。公子,我怎么会昏倒了?”
陆寄风道:“现在好了就好了。”
千绿笑道:“奴婢刚刚作了一个梦,梦见公子一回来,就把我拉上马往外狂奔!可是不知怎样我就没梦下去了。”
陆寄风苦笑了一下,道:“你好好休息,别再起来了。”
他起身步出千绿的房间,回到书房。书房内的西海公主正大剌剌地踱着步,一派悠闲之态。
见到陆寄风回来,她笑道:“我没骗你吧?你要逃,也可以,柱子砍一截背着走,不过会有什么结果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毒不会那么容易解,一定还有别的关键,而她也一定不会说。
陆寄风沉重地坐在她面前,道:“你想怎样,直说吧!”
西海公主道:“我不想怎样,你就给我好好待在此地,过几天娶了小雪,就可以去完成你要完成的事,不是很好吗?”
陆寄风道:“我知道你关心她,但是公主跟着我绝不是件好事,她若被我连累,死于非命,难道是你愿意看见的吗?”
西海公主道:“死于非命也好,断了胳臂缺了腿也好,你以为女人会怕那些吗?比起被心爱的人背离,那样的苦算什么?我情愿见小雪为你而死,也不忍见她在忧伤中富贵到老。”
西海公主一面挥着短鞭,规律的弹破空气之声,简直像鞭打在陆寄风身上一样。她也不急着对付陆寄风了,笑道:“你和小雪的事算是解决了,咱们该解决别的事了。”
陆寄风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西海公主笑道:“萧郎的事呀!”
“无可奉告!”
西海公主道:“他在中原行走这么多年,一定有不少英雄事迹,你跟我说说嘛!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如果欺负小孩、攻击不会武功的弱女子都算英雄事迹的话,那陆寄风才有得说,可是不要说他现在心情烦闷焦虑,就算是心平气和,他也实在想不出萧冰会有什么英雄事迹值得他说!
不管西海公主怎么求,陆寄风只是在榻上打坐,根本不理她。西海公主吵了他半天,终于不耐烦了,道:“喂,你说句话呀,整天就是打坐,你想当和尚?”
陆寄风来个充耳不闻,专心地想着要怎么脱身。直到深夜,西海公主还不肯离去,看来是铁了心在此监视他。
千绿不认得西海公主,也不明白这个女子为何一直与陆寄风无言对坐,便不安地不时到门外窥探。陆寄风灵机一动,起身下榻,道:“千绿,进来。”
听见陆寄风的召唤,千绿连忙应诺,进了房间,道:“公子何事吩咐?”
西海公主上上下下打量苦千绿,眼神犀利挑衅,开口道:“这丫头倒是个美婢,你有什么好,让陆寄风愿意为救你的命而乖乖回府?”
千绿不明所以,陆寄风上前拉住千绿的手,对西海公主道:“她有多好,我知道便成了。”
千绿从未被这样被陆寄风握着手,一时之间面红耳赤,不料陆寄风甚至抱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拥在怀中,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千绿浑身发抖,站身不住,软软地靠在陆寄风怀里,道:“公子……”
陆寄风在她耳边以极低的声音道:“冒犯了。”
千绿迷糊地摇了一下头,整个人都像要化入他怀中一般。陆寄风转头对西海公主道: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西海公主冷笑,索性便坐在?边,道:“看呀,你们请自便。你陆寄风突然兽性大发,这可真是奇了。”
“我就是只有见了千绿才欢喜,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