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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为何要唤醒本座?”昙无谶沉声问。
他冷笑一声,并未回答,昙无谶正欲口发暴喝,以狮子吼震死此人,他身子一闪,竟已凭空消失于昙无谶面前。这样的障眼身法自然瞒不了精于此道的昙无谶,他的首级便排空御气,紧追着那黑影飞出复壁。
一追出太卜之署,那人早已不知奔向何方了。昙无谶惊觉被注入的真气正迅速地流失之中,再过片刻,只怕自己仍要灵性全无,化作落在尘土上的一颗首级,他急忙聚起仅存的真气,朝后宫的方向飞去。
深夜时分,领军府内的陆寄风在房内静坐养气,但一股莫名的焦躁却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睁开双眼,远方平城宫上竟众着难以言喻的深重妖气!
陆寄风一跃而下,施展轻功往平城皇宫奔去,那道妖气远观迷离,越接近却越散,变得似有若无。陆寄风知道这几日拓跋焘神秘地闭宫斋戒,今日却前往天师道场,还不让任何大臣知道此事,不管是八部大臣、内侍,甚至崔浩,都不知道他为何会有此举。
陆寄风早已隐隐感到似乎会发生什么事,这次皇上的决定,很可能就是弱水道长的出招,舞玄姬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只不过看谁先有所应对罢了。如今皇宫上方的妖气,很可能就是舞玄姬的行动。
陆寄风跃至北殿之顶,只见一道黑影朝南边飞过,妖气盈满于那飞影周遭。陆寄风足尖一点,已跃至另一处宫殿,再轻身一转便已登上桦枝,在高树间飞奔紧追着那道渺小的妖影。
陆寄风的追奔很快拉近了双方的距离,登时看清那竟是昙无谶的首级!陆寄风大惊,不知会是谁破解了他的封印。就连装首级的玉匣藏在何处,陆寄风都没有追问,连他都不知道,会有谁知道这项宫中最重要的秘密?这个人竟能救活昙无谶?
要毁了此颅元灵,使他永不超生,并不是难事。但陆寄风知道:它一定会去找可以救他、助他完全重生之人。而这个人会是舞玄姬,还是舞玄姬的左护法无相,甚或是隐藏在暗处的另某个人,都比杀昙无谶更重要。
因此陆寄风反而隐迹匿行,身子一沉,落在地面上,注意昙无谶的奔势,而小心地跟踪。
昙无谶飞入后宫的一所高楼之中,那楼内紫帐垂覆,阵阵幽香随月色飘沁着。
陆寄风龟息潜近,身子紧贴着楼壁滑爬而上,攀着台顶边的靠栏。这么高之处,阵阵夜风扯过之声凄厉呼啸,什么也听不见。但是陆寄风静心凝意,殿内的声音便渐渐清楚了起来。
昙无谶狂妄的笑声中,少了原有的震人真气,只剩下徒具形式的威严:“哈哈哈……本座依然能逃出生天!无相!快助我重生,让我为圣女老人家杀了陆寄风!”
无相轻柔的声音,冷冷地问道:“先别忙,是谁助你这一程之力?”
昙无谶暴躁地说道:“不知道!或许是圣女老人家的哪个座下。”
无相道:“你不知是谁助了你,更不知道他助你的用意了。”
昙无谶喝道:“你别罗唆,快传我真气!”
无相道:“你这样大呼小叫的,是想吓我吗?你如今这等模样,倒真是吓人呀,呵……”
她就算是笑声,也没有半点笑意,简直像是个木石之人所发出的一般声音。
昙无谶更是火大,道:“你这贱人,本座落魄之时,你敢不出援手?不怕圣女老人家怪罪?”
无相道:“你这时可就念着圣女老人家了。也不想想平时怎么就老忘了她的指示,死得这般糊涂,活也活得这样糊涂。”
昙无谶道:“你此言何意?”
无相懒懒地说道:“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藉机嘲笑你罢了。”
“你……”昙无谶果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喘了口气,才道:“你这个无形无体的东西,别太得意忘形了!我随时可以抖出你真实的身分,那时看先死的会是谁!”
无相虽不以为意地哼出一声,但陆寄风听得出在她声音里,确实有几分隐藏的不安。难道无相是怕昙无谶告诉皇上:无相其实是舞玄姬的手下?可是料想昙无谶如今有头无躯的那副德行也近不了拓拔焘。那么,无相是在害怕什么?
昙无谶见无相不语,笑道:“怎么样?你也知道忌惮?你真正的心意,若让圣女老人家知道了,恐怕你的下场要比我惨吧?哈哈哈……”
陆寄风心头一动,但还未揣摩出这句话的意义,无相已以她佣懒的声音,道:“你话说得也太重了,真要与我决裂吗?也罢!今日你我各无输赢,你过来,我为你传功吧!”
陆寄风略感到有点不对,无相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昙无谶所慑之人,他无声无息地跃上阳台,掩近前朝内望去,好窥知无相是否另有计画。
寝殿中,披着幂篱轻纱的无相带着微笑,那与若紫肖似的容貌,就连冰冷的笑,也带着几分天真之意,令陆寄风心头又像是被针密密地刺着一般。
昙无谶得意地笑道:“你知道奸歹就好!”
无相手中轻纱一甩,轻纱就有如长鞭般便将昙无谶的首级卷了过来,捧在她纤细的手中,她纤纤十指扣住了昙无谶的率谷穴,“啵”地一声轻响,两只大姆指上有若春荑的指甲竟已刺入他的脑中!
昙无谶大惊,黝黑的脸泛出惨白之色,道:“你……你……”
他的要害被重伤,不要说重生了,两穴被击破,他恐怕就连保住此头都不能,一时之间竟惊呆得说不出话来。
无相道:“你这个愚昧之徒,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助你一程的正是圣女老人家的对头人,他只是要利用你作个饵,钓来大鱼罢了。你当了别人的诱饵,还想活着全身而退?”
昙无谶道:“你胡说!我是右护法,只有我能辅助圣女!你休轻举妄动!”
无相道:“你是可以再贡献出最后的力量。圣女老人家正需要你的纯阳真元,你就尽最后一点儿孝心,舍了根基吧!”
只见昙无谶的头颅在无相双掌之间,痛苦地扭曲着,整个头竟渐渐萎缩,抽搐成不像头颅的奇怪形状,无柏一声轻暍,那首级已化作灰尘,黑沙簌簌地自她白皙的指间坠落。
她双掌之中悬浮着一丸红玉般的真元,发出灼灼热光,照红了她的面容,她运功于双掌之间,那真元渐渐形淡离散,陆寄风惊想:“难道无相夺取了昙无谶的根基,据为已有?”
若是她成为舞玄姬身边另一员更强的护法,陆寄风杀昙无谶根本就毫无意义!
陆寄风不再迟疑,随手一挥,指剑已削至无相颈前!
无相轻身一闪,陆寄风同时跃入,无相反手一拍,那缕红光竞“嗤”地一声射向陆寄风!
陆寄风没料到她不护真元,反而将之击向自己,那股雄浑的真气至少是昙无谶百年以上的根基,整个当胸击中,陆寄风身子沉重地往后一弹,无相已闪至他的背后,长指扣住了他的后颈,制住了陆寄风。
陆寄风喷出一口鲜血,但觉后颈一痛,风门穴不知被无相刺入了什么,整个人便软趴在地,动弹不得了。
陆寄风根本连仰首都不行,倒在地上的他,暗暗运起真气,让上清含象的借力运转导引少数可动的真气,护住周身,免得无相再补上几掌或把他给大卸成几块。
他只能看见无相赤裸的雪足走了过来,轻轻踩在他头上,道:“鱼儿总算上钩了。”
她足踝上的金铃串,冰冷地触在陆寄风耳上,陆寄风内心苦笑不已,原来自己真的就这样误中了诱饵,落到无相手中。可是这个诱饵真是舞玄姬下的?还是舞玄姬也是将计就计呢?
陆寄风不动声色,道:“以昙无谶的全数根基攻击我,不是可惜了吗?”
无相道:“那只是饵,诱你的饵!”
陆寄风一愣,无相摇着头道:“昙无谶被杀之时,根基就被圣女收回了,只留下少许真气存活于那颗头颅,否则,五百年的根基,你岂能轻易封得住?昙无谶的首级,不过是个废物。有人不知道,故意装神弄鬼的起高坛作法,然后偷偷摸摸去宫中偷出这废物来,不就是要引你来杀我?”
陆寄风一愣,原来舞玄姬早就留了这一步,她故意让那颗头颅存活,好让人以为狮子比丘的头颅是重生关键,让有心之人的设计朝那颗头颅上去想。
起坛的寇谦之必定是受了弱水道长的指示而这么做,弱水道长利用昙无谶的行踪诱使陆寄风杀无相,恐怕他也没料到自己丢出的饵,虽成功引来了陆寄风,却反而使陆寄风被无相所擒吧?
弱水道长与舞玄姬究竟谁的心机高一层,就连陆寄风也捉摸不准。
不过陆寄风心知无相若非暗袭,也不会得手。目前只能一面暗自逆运真气,让穴位移动,解开风门穴的牵制,一面拖延时间。
陆寄风道:“我没杀成你,但你却有把握杀了我吗?”
无相放开了踩在他头上的脚,退了两步,道:“你想激我对你动手,再以真气震伤我,这样的技俩对我是没有用的。”
此女的冷静聪明,不亚于舞玄姬。陆寄风根本没想到无相是这样一个难缠的角色,难怪吉迦夜千里追杀她而不成,没什么武功的她能活到如今,确实有着过人之处。陆寄风不禁后悔当初的一念之仁,若是坐视她被六大夜叉所杀,又何至于有今天!可是若当时没有出现陆寄风,她就对付不了六大夜叉吗?恐怕还是有法子解围。
陆寄风一面专心地运气,一面道:“你既然不能动我,打算对我如何?”
无相道:“打算把你剁成一缸肉酱,献给圣女老人家。”
陆寄风道:“那为何还不动手?”
无相淡然一笑,道:“一时找不着缸,还是把你腌了如何,只是要从哪儿找那么多盐来?”
她的口气竟只是在与陆寄风闲扯,让陆寄风根本搞不清她的打算。
无相索性道:“你不过是想争取时间冲开背上的无形冰针。我便坐在你身旁等着你冲开它,如何?”
想不到她这么有把握,陆寄风